() 人之所以能懷抱希望,是因為他們看不見死亡,可此時此刻,墨子恒看到了死亡,從墨白的眼里,從他那雙深邃到如同深淵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一場,煉獄形成的驚恐畫面。 墨白的嘴角依然掛著笑容,可他的笑,卻比嗜血野獸嘴里發(fā)出的嘶吼、利齒上懸掛著的掛血的腐肉,還要來的恐怖,來的驚悚,來的讓人不寒而栗。 墨子恒的記憶,突然回溯到十幾年前,墨白一腳踩碎止安腿骨的畫面上,那天,他就是這么笑著的,笑著將腳踩在止安的臉上,跟他說——別叫,別罵,如果我再聽見你罵我母親一句,我就踩碎他的腦袋。 那如潮水的恐懼感,隨著記憶的回溯瞬間涌進了墨子恒身上的每一個角落,他恐懼的牙齒上下打著顫,被憤怒填滿的腦子終于記起了墨白是一個怎樣的人。 一個做父親的竟然會懼怕自己的兒子,說來也會讓人笑話吧,可墨白……墨子恒懼怕他,懼怕到他甚至想要找機會除掉他。 看著不堪一擊的墨子恒,墨白忍不住的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笑得眼角都濕潤了,母親啊母親,這就是你當(dāng)年深深愛著的男人嗎?他,怎配得到你的愛。 “墨子恒,你還記得我曾經(jīng)對你說過什么嗎?我說過,如果你在敢罵我母親一句,我就會踩爆墨止安的腦袋,你既然忘記了,我不介意用實際行動幫你回憶回憶。” 墨白的話,絕對不是威脅,他說的出,就做得到。 從他的眼睛里,墨席顧看見了對生命的漠然。 墨席顧看到墨白這架勢,頭皮頓時就麻了,如果墨白真的打定主意要動止安,那他,或許真的不一定能夠攔得住他。 這個孫子,有著就連他都羨慕的天賦。 他是墨家的驕傲,也是墨家的麻煩。 墨席顧不愿事情發(fā)展到最壞的地步,他連忙給小花使眼色,希望小花能夠暫時壓抑住墨白近乎暴走的情緒。 小花看到墨席顧的暗示,抬頭看了一眼墨白,雖然墨白在笑,但小花能感受的到,墨白此時的心是憤怒且悲涼的,他很難過,難過到小花的鼻子都忍不住發(fā)酸了。 小花咬了咬牙,第一次違逆墨席顧,她睜著圓圓的大眼睛,那張足以萌翻世人的臉上,卻出現(xiàn)了本不該出現(xiàn)在她這張臉上、本不該是她這個年紀(jì)會出現(xiàn)的嗜血模樣,“爺爺,如果有人辱罵我的父母,我一定會讓他們后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如果這位叔叔不跟墨白道歉的話,那么我,會替墨白捏碎這位叔叔的腦袋,讓他們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上路。” “小花……” 墨席顧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小花口中聽到這樣冷酷殘忍的言語。 “你,你是認真的?”墨席顧忍不住的確認道。 小花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因為墨席顧眼底的震驚與受傷而改變自己的說辭,她清楚自己在說什么,更清楚墨席顧與墨白,誰才是她更該偏向的人,身為系統(tǒng)的小花,才不在乎這個世界的法律法規(guī),她曾說過,如果墨白愿意,她可以讓他成為這個世界的皇。 她,就是規(guī)則。 墨白,是唯一凌駕于規(guī)則上的人。 僅此而已。 墨白低頭看了一眼小花,他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動了動,一股名叫溫暖的暖流自他的心頭快速的流淌至了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從未感如此感動過,如此被一個人,全心全意的對待過。 小花手腳并用的爬到沙發(fā)背上,踮著腳,一只手扒在墨白的肩上,一只手夠著他的腦袋,就跟安慰小白白一樣,揉了揉他的腦袋,“墨白不怕,我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墨席顧看著墨白與小花,突然就有些泄氣了,他能指責(zé)小花什么?小花在怎么聰慧如妖,她也僅僅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啊,她現(xiàn)在的價值觀,人生觀,世界觀,都是墨白一點一點言傳身教樹立起來的,是他們無恥的利用一個孩子來壓制墨白的第二人格,也是他們,親手鑄建出了今天的這一幕。 他們怎么會認為,一個還未來得及樹立正確觀念的孩子,能不被墨白影響呢? 墨白也就算了,她是個什么東西! 墨子恒怒極反笑,將不敢發(fā)泄在墨白身上的恐懼與憤怒,通通發(fā)泄在了小花的身上,“你算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個沒爹沒媽的……” “墨子恒!” 墨子恒咒罵的聲音并沒有維持多久,就被墨席顧憤怒的制止住了,如果說母親是墨白的逆鱗,那么小花,就是墨白的軟肋,是他捧在手里怕摔壞,含在嘴里怕融化的寶貝,沒有人能夠傷害她半分,哪怕是他自己。 墨子恒今天一下子犯了墨白的兩個忌諱,而且是在墨白的第二個人格面前。 他簡直是在找死。 “墨子恒,現(xiàn)在立刻向墨白與小花道歉,馬上!” 墨席顧聲色俱厲的怒斥道,他因為憤怒而發(fā)紅的面孔隱約透著一抹緊張與急切。 墨子恒聽到墨席顧的話,頓時用不敢相信的目光望向他,道歉?他的父親,竟然讓他跟這個殺人兇手,跟這個沒爹沒娘的小賤人道歉? 墨子恒換上了一抹慘然的笑,那雙擠滿了憤怒、厭惡與恐懼的眸子里,是無盡的失望與受傷。 難道他這個兒子在他心理,還不如這個孽種,不如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小賤人? 墨子恒眼底的情緒深深的刺痛了墨席顧的心,都是他的孩子,他豈能不疼,可現(xiàn)在,早就不是疼不疼的問題了,是生死攸關(guān)的時刻,他無法說服墨白,無法保證以自己現(xiàn)在的能力能鎮(zhèn)壓住墨白,所以為了保住墨子恒的命,只有低頭這一條路。 他豈能不知這樣的做法,會讓這個本就與他疏遠的兒子變得更加疏遠,可即便是他事后會恨他,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父子相殘,不敢去賭自己能攔住墨白的概率。 他到底,也是他的兒子啊!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fā),請勿轉(zhuǎn)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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