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候,張強忽然從嘴巴里發(fā)出“嗚”、“嗚”、“嗚”的叫聲,身體拼命地?fù)u晃著,好像要努力嘗試掙脫束縛住他身軀的繩索一樣。
夏馬威看到張強這副拼命掙扎的模樣,氣得大罵一句“你想找死呀?!”,然后就“嗖”伸出手來,狠狠地把張強按倒在雪橇上,張強龐大的身軀頓時重重地撞擊在雪橇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
“夏馬威,你你下手輕一點!”魯比洋看到夏馬威如此粗魯?shù)膭幼鳎钡煤暗馈?br />
不料夏馬威卻把一旁魯比洋的大驚小叫嗤之以鼻,一邊使勁用手按著不斷掙扎動彈的張強一邊叫嚷道:“魯比洋,你這就錯啦!這這叫做治亂世須用重典,對付這不老實的老流氓就得用暴力的手段,不然他非得上天去了!”
可憐的老工兵張強,原本體力和力氣就遠(yuǎn)遠(yuǎn)不及素有“第一勇士”之稱的夏馬威,此刻又受了重傷,哪里抵得住如狼似虎的夏馬威,不一會就停止住了徒勞無益的掙扎,只!昂羿汀、“呼嗤”、“呼嗤”地喘著粗氣的份。
“給老子老實點,”夏馬威一邊指著張強一邊怒斥道,“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魯比洋緊咬著發(fā)白的嘴唇,喉結(jié)“咕咚”、“咕咚”、“咕咚”地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是最終還是低垂著沾著雪花的眼簾,緊閉著嘴巴不語。
此時此刻,陳天望著張強那死魚一般麻木痛苦的神情,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卻萌生了一種惻隱之情,一時間恨都恨不起來。
因為張強再怎么說也是為探險隊做出了不少貢獻的,即便很有可能是奸細(xì)也是勞苦功高的前隊友,而且在年齡上也是所有人的老大哥,這個時候張強的身上還受了重傷,如果粗、暴對待他,也未免太不仁義了。
要知道陳天可是有情有義的特種兵王,絕對不是亂用酷刑,濫殺無辜的主,雖然有些風(fēng)流倜儻、少不正經(jīng),但一向善良、仁慈,這也是陳天聲名遠(yuǎn)揚、備受擁戴的原因。
于是陳天伸手拉了氣勢洶洶的夏馬威一把,鄭重其事地說道:“我軍的政策向來是優(yōu)待俘虜,嚴(yán)禁刑訊逼供,也沒有虐待俘虜?shù)牧?xí)慣。而且在調(diào)查清楚張強的所作所為之前,我們不能太過于武斷地給張強是奸細(xì)這件事情定性定論,以免誤傷無辜!”
魯比洋一聽陳天這話不由得眼前一亮,指著夏馬威叫道:“嘿!隊長說得很對,夏馬威你覺得難道不是嗎?”
實際上,夏馬威也不是性情殘暴不講理的虐待狂,一聽陳天這話在言在理,馬上點了點頭說道:“呃隊長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的就是這樣子一個道理!不過,你要我就對待這個嫌疑犯好一點,那是不可能!”
“我也沒有要你對張強大哥怎么樣,只要你對他不要那么簡單粗、暴就行!”
陳天撇撇嘴地說完后,伸手把張強從雪橇上扶了起來,揉了揉張強的后背,拍了拍張強身上的積雪,這才對張強緩緩地說道:“張強大哥,我不知道你我之間是不是存在著誤會,但是我敬重你曾經(jīng)是我們的老大哥!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訴我的?”
可是面對陳天的詢問,張強一昧低垂著腦袋,只顧著張大嘴巴不斷地喘、息著,卻沒有半點想要說話的意思。
魯比洋看到張強這沉默不語的樣子,也是急了,不由得跺著腳叫喊道:“師父,你別不說話呀!別人不知道,我可是很清楚你的為人,絕對不是他們說的那種奸細(xì)!你就告訴隊長他,你的苦衷或者難言之隱是什么呀!”
說著說著,魯比洋幾乎快要哭出聲來,夏馬威斜著眼睛望著魯比洋,一臉嫌棄地?fù)u了搖頭,鄙視地嘀咕道:“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
這個時候,陳天看著張強看上去一時半會也不準(zhǔn)備說話了,只好無奈地?fù)u了搖頭,蹲下來面對對張強認(rèn)真地說道:“張強大哥,既然你不準(zhǔn)備說出真相,那我也不逼你,但是你必須要好好地活著,知道不?!”
頓了頓,陳天用手指了指那邊正在忙碌地進行炊事工作的探險隊隊員夏大偉和劉永福,對張強繼續(xù)說道:“這樣子吧!吃完中午飯之后,我就讓醫(yī)務(wù)兵劉洪帶另外一個弟兄送你下山,送你回大本營治療!
說完,陳天“嗖”地站起來,一扭身就準(zhǔn)備走回去瞧瞧午飯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可就在這個時候陳天的身后忽然幽幽地傳來了這么一句充滿頹唐和暮氣的話語:“沒用了,沒用了,人已經(jīng)死了”
陳天聽到這么一句,心里邊不由得“咯噔”地一陣驟響,因為陳天很清楚,說出這句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故意保持著沉默的張強!
但是為什么張強會忽然開口說話,而且說出“人已經(jīng)死了”這種令人心里發(fā)毛的話呢?
“有古怪!”想到這陳天不禁疑竇叢生,圓睜著一雙精芒爆射的虎眼就朝張強望去,只見此刻原本呆坐在雪橇上萎靡不振的張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昂起了腦袋,兀自在那里閉著眼睛仰天長嘆,這個時候大胡子上已經(jīng)滿是花白的雪色,看上去十分頹唐。
“張強大哥,誰死了?”陳天不動聲色地試探著問道。
張強明顯是聽到了陳天的這句話了,閉著的眼皮里眼珠子不斷“咕嚕”、“咕嚕”、“咕!钡剞D(zhuǎn)動著,但是嘴巴緊緊地合著,觀察到這一個細(xì)節(jié)的陳天也不急著催促,雙手背在身后傲然地等待著。
不出陳天所料,張強忽然“哎”地長嘆一聲,用凄愴的語氣痛苦地說道:“那個人,就是我的弟弟,張業(yè)!”
“那個人,就是你的弟弟張業(yè)?”陳天馬上詫異地叫道。
而聽到這句話的夏馬威和魯比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張業(yè)?那個人?嘿,那個人是什么人嘛?”
陳天回頭望了表情困惑的夏馬威和魯比洋一眼,然后對張強冷冷地問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指的那個人,就是戴著雷鋒帽、身穿白色偽裝服的那個中年男子吧?”
聽到陳天問出的這句話,夏馬威和魯比洋還沒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張強忽然“嘿”、“嘿”、“嘿”地干笑了三聲,用嘶啞的聲音對陳天說道:“隊長,你好厲害啊,這都給你猜到了!你說得對,敵人之中那個死去的小頭目,正是我的弟弟張業(yè)!”
“!”聽到張強這么一說,張強的徒弟魯比洋不由得大驚失色。
因為張強是自己師父的緣故,魯比洋比探險隊其他人更加了解和清楚張強的一些底細(xì)。魯比洋記得,張強曾和自己說過,張強自幼就父母雙亡,和自己唯一的弟弟張業(yè)相依為命,靠著好心人的接濟,一路互相拉拉扯扯,最后一起光榮地進入了“西北軍”。
原本這可以是一個上陣兄弟兵的感人勵志故事,卻沒有電視里邊那種完美的好結(jié)局。據(jù)說后來張強的弟弟在執(zhí)行一次行動之中,忽然神秘地從一起行動的“西北軍”弟兄里邊消失了,從此音訊全無,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
魯比洋記得自己也曾經(jīng)試探著詢問張強關(guān)于他最疼愛的弟弟張業(yè)的下落時,張強原本和和氣氣的臉上頓時晴轉(zhuǎn)多云,陰沉著臉怒叱著魯比洋,搞得觸了霉頭的魯比洋一時間也是尷尬無比,不由得硬生生地將話題就此打住。
可沒想到就在今天,張強再次遇上自己最關(guān)心最呵護的弟弟張業(yè),居然已經(jīng)是生死兩隔,你能叫張強不心如死灰、飽受打擊嗎?
還是那一句俗話說得好:“哀莫大于心死!”
陳天也不是傻瓜,一聽張強說話的內(nèi)容和口氣,就知道張強此刻內(nèi)心的痛苦和哀傷,所以陳天只好用盡量柔和的語氣安慰道:“張強大哥,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張業(yè)選擇叛變投敵,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敵人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只能節(jié)哀順變”
張強低著頭沒做聲,陳天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的話也是白搭,只好伸手“噗”、“噗”地輕拍張強的肩膀表示理解和安慰,然后嘆了口氣就準(zhǔn)備離開,可就在這個時候遠(yuǎn)處正在歇息的那些探險隊隊員忽然傳來一陣驚恐的叫聲,聽起來十分慌亂。
要知道,這些探險隊隊員都是“西北狼”特種兵的精銳,絕對不是貪生怕死、遇事慌張的蝦兵蟹將,此刻居然如此驚慌失措,肯定發(fā)生了一些極不尋常的事情!
想到這,陳天不由得心頭一凜,朝同樣詫異萬分的夏馬威和魯比洋拋下了一句“小心點,給我看住張強!”,然后雙腿一蹬,整個人“嗖”地劃出一道飄逸的魅影,在雪地上飛速地疾馳,很快就來到了探險隊其他隊員原本就地休息的地方。
“發(fā)生什么事了,一個個都這么驚慌的?!”陳天前腳剛到,后腳就大聲對探險隊那些隊員喊道。
只見原先一直只顧著低頭辛勤地進行炊事工作的探險隊隊員夏大偉和劉永福,此刻正一臉的驚愕,一聽到陳天的怒喝,居然就像見到了救星一樣,瞪圓了眼珠子,拼命揮舞著手臂,張大嘴巴“啊”、“啊”、“啊”叫喚了起來,可愣是發(fā)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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