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在床頭,她把自己的電腦搬了上去。<->
想著昨晚讓他解密的事兒,淡淡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裝的,但那也不是很重要。
她只是想看看他的手法而已。
書房看起來平平無奇,但她知道他安了警報系統(tǒng),上次進(jìn)他的電腦也費了些時間,后來他也把密匙換了。
白嫂上去看她醒沒醒的時候,吻安囑咐了句:“今天他的書房我去打掃就好。”
白嫂笑了笑,“三少的書房從來不讓我進(jìn)的。”
哦……她沒注意。
白嫂下去之后半小時吻安才起來,簡單洗漱后往他的書房走。
她知道‘無際之城’不會放在書房,但總能找到點線索。
……十一點多,白嫂見她從樓上下來,略微蹙著眉。
因為她什么有用的也沒發(fā)現(xiàn)。
“太太。”白嫂笑著看了她,“剛剛有人打電話過來找過您。”
吻安抬手按了按眉心,記起來電話好像被宮池奕關(guān)了。
“媒體么?”她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問。
剛說完話,客廳電話又響了。
她走過去看了看,那起來坐進(jìn)沙發(fā)里,淡淡的笑,“沒通告么?”
東里正在車上,微皺眉,“我馬上到你家,讓人給我開門。”
吻安一皺眉,轉(zhuǎn)頭往窗戶看去,又笑著挑起眉尾,“你是看準(zhǔn)了男主人不在家么?”
東里已經(jīng)把電話拿離耳邊,瞥了屏幕一眼,“兩分鐘到。”
隨機掛掉。
吻安不明所以,又看了看門口的白嫂,淺笑,“我朋友過來,給他開個門。”
她這么說是因為知道除了門禁、門衛(wèi)之外,靳南肯定也在外邊,白嫂說應(yīng)該比她說好使。
五分鐘后。
東里皺著眉往里走,車鑰匙往門口的收納盒扔。
“這兒。”吻安在餐廳,優(yōu)雅的側(cè)首看過去,然后見了東里不說氣勢洶洶,但的確來著不善的模樣。
放下餐具,她頷首指了旁邊的座位,“趕得很巧,一塊兒吃午餐,白嫂的廚藝你可碰不上第二回了!”
東里站在餐廳門口看著她,“你還有心思吃?”
她這才看了他,“怎么了?”
吻安一早起來只是忙著自己的事,然后就用午餐了,并沒時間看新聞,所以不知道東里已經(jīng)被炒得很火熱。
坐在客廳里,看了會兒各個娛平臺輪番播報的緋聞,她看了看他。
緋聞怎么了?以前他們倆也沒少傳,而且傳的都是他被她睡了,也從來沒見他理會不是?
“照片還不錯!”她評價了一句:“你送她回去被拍的?……這么不小心。”
這種半風(fēng)涼的語調(diào)讓東里閉了閉目,“這不是你的意思么?”
這回吻安放下遙控,“你可別冤枉我啊,我再對你不好,給你挑緋聞對象都是親自上陣,能給你配于馥兒?開什么玩笑。”
再說了,現(xiàn)在要傳也是他和女主角,于馥兒一個配角湊什么熱鬧?
不過,吻安想起了什么,轉(zhuǎn)頭看了他,“于馥兒最近對你什么心思,你自己不清楚,她沒跟你說過么?”
東里手肘撐著膝蓋捋了捋前額的發(fā),顯得煩躁又帥氣,又皺著眉,“總之你把這東西給我壓下去了。”
然后吻安聽到了他很不客氣、直白的一句:“我自己看著都惡心。”
她笑,“于大小姐聽到你這么形容,估計要氣死。”
好歹是廣大男同胞的女神,居然被他說惡心。
吻安靠在沙發(fā)里,思緒微轉(zhuǎn),這還是這大半年來東里主動找她,之前都生氣得不愛搭理。所以,她怎么也不能視而不見。
“要不然……”她想了想,道:“給你換一個女主?”
這樣挺打擊于馥兒的。
東里瞥了她一眼,“你能認(rèn)真點么?”
她抿了抿唇,“我很認(rèn)真啊,你也知道我一直擅長制造緋聞,不擅長壓新聞的。”
這種事都是宮池奕那種人做的,她沒那力度。
頓了會兒,她別有用意的建議:“余歌也挺上鏡的。”
結(jié)果換來東里冷冷的一眼。
她只好笑了笑,“余歌不是圈內(nèi)人,做她那一行也不適合露臉,還是算了。”
所以,沒別的辦法,就只有直接否認(rèn)了。
吻安下午就有活動出席,正好把他帶上,無論記者怎么輪番轟炸,全都否定,也因此,東里被追問有沒有心上人,她在旁邊站得都有點尷尬。
好容易從記者堆里出來,吻安聽到他的話后皺起眉,“這個節(jié)骨眼,你還有心情跟我約酒?”
他只給她扔了句:“給我講講你的婚后生活。”
吻安原本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哪知道,他居然是真的要聽。
“能有什么特別的?雖然沒感情就結(jié)婚,但區(qū)別不大,唯一好處是,各自該做什么做什么。但他對我也很好,相比于我來說,很稱職……”她轉(zhuǎn)過頭,“所以,你問了做什么?”
東里開著車,沉默了會兒,冷不丁一句:“想著也要不要試試。”
這把她嚇了一跳,“你被于馥兒刺激了?”
他才二十二,男人這個年紀(jì)不大,根本不用著急。
“東里簡不在家,我每天要被二老輪流嘮叨一遍。”東里皺著眉,再加上于馥兒的事,他倒還真想過隨便抓個人先把名占上,總之是個形式,各不干涉,挺好。
吻安很認(rèn)真的看了他,“你爸媽是老來得子,希望你趕緊結(jié)婚可以理解,不過你但凡結(jié)了,下一步應(yīng)該催著要孫子了,所以適用于我的方式,對你不可取。”
想了想,揶揄道:“這兩天我會找于馥兒,幫你勸勸她?”
…。
見到于馥兒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
吻安笑了笑,似是而非的認(rèn)真,“于小姐挺肯下血本的,這種緋聞都敢傳?”
她一個影后,跟東里比還是優(yōu)越了很大一截。
于馥兒緩緩攪著咖啡,只是笑了笑,然后問:“你找我有事?”
她這么問也不奇怪,因為她們這幾年確實極少交集,陌生得很。
吻安點了點頭,抿了咖啡又放下,“你不是要去看稷哥哥么?幫我給他帶點東西回去。”
這是小事。
所以,吻安接著道:“你回去應(yīng)該能見到聿崢,他好像換號了,如果見到了,麻煩讓他聯(lián)系我。”
于馥兒不覺得她跟聿崢能有什么事要談,所以皺了皺眉,“我最近沒跟他聯(lián)系,也許回華盛頓了。”
華盛頓……吻安輕輕蹙眉,之前也沒想他和古瑛居然是同一座城。
如果宮池奕把東西放在聿崢那兒,豈不是容易被古瑛得手?
“那就不用了。”她笑了笑。
從咖啡館出來,吻安神色略微凝重。
她以為郁景庭和古瑛身上都有傷,有些事,緊張應(yīng)該比她想象的要慢。
可下午到了家里,特意搜的新聞,內(nèi)閣的情勢已經(jīng)很糟。
難怪宮池奕說這幾天他會很忙,因為壓力必定很大,但她什么都做不了。
那晚,還在晚餐桌上,她就接到了越洋而來的電話。
本來不想接的,想了想,還是起身出了餐廳。
“是我。”電話里,男人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好長時間沒聽到,看起來傷好得差不多了。
她淡淡一句:“我知道。”然后問:“有事嗎?”
“傷養(yǎng)得差不多,再過一周,我就可以進(jìn)倉城了,會過去一趟。”他淡如青竹的音調(diào)。
吻安站在客廳陽臺,笑得有些涼,“郁景庭,你救過我沒錯,但你也利用回去了,我既然不需要你的感情,更不會希望你插手我們家的事,你是他的繼子,有些事身不由己,但有些事你可以選擇,別讓我真的對你存有怨恨。”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許久。
“我過去,不是想把你爺爺接走。”頓了頓,“工作需要,前半年的很多案子都要做的,已經(jīng)耽擱一久了。”
吻安沒說話。
“你還住在醫(yī)院?”還是郁景庭先開了口,淡淡徐緩的音調(diào),透著幾分關(guān)切。
上一次宮池奕親自把她接走的,要聯(lián)想也能想到一些,但郁景庭沒有去猜測。
吻安當(dāng)然也不會說她和宮池奕住一起,那只會把他們的賭注徹底押在宮池奕和她的關(guān)系上。
“沒什么事我先掛了。”她淡淡的一句。
郁景庭也不多說,“好。”
梁冰進(jìn)門時,他正好把手機放回兜里,順勢抄手立著,神色有些沉,但他很少皺眉。
梁冰笑了笑,“怎么,等不及這一周過去了?”
郁景庭目光淡淡掃過,準(zhǔn)備上樓。
途徑時,被梁冰握了手臂,“我照顧你這么久,是不是得有點好處?”
郁景庭低眉,目光落在她握著的手指,手從褲兜抽出來,指尖捻著手機,用手機把她的手擋掉,淡淡的轉(zhuǎn)過身,等著她把話說下去。
知道郁景庭為人淡漠,不喜歡她接近,連一開始接觸時的客套都省了,梁冰倒也不介意,笑了笑,看著他,“我至今不知道,為什么你們倆都對顧吻安那么特別?”
她甚至不知道郁景庭到底和古瑛什么關(guān)系,非得要她親自照顧?以往古瑛身邊的男人想靠近她都不可能。
所以,她問:“還有,是干爹放心你的人品?還是另有原因,這么不介意你跟我走得近?”
繼子當(dāng)然不會看上繼父的女人,或者說,就算送給他,郁景庭大概也不會多看梁冰一眼。
這些話,他自然也不會說,只轉(zhuǎn)過身淡然移步,“少琢磨她,對你沒壞處。”
梁冰忽然笑,“以前我不愛跟任何人計較,但還沒人敢往我臉上招呼,你說我能不琢磨么?”
郁景庭的腳步停了一下,他沒看到吻安打了梁冰,但知道這件事。
皺了皺眉,還是轉(zhuǎn)身看了她,“她不是那種嬌滴滴的豪門千金,你不惹她,她不會動你,不要跟她比誰能記仇,如果你還沒完沒了,受苦的是你。”
也是說完,郁景庭才發(fā)現(xiàn)他對顧吻安是越來越了解了。
梁冰站在客廳笑得有些諷刺,“等她爺爺死了,她就是個破爛兒,還能多厲害?”
這樣的話并沒讓郁景庭有多大的反應(yīng),繼續(xù)緩步上樓。
…。
因為知道郁景庭過幾天要去倉城,古瑛特意過來了一趟,這也是梁冰這段時間來第一次見他。
“你先下去,我跟他說幾句話。”古瑛習(xí)慣在跟郁景庭說話時支開梁冰。
梁冰溫順的笑了笑,“好。”
車子停在公寓外,梁冰就在車上等著。
古瑛的車?yán)飵缀蹩床坏饺魏味嘤嗟臇|西,沒有煙,沒有酒,只有一盒還沒拆封的紙巾。
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見他推門出來,往車上走。
梁冰把車啟動,離開公寓后才在路邊停下,從駕駛位出來,轉(zhuǎn)而進(jìn)了后座。
“說吧。”古瑛靠在座位上。
車?yán)餂]開燈,但梁冰能準(zhǔn)確找到他的下巴,輕輕攀上去,“等郁少走了,正好我也得去鄰市趕通告呢!”
古瑛皺了皺眉,“不是說推了么?”
她笑了笑,“我想給自己在榮京買套房,今年要多掙錢……”
男人略微仰臉,“要什么樣的讓你給你去買就是了,掙錢只是讓你打發(fā)時間。”
“不……我得靠自己的本事買點東西吧,好不好?”她一邊說著,軟軟指尖從他衣擺探進(jìn)去。
“還有,我照顧了郁景庭這么久,我跟他無親無故的,全看在你的面子上而已,都沒有獎賞的么?”
男人似乎沒多少動容,只是氣息微微加深,“想要什么。”
“今晚留這兒?”女人輕緩的聲音。
得來古瑛淡淡的否定,她才不情不愿的皺起眉,“不知道的還以為郁景庭是你新寵呢。”
古瑛這才笑了笑,“沒人跟你爭寵。”
她滿意的笑了笑,行為放肆的媚骨,長發(fā)拂開腦袋埋下去滿足他。
…。
郁景庭站在窗戶前,看著兩小時后梁冰返回,并沒什么表情。
但如他所料,一周后,他離開,她也幾乎是一路隨行,直到轉(zhuǎn)機,她去榮京,他去倉城。
郁景庭抵達(dá)后除了換一身衣服洗個澡,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醫(yī)院。
但被告知禁止探望。
余歌對他也算認(rèn)識,但在走廊這頭看到他就干脆折了回去,沒去病房。
接到余歌電話說郁景庭在醫(yī)院時,吻安還在一個活動休息間隙,皺了皺眉,“現(xiàn)在走了么?”
“探望不了,應(yīng)該是會走的,你要不要過來?”余歌問。
吻安想了想,“不了。”
只要她不去醫(yī)院,郁景庭就找不到她,她現(xiàn)在不想跟郁景庭碰面。
于馥兒回去了,但聿崢依舊聯(lián)系不上,看來她想從聿崢那兒套話是不可能了,偏偏,郁景庭能活動了,就說明古瑛也不會閑著。
宮池奕能應(yīng)付過來么?
“對了。”吻安掛電話之前又問了句:“東里找你沒有?”
余歌皺了皺眉,“找我做什么?他病了?”
她挑了挑眉,按照上次的狀態(tài),他應(yīng)該有所動作才對,難道真的拉一個路人去?
正想著,電話里余歌似是不大意的一句:“說曹操曹操就到。”
吻安笑了笑,“那我先掛了?”
這下好了,本來想著搭個順風(fēng)車,十二月的天,雨下成這樣,她根本出不去。
好像郁景庭出現(xiàn)的好幾次,都是有雨,她蹙了蹙眉,老天都在替她悲哀被這父子倆弄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宮池奕的電話響了兩次之后她才聽到的。
他那邊很安靜,開口就問:“下雨了么?”
她略微愕然,“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剛看過倉城的天氣,“靳南不在身邊?”
吻安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我等會兒雨停了再走。”
這是他走之后第一通電話,顯然也是時間比較緊,否則不大可能在這個時間打給她。
“我看到新聞了,你很累吧?”她拉了拉圍巾,把自己裹得更嚴(yán)實。
宮池奕略微彎了嘴角,倒是不打算跟她多說,“還可以……腦袋還會疼么?”
她笑了笑,“你走的時候就好了。”本來也沒什么大事,他比她自己還操心。
這個電話,他好像真的就只是打過來叮囑幾句,沒有更多的內(nèi)容,“一會兒叫靳南接你回去,晚上早點睡。如果一個人無聊,我讓三姐過去陪你?”
“不用。”她連忙拒絕,不太喜歡跟不太熟的人交往,雖然算是家人。
“她或許也有事要過去的。”宮池奕堅持了一句,她只好不多說什么。
轉(zhuǎn)而想了想,郁景庭入境的事,他應(yīng)該是知道的,但還是跟他提了一句。
電話那邊沉默了會兒,似是幾不可聞的說了句“這么快?”
她皺了皺眉,“什么?”
但他沒再說下去,只笑了笑,“做得不錯,回去有獎!”
吻安撇撇嘴,“才不要你什么獎賞……你那兒下雨么?”
“怎么了?”宮池奕淡淡問了句,抬頭看了一眼提醒他到時間的余楊。
電話里吻安說了句:“下雨你腿不是會難受么?”
說完這一句,她聽了好一會兒,那邊一直沉默著。
“喂?”她以為他掛了。
片刻,卻聽他略微帶笑的低沉,“算你還有點良心!”
緊著時間,他又問了幾句顧老的情況,掛斷的時候倒也不顯得多匆忙,“靳南馬上就到,你再等等。”
末了又刻意帶了警告:“知道該離誰遠(yuǎn)一點?”
“郁景庭?”她笑了笑,“嗯……我都告訴你他過來了,其他的可管不了,再者,你惹我生氣的事兒還沒過呢。”
掛掉電話,她依舊淡淡笑著,抬頭卻已經(jīng)看到靳南側(cè)身避過行人,大步往她身邊來。
車上。
“去一趟醫(yī)院吧。”吻安還是說了句。
天色昏暗,車子停在醫(yī)院門口,她并沒有立即下去,只是往周圍看了看。
看起來,古瑛并沒有像上次一樣讓人在醫(yī)院周圍盯著。
“篤篤!”車窗忽然被敲響。
她以為這么長時間過去,郁景庭早該走了,一轉(zhuǎn)頭,他卻已經(jīng)站在窗外,低眉淡淡的看進(jìn)車窗里。
下車前,她看了靳南,“你等我一會兒。”
但是開車門,郁景庭略微彎腰對著駕駛座:“不用等她,我送她回去。”
進(jìn)了醫(yī)院,吻安并沒有要上去的意思,只是看了他,淡淡的,“我不會讓你進(jìn)爺爺病房。”
郁景庭低眉安靜看了她許久,聲音低低、淡淡,“……吻安。”
她先一步繼續(xù)道:“我想我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清楚,你既然是有工作,那就去忙你的工作,我最近也不閑,沒時間跟你周旋。”
對于她的冷淡,郁景庭早有預(yù)料,淡然立在她身邊,“你怪我沒照顧好顧老?”
吻安只柔唇微扯,“不敢。”
他和古瑛都一樣心思陰,她哪敢怪罪?
“如果沒事,你以后別來這兒了,我爺爺也不會想見到你,也免得我擔(dān)心。”說著,她看了他,“我請求你,可以么?”
從上次跟她聊了很久之后,爺爺精神不濟(jì),她進(jìn)去的次數(shù)都減少了。
郁景庭看了她會兒,終究是沒說什么,只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她轉(zhuǎn)過身,“司機還在等我。”
郁景庭才薄唇微微抿起,“宮池奕的人?”
她也沒打算隱瞞,看了他,“你們不是在跟他作對么?所以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找他無可厚非。”
她把他們看作敵人,郁景庭稍顯諷刺,也道:“如果沒地方住,我可以給你安排,把那個自己打發(fā)了。”
雖然語調(diào)淡淡,但并不是商量的語氣。
吻安笑了笑,看他,“是不是先給我安排住所,然后派人守著,等哪天要對宮池奕做什么了,我就成了最好的工具?”
郁景庭看著她的敵意和嘲諷,“你弄反了,是他在對付你爸。”
她看了他,辨不清表情。
郁景庭接著淡淡的道:“別以為他見著古瑛你對手下留情過就會手軟,你不了解他的行事風(fēng)格。”
“當(dāng)然。”郁景庭看了她,“他們?nèi)绾危也徊迨郑灾辽伲憧梢詫ξ曳判摹!?br />
她笑得恣意了些,“對一個曾槍口頂著我的人放心?你在跟我講笑話么?”
干脆,她決定今晚就在醫(yī)院住下了,免得靳南也被跟蹤。
郁景庭走之前看了她很久,她倒是自顧躺下了。
…。
因為臨時住一晚,她沒怎么留意,一早起來感冒就找上來了,更是不敢進(jìn)爺爺病房。
原本以為只是小感冒,她沒怎么放在心上,吃了兩頓藥對付過去,該工作就繼續(xù)工作。
頭兩天,郁景庭是比較忙的,第三天才又去了醫(yī)院,正好遇到她拿著藥跟余歌站在走廊那頭。
“找你的?”余歌看了看郁景庭,又道:“顧老這邊還是別讓進(jìn)去了。”
吻安笑了一笑,“我知道。”
余歌:“那我先去忙了?”
她就站在原地看著郁景庭走過來,皺眉看了她手里的藥。
“感冒了?”
她現(xiàn)在覺得肢體酸痛,實在沒心思跟他多說什么,但是想了想,不讓他知道香堤岸的話,她居然沒什么地方可以去的。
…。
乘他的車到梨園時,她處于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強撐著精神下車。
落進(jìn)他家沙發(fā),她才皺了皺眉,“我手機呢?”
聲音不大,郁景庭看了她的動作才領(lǐng)會過來。
她打電話的聲音聽起來的確像守在顧老身邊而刻意壓低,告知白嫂今晚不回去,這兩天可能都有事,讓她不用擔(dān)心,也不用跟宮池奕報備。
說實話,吻安很討厭感冒的感覺,哪里傷了病了還知道疼,疼也能忍,但感冒全身疲軟,頭重腳輕,暈得連腿都不是自己的。
吃過藥,她一陣陣的打哈欠,也不忘看了郁景庭,“你不走么?”
按說這是他的房子,他想留就留,但郁景庭聽完她的話倒也沉聲,“我這幾天都不住這兒,你放心,等你睡了我會走。”
她就真的放心了,強撐不過的昏昏睡去。
郁景庭陪了她許久,凌晨才離開梨園去住酒店。
第二天又一大早回梨園,如此反復(fù)的過了兩天。
吻安幾乎沒出過門,一是沒別的事要忙,二是免得郁景庭’費心’的跟著她,她躲得也累。
“你不用忙嗎?”見他每天都出現(xiàn),她今天總算能自己起來吃飯,放下湯匙看了他。
郁景庭只淡淡道:“還好。”
見她放下湯匙,伸手把碗拿走,早餐往她面前推了推,“今天都會在這兒,晚上走。”
她皺了皺眉,是看她今天狀態(tài)比較不錯,怕溜了?
也不打算跟他僵持,所以她什么都沒說。
…。
郁景庭住的這個園區(qū)很安靜,是他喜歡的環(huán)境,但對于現(xiàn)在的吻安來說,顯得有些悶。
電話沒有未接,也沒有短訊;他這地方也沒有可以打發(fā)時間的雜志。
郁景庭大概是看出來了,再到客廳來,把他的筆記本給了她,看看電影總比悶著好。
“你不用管我。”她沒注意到他下來,半個身子趴在沙發(fā)上,看起來過分隨性,也就轉(zhuǎn)過身坐著。
他把電腦放下,看著她又幾不可聞蹙眉,折回去拿了一條毯子回來給她蓋上,“要處理的東西比較多,晚餐可能晚一些做,餓嗎?”
她這一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又怎么會餓?
他回去工作之后,吻安的確隨意點了一部電影,但基本沒看進(jìn)去,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但郁景庭坐到旁邊,拿走她腿上的電腦時,她費力的睜眼看了看,“幾點了?”
兩天沒去醫(yī)院,她一直擔(dān)心醫(yī)院什么時候來電話會錯過。
郁景庭只是淡淡回答:“你接著睡。”
他的廚藝并不算好,做了兩天有點黔驢技窮,菜譜還沒看好,所以不著急她醒過來。
她本來是想起來的,硬生生被他的力道窩進(jìn)沙發(fā)里。
抬手托著她腦袋把頭發(fā)理順,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笑了笑,低垂的視線落在她闔上的眼瞼。
可能有些事是冥冥中有注定,這一幕,他在那邊養(yǎng)傷時竟然夢到過,奇不奇?
那時候半夜醒來,怎么也想不明白這種畫面怎么會出現(xiàn),她當(dāng)時應(yīng)該恨不得躲他三丈遠(yuǎn)才對。
傍晚時分,天色逐漸黑下來,這幾天格外喜歡下雨,雖然風(fēng)聲大雨點小,但聽著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飯做到一半,郁景庭去客廳關(guān)窗戶,來不及幫她添被子,茶幾上的電話就響了。
睡得迷糊的人動作比他快,幾乎是本能的一把去夠手機。
手機’哐當(dāng)’一聲擦過茶幾邊掉落,連帶她也差點滾下去。
御景園實實在在的擰了眉,快步過去把她放回沙發(fā),又轉(zhuǎn)手去拿她的手機,沒給她,直接幫她接了。
電話是醫(yī)院打過來的,略微的焦急中更多的是程序化的通知,“顧林先生突發(fā)狀況,麻煩家屬盡快趕過來。”
雖然說是突發(fā)狀況,但其實醫(yī)生是料到了的。
所以吻安過去的時候,醫(yī)生看了她,“有什么想說的就說吧。”
她來時匆匆忙忙,根本沒心情換衣服,身上是郁景庭的外套,長發(fā)披下來,顯得有些糟糕。
意外的是,吻安除了一直皺著眉,腦子有些空白之外,她竟然沒哭,坐在病床前話也不多,但偶爾會笑著說上兩句。
醫(yī)生進(jìn)去之后,她不能再在里邊陪著,坐在長椅上眼神恍恍惚惚。
郁景庭買來的晚餐,她沒胃口碰,他握她的手,試了一次之后沒力氣抽出來,干脆閉了眼。
“如果我撐不住了,你想辦法弄醒我。”她看了郁景庭。
郁景庭握著她的手是冰涼的,“你可以睡會兒。”
但是她很冷靜,搖了搖頭,聲音有些啞,很輕,“如果我睡了,再睜眼,恐怕永遠(yuǎn)不見到了。”
沒有吃飯,身上穿得又不夠,她自己都能感覺逐漸變得沉甸甸的腦袋,想著辦法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試著給宮池奕打電話。
不通。
又給他發(fā)短訊,但是沒有回復(fù),把手機捏在手里很久,直到被郁景庭拿過去放回兜里,她才疲憊的閉了閉眼。
可能是一種感應(yīng),她知道爺爺過不了這個年,上一次長久的聊天之后,她甚至好像也知道他最近不是無緣無故嗜睡。
那晚怎么過去的,吻安已經(jīng)恍惚了。
但是早晨沒有太陽,她還是覺得一看窗戶就覺得刺眼,刺得能把人的孤單放大數(shù)倍。
醫(yī)生說爺爺走了的那一刻,她是低著頭的,極力忍著,不知道在忍什么。
郁景庭把她埋低的腦袋放在他胸口,眼淚沒有生息的被蹭掉。
彼時,她想到的是宮池奕的話。
他說“沒了誰,也不會沒有我。”
可是她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發(fā)了個幾個短訊,一直沒回應(yīng)。
她做了很長時間的準(zhǔn)備來接受這個結(jié)果,但還是沒能撐過去。
…。
顧家已經(jīng)沒有其他家屬,顧老走了,顧吻安在他床邊暈過去之后,所有事情,是郁景庭在忙。
吻安中途試著一定要親自來,郁景庭干脆松了扶著她的手。
她就那么直直的摔到地上,頭頂傳來他淡淡慍怒的聲音:“就你這樣,還怎么去處理后事?”
他把她托起來,抱到床上,“于情于理,我也該喊他爺爺,由我去做沒什么不合適。”
顧老之前說,顧家已經(jīng)沒了,臨了也不過一堆白骨,不用弄得人盡皆知,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就好。
換句話說,就算想弄得有些場面,也不會有誰來悼念。
醫(yī)院、殯儀館、墓園的跑,雖然程序不復(fù)雜,事情也算多,但郁景庭一個人忙起來也比較費神。
但他做事有條不紊,并沒跟她說過什么,只是告訴她:“葬禮那天,你要堅持一下。”
這兩天并不是她不想,而是怎么吃藥怎么打針,腦子依舊是渾渾噩噩,根本站不起來。
明明才過了兩天,她就像熬了兩年。
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葬禮的前一天,她在客廳陽臺透透氣,一起來就暈,只是靠著。
有人按了門鈴時,郁景庭去開了門,她并沒怎么在意。
直到那人一言不發(fā),徑直往她走來。
她落進(jìn)結(jié)實的胸膛,大衣還帶著冰涼,嗓音低低的,“我回來了。”
吻安沒有抬頭,只是深深埋進(jìn)去,帶著一點點埋怨,“你一直不接我電話。”
宮池奕擁著她,掌心落在她背部,“對不起。”
他一直開機,但回過來時,她的電話反而關(guān)機了,問了余歌才知道顧老的事,扔了所有早就安排好的會議,一個字的交待都沒時間留,全讓余楊想辦法壓著。
顧老的事是郁景庭安排妥當(dāng)?shù)模瑢m池奕知道,原本他是打算對他道個謝,但在葬禮上看到古瑛,又聽到簡單悼詞時,他沒了那個想法。
吻安在墓前跪了好久,但自始至終沒看過古瑛一眼,來去都是宮池奕抱著她。
他把她帶回香堤岸,從車?yán)铮脚P室,幾乎一刻都被松開她,大衣都是白嫂幫著脫下。
把她整個放進(jìn)被窩里,側(cè)身擁著她,“想吃什么?”
她搖頭,聲音幾不可聞,“你陪我待會兒吧。”
他說:“好。”
關(guān)于古瑛和郁景庭的身份,他一個字也沒問,因為能出現(xiàn)在葬禮家人席中,她卻從來不提,想必是不情愿。
宮池奕以為,至少顧老能等到他這次出差回來,否則無論如何,他不會讓她一個人。
臥室里一片靜謐,她一直閉著眼,但他知道她沒睡,所以一直陪著。
白嫂上來問話時,宮池奕做了噤聲的手勢,然后小聲說晚餐他去做。
…。
宮池奕做飯時,隔幾分鐘會上去看她一眼,直到整頓飯結(jié)束,她睡得很沉,但不得不把她叫醒。
白嫂看著太太一副萎靡,也跟著心疼,卻只能在一旁看著。
他抱她的時候就像對待小孩,這個晚餐就沒放她下來。
飯后白嫂把藥給了三少。
她看到了,卻是看了他,“可以不吃嗎?”
眼神里帶了些懇求。
他深眸低垂,“你已經(jīng)病了很多天了,也許明天就好了,嗯?”
從郁景庭那兒知道的,她吃了不少藥,卯足了勁兒好像第二天就要痊愈一樣,現(xiàn)在卻不想吃了?
吻安一雙眼有些腫,看了他,許久才輕輕的聲音道:“你回來我就可以不吃了,我可以靠你。”
他不在,她想下一刻就站起來,不想讓任何人做掉她該做的事,但是沒擰得過。
宮池奕看了她好一會兒,驀然胸口酸澀,手臂微微收緊,薄唇落在她唇角,“好,不吃。”
依舊把她抱回臥室,陪她躺了好久,他才給余歌發(fā)短訊。
她不想吃藥可以不吃,但病不能拖,趁她睡著讓余歌過來打一針。
余歌看到她的時候有些吃驚,又看了宮池奕,“我試著聯(lián)系過你,聯(lián)系我哥,誰都不接電話。”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接下來的連續(xù)幾天,吻安依舊是渾渾噩噩,不說話,也不做事,很多時候就是安安靜靜的坐著。
大半個月里,宮池奕一直陪著她,吃飯、洗澡、看書、睡覺,他一定都在她邊上,不問她也不擾她。
古瑛和郁景庭都來找過,宮池奕一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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