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先坐,我去給你放水。移動網”轉而,郁景庭道。
吻安搖頭,已經往那邊走,“不用,我自己來!
浴室裝修自不必說,襯得上這寸土寸金的別墅,只是吻安開了花灑后半天也沒準備洗。
郁景庭的房間在三樓,下方應該是古瑛的書房。
當然,他不會把那么重要的東西放在書房,她知道,但這件事,她還是必須做的。
…。
洗了大概四十分鐘,她從浴室出去,因著古瑛的要求,跟他共睡一張床,沒有半點忸怩。
倚靠著床頭,電影已經開始播放。
“你不去洗么?”吻安看了他。
郁景庭看了她一會兒,并不是因為她好看,而是因為她接受現實的能力,似乎太快了。
從當初的冷言排斥,到后來的不情愿,再到現在的若無其事,也不過這么幾天。
浴室門關上,吻安回過視線。
退出播放器,指尖在鍵盤飛躍。
她自然美那么簡單的一位郁景庭電腦里會有什么她需要的東西,否則他怎么會輕易給她用?
…。
郁景庭再出來時,她依舊是那個姿勢在看電影,眼瞼不太聽使喚,看起來是困了。
他剛想把電腦拿走,吻安睜眼,揉了揉眼睛。
很簡單的動作,但看在郁景庭眼里就是莫名的令人喜歡。
他把她的手拿開,“這么揉對眼睛不好,困了就睡,我不會把你怎么樣。”
吻安搭著腦袋,“我再看會兒!
他已經把電腦合上了,顯然不會讓她繼續看,抽走她的枕頭示意她躺下。
“我去客廳吹吹頭發,馬上就來。”他臨下床時對著闔眸的她道。
吻安幾不可聞的嚶嚀一聲算是應了。
可郁景庭走出臥室掩上房門時,床上的人分明滿目清醒,哪有半點睡意?
盯著門口看了好一會兒。
郁景庭,也許你說的對,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我不該恨古瑛,可他不該到現在都心懷謀算。
怪只怪你成了他的繼子,如果一定要有人受傷,我只能選你。
…。
那些日子,吻安是用月為單位去過的,她只有三個月。
她被放在那個別墅里,就像養著的一只貓,每天就是吃飯和睡覺是頭等大事。
古瑛從來不會在家里,在家人面前提共事。
何其謹慎?
飯后,古瑛和郁景庭從樓上下來,古瑛看了她,“想出去?”
吻安笑了笑,手里剝著橘子。
吻安最近最喜歡的就是剝橘子,吃橘子,好像也知道為什么宮池老先生當初那么個習慣。
這個習慣很好,她喜歡。
繼而,她淡淡道:“嗯,我來了大半月,都沒出去逛逛,每天吃家里的菜也很膩的。”
古瑛又狐疑的瞧了她一眼。
她只是自然的笑著,把剝好的橘子遞給郁景庭,“我吃不了了!”
那動作,好似這半個月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進了一大步。
這事必定是郁景庭打過招呼了,所以他們順利出門,當然,身后肯定有古瑛的人。
他不讓人防著還好,越是派人跟著,吻安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
她不是個喜歡逛街的人,倒是喜歡在街上飆車,但那天她逛得尤其久。
在一個飾品店門口,吻安問郁景庭,“你談過戀愛么?”
郁景庭這大半天除了照顧她,什么都沒做,一直都是掛著淺笑跟著她,聽完這話,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怎么這么問?”
她挑眉,“我談過啊,怕委屈了你,又怕不會哄女人開心,萬一我實在對你起不了興趣,怎么發展?”
這樣的理由讓郁景庭笑意不減,“你這算首肯么?”
吻安沒說什么,轉身進了飾品店,隨手選了個狼牙手繩,給他戴上試了試,“挺好看!
郁景庭低頭看著手繩,也就是一個平時他根本不會去在意的小東西,但這會兒眼底是悅色。
“你送我的東西,都用在手上了!彼菩Ψ切Γひ舻
吻安猛然想起了上次的手套,宮池奕在手套上動了手腳的。
皺了一下眉,“手套呢?你一直帶著?”
他點了頭,吻安越是緊了眉,忽然說:“我們回去吧!
郁景庭低眉看了她,“怎么了?”
她不說什么,只忽然抓了他的手臂往回走,補了一句:“我餓了,忽然覺得還是繼母廚藝好!
這話可能是郁景庭跟古夫人說了,古夫人對著她的笑都深了許多,好菜全往她面前擺。
郁景庭被古瑛叫到了樓上,或許是盤查她今天的表現去了,她就自己吃自己的。
古夫人用撇腳的中她“好吃嗎?”
她倒也給面子,笑著,“好吃,比我媽廚藝好多了!”
古夫人越是笑容滿面,“等有機會,見你父母……”
她說話中英夾雜,表達十分困難。
吻安已經打斷了她,語調顯得很隨意:“我媽已經死了,被她丈夫親手害死的!
古夫人大概是聽懂了,怔愕的看著她,她卻只是笑了笑,繼續優雅用餐。
這個話題就這么結束,吻安得了清凈,也換來了古夫人目帶憐憫的疼愛。
只是不知道到最后,可憐人到底是誰?
…。
郁景庭再次進入餐廳時,古夫人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肩才往外走。
他在她對面落座。
吻安抬頭看他,“你不吃么?”
抬眼也見了郁景庭神情略帶喜色,忽然的就問她,“有喜歡的設計師么?”
吻安微蹙眉,“那得看是什么了,我對什么都比較挑剔!
郁景庭望著她,道:“婚紗!
她手里的動作猛然頓住,看了他好久,不知道要說什么。
郁景庭并不介懷,起身走到她那邊,“不急,我只是問問,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挑的!
吻安終究是沒了食欲,“他想讓你什么時候娶我?”
郁景庭握了她的手,“不急,我有耐心等你,他不會反對。”
呵,吻安心底冷笑。
他當然不反對,他恨不得關著她到猴年馬月,專門等蘇曜檢驗期到來。
可是她急。
沒想到,到頭來,最盼著加緊親密關系還成了她自己。
但總不能睡一覺醒來就對著古瑛說,她跟郁景庭情投意合了?
躺在床上,無意識把玩她買的手繩,許久了才覺醒那東西現在在人家手上。
剛抬頭欲收回手,他的手已經覆上來。
吻安努力保持常態,“晚上會扎到,還是摘了吧。”
郁景庭幾不可聞的動了薄唇,“把玩這么久,想著怎么把它摘下來,難為你了。”
她干脆就做了,倒也揶揄:“聽說,解男人的東西會很危險,無論什么?”
郁景庭:“知道你還……”
她已經解開了,狡黠沖他挑了挑眉,順勢翻身下床,“我去洗澡了!”
郁景庭有些愣神,望著她彎彎的眉眼,身影隨著碎步鉆進浴室,笑意逐漸蔓延開去。
吻安靠在浴室墻壁,多次深呼吸,又反反復復搓洗手背,生怕惡到自己。
笑了笑:顧吻安,你進娛圈,真是進對了!
如何欲擒故縱,如何撩得心癢而不得,她發現自己忽然已融會貫通。
也記得晚晚曾經跟她說,“要讓一個男人失去理智,那就讓他愛上一個人,可是讓他愛上一個人,恐怕也是在他失去理智才能,大概聿崢就是那個死循環,所以他永遠不會愛我!
幸好,要讓郁景庭失去理智,也并不太難。
吻安從不用浴缸,因為那是郁景庭的東西,但是她每次都會放滿水,放沐浴露,做出她用過的模樣。
這一次也不例外。
蹲在地上,她自顧的笑,關于那些撩人的本事,她該謝謝宮池奕。
后來的一周,她沒再出門,更多的時間,是在跟古夫人養花弄草,培養感情。
但她人在家,不代表什么都沒做。
梁冰抵達華盛頓時,給她打了電話。
“我出不去,你也進不來。”吻安坐在我是窗臺邊,然后淺笑:“你一直想知道郁景庭和古瑛的關系吧?當初都差點不惜使用美人計了,結果發現心里只有古瑛?”
梁冰來之前,她說的并不是這個,所以皺了眉:“你什么意思?”
吻安笑,“沒什么意思,你別緊張,你跟古瑛那點關系,我混娛圈還能看不出來?你好歹幫我照顧過我爺爺,我也會好好’回報’你!
“我不需要你什么回報!绷罕Z氣有些冷。
吻安柔唇輕扯,這就心虛了?
然后她繼續慢悠悠的開口:“我實話跟你說吧,郁景庭是古瑛的兒子。所以,如果梁小姐覺得你對古瑛的忠誠能換來他的回報,甚至以后接收他的財產,那你多想了,沒可能!
梁冰對他們的關系十足驚愕。
她跟了古瑛很多年,但是除了知道他有錢有勢又神秘之外,根本不知道這些,她也懷疑過他為什么沒有家室,但絲毫查不到。
“你到底想說什么?”梁冰緩了緩神,握緊了手機。
吻安反而漫不經心,“你要做的,要么古瑛娶你……顯然你不敢逼婚。要么,郁景庭以后估計只聽我的話,我不讓他爭,他不會跟你爭。”
何況,他自己有那么大的法務集團。
這話聽起來沒有半點問題。
可梁冰是聽不明白了,她兜兜轉轉清查了這么多,還沒搞明白,顧吻安又主動找上門來?
“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你想讓我做什么?”梁冰問。
吻安笑,“跟聰明人說話就是方便……事很簡單,我偶爾會給你打電話,要求你做的事都不難,也許是哪天陪我逛個街,也許是吃個飯,因為現在我身不由己。”
梁冰擰眉,“身不由己?”
吻安再一次慶幸自己會寫劇本。
她編的故事,自己都信了。
“古瑛看上我了,要讓郁景庭娶了我,我現在整天在他眼皮子底下,哪也去不了,如果跟你出去,他自然放心,當然,前提,你要裝作不知道古瑛就在華盛頓,跟我也只因為想轉幕后而學習學習如何做編劇!
“就這么簡單?”梁冰皺眉。
吻安笑,“簡單,今天就先麻煩你件事,幫我去ver街取個禮盒,交給郁景庭。”
郁景庭?
梁冰皺著眉,她當初是懷疑郁景庭身份,是打算用美人計靠近,但對他還真沒意思。
“我上哪找郁景庭?”她語氣并不配合。
吻安轉身看了一眼遠處開著的電腦,笑了笑:“你會碰到他的。”
…。
果然,梁冰剛取完東西就碰到了郁景庭,愣了愣。
郁景庭一身西裝,周身淡漠,用一種審度的目光看著她,口吻也極其冷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按照他的性子,外頭任何一個女人都不可能來華盛頓。
梁冰笑了笑,“看來我猜得沒錯啊,你果然跟他在一起!
不過她也理了理波浪長發,“不過,我打電話他不接,不知道人在哪,想給他送個東西都送不出去,正好,你不是能見他么?幫我遞個手,我還忙著呢,航班馬上起飛了。”
幸虧她是演員,否則顧吻安可沒給她這段臺詞。
郁景庭接過東西,陰陰淡淡的目光又看了她。
梁冰已經揮揮手作勢離開,然后又笑:“哦對了,我從倉城過來,聽說顧吻安失蹤了?你不是愛慕么?說不定找到她,就成你的了!免得你跟我搶他!
他,自然指的是古瑛。
郁景庭站在原地許久。
梁冰沒有露餡,他自然看不出她在演戲,只當是趕通告路過,甚至她不知道顧吻安就在這里。
上了車,郁景庭把禮盒放在后座,指尖琢磨著敲了許久,對著司機,“你跟著她,我打車回去。”
然后下車,帶上禮盒。
…。
吻安在臥室,穿了寬松的家居服,握著半溫的牛奶盯著電腦屏幕。
片刻,蹙了蹙眉,然后給梁冰打電話:“你被跟蹤了,買機票走人。”
然后掛掉,指尖敲在電腦上,另一手放下牛奶,劃過手機屏幕,合上手機,又將電話卡取出來。
一系列有條不紊,之后恢復悠然的動作喝牛奶。
…。
郁景庭回來時,她在樓上,擺弄剛修剪的盆栽,古夫人在廚房。
這種畫面,每個男人都會心頭一暖。
她把頭發別在耳后,幾縷落到鼻尖上也顧不得管,看起來是真喜歡那個盆栽,嘴角隱約笑意。
“回來了!蔽前部催^去,隨性自然,然后繼續自己的事。
沒有刻意親近,反倒讓郁景庭走了過去,幫她把盆栽放到陽臺,“剪的時候手抖了?”
她撇嘴:“別取笑我,你媽明明說很好!”
實則,為了做樣子,她的速度快到差點把整顆盆栽弄折,何其手抖?
可她這副樣子,除了嬌嗔,別無其他。
郁景庭低眉看了她好一會兒,“對未來兒媳,她自然是要夸的。”
吻安竟然沒有反駁,只是走了過來,“你帶什么好東西回來了?”
剛伸手要去拿,郁景庭走過來,冷不丁道:“你變了!
吻安心里頓了頓,很明顯?
而后漾起笑,“怎么了?”
“我那樣的表述,你不該反駁么?”
“為什么要反駁?擺明了的事實!彼灰詾槿坏恼Z調。
郁景庭依舊看著她,略略的不悅,“是不是因為事實擺明了,所以你始終提不起興趣,總歸結局只有那一個?”
當然,晚餐后,吻安用她策劃好的情節,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晚餐時,她沒什么異樣,晚餐過后自己上了樓。
“什么味?”郁景庭給司機打了電話,確定梁冰離開,從屋外回來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
古夫人也皺著眉,搖頭。
“吻安呢?”郁景庭神色緊了緊。
隨機收了手機大步上樓。
燒焦味就是從他們臥室傳出的,門一打開,更是明顯,他擰緊了眉。
又看著淡然立在窗戶邊的女人。
走過去,“你在燒什么?”
吻安冷然抬眼,沒說話。
郁景庭轉過頭,看到陽臺一小堆燒得面目全非的東西,僅剩一點皮革,幾縷線頭。
他驀然緊了神色,邁步走到衣柜前翻出他細心保留的手套。
空空如也。
“手套呢?”他轉過頭盯著她。
顯然,那副淡漠疏遠的神態不再,反而透著真實的不悅,令人覺得陰冷壓抑。
吻安波瀾不動,“燒了。”
她以為,郁景庭這種紳士,急了也就是陰著臉,卻走過來睇著她,“你發什么瘋?”
吻安抬頭看著他,就那么盯著,然后笑了笑,“我送你的,我自己燒了還不行?”
他意欲說什么,她忽然轉身,做戲做足,一點也沒客氣,把他剛帶回來的禮盒打開,拿出那副新手套直接砸在他臉上。
清傲的淺笑:“你還沒拆吧?沒看里邊的留言?肉麻的我都看不下去。”
郁景庭整個處于當機的狀態。
被人連衣襟都不敢碰,他被人往臉上扔東西了。
那臉色,陰至極。
“顧吻安。”他忽然喊她的名字,“你知道你剛做了什么?”
吻安笑著,“我送你的東西,我燒了!你的新手套我也剪了,怎么了?”然后接著道:“郁景庭,我可以明著告訴我,我受不得委屈,如果不行,你當初就不該答應這樁事,你反對,我反對,古瑛還能怎么著?”
他薄唇抿著,又靜靜的望著她。
看著她一連串說完喘著氣。
方才悠悠道:“我說的不是這些。”而后近了她,低眉,“你吃醋了!
他說她剛做了的事,就是吃醋。
吻安神色怔愣,然后退開一步,“我有病么?”
正欲轉身,手腕被他扣住,反身禁錮在墻壁間,剛剛那股子陰冷逐漸消散,聲音平緩,“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你讓開!彼龥]看他。
他就那么看著她,莫名的笑意從眼底開始萌芽,然后沉聲:“那東西,不是我的,是別人給古先生的,你把它剪了?還把我的燒了,怎么賠我?”
她一張巴掌大的臉滿是意外,又轉瞬收起,扯了扯嘴角,“讓古瑛給你背黑鍋,你挺厲害!
郁景庭看著她從臂彎鉆出去,用收拾狼藉來掩飾她的尷尬,他卻在那兒倚著,眼底略微光彩照人。
吻安去了陽臺,還憤憤的將燒剩的殘骸繼續燒一遍。
誰知道宮池奕做了什么手腳,毀,就得徹底。
看在郁景庭眼里卻是別樣的風景。
…。
那之后,吻安不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他,他一靠近她就離開,最后進了浴室。
一邊給浴缸放水,一邊自顧擰眉。
她每天都會著重洗手,把自己弄得香噴噴,掩蓋郁景庭的氣息。
以往偶爾會覺得自己弄得太刺鼻,把自己熏得犯嘔,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么嚴重。
香體乳擦到一半就蹲到了馬桶邊,感覺真的會吐。
越嘔越厲害,最后弄得淚水漣漣,眼圈都紅了也沒吐出什么來。
按下馬桶抽水鍵時,她腦子里電光火石的有東西閃過,顎愣的站在那兒盯著鏡子里的自己。
怎么會?
“篤篤!”郁景庭忽然敲門。
她幾乎是嚇得回神抖了抖,轉頭看著浴室門板。
“吻安?”郁景庭站在門口,起初沒在意,但是她進去太久了。
約莫兩分鐘。
吻安從里邊開門,紅著眼沒來及處理好,看了看他。
郁景庭忽然攔住她,“你怎么了?”
她沒說話,腦子里混亂著。
“吻安?”郁景庭迫使她抬頭,心頭有那么點慌,“我說了那東西不是送我的,你別生氣……”
“你別理我。”她吸了一口,拍掉他的手。
她的所有計劃里,沒有考慮自己的身體因素,這很糟糕。
郁景庭看著她有些失神,冷漠的從他面前走開,眉頭已經皺起。
著實,他沒想過她的反應會這么大,但于他來說,是一種驚喜。
邁步過去剛握上她的手臂,吻安時空的忽然吼了她:“你別管我!”
他并未責怪,只是把她擁進懷里。
幸好,她不掙扎,非常安靜。
良久,她忽然出聲:“給我推薦婚紗設計師吧!
如果非要用什么推進整件事的進程,這絕對是最有效,最不突兀的。
郁景庭低眉看著她,有一種歡喜無聲無息,“你剛說什么?”
她抬頭看了他一會兒,“……算了,不著急。”
他卻說:“好!”
那一個月的時間,郁景庭的變化,所有人看在眼里。
淡漠到孤僻的人,時常獨自彎起嘴角,每天下班走得非常準時,偶爾還會帶上一束花,也每天會有一樣小吃帶回家。
外人都說素來不食煙火的郁景庭一定是金屋藏嬌了。
許是那女人也不食煙火,深居簡出,所以他每每都要帶好吃的回去,變著花樣的哄,又足見用心。
卻誰也不識得那個女人是誰。
這些紛亂的言語漂洋過海,最先聽到的是合作者宮池鳶。
女人的敏感讓她給顧吻安打了電話。
關機。
她又輾轉著給身在墨爾本的東里打過去,“吻安是跟你在一起么?”
東里頓了片刻,皺著眉,然后應了一個字:“是!
宮池鳶再問什么,他只說正忙著開會,掛了電話。
思慮良久,宮池鳶讓老四去查顧吻安到底出國飛往哪兒,現在在哪。
一周之后,四少宮池彧才得了個沒有結果的結果。
“那個航班降落墨爾本沒錯,但航班名單里根本沒有新嫂子!”
而現在,宮池彧是徹徹底底的不知道顧吻安在哪,連查都無從查起。
“你跟著阿奕這么久,查個人這么難么?”宮池鳶擰著眉。
如果把顧吻安弄丟了,他們都得跟著遭殃。
“我比你急,三姐!睂m池彧憂心忡忡。
但又有點慶幸。
撇開三哥怪罪不說,如果顧吻安是真的跟那個古瑛有了聯系,這消息一旦落實,老爺子估計讓人直接殺過去了,然后還三哥清白。
但愿,老爺子也查不到她在哪。
“你杵著做什么?”宮池鳶皺起眉,“想辦法呀,要不要告訴阿奕?……不對,他現在行使不了權力……你認識那個沐先生么?”
宮池彧直接搖頭:“我不敢!
誰還能說見就見沐寒聲?
四少腦殼被她拍了一下,一副嚴厲:“你現在就給我去榮京!”
沐寒聲倒是會見宮池彧的,但對于他拜托幫忙找顧吻安并保全她的時候,沐寒聲神色不明。
那個時候,沐寒聲才知道她的聰明之處。
她要穩住古瑛,要躲避宮池中淵,還要讓牢里的人放心,直到把東西送過來放宮池奕出去。
每一步,她似乎都想到了。
就像一個導演執導一部戲,從開始她就捋了所有過程情節。
這件事,自然是屢屢沒有答復,而蘇曜檢驗考核、正式上位的日子越來越近。
三月十四,距離考核還剩那么幾天,內閣躁動從未停息,逼迫宮池奕的力度越來越硬。
逼他承認當初謊稱擁有無際之城的權力、暗箱操作,并撤銷當初支持蘇曜的票數,甚至逼他卸任,舊派才能在蘇曜考核時極力打壓,甚至重新選舉。
可也就是那時,政界內層風云一變。
傳出消息,宮池奕交出了手里那塊無際之城,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沐寒聲并不意外能及時收到那個東西,還他清白。
宮池奕出獄的第一件事就是沖到榮京,盯著沐寒聲:“你見過她,是不是?”
沐寒聲輕巧煙蒂,只是淡淡一句:“你娶了個不錯的妻子!
“她去哪了?”宮池奕繃著臉,最近的受刑讓他看起來略微狼狽又深冷。
沙發上的男人只是挑眉,“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管還你清白,不過……東西又交到舊派手里了,你現在要做的,是如何讓無際之城背后的權力失效……你干什么去?”
沐寒聲的話沒說完,宮池奕直接轉身走人。
聞言頓了腳步,“我現在沒心思做事!”
“找她去?”沐寒聲尾音微挑,“滿世界都在找她,都沒線索,你能找到?”
宮池奕繃緊了下顎,“沒有我找不到的人!”
沐寒聲幾不可聞的嘆息,他親手抹掉蹤跡的人,估計也就宮池奕能找到,但也沉聲開口:“看來,我該考慮考慮,以后要不要帶她,在這件事上,她比你明理。”
“明理?”宮池奕冷笑,“只要她離開這里,就成了老爺子的羔羊你知不知道?你明知道這件事我能處理好!”
老爺子是他師父,狠,他知道。
看了宮池奕,拍了拍他的肩,“我是為你好,目前我保不了你,只能這么幫,否則你的生涯從此黑了一筆,你這是打算好了日后徹底退出政界?”
做這一行,退出了,反而面臨另一種危險。
“你幫了我,把她推進深淵!男人的事靠一個女人?!”宮池奕的脾氣壓抑了太久,每一句都擲地有聲。
沐寒聲道:“這件事,她去處理最合適,你不是說古瑛是她父親?”
國事變家事,總要輕易許多。
片刻,沐寒聲才道:“這一次若不是她,你這半輩子的榮譽全毀了,就算我答謝她,這件事之后為她冠爵,你七嫂可都沒這個待遇。”
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沐寒聲離開。
…。
那些話,宮池奕都聽進去了,但他的憤怒不減,越見憂心。
讓聿崢和展北加快腳步摧毀無際之城背后勢力的同時,他回家翻弄書房。
試圖連接郁景庭的位置。
失敗。
猛然想起聿崢說過古瑛定居華盛頓。
沒有半刻鐘的停留,甚至連胡子都顧不上刮,宮池奕便飛往華盛頓。
牢獄中的刑事留下外傷,他在飛機上不能上藥,不能洗浴,備受折磨,下機時臉色差到極點。
街頭的冷風吹在他臉上,如同刀刃削過,那副棱角越發凜冽。
他久久立在機場口,不是不想走,是他景頭一次不知道往哪走,查到古瑛住哪兒,談何容易?
顧吻安,我非把你拆了不可!他在心底低吼。
…。
郁景庭即將大婚的消息在華盛頓圈子內火熱著。
那種感覺,就像把他扔進火堆里,而那只松開他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的好妻子。
找不到古瑛,宮池奕能找到郁景庭。
連續兩夜幾乎不吃不喝守在他的律所大廈外,他卻忽略了即將新婚的人大概不會來上班。
這個意識清楚過來,他一把將漢堡砸在車座上,額頭青筋直冒,好似嘴里嚼著的是郁景庭。
巧了。
郁景庭邁步下車,一副漠然往公司門口走。
只覺得眼前一黑,郁景庭手中的公包應聲落地,臉上剛挨了一拳,又被人拽住衣領。
那張似是修羅般的峻臉陰冷,嗓音嘶。骸鞍舶苍谀模
郁景庭周圍的隨行反應過來,可斜刺里沖出來的男人像發了瘋似的,周身鋒利,根本無人能靠近。
郁景庭看了宮池奕。
如果不細看,他定以為是被哪個流浪漢沖撞了。
宮池奕臉上那來不及處理的胡渣,性感是性感,更多的是狼狽和滄桑,活像經歷了什么蹂躪。
哦對,他想起來,宮池奕被扔進監獄了。
“出來挺快!庇艟巴サ膸讉字。
宮池奕繃緊下顎,嗓音冷到徹骨:“信不信我今天把你弄死?”
郁景庭卻只是淡笑,“弄死我,你也找不到她,何苦再進去一次,她為了不讓你背負污點獻出了自己,你這么不珍惜,再來個謀殺罪?”
“郁景庭!”宮池奕幾乎從牙縫擠出的字眼,“你若敢碰她一根手指,我讓你永無天日。”
郁景庭依舊是那樣的淡然,“我若與她床笫合歡呢?送我進地獄?”
那些字眼像淬了毒一般砸在宮池奕胸口。
可郁景庭又道:“你大可以試試,我這人生也無趣得很!
后來,宮池奕才知道,之所以人生無趣,是因為她根本不在郁景庭身邊。
郁景庭自顧扯唇,他從未想過,他會玩不過一個女人,一個他真心以待的女人。
他也從未發現,竟因為一個女人,他從此變了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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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更,出去吃好吃的,明天想看電影,也可能一更,表打我~回來告訴你們安安去哪了,又是怎么玩了郁少的,反正我佩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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