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來的兩天,吻安和晚晚把心思都放在了參加梁冰訂婚宴要穿的禮服上,基本沒時間搭理宮池奕。
被冷落的男人只好趁機去公司把這段時間堆積的公務處理掉。
UK從最初人才高薪引入,到如今自主培養組建核心團隊,從規規矩矩的地產、酒店,轉而研發智能載體產品,跨越生活、醫學甚至國航領域,規模一成熟,便不需要宮池奕時刻坐鎮。
不過他雙腿痊愈之后難得又在公司露面,不免引得一陣騷動。
秘書當然是最幸運的,抱著一疊資料敲門進入。
“總裁。”她小心翼翼的放下資料,眼睛在男人臉上停頓了會兒又收回,時間把握得很好。
轉而又把最上面的案本放在他面前,“這是申設子公司的最新案本,我看了看,內容還不錯。”
宮池奕并未抬眼,只薄唇微動,“說說。”
他對子公司或是分公司的要求,超乎于這個領域的任何一個老總的苛刻,又十分另類。
除了考核季度質量、核心制度和人才循環標準既定、冠上UK大名之外,創意和經營方式并不要求和UK一條線,畢竟能和國航級別掛鉤的企業,倉城一個UK,榮京一個沐煌。
換句話說,宮池奕扶持著無數個商界新秀富豪,他雖然年輕,但為人城府、老成,UK內部對他的敬重超乎常人理解,這也是他不需要時時坐鎮的緣故,就算他不在,個個也都兢兢業業。
“智能家居目前咱們UK呈壟斷趨勢,案本切入面夠專一,新意足夠,智能家居的整體需求里邊,新婚家庭占了七成之多,所以他想做一個配套的新婚主題,對每一對新人,從意向婚姻到成家,做跟蹤式智能服務……”
辦公桌前的男人忽然抬頭,“包括婚服、婚宴設計?”
秘書已經知道他想問什么了,笑了笑,“常人很少能企及著名設計師的婚紗,婚宴也要費盡周折,所以,這一套服務,咱們提供渠道和第三方合作。”
比如聯系著名婚紗設計人等等。
秘書還打算繼續說,男人略微擺手,“可以,下午開會。”
啊?
秘書愣了會兒,這就可以了?
“還有事?”宮池奕抬眸。
秘書笑著,“謝謝總裁!”
“對了。”秘書剛要走,忽然男人磁性的嗓音,帶了些許尷尬,問:“誰能請到V來給這個子公司設計婚紗,我個人名義給她一個獎勵。”
秘書的驚愕導致她盯了宮池奕一會兒,訥訥的就問了一句:“私下傳聞總裁要結婚,不會是真的吧?”
那得哭死多大一片啊?
宮池奕眉頭微挑,不置可否。
秘書趕緊一鞠躬,退了出去,依舊納悶著,早聽說總裁要追求顧吻安,一直也沒再聽見什么八卦了。
辦公室里的男人這會兒正又瀏覽了幾分件,心思已經飄遠了,索性起身拿了外套離開公司。
高檔商場,永遠不缺女人,女性服飾早就出了新一季新款。
宮池奕身邊沒帶人,慢悠悠穿梭在人群里,雙手別進褲兜轉了兩圈。
果然,市場上的婚紗都太一般,沒一件瞧得上眼。
兜里的手機響起,他順勢拿出來看了一眼,唇角弧度略微彎起,停在扶欄邊專心接聽,“午覺睡醒了?”
吻安聲音略帶惺忪,“……做了個夢。”
男人嗓音低低,略帶笑意,“什么好夢?”
什么好夢呀,吻安皺了皺眉,可能是睡不夠,迷瞪得很,捎帶情緒,“夢到你出去招蜂引蝶了。”
宮池奕愣了會兒,看了周邊的情況,的確五花八門的女人。
薄唇好笑,略帶寵溺,“這么準?”
吻安蹙眉,“你不是公司里事務繁忙么?準什么……你在外邊?”
想起了他之前去國外出差,被她猜中撩女人那次了,片刻卻笑了笑,“我得提醒你啊,倉城嫖女人可是犯法的呢。”
男人嘴角勾著笑,拿腔捏調,“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晚上回去受個罰?”
一邊講著電話,宮池奕已經從扶欄邊挪步,經過一個店面時停了下來。
聽著電話里的她一副輕描淡寫,又輕恩威并重,“行啊,自己買兩個金子做的榴蓮回來,給你報銷!”
電話掛斷之前,宮池奕已經聽到白嫂上去給她倒水了,不過她再沒動靜,估計手機已經扔在角落里了。
他只好彎著唇角掛掉,進店鋪里轉了不短的時間。
…。
宮池奕回香堤岸時只是下午五點,還沒到晚餐時間,白嫂剛開始準備進廚房,見他回來,也就在門口迎了迎。
“太太呢?”男人進門,第一句問。
白嫂笑著,看了客廳的方向,“和北云小姐討論了一天的禮服。”
看起來也沒鬧什么情緒,兩個女人研究得正上心。
宮池奕在玄關換了鞋,脫掉的外套搭在臂彎,指尖勾著的禮盒放在身后,進客廳時墨眸帶著淡淡的笑。
吻安坐在沙發那頭,早聽到他的車回來了,這會兒才裝模作樣的美眸微轉,一眼看過去。
精致的下巴輕輕揚起,“回來了,榴蓮買了么?”
晚晚微蹙眉,因為不知道他們中午打過電話,看了她,“你這狀況,榴蓮還是不吃的好吧?”
吻安只是使了個顏色,繼續看著宮池奕。
男人嘴角勾起,又看起來還算虔誠的走到她坐的沙發跟前,外套放在一邊,俯首先吻了吻她,“能否從輕發落?”
她故作狐疑,瞄了一眼他拎著的禮盒,“給哪個狐貍精買的東西沒敢送呢?”
宮池奕笑意更甚,眉峰都快彎了,沉聲,“怎么辦?給你買的。”然后低濃,“嗯……你也算個妖精!”
北云晚在一旁撫了撫額,看向客廳門口的白嫂,“他們倆平時都這么肉麻么?”
白嫂呵呵的笑。
比這還肉麻的時候多了去了!
被晚晚忽然這么一說,吻安也推了推他,一副顧大小姐的氣勢,頷首,“你坐一邊去,我看看什么東西。”
她拆禮盒,宮池奕就在站在后邊,手臂撐著她依靠的沙發沿。
黑、白、紅色主打的禮服,左白右紅,完美拼接,腰間燙金黑,掩飾她略微隆起的腹部,還顯得纖瘦。
“眼光還可以。”吻安挑眉,淡淡的評價了一句。
又看向他,“就一件,那晚晚穿什么?”
北云晚也靠在沙發上,雙手環胸,怡然自得:“我的呢?”
然后略微轉了個姿勢,“雖說池公子只想著認真追求吻安,但你沒聽過么?想把女人弄到手,先討好她閨蜜來得最便捷。”
宮池奕挑眉,“受教。”
不過,這禮服是限量版,要拿到第二套可沒那么快,也沒那么容易。
吻安只是眉眼淺笑,“看你誠意。”
宮池奕點頭應下之后,北云晚才嘆了一口氣,“有個男人靠著,確實方便。”
吻安只是笑,“你抓緊啊,我可是孩子都快出來了。”
晚晚挑起柳眉,“好,正好去梁冰的訂婚宴物色一個?”
吻安欲言又止,看了看宮池奕。
他從剛剛站在沙發邊,這會兒已經很主動的坐在她身邊,手臂自然攬著她。
她皮笑肉不笑,戳了戳他的腹肌,“你還坐著干什么,你女兒已經餓了。”
宮池奕只是勾唇,故作委屈,“一整天不在家,多抱一會兒不行?”
吻安不吃這一套,到也在他下巴親了一下,“你去幫白嫂打下手,我跟晚晚說會兒話。”
說了一天還沒說夠?他眉峰微挑,也只能偷香一下后起身,“遵命!”
客廳里只剩她們倆,吻安才看了晚晚,“我一直沒問過你,為什么忽然放棄聿崢了?”
雖然知道她說去梁冰訂婚禮找男人是假,但的的確確死心了的模樣。
北云晚笑著,側身趴在沙發上,“還能因為什么,不愛了唄。”
那么幾年的轟轟烈烈、死纏爛打才是她北云晚,這一理智下來,真是讓人不習慣。
…。
給晚晚的禮服還是弄來了,姐妹款,幾乎是一模一樣,只是晚晚現在腰比她細,或者說她最近好像瘦了,平時沒發現,一穿禮服就很明顯。
然而北云晚只說勞累過度,一筆帶過。
梁冰訂婚宴的前一晚,吻安睡不太著,可能是這個身體狀況去出席訂婚宴怕砸了自己以往的完美形象?
“怎么了?”宮池奕在床邊坐下。
吻安看了他,勉強笑了笑,“沒什么,就是有點緊張。”
不過一看他又要說讓她臨時推了,她才道:“聽說東里也來,余歌做伴,這么多認識的,不會有事的。”
他略微無奈,“什么都被你說了。”
雙雙躺下后,吻安被他從身后整個擁著,過了好久,才動了動,“我想把睡衣脫了。”
她本來也不喜歡穿著睡衣睡覺,懷孕之后大多穿著,但是今晚格外難入眠。
宮池奕手臂緊了緊,“想找抽你就直接說,每晚都踢被子還脫什么衣服?”
吻安從他懷里轉了個圈,巴掌大的臉仰著淺笑,望著他,“等你睡著了我偷偷脫,還是現在幫我脫,你選一個吧。”
男人低眉睨了她一眼,還拿你沒辦法了?
“想好了?”他薄唇輕碰,嗓音濃欲。
吻安抿了抿唇,眉尾的痣風情恣意,又明目張膽,“明天要穿禮服的,你不會亂來,每次都弄那么多痕跡。”
算一算,是好像很久沒來了。
他薄唇勾著,滾燙的掌心貼在她胸口,氣息湊到她耳邊。
溫熱蠱惑,“不留痕跡多簡單?”
“……你別鬧了。”吻安總覺得這話都成了口頭禪。
可還是沒逃過他魔爪,睡衣被剝掉,他那張迷人的臉勾著邪惡,“自己要脫光,能怪我六根不凈么?”
在他看來,懷孕三月左右的女人,身材比往常還多了一種韻味,曲線誘人。
除了衣服腰圍稍微擴大外,連胸都換了一個號,別說她脫光了,只是躺在懷里就已經是一種考驗。
…。
從開始到結束,她一直側躺著,他也一直從身后擁著她,饜足后的呼吸粗重的灑在她后頸,成了催眠。
但是迷迷糊糊的,聽他說:“等參加完這一個訂婚宴,給你找個地方專門養胎?”
聽起來是不錯,但吻安不介意在哪,他陪著就行,也就模糊的“嗯”了一聲。
“想去什么地方?”他接著問。
吻安以前很喜歡熱帶雨林,但那種地方,再過幾個月恐怕蚊蟲特別多,不適合去,除非有極好的林間小酒店。
這么說著,吻安也轉過身來瞇著眼看了他,“你這是真在追求我呀?”
男人低眉,吻了吻她額頭,“這個不算。”
“這個呢?”吻安平視著就能看到他胸口紋著的蓮瓣兒,沒忍住,湊上去印了一吻。
男人身軀微微一僵,垂眸盯著她不經意的一個動作,眼神一度暗了暗。
吻安忽然反應過來,無辜的笑了笑,往他相反的方向躲了躲,又道:“你轉過去睡。”
男人沒動,只嘆了口氣,又把她撈回來,“憋死不算你的!”
她笑著,柔荑環在他腰上,想到什么又看他,“最近沒看,后背還有疤么?”
宮池奕把她的手拉下來握在胸口,命令:“睡覺!”
…。
梁冰的訂婚宴排場不小,幾乎能想到的人物都請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方言一看,三五個里總有個人物。
一向不缺男伴的于馥兒,今晚是獨自入場,依舊優雅高貴,燈光一聚,依舊是娛圈女神。
相反,一向缺女伴的東里智子竟然不缺了,余歌衷于白色,還是一席白裙,清爽大方。
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宮池奕和顧吻安、北云晚的搭配,全場顏值精髓都湊一塊兒了。
尤其兩人幾乎無二的禮服,不知道的還以為宮池奕明言說追求顧吻安,卻是一人齊享雙福。
吻安原本是打算只跟晚晚入場,可他不放心,總歸都知道他要追求她,哪怕隱婚沒公布,哪怕懷孕沒公布也不打緊。
有一個簡短的眼前餐,東里、吻安等人、加上于馥兒和東里的經紀人,正好一桌。
吻安左邊是晚晚,右邊是余歌,再是宮池奕和東里兩個男人挨著坐,東里旁邊是于馥兒。
見余歌情緒不高,吻安看了她,“你哥怎么樣了?”
余歌轉過頭,笑了笑,“這幾天情況很穩定,但我還是得趕回去,不放心讓別人照顧。”
吻安點頭,能理解這種心情,安慰了兩句,才問:“東里的媽媽應該很喜歡你,能讓你回去?”
本是隨口問的,卻見余歌往東里那兒看了一眼,又看了于馥兒,笑容似乎也沒變,還是爽快的性子,只是語調略微無奈,“想辦法脫身咯。”
這么聽起來,余歌家里只有兄妹倆的情況,是沒跟東里父母說的。
也許是處于某種自卑心理吧,本來也沒有什么關系,跟二老說太多,反而會成了尷尬。
另一邊,于馥兒跟東里似乎聊得不錯,畢竟是同一行,又剛合作過。
不過這畫面看在吻安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臉一旁的北云晚都看出了什么。
湊到吻安一側,聲音很小,“北云馥看上你藍顏了?”
吻安淺笑,“所以我說讓你再對聿崢堅持堅持。”
北云晚聽完皺了一下眉,又笑,“都說了本小姐不當備胎,她不要我就撿?”
可雖然這么說著,但她情緒顯然是低了許多。
有一種人,天生適合跟男人打交道,也能駕馭男人,大概北云馥就是那種,反正她北云晚在這方面甘拜下風。
以前她北云晚眼里只放得下聿崢,哪個男的跟她搭訕純屬討罵,現在呢,沒了聿崢,好像成了雌雄不分。
輕緩的隱約透著幾分浪漫,梁冰被未婚夫影視大佬攬著簡單講了幾句,字里行間不是感激,就是感慨,說著說著就落淚了,還惹得男人一把戀愛。
“她這演技不是挺好的么?”晚晚轉頭,“怎么不讓人家當你電影女主角?”
吻安只一笑,“長得不如我啊。”
晚晚失笑,捧著作揖,“顧導你好傲嬌!”
“彼此彼此。”兩人一人一句。
…。
餐點退去,氣氛變得熱鬧多了,上流社會最喜歡的幾個曲子輪流播放,喜歡舞的便用舞交流,喜歡閑聊的自行找地方,反正今晚這兒包場。
晚晚是宴會能手,到那今晚婉拒了好多個,就為了跟吻安形影不離,怕她被撞到或者摔到。
余歌不是這個圈子的,平時每天和白大褂、手術刀做伴,這種場景過了新鮮勁兒也寧愿坐著閑聊。
于是三個女人湊一塊兒了。
宮池奕和東里不算近,但東里這人不喜歡跟別人深交,正好他們倆可以談談最近兩家的合作。
吻安和晚晚、余歌去衛生間之前朝宮池奕看了一眼,正好見他看過來。
她笑了笑,比了個手勢說去衛生間。
宮池奕微蹙眉,見她們三個一塊兒起身,放心不少,想著過幾分鐘再去衛生間門口接人。
…。
宮池奕的幾分鐘過去,剛放下酒杯,另一端傳來些許的騷動。
有人快速從衛生間的放下跑過來,似乎是在叫救護車。
捕捉到“流產”字眼時,宮池奕整個人一凜,目光黑壓壓快速往那個方向掠去。
場面是有些亂。
但他在看到吻安完好無損的站在衛生間門口時松了一口氣,腳步依舊沒停。
晚晚一手扶著吻安,目光看著倒在地上的梁冰,她下體已經被血染了一片。
在那么多人圍觀,自己痛得臉色發白時,還不忘一副痛心疾首的指著吻安,“顧吻安,你故意的!”
吻安呆呆的立著,又克制著情緒,一個字都沒說。
晚晚把吻安往身后擋了擋,居高臨下的看著梁冰,眉頭死死擰著。
梁冰的未婚夫匆匆趕來,將她抱走,但周遭的人也把矛頭轉向了顧吻安,質疑聲再小,也像針扎一樣。
這一個混亂,一下子讓宴會的氣氛斷崖式冷落,主人出了這樣的事,自然沒人繼續歡歌笑語。
醫院,救護室外。
醫生第一次出來,說是很難保住,讓家屬放平心態。
但那畢竟是個生命,心平氣和,談何容易?
“顧小姐,這事我希望你給個說法,怎么解決。”梁冰的未婚夫面色不太友好,但話并沒有過分。
吻安張了張口,好像還沒回神。
宮池奕把她攬入懷里,看了面前的男子:“先不說怎么解決,事實真相誰也不清楚,就算跟她有關,我的女人,我來代為處理,她身體不適,先讓司機送回家休息,宋先生覺得呢?”
“那不行!”宋先生立刻冷了臉,“不是我不給三少面子,你的女人你解決,那么我的女人呢?那可是個孩子,顧小姐作為公眾人物,怎么會做出這種行為?”
宮池奕薄唇冷了冷,嗓音變得些許凌厲,“我再說一遍,事實還未弄清楚,宋先生別急著血口噴人。”
吻安靠在他懷里,略微抬頭,“宮池奕,是我……”
“是我!”吻安的話還沒說完,晚晚忽然從旁邊挪了兩步,站在吻安身邊,神態里有著歉意,“是我不小心推到梁小姐的。”
“晚晚……”吻安愣愣的看了她。
北云晚只是笑了笑,轉向宋先生,“我很抱歉,但真的不是故意的,至于解決,宋先生說了算,是賠償還是公開道歉,都可以。”
轉身,北云晚清淡妖嬈的笑,握了握她的手,聲音極小,“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身子受不住的。”
吻安一下子紅了眼,搖頭,“不行。”
衛生間門口發生的事,晚晚定是親眼看到了,她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居然還替她頂。
北云晚看了宮池奕,“你把她帶走,我來處理吧。”
宮池奕看了她,斟酌片刻。
留她一個人自然不行,別說跟聿崢沒法交代,爛攤子扔給女人也不是他干的事。
后來宋先生把參加宴會的幾個人都請過來了,都是女士,讓她們都說說看到了什么。
可她們都只說是聽到尖叫之后就見梁冰在地上了,而顧吻安慌張的靠在衛生間門口。
很顯然就她們兩人,誰推的很清楚了。
北云晚笑了笑,“確定你們都沒有近視眼吧?”
然后拉了吻安的手,跟她站在一起,側過身,讓她們看了看,道:“我跟吻安今晚造型一模一樣,禮服一模一樣,確定你們沒看錯?”
這一下子弄得一群人都啞了。
后來甚至調取了監控,可是看不清臉,只看得清禮服,所以分不清是北云晚,還是顧吻安,而北云晚一直堅稱是自己。
…。
梁冰在里邊待了兩個小時,暈過去半小時后醒來,肚子里已經空空如也。
在病房,她看著吻安的眼神都是恨。
“吻安都說了她沒有。”北云晚走過去,“我也說了是我,我很抱歉,可是梁小姐死咬著吻安是什么意思,難道這是針對吻安的一出戲?”
梁冰頓時憤恨的盯著北云晚,“北云晚,我沒惹過你,知道你厲害,但也請你放干凈嘴巴。”
晚晚很認真的看著她,“梁小姐,我也再說一遍,我真的很抱歉不小心碰到你,但是跟吻安沒有關系,她人還在衛生間,難道手有二十米?梁小姐想怎么處理,我都配合,可以嗎?”
這么好的態度,這么好的脾氣,除了對著聿崢,她北云晚還是頭一次。
梁冰咬了牙,卻說不出什么。
“真的很抱歉,你好好養身子,明天我一定親自燉湯給梁小姐送過來。”北云晚再次開口,“也請你節哀,畢竟梁小姐底子好,但愿能盡快再懷一個。我本人就在這醫院,這次的所有費用,劃我的,以后梁小姐若再有孕,各項檢查,到生出護理費用,我都包了,以表歉意,還希望宋先生和梁小姐能接受!”
北云晚說完還狠真誠的鞠了一躬。
那樣的語調和從不向人低頭、卻給人鞠躬的樣子讓吻安紅了眼,一路都沒能止住眼淚。
坐在車上,吻安接到晚晚的電話,她還是那種調子,“好啦,你哭什么?多大點事,你別把我干女兒哭壞了我告訴你!”
“晚晚……”吻安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
北云晚也吸了一口氣,勉強笑著,“我好歹是你姐,替你做點事也是應該的,鬼知道梁冰是不是就沖著你來的,反正她肚子里就一個野種,正愁弄不掉呢吧。”
不是開玩笑,北云晚是看到了,但不覺得吻安推了她,這種戲碼她見得多了,所以剛剛說一切報銷的時候,真是詛咒了一番,但愿梁冰一輩子不孕不育。
“……我總覺得你最近乖乖的。”吻安吸了吸鼻子。
可是被晚晚三言兩語蓋過去了。
掛了電話,她低眉不言。
宮池奕一直摟著她,直到現在看了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但也想問問,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吻安看了他,柔唇抿了抿,仰起臉,“……我好像,看到古瑛了。”
當時只顧著看那個形色匆匆的背影,驚愕和某種恐懼之下根本沒留意梁冰從身后出來,也沒聽見說了什么,只覺得拉了她一把。
她一著急就把人給推了。
宮池奕驀地擰眉,“怎么可能?你外公親自處理的人。”
她有些恍惚,“我也覺得不可能啊。”
所以才造成那種場面,仰臉看著他,“現在怎么辦?她會不會對晚晚做什么?……要不然,我去……”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宮池奕瞪了回去,“既然她替你頂了,你就領了這情,平時怎么都好,你現在是孕婦。”
再說了,如果梁冰想做什么,換了她才是正中下懷呢。
宮池奕濃眉微捻,只能說:“既然跟你有關,我自然要幫北云晚出面,再,聿崢能盡快下床就好說,如果不行,那就有勞北云家了。”
“不行的。”吻安搖頭。
“晚晚在家里雖然受寵,那都是基于她聽話安分,現在稷哥哥還在養病,沒法護著她,萬一于馥兒再在父母面前嚼幾句,晚晚怎么在家待下去?”
只能祈禱梁冰不會做出什么事,畢竟晚晚態度足夠好。
“好了,別擔心,會處理好的,比起殺人放火,這不算什么事,只是個意外而已。”他拍了拍她的肩,安慰。
…。
第二天一早,宮池奕就要出門去找北云晚。
她看了看他,“注意安全。”
他俯首吻了吻,“別擔心,小事,展北留在家里,有事有個照應。”
吻安點了點頭。
之后在沙發上坐了好久,吻安把展北叫了進來,問:“昨晚那段監控,你能弄來么?”
展北皺了皺眉,“能是能,但需要點時間,您是要……?”
吻安想了想,顯得平靜多了,“雖然晚晚幫我頂了,我還是想看看那時候的情況。”
因為她自己都忘了到底怎么推到梁冰的了。
“好。”展北點了頭。
從早餐后,一直等到十點多,展北終于把東西弄來。
筆記本放在茶幾上,一段不長的監控拷貝反復播放。
燈光昏黃,看起來是比較困難的,但著實看不清是她還是晚晚。
關于她看到的那個古瑛,仔細找了很久,監控里沒有,顯然那人找了死角避開了。
梁冰倒地之前,確實是跟她說了句什么,看起來只是寒暄,而吻安一轉身微用力她就倒了。
“你把人臉濾清楚看看。”吻安道。
展北微蹙眉,還是照做了,但試了一會兒,并不十分成功。
吻安伸手,示意他把筆記本遞過來,道:“我來吧。”
展北愣了愣,還是給了。
然后看著她弄了一臉,下軟件,又自設程序,弄完讓他上樓拿三少的錄像機。
那時候展北是驚愕的,因為他從不知道顧吻安有這方面技術,甚至他弄不來的東西,她看起來竟是做得很輕松。
宮池奕的錄像機回放效果極好,吻安把處理的片段拷貝過去,轉頭問了展北:“是不是清楚多了?”
至少能看出那個人是她。
展北微微愕然,訥訥的點頭。
吻安按了按眉角,“你找一張晚晚的照片吧,把頭像還原回去,然后用這段影像替代酒店的那段。”
既然晚晚頂了,她就算愧疚,也只能這么做免生事端。
可晚晚的這個情,她會記一輩子。
她說得很輕巧,看起來對她來說是極簡單的事。
展北看了她,“太太……有點難。”
吻安聽完看了他,又挑眉,半真半假,“你拜我為師算了。”
她也只是這么隨口一說,然后撐著略微的疲憊當著展北的面吧影像反向操作。
等一切結束,忽然聽展北說了句:“好。”
嗯?
吻安抬眸,“好什么?”
展北一本正經,“我拜您為師。”
吻安頓了頓,眉尾玩起來,淺笑,“你愿意我還不愿意呢,指不定你們三少也不意,我不跟他搶人。”
“那,我問問三少。”展北極其認真。
然后抱了筆記本,對著她很是莊重的鞠了一躬,“我先去把影像替換了,太太別出門,我盡快趕回。”
吻安懶洋洋的挑眉,頷首指了他手里的東西,“我去睡會兒,挺費腦。”
看著展北出去,她笑了笑。
尤記得以前展北對她挺冷的,那次把水灑到宮池褲子上,差點沒把她手給折了呢!
…。
北云晚說到做到,中午就把燉的湯帶到了醫院,很真誠的給梁冰送去。
梁冰臉色怪異的看著她,不至于憤恨,但絕不友好,“看來,我昨晚真是看花眼了?還是因為北云大小姐和顧吻安關系好到可以頂罪?”
晚晚盛了一碗湯,也笑了笑,“看梁小姐說的,這是意味,不是故意為之,哪能叫頂罪啊?”
宋先生把湯接了過去,北云晚就站在一邊,“我歉意是真誠的,一定會做到二位滿意為止。”
……在病房里陪著好態度久了,北云晚走出病房時自顧低咒了句什么發泄壓抑,又深呼吸一口氣,這才移步離開。
可能是習慣了,直接走回了她的休息室,脫掉外套,疲憊的趴在床上。
身后忽然傳來男人古井似的冷聲:“很累?”
她猛地睜開眼,然后從床上翻身下來,驚愕的盯著站在面前的聿崢,“你,你怎么在這兒?”
他才醒了沒幾天,可看起來除了臉色差一點,確實又是那副欠揍的冰冷樣。
“我聽說了。”聿崢再次看著。
她已經從床上下來,也沒再露出那副疲憊,只笑了笑,“北云馥跟你說的,說我毒婦人心,把人弄流產了?”
聿崢站在那兒看了她許久,“病好了么?”
她目光不抬,只隨口:“好了。”
他已經到了她面前,“到底為什么,忽然不愛了?推我推得這么明顯。”
聿崢向來不喜歡琢磨感情那種事,顯得婆婆媽媽,但這次沒忍住,分開之后想了這么久,說過不再找她,居然換他厚臉皮了一次。
她歪著臉,笑得妖媚,“奇怪,我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也沒見你問過一句為什么要愛,現在不愛了,你問為什么?”
聳了聳肩,“抱歉,我答不上來,你也別糾結,就是對你沒興趣了而已。”
聿崢沉默著。
片刻才問:“姓梁的說怎么處理了?”
晚晚長舒一口氣,“我陪她咯,跪著、趴著、躺著怎么道歉都行。”
“你變了。”聿崢忽然說了一句。
以前的北云晚,是對他不顧一切,但對其他一切都是清高的,什么時候給人低過頭?這種推人流產的事,也不是她屑于做的。
北云晚忽然笑了,看著他,眼圈有些紅,“聿崢,別做出很了解我的樣子,你不配。”
她拿了外套,轉身作勢離開。
可剛從病床下來的男人動作竟比她快,長臂越過她關上門,將她翻身壓在門邊。
什么都沒說,只一下子將她脖子里戴著的東西扯了出來。
“你干什么!”她有些急了,伸手去搶。
聿崢并沒有跟她爭,只是低低的嗓音,“你一直戴著,卻說不愛了?”
那是聿崢在倫敦部隊時留作紀念的彈殼,原本是他戴著的,可當初明目張膽愛著他的北云大小姐硬是據為己有了。
而他從沒討要過。
她咬了牙,盯了他兩秒,忽然就要把東西扯下來還給他。
可他握了她的手,紋絲不動。
“放開我!”
聿崢無動于衷,看著她紅著眼瞪著自己,胸口有些沉。
彼此靜默了許久,有人敲了她身后抵著的門。
“篤篤!”
是宮池奕,敲了兩次后立在門口等著開門。
打開門,見了聿崢也在,倒也沒覺得意外,她出事了,他肯定會來的,只是沒想到身體這么好。
說起那件事,宮池奕也很坦誠:“是安安,但她不是有意,自己也不清楚怎么推的。”
聿崢聽完冷眉皺了皺,但知道顧吻安有身孕,他沒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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