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梯來得其實已經(jīng)很快了,但晚一秒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宮池奕按著的力度幾乎將按鈕碾碎,頻率極高。
進了電梯,他又頭一次后悔住這么高的樓層,極度閉目來平息心跳,整個人卻繃得越來越緊。
她的電話打不通,他卻忘了是因為在電梯里。
“砰!”一聲砸在電梯壁上,讓里邊唯一的兩位女乘客嚇得臉色一白,還沒到樓層就直接下去了。
電梯一到一樓,他疾步掠往前臺,“有沒有看到安安跟誰離開的?”
前臺懵了會兒,“安安……是誰?”
宮池奕那雙幽深的眸子里幾乎有了要將人撕碎的陰暗,“給我調(diào)頂層監(jiān)控!
又擲地有聲的強調(diào):“馬上!”
可是這種事再快也要走程序,不是誰都能調(diào)監(jiān)控的。
宮池奕已經(jīng)給聿崢打了電話,嗓音很沉,略僵:“你在哪?……掉頭,去機場,攔住老爺子!
老爺子?聿崢冷眉微蹙,“他怎么過來了?”
電話已經(jīng)掛了。
下一個電話,又立刻給展北打過去,“到酒店,他們調(diào)出來的監(jiān)控會給你,一會兒給我匯報!
說著話,他轉身朝外走,冷峻的五官鋪了一層雪霜。
宮池奕和聿崢先后到達機場,時間相差并不長。
“還沒到!
聿崢看到他,走了過去,冷淡的眸子略微看了他,“怎么了?”
宮池奕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聲音依舊極度低沉,“她不見了!
聽完過了兩秒,聿崢才略微納悶的看了他,“你覺得老頭子會做這么不上臺面的事?”
聿崢是不覺得,但能理解他的心情,這個時候如果真有人動手想掣肘宮池奕,那老爺子的可能最大。
隔著三十幾米已經(jīng)看到了宮池中淵的車子緩緩開近,正好宮池奕的手機響了。
他幾乎沒有半點停頓的接通。
“你還沒過來?”天都快黑了,所以吻安略微蹙眉。
宮池奕劍眉陡然蹙緊,沉聲,“你在哪?”
聿崢在一旁看著他眉峰幾度收緊,最后沒了表情,卻也平和的掛了電話。
正好宮池中淵從車上下來,看到宮池奕和聿崢都站在那兒,也坦然走了過去,“怎么都來了?”
知道宮池奕除了和沐寒聲走得最近之外,就是這個聿崢,但老爺子見聿崢的次數(shù)極少,只是認識這張臉。
宮池奕臉上的表情沒辦法從剛才的冰霜一下子轉變,顯得略微深沉,話卻是溫斂平穩(wěn),“過來送送您。”
老爺子笑了笑,對他怎么也是比較了解的,“怎么,怕我暗下手腳?”
又略微挑眉,“我是那種人么?”
他當初的確說過干脆把顧吻安一起解決了省事,可一來還要顧及父子情分,二來他的確老了,有些事少了年輕時候的沖勁,能和平就不動氣。
宮池奕不多說什么,“您快誤機了,進去吧!
兩個人一直把老爺子送到安檢口才離開。
出了機場,聿崢看了他,“知道我為什么一直不碰感情了?”
現(xiàn)在一碰到顧吻安的事,他連最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了。
宮池奕不冷不淡的瞥了他一眼,“別拿你情商低下當優(yōu)勢來鄙夷我的智商。”
聿崢冷唇淡淡的扯了一下,看了他沒開車,示意他上車。
車上,兩個男人各有所思。
最終是聿崢先開口,“說開了?”
否則這么明目張膽的懷疑老爺子會對顧吻安下手,在以往看來的父子情深之下,未免太讓人寒心。
宮池奕單手橫在車窗上,“遲早的事!
隨即沉聲,“開快點!
聿崢眉目不動,也依舊是那個速度,“當初的計劃里,沒有顧吻安這個角色,除了你,所有當年相爭的家族都沒有后代,她是個例外?”
想一想也知道,宮池奕現(xiàn)在動誰都不可能對顧吻安怎么樣。
他看著窗外,神思很沉,只淡淡的一句:“我當初娶她,不是因為她姓顧!
就算當初第一步就是清理顧家,但他還沒到要靠近女人來辦事的地步。
聿崢冷眉微挑,不置可否。
待車子停在酒店外,宮池奕斟酌之后看了他,“調(diào)一批人去倫敦!
聿崢神色淡淡的,“老爺子既然能來這兒,那就說明不會背著你做手腳,急什么?”
話雖這么說,但事還是要去辦的。
隨著宮池奕腳步邁向酒店房間,臉上的神色也越來越沉。
進了門,看到她淺笑著看過來,他就站在門口盯著她,獵豹般的利眸,隱隱帶著壓抑。
吻安起身之后腳步頓了頓,覺察了他的不對勁。
走過去還是笑著挽了他的胳膊,“怎么了?……你餓不餓?”
她的手被他拿掉,又像拷問一般轉身將她定在墻上,薄唇微冷,“去哪了?”
原來是因為剛剛的事,吻安再一次揚起淺笑,“電話里都說了,我剛剛在浴室啊,你聞聞!”
說著還把浴后香香軟軟的身體湊上前,讓他聞聞身上清爽的沐浴露。
宮池奕緊盯著她一雙清澈的眸子,似是要辨別她有沒有隱瞞。
目光低垂,“房間里來過人?”
吻安看著他這副極度謹慎的樣子,有些不解,也有些來脾氣了,“我都餓了,你能不能先把這些問題放到后邊,我知道你擔心我,但酒店里里外外都有安保,我能有什么事?大驚小怪!
她說完就要走開,被他握了手臂按在墻上,深深暗暗的眸子盯了她好一會兒,“大驚小怪?”
意識到他的緊張和怪異,因為她的態(tài)度,他也開始沉了臉,吻安終是閉了閉目,回答:“你是說之前來的服務員么?”
話說完,她才淡然看了他,“回答完了,行了么?”
望著她淡下去的眸子,宮池奕握著她的力度反而緊了緊,在她將要離開時不由分說的吻下去。
吻安愣了會兒,自然是要躲的。
手剛抬起來卻被他穩(wěn)穩(wěn)擒住,壓到頭頂,另一手勾著她整個身體吻得深徹。
糾纏的吻越是熱烈,他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里,到最后呼吸粗沉也依舊不肯放開她,只是薄唇棲在她耳際。
“我怕你有半點閃失,你明白么?”他低低啞啞的嗓音,顯得很壓抑。
剛穿好的浴袍已經(jīng)被他扯得酥胸半露,她也沒動,只是聽著他的話,半晌才閉著眼靠著他,“這么怕找不到我?”
他松開她,低眉,薄唇微碰,“怕!
吻安這才略微深呼吸,“只要你沒做對不起我的事,我不會那么矯情,動不動就玩消失!笨戳怂,“你也別一驚一乍的。”
對不起她的事?
宮池奕低垂的眸子幾不可聞的瞇了一瞬,她這只是無端隨口的話?
可他也點了頭,“好!
吻安抬手,略微倨冷的勾著他的脖子,“把我的衣服穿好,我餓了,要吃飯!
男人視線放在她袒露的一片白皙上,俯首吻了吻,在她又要變臉時幫她理了睡袍,唇畔柔和,“想吃什么?”
她略微撇過臉想了會兒,沒說上來。
男人薄唇淡淡的勾了一下,“我做主?”
晚餐還算和諧,那個小插曲就算這么過去了。
吻安也看了他,“你剛剛那么著急,難道是怕你爸把我綁了?”
宮池奕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這算是默認?吻安蹙起眉。
“古瑛的事都過去了,你爸總不至于再把我當做禍害,還是你們父子關系怪異,深仇大恨到非要對我怎么樣?”她側過臉,微挑眉。
有些事太復雜,他這會兒說不清,只看了她,“以后不準關機,去哪兒必須讓我找到。”
她抿了抿唇,點了一下頭,淺笑,“知道了!
也許是被他寵慣了,吻安還真不習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摻雜任何怪異的氣氛。
所以晚餐之后,她主動走到他身邊,“我現(xiàn)在好歹也是封了爵的,權不重但是位高,你以后再兇我,我直接下令把你判刑!”
宮池奕目光從屏幕上收回,心情恢復了不少,薄唇幾不可聞的勾了。
他身形高大,手臂一攬,輕易把她抱到了腿上,冷魅側目:“打算怎么判刑?”
她故作肅穆,下巴微微揚著,“犯人都有牢,你倒也不用,那就……短了判一周不準見面,長了呢就一年不準開葷!”
男人眉峰一挑,“這么狠?……那我是不是要現(xiàn)在開始多吃葷的?”
吻安瞥了他一眼,因為不舒服,找了個自己還覺得滿意的姿勢,淡淡的一句:“你看你的件,看完早休息,明天不是還有事么?”
宮池奕低低的“嗯”了一聲,也“好意”的提醒她,“可你現(xiàn)在的姿勢太危險,我很難把持住!
薄唇幾乎貼到她臉頰上,曖昧至極。
吻安皺眉,她跨坐在他身上,很自在,的確失望了考慮他的感受。
柔唇微抿,淡淡的目光,又故作嚴肅,“誰讓你抱我上來了,撒手!”
可她肅穆的話音落下,緊接著就是低低的驚呼。
他不但沒把她放下,反而抱起來直接扔到床上,欺身而上將她壓進床褥里,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吻安皺眉,他昨晚就把人家酒店準備的TT都用完了,還想怎樣?
男人似是看穿了她蹙著眉的思慮,薄唇覆下,沉聲在唇畔溢出,“換新了!
而且還十分有眼力勁兒的放了兩盒……
“我們也換換?”吻安闔眸輕喘,耳邊被他的呼吸占據(jù),一片滾燙。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猛然轉了位置,看她臉頰猝然緋紅,男人薄唇微微勾起成就感。
有些人明明很正經(jīng)、很紳士,偏偏也很能扯下臉皮極度的挖掘著他的創(chuàng)造力。
吻安實在陪不住,到最后,在他毫無節(jié)制里,只覺得自己已經(jīng)半夢半醒。
在榮京逗留了整整五個工作日,除了她封爵那天去的久,宮池奕也只是過去露個面,沒一會兒就會回來,帶著她到處逛逛。
榮京是個好地方,只是四月的天,要比倉城冷一些,到周末甚至開始下雨。
她不喜歡下雨天,所以宮池奕二話不說,牽著她回了倉城。
倉城艷陽高照,但氣溫不高,很舒服的溫度。
也是這樣的好天氣,吻安接到了一樣能她心情轉好的電話。
“哪天的航班?”吻安淺笑著靠在延伸露天的陽臺。
北云晚語調(diào)里有著笑意,但情緒并不是很高,“不用接我,我就是回去拿點東西,跟你說說話,待不了幾天。”
吻安皺了皺眉,但能待幾天也是好的。
“忙么?”北云晚問。
她搖頭,又微挑眉,“還好,我聽了你的建議,最近會忙顧啟東遺產(chǎn)的事。”
北云晚笑了笑,“本來就該是你的,憑什么便宜梁冰那個婊?尤其她現(xiàn)在肚子里空著,連個理由都沒有憑哪一點也說不過去!
說到這里,北云晚也提到了吻安的孩子。
吻安表情落了落,因為這事她還沒告訴晚晚,也只會笑了笑,“等你回來再說吧!”
北云晚笑:“好,我買了不少小東西給她備著!”
她只是笑而不語。
那些天宮池奕也是很忙的,好像古瑛的事過去之后他就挺忙,但是陪她的時間也盡量在擠。
她下去用早餐時,他早已起床,估計電話都打了好多個,但她下去電話就收線了。
原本用早餐的時間也不久,但他的電話響了兩個,每一個他都順手掛了,只有第三個接了起來。
“爸!币皇纸与娫,另一手的餐具并沒放下。
吻安看了看他。
神色略微凝重,說的話不多,可她聽出來個大概。
等他放下電話,問:“最近要回去一趟?”
宮池奕抬眼看過來,薄唇溫和,“嗯。”
吻安笑了笑,“帶我么?我跟你爸的關系,總不能一直這樣。”
跟他們家里人也誰都不親,只有跟宮池鳶和四少說過幾句話,他大哥從來沒露過臉,他二哥的印象也快沒了。
著實不像一家人。
可她剛問完,宮池奕卻放下餐具,走到她身邊,“這次暫且先不帶你,我回去辦點事!
她微皺眉,聽起來有些嚴重。
“辦什么事?”她仰臉。
以前沒接觸他的時候,總是聽說宮池家?guī)讉少爺明爭暗斗,所以老爺子遲遲不把手里的權力下放。
但跟他在一起這么久,也沒覺得他怎么對付家里的兄弟,他那雙腿也不是因為家里內(nèi)斗而造成,傳聞神華了而已。
宮池奕薄唇微抿,一手握了她,并沒隱瞞,道:“回去處理家族企業(yè)繼承問題。”
很顯然,這就是一件大事。
對四家族之首的宮池家,這是最大的一件了。
吻安看著他,“我知道,如果不是娶了我,你爸應該早一點就把權力給你了,你現(xiàn)在回去……?”
在她看來也沒可能拿到手才對。
男人薄唇微動,“不會太久,處理完就回來,也不是多大的事!
儼然,他已經(jīng)是勝券在握,回去也不過是去要個結果?
她是又疑問的,到最后也沒忍住在,在他出門前,幫她弄了弄衣領,看了他,“不會有什么事的,對嗎?”
但是他上邊一個四十多歲的宮池梟,一個三十多歲為人陰淡的宮池胤,這權力怎么就能直接到他手里?
宮池奕薄唇微微俯低,“不會,還有幾天才過去,這就開始擔心了?”
她笑了笑。
沒辦法,最近經(jīng)歷的事有點多。
看著他的車子離開香堤岸,吻安才回到樓上,拿了手機斟酌了會兒,給梁冰撥過去。
語調(diào)溫淡,“不是說談么?地點你定!
掛了電話,她開始換衣服,不緊不慢。
她在想,其實但凡她能放下身段,跟郁景庭多說幾句,解決一個梁冰著實不是什么問題,可是她也不想靠郁景庭。
出去時,她開了宮池奕給她送的新車,一路上心情還可以。
梁冰依舊穿得嚴實,但宮池奕的人給她全身造成的皮外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手套換了淺色絲質。
吻安進去幾乎是沖著那副黑框墨鏡找過去的。
在梁冰對面坐下,優(yōu)雅的拂了裙擺,“說吧,你所謂的秘密!
在榮京那天,的確是吻安自己關機的,因為她見了梁冰。
梁冰就是這么跟她說的,要跟她說所謂的秘密。
“你跟宮池奕這么近,難道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最近的反常?”梁冰嘴角掛著似笑非笑。
吻安低眉攪弄咖啡,語調(diào)淺淡,“不必跟我拐彎抹角,我不喜歡!
梁冰笑了笑,“那我直接告訴你吧,宮池奕當初接近你,甚至娶你,都是他的圖謀,也會是他陰謀的一小部分,他最近應該快成了,你的價值也快沒了!
這種鬼話,吻安自然不會信。
柔唇驚艷的勾了勾,“梁小姐,挑撥離間這種事太低級!
現(xiàn)在誰還不知道她是宮池奕的軟肋,梁冰和古瑛被宮池奕弄得這么慘,想反咬一口很正常。
這是這咬得……也真是不夠水準。
梁冰卻笑了,“我之前也一無所知,干爹從來沒告訴過我這些!
然后看了她,“你知道古瑛是誰么?”
吻安說“顧啟東”的時候,梁冰笑著搖頭,“你爸是顧啟東,古瑛是他的老友,也是他隱姓埋名用的遮蔽,我見過古瑛!
吻安手里的動作頓了頓。
她從不知道古瑛真有其人。
梁冰略微湊近她,聲音壓低,“四大家族宮池家,當初和你們家、古家斗得不可開交,你不知道吧?”
這些都是古瑛親口跟梁冰講。
“可惜,顧、古兩家都太弱,斗不過人家,你爸聰明,利用了你媽媽的感情,用皇家作護盾位列四大家族了,后來又為了穩(wěn)固,極力扶持舊派,甚至想進入內(nèi)閣,這些事,你就知道了吧?你爸不愛你媽,她就是干爹的棋子……”
“他愛你?”吻安冷然一眼,顯然不想聽這些廢話。
梁冰挑眉,轉了話題:“古家就沒那么好運了,古瑛勉強活了下來,這么多年不問世事的茍活著,活得沒了意義!
吻安聽得倒也沒見什么意義。
道:“如果你是來跟我說廢話,我想我可以做幾件比較有意義的事。”
“急什么?”梁冰笑著,“我張口就說宮池奕如何城府難測,你只覺得是挑撥,自然要讓你明白這些事的。”
繼而,道:“古瑛沉寂了很多年,幾乎不問世事了,可干爹極力想找到無際之城的舉動把自己暴露了,接下來發(fā)生那么多的事,直到他喪命,古瑛僅剩的人力都支配給了我,當初聿崢出事,余楊受傷,北云晚也出事,都是我做的!
梁冰說得輕描淡寫,“干爹走了,我就算死,也要宮池奕不好受,讓你去給你爸陪葬。可惜……宮池奕太謹慎,寸步不離你,直到把古瑛吸引過來。”
吻安知道她說的這一切,也完全能和那段時間吻合,她流產(chǎn)前一天凌晨,宮池奕就離開香堤岸,是找真正的古瑛去了吧?
“你爸爸是宮池奕殺的,你很清楚,那么我再告訴你,古瑛也是宮池奕殺的,你能想到什么?”梁冰看著她幾不可聞皺著的眉,“他想方設法折騰了這么久,終于把干爹弄死,又想方設法把古瑛囚成困獸,接連兩人,他弄得悄無聲息!
至少,外界根本不知道死了兩個人,因為他們也不關心幾十年前爭奪四大家族位置的人如何死掉。
吻安扯了扯嘴角,并不去多想,“所以呢?”
所以?
梁冰有些好笑,“我以為你很聰明。”
吻安放下咖啡,低眉看了腕表,抬眸,“我是聰明,所以你要告訴我?guī)资甑臓幎愤延續(xù)到今天?”
顯然也沒有任何意義,四大家族早就定位了。
梁冰皺起眉,看著她的輕快,“顧吻安,你就沒發(fā)現(xiàn)么?除了宮池家,古家現(xiàn)在死絕了,你顧家也只剩你一個女人,還被宮池奕困得牢牢的?非要我說到宮池奕從一開始做的一切,靠近你、追求你都是為了引出你爸,弄死你爸引出古瑛,把兩家清理干凈,好讓宮池家后顧無憂,你才聽得懂?”
吻安柔唇微抿,片刻,笑了笑。
看著梁冰,眼尾微微側向窗外,語調(diào)清雅,“聽起來,梁小姐真是為我著想,給我指明敵人?”
然后轉過頭來,略微譏誚,“怕我奪得你分不剩,對我示好么?”
梁冰愣了愣,沒想到她對宮池奕這么堅定,也沒想她心理防線這么硬。
冷然笑了一下,“你可以不信我,終有一天你會嘗到惡果,我的確也巴不得弄死你,去威脅宮池奕,但在此之前,必須把賬清了,我的孩子是你親手殺了的!
吻安手里的杯子緊了緊,又覺得好笑,“真是巧,我怎么流產(chǎn)的你最清楚!
說完話,她已經(jīng)從座位起身。
坐在車里,她沒啟動,就安靜的坐著。
理著那些話。
梁冰說得很清楚,可她腦子里卻有些亂。
媽媽當年出事是舊派所謂,那么后來顧家再出事、直到爺爺去世呢?
她不信梁冰的話,去了省圖書館,在古舊的報紙堆里翻了許久。
在她記憶力,倉城從來沒有古家。
可報紙上的確能尋到蛛絲馬跡,也只是蛛絲馬跡,她便不再看了。
回到香堤岸,她像以往一樣坐在窗戶邊看書。
也許是出神了,沒留意到他的車聲,回神時他已經(jīng)從身后擁了她,“還以為你睡著了!
低低的嗓音就在耳邊,和以往一樣的溫存。
她放下書,淡淡的笑,“回來這么早?”
最近都回來得早,好像真的怕她無聊,又或者怕她跑了?
這讓他想到榮京那晚,他過分的緊張。
“事情不多。”他低低的俯身,薄唇若即若離,抬手別好她的發(fā)。
只是指尖留戀著握著她的臉,薄唇也從蜻蜓點水成了結結實實的吻,手臂穩(wěn)穩(wěn)勾著她纖腰。
旁邊剛放下的書被碰掉了地上。
吻安皺了一下眉,他卻不讓分神,干脆將她抱起來放到了書桌上。
親吻停了片刻,男人低眉凝著她,“等我從倫敦回來就辦婚禮,嗯?”
她微微仰臉,被吻得腦子有些渾噩,輕輕瞇著眼,“你很急?”
他吻下來,很專注,舌尖繾綣深入,轉而嗓音呢喃,“怕你跑了。”
吻安閉著眼,笑了笑。
他已經(jīng)撤掉領帶,解著襯衫紐扣,反手褪去衣裳,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她越是好笑,都該吃膩了,他卻每每此不疲,這樣的他,怎么可能對她做什么?
“唔……你吃藥了么?”美眸費力的睜開一條縫。
男人低低的笑自喉嚨溢出,“沖鋒陷陣了才問?”然后吻著她給了肯定答案,讓她放了心。
好一頓折騰。
吃飯的時候,吻安累得連筷子都不想拿。
對面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從那邊走過去,堂而皇之的搶了她的座位又像以前那么抱著她吃飯。
吻安看了他,說了句:“我覺得,你挺寵我。”
男人幾不可聞的挑眉,“不寵你,寵誰你意?”
她抿唇,“發(fā)自內(nèi)心的么?”
他已經(jīng)不懷好意的湊向她,“有作假?哪一次沒有真槍實彈?”
吻安無奈的看了他,還是吃飯吧。
她吃完想走也不讓走,一直坐在他懷里,知道他把她抱到樓上,她才皺了皺眉,“吃完腳都不沾地,會變胖!
他低眉,恩赦一般,“今天天氣不錯,可以出去走走。”
她淺笑著親了他的下巴。
一切都和往常一樣,吻安也不去查梁冰說了的那些話,也不問他,她只當什么都沒發(fā)生,有空了,就接兩個郁景庭的電話談談遺產(chǎn)案。
正式談遺產(chǎn)的事之前晚晚已經(jīng)回來了,自然是見晚晚為重。
晚晚不讓她去機場接,她還是去了,開著宮池奕送的車。
北云晚一出來就看到了她——香車美人,沒有比她更招眼的了。
吻安看到她,卻皺了皺眉,“怎么感覺你瘦了?”
而且瘦的很明顯,雖然依舊很美,卻少了一股子從前的味道。
北云晚只淡淡一笑,看向她,“你也沒好到哪兒去。”
上了車,北云晚顯得有些累,靠在座位上,看了她,又看了她的肚子,“這都四個多月了吧?還這么?”
吻安臉色僵了僵,有一會兒沒說話。
北云晚本沒多想,可她這樣的沉默,忽然讓她從做事坐起來,盯著她,“吻安……”
吻安笑了笑,“嗯,沒了。”
北云晚臉上僵了。
這樣的僵硬一直持續(xù)到她租住的小公寓,一句話都沒敢再問。
直到進了門,北云晚終于看了她,“怎么回事?”
而后臉色冷了冷,“別告訴我是梁冰。”
吻安依舊只是淡笑,默認。
她笑著,北云晚卻忽然紅了眼,“你就這么忍了?”
吻安笑著,“沒有啊,還沒到時候,沒想好怎么弄!
“這還用想嗎!”北云晚盯著她,片刻冷不丁一句:“算我一個行么?”
什么?
吻安沒反應過來。
“我也是受害者!北痹仆頉]有表情。
梁冰毀的,又豈止是她的清白?
說起這個,吻安不打算談自己的事,因為無可挽回,可晚晚不一樣,“既然你和聿崢真的發(fā)生了,你甘心就這樣沒有結果?”
北云晚笑了笑,“我這次,的確是回來找他的。”
這多少讓吻安松了一口氣,“想通了?”
可北云晚笑得有些勉強,不是她想通了,是她迫不得已。
但是過多的,她不愿談,只道:“北云馥給我打過電話,聽起來很激動,大概是知道我要回來吧!
“男人對自己碰過的女人,多少會有些愧疚?”北云晚嘴角扯了扯,“她怕聿崢真的被我拐了!
那天北云馥電話里的確很激動,說到最后幾乎咬牙切齒:“北云晚,我求你要點臉!既然沒臉面對媒體,也不敢跟他父母道個歉,你回來做什么?!”
她說:“哪怕聿崢真的不愿要我,我也絕不會讓你跟他在一起!”
北云晚實在不明白她的心里,是覺得她玷污她的朋友聿崢?
還是她非要有男人做備胎才舒服?
吻安看了她,有些不放心,畢竟聿崢那個人太冷,根本不會善待晚晚,從來都冷臉冷眼的,道:“你去找聿崢,我陪你去?”
北云晚聽完有些好笑,“你陪著干什么,萬一我們**了,你還想在旁邊幫忙打節(jié)拍么?”
吻安瞪了她一眼,正好轉移話題,“晚上給你接風吧,我請客!”
北云晚淡笑,“不用回家陪你那位?”
她眉尾輕挑,“男人也不能太寵!
可話是這么說的,兩姐妹吃飯那會兒,宮池奕一個電話,吻安還是乖乖報了地址。
宮池奕停好車,不費力便找到了她們的位子,不猜也知道北云晚回來了。
北云晚沖宮池奕笑了笑,“走的時候,謝了!
因為是他的人送她走的。
宮池奕只幾不可聞的點頭,對此,北云晚笑了笑,哪怕是她這么美的人兒在這里,他眼里也只有吻安,這點挺讓人放心的。
他不顧忌的坐到吻安身邊,薄唇略微不悅,“讓我一陣好找!
吻安只是略微歪過頭,笑著,“我請客!
他挑眉,算是勉強接受,兩人餐變成了三人餐。
兩個女人一直不停的聊著,他就安靜的坐著,偶爾發(fā)個短訊,也不催。
北云晚看了宮池奕發(fā)短訊的動作一眼,淡淡的一句:“你在叫聿崢?”
宮池奕手指停下,薄唇微抿。
顯然是被猜中了。
北云晚才道:“別讓他過來,我改天去找他。”
男人微挑眉,刪了短訊重新發(fā)。
所以整個晚餐結束,聿崢確實沒出現(xiàn)。
吻安想想把晚晚送回去,可她死活不肯,非說自己打車,讓他們夫妻倆趕緊回去。
站在路邊,看著宮池奕的車子走遠了,北云晚才猛然忍不了的沖向綠化帶。
沒有可以手扶的地方,她本來就因病瘦了很多,沒幾下便吐得胃里空空,卻依舊止不住的干嘔,整個人搖搖晃晃。
她北云晚從小到大,真的沒這么狼狽過,倒是第二次這么膽小了。
終于有了好轉,一手扶著腹部輕輕撫著,她必須再吃點什么,否則胎兒哪來的營養(yǎng)?
等她打車回自己的公寓時,還沒到地方就發(fā)現(xiàn)有狗仔蹲著。
皺了一下眉,直接讓司機掉頭。
也對,吻安的新聞被郁景庭澄清了,可她自己的還吊著呢,人不出現(xiàn)時別人可能會忘,她一出現(xiàn),必然又是風波。
她去住了酒店,倒也習慣。
才剛躺下就接到了聿崢的電話。
“你在哪?”他依舊冷得找不到半點溫度的調(diào)子。
她微微皺眉,只說“酒店。”沒說哪家。
所以,聿崢語調(diào)又冷了冷,“我把倉城酒店都翻一遍,也能把你找出來!
知道他會這么說,她笑了笑,“你找我干什么?再被我睡一次,還是跟我結婚?”
她以為聿崢不會接話,卻聽他冷冷的,定定的一句:“如果你想!
北云晚握著電話怔了會兒。
也有一絲絲的希望升起,在他再次質問時,道:“把你的地址給我,我會去找你的!
很顯然,聿崢只覺得這是敷衍,冷冰冰的聲音里都是強勢,“我最后問一次,酒店、房間號!
她卻也挑了挑眉,“聿崢,我告訴你,別對我這么兇,小心我讓你斷子絕孫!”
電話里的男人竟然真的沒了聲。
半晌才冷不丁開口:“好!
隨即又道:“你剛回來,早點休息……我隨時開機,過來打我電話。”
她點頭,“好的。”
…。
宮池奕和吻安到家時九點多。
她在門口換了鞋,剛直起腰就被他抱起來了,驚了一下,轉瞬笑了,“我可能有一雙假腿!
宮池奕低眉,“把你寵到手、腳、腦袋都成擺設!
吻安清淺笑著,“你還不如養(yǎng)個木偶呢!”
他穩(wěn)健的步伐進了臥室,反腳踢上門,不無邪惡的睨著她,把她放到床上圈住,嗓音蠱惑,“木偶不能跟我做!”
吻安耳垂倏地一紅,嗔著推了他,“你去洗澡!沒個正經(jīng)!
男人嘴角笑意越濃,倒也配合。
吻安自己坐在床邊傻笑了會兒,直接趴在床給晚晚互報平安。
晚晚忽然問了她一句:“如果我真的選擇跟聿崢在一起,你支持么?”
吻安皺了一下眉,很仔細的在思考。
“只要你愿意,我都支持,但前提,以后必須過得好!彼貜。
晚晚笑了笑,“晚安!”
搞得吻安一頭霧水。
宮池奕洗得快,出來時她還趴在床上。
翹著的臀部被拍了一把,她才猛地翻身過來盯著他,“變態(tài)。”
男人只是薄唇微勾,“過來!
“干什么?”
他坐到床邊,朝她伸手,彎著笑意,“讓你知道變態(tài)長什么樣。”
吻安已經(jīng)從床的另一頭滑下去,轉眼鉆進浴室里。
宮池奕依舊坐在床邊,擦著頭發(fā),薄唇上的弧度依舊。
半小時過去,她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宮池奕走過去敲門,吻安在里邊應了一句。
男人略微不滿,“洗個澡都該能成仙了,還不出來?”
吻安剛裹了浴巾,探出個頭,“不準碰我。”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忍俊不禁。
看來他如狼似虎的形象深入人心,催一下就成了催著她出來做?
把門推開,伸手將她擄了過來,按到懷里給她吹頭發(fā),從頭到尾除了似笑非笑,什么也沒做。
等關了吹風機,宮池奕才握了她的肩,“看起來清清純純,腦子里整天養(yǎng)些**。”隨即認真道:“我有事跟你交代!
她反被咬了一口,還沒說話的機會,只能瞪他。
只聽他道:“周末我就回那邊,有什么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手機必須隨時開機。”
吻安松了口氣,還以為要說什么呢。
而后全程都是半敷衍的點頭。
等他一說完,她問:“余歌最近能回來么?”
宮池奕蹙眉,“我說的話,你都聽進去沒有?”
她點頭,“晚晚的裙子買大了一點,她瘦多了……不知道余歌的合不合適!
壓根不在一個頻道上,男人薄唇一抿,抬手拍在她額頭上。
吻安也不惱,反而笑著看他,“我都聽進去了!”
只是笑笑的報復了一下,誰叫她有仇必報?
湊過去獻了個香吻,某人才算臉色好看一點,待他吻下來,吻安明智的說她困得不行了。
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一夜。
她醒來時宮池奕還是沒在床上,白嫂說可能臨時有事,去公司了。
吻安點頭,她這兩天正好要跟律師見面。
那兩天,跟晚晚也只是電話聯(lián)系,聽她說周六去找聿崢,所以她約了周日見面。
周六那天,宮池奕也去了倫敦。
而她和律師見面,中間多了個郁景庭。
吻安沒說什么,只淡然坐下,看了旁邊的人,“陳律,他的遺產(chǎn)事宜都是你負責,我不太懂這些,能做就是配合,要求就一個,既然你們勸我要,那我全都要,一分都不留在外人手里!
陳律師點頭,“明白的顧小姐。”不過也略微為難,看了她,“不過……我們也是最近接洽梁小姐才發(fā)現(xiàn)的,先前轉到她手里的那些遺產(chǎn),現(xiàn)在只剩零頭,不大不小的固定資產(chǎn),真正占份額的不知道轉去了哪,她本人矢口否認,一直說不知道!
吻安蹙眉,“進了她口袋的東西,不吐出來不犯法?”
當然是犯法的。
問題是,“我們至少得先知道她轉到哪了,才好辦事,她一直不松開也很難辦!
她柔唇微微抿著,還以為走個程序,簽個字就完事了。
郁景庭坐在一旁,一直看著她,這會兒終于淡淡的開口:“查詢蹤跡這種事,你很擅長。”
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諷刺她。
但確實是事實。
她淡淡的抬眸,“所以連遺產(chǎn)去了哪都找不到,你們律師都吃白飯的?”
吻安沒指望用法律去治梁冰,但這一步也必要,只能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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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吻安會查到遺產(chǎn)流向么?
晚晚和聿崢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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