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鉆石醉婚之尤物名媛 鉆石醉婚之尤物名媛 最新章節(jié) 192、我們扯平了(高潮!)

作者/九九公子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    她只是抬頭看著他,呼吸滯在胸口,努力尋找可以的詞句,但是腦子里很空,鼓動的心跳回返充斥著耳膜的感覺很沉悶……

    “你把我的信任放在哪?”他再次開口,沉得幾乎冰冷的嗓音,仿佛除了微動的薄唇,沒有一處是活得。

    吻安緊了握在手里的電話,仰著臉,喉嚨里一陣陣泛酸,“你,可以先聽我解釋么?”

    “如果不是他提前過來撞見我。”男人低冷的嗓音,猶如從寒冽的枯井傳出,“你打算瞞我到什么時候?”

    她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搖頭,眼圈泛紅,“我只是想……”

    “人不跑,萬一心跑了怎么辦?”他視她無物,薄唇一張一翕的冷然,“這就是你給我假設(shè)的萬一!”

    吻安搖頭,“不是……”

    “要跟我拍婚紗照?”他打斷她的話,依舊低低的嗓音,終究冷然扯了薄唇,“因為這樣的拙劣的合謀,才想起用甜言蜜語捆綁?”

    就在昨晚,她掛在他脖子里說的這些,也是昨晚,她簽了財產(chǎn)轉(zhuǎn)移,他把一切都給了她,她知道的,知道他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不單單是憤怒。

    “我想跟你解釋的。”她柔唇顫了顫,很努力才敢看他此刻陰冷的眸子,“事后……”

    她試圖朝他靠近。

    可宮池奕冷然而立的頎長身軀就那么往后退了一步,拉開跟她的距離。

    那一瞬間,吻安抬頭看了他無溫度的棱角,他對她的涼薄太過清晰,擊得她腦子里嗡嗡作響,只愣愣的看著他。

    那一瞬間,沒人說話,一片死寂。

    “顧吻安,我待你不薄。”男人幽冷的開口,沒有半點起伏,沒人知道他把怎樣的憤懣壓在身體里。

    她已經(jīng)不敢再往前,不想讓他再一次冷情的避開,只是點頭。

    “我和他水火不容,為了你,我放了他!你呢?”他嘴角微扯,指著郁景庭,“要我給他捐?”

    她說不出話來,不知道能說什么,看著他這樣的質(zhì)問,胸口刺痛。

    “是么?”他就那么看了她,問。

    許久,竟然點了頭,冷沉:“好。”

    只是那個字出口,那雙以往可以盛滿無數(shù)繾綣的眸子只剩枯冷,猶如萬年的古井,毫無波瀾。

    他看向展北,“把醫(yī)生都叫過來。”

    展北擰著眉,“三少,您身體不行……”

    只到一半的話被他鋒利的目光逼了回去。

    一旁隨她過來的護衛(wèi)和秘書也終于緩過神,緊張的皺著眉看了她,“顧小姐,時間來不及了,您得趕緊回去!”

    她現(xiàn)在什么都聽不進去了,忽然上前握了他的手腕。

    可是,下一秒,他硬生生的脫開。

    那幾乎是她認識他以來最冷最冷的目光。

    側(cè)首俯瞰,涼薄的睨著她,“記得我昨晚說了什么么?”

    驀地抬頭,吻安看了他,一張臉透著惶恐,她記得,他說背叛過的,永不啟用。

    永不。

    而她只是搖頭,“不記得,你什么都沒說!”

    他竟是冷諷的扯了嘴角,目光淡淡的收了回去,“我們扯平了。”

    挺拔的身軀只留一個背影。

    扯平了?然后呢?

    吻安只覺得腿軟得站不穩(wěn),更不可能去靠近他,就算他肯聽,她也無話可說,她就是替郁景庭誆了他。

    站在一旁的兩個護衛(wèi)和秘書交換了眼神,不得已,只能上前一人一手架了她。

    “來不及了顧小姐,威廉先生已經(jīng)親自催了。”秘書皺著眉,然后頷了頷首。

    她并沒有抗拒,一路上默不作聲。

    走廊里已經(jīng)安靜下來,郁景庭接到醫(yī)生緊急通知,從病房忙完出來時只接到了宮池奕同意即刻捐贈的同意書。

    被捐贈對象用了郁景庭母親的曾用名,宮池奕是不認識的,如果不是碰巧撞到了提前去病房的郁景庭。

    *

    回內(nèi)閣的路上,她一直很安靜,一雙眼也始終都是紅的,直到前邊紅燈停了車,她空洞的聲音,低低的:“繞過去。”

    多一分鐘都不想耽誤。

    做錯了一件事,就要去彌補,守住這個首輔的位子還給他應(yīng)該算吧。

    內(nèi)閣競選會議廳此刻一陣焦躁,行政總長幾次看了韋廉。

    但是韋廉除了擰眉,也沒有別的辦法,電話也催了,只能說:“馬上就到。”

    按照計劃,八點五十就該一切準備就緒,總長簡單開個頭說幾句,九點整開始就各方面的條件對競選人做出表決。

    結(jié)果這都已經(jīng)八點五十五了。

    斷斷續(xù)續(xù)的議論聲在會議室里聽起來熙攘一旁,越是讓韋廉怒火中燒。

    終于,會議室的門被推開,兩個護衛(wèi)分離兩邊,秘書跟在她身后。

    吻安努力定了定神,往里走,看了即將進行講話的行政總長,站到眾人面前謙遜的鞠了一躬。

    啟唇:“對不起,讓各位久等了,路途身體出了點狀況,轉(zhuǎn)車去了趟醫(yī)院,抱歉!”

    態(tài)度還是十分誠懇的,因為她必須拿下這個位子。

    繼而看了看抬手的總長,歉意的彎唇,回到了她的位子上。

    韋廉坐的遠,否則這時候恐怕目光都夠戳她幾個窟窿。

    這樣一個對外隱秘的會議,在場都是內(nèi)閣里說得話的人物,辦起事來并不啰嗦。

    該做出表決就不廢話,一項一項的往下走,過程很順利,沒有決議那樣的插曲出現(xiàn)。

    時間確實不算長,但她在座位上怎么也不安穩(wěn),尤其越是往后,結(jié)果幾乎成定局的時候。

    她不知道宮池奕抽完血之后會有什么事,腦子里空洞洞的。

    不斷強迫自己定神堅持會議。

    結(jié)尾的掌聲在她聽來只剩嘈雜。

    “顧小姐,上來說幾句?”行政總長對誰都是不偏不倚的態(tài)度,祝賀中并沒有太明顯的熱烈,淡淡的笑意看了她。

    吻安從座位起身,關(guān)于事先準備的稿子,她早已忘得一干二凈。

    抬手調(diào)整了一下話筒,看了底下在座的人,每個人她都認識,但她現(xiàn)在腦子里很亂,估計誰的名字也叫不上來。

    索性棄了備好的稿子,她的勝出感言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只一一謝過幾位主要人物,抿了抿唇,抬手扶額。

    韋廉皺眉看了她。只聽她道:“也感謝所有給予我?guī)椭椭С值幕锇椋院缶褪钦嬲耐拢兄x各位給予我肯定,往后還請多指教……”

    頓了頓,才繼續(xù):“今天身體不適,得即刻去一趟醫(yī)院,接下來的環(huán)節(jié)恐怕只能缺席了,請見諒!”

    她此刻心神不寧,一雙眼還略微泛紅,時而扶額的狀態(tài),的確像是身體極度不適。

    她出了會議室,韋廉已經(jīng)從后門走了出去,在門口才趕上她。

    吻安看了看他,“威廉先生。”

    “怎么回事?”韋廉周期的眉也透著幾分擔(dān)憂,“你這狀態(tài)看起來很糟糕。”

    她閉了閉目,“還好,只是必須去一趟醫(yī)院,余下的事多麻煩您了!”

    他只能點了點頭,擺手,“去吧。”

    剛出門,她就給宮池奕打了電話,但接電話的是展北。

    “他還在醫(yī)院么?”吻安快步走下階梯。

    展北沉默片刻,“太太,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三少估計都不會見您。”

    “你告訴我他接下來的行程,還是半小時之內(nèi)都在醫(yī)院?”她不聽展北別的,直截的問。

    聲音里帶了強硬,語調(diào)比平時快很多。

    只有展北依舊是平時的不緩不急,安靜了會兒,才道:“現(xiàn)在還沒出來,半小時之內(nèi)應(yīng)該還在,之后會回家一趟,下午出國。”

    出國?

    倏地,吻安停了步子,“他從來沒跟我說過!”

    展北似是嘆了口氣,“但三少先后為您安置了很多事,只是您沒發(fā)覺而已。”

    “他去哪?”

    如果他要出國,卻不告訴她,就算她費再大力氣也可能找不到他。

    然而,展北竟然說:“不清楚。”

    頭一次,他竟然說不清楚自己主子的行程?

    她心里的慌張開始漫無邊際,下臺階的步子越是急。

    很多次他總是安排好一切,到最后才讓她知道過程,又一次這樣,她已經(jīng)體驗了很多次,不喜歡這種感覺,卻越不安。

    掛了電話,她自己開車,說不出哪里不舒服,除了心慌,已然沒了其他感覺。

    但也只是這一個心慌,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魂不守舍,車子掉頭時,忘了掛倒車檔,差點往綠化林木撞。

    總算調(diào)好頭,手腳配合僵硬,導(dǎo)致車子像抽瘋的怪物般猛躥又猛停。

    所以,她只得打車。

    *

    吻安到醫(yī)院時,看到的只有郁景庭和床上他的母親。

    “他人呢?”她擰眉。

    不等郁景庭說話,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直接去找了醫(yī)生。

    醫(yī)生見到她,臉色比她還難看,“我們也在找他,紅骨髓分離完,還沒回輸血液人就走了……這多危險?……你是他什么人?”

    她懵了懵神,腦子處于混沌狀態(tài),醫(yī)生說的話大多沒往腦子里放。

    轉(zhuǎn)瞬,又忽然看了醫(yī)生,“你剛剛說什么?”

    “不回血他……”

    “不是這個。”吻安眉心打結(jié),搖頭,一把將醫(yī)生手里的東西奪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術(shù)語,加上一些量的標識,她就算看了一遍也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抬頭,幾乎壓著字句:“誰骨癌了?”

    醫(yī)生看了看她的狀態(tài),也能理解,只把東西拿了回去,看了她,“如果你能見到他,那就勸他盡快就醫(yī)。”

    她一下子跌坐在旁邊的長椅上。

    腦子里還是醫(yī)生的話:“抽血前做的檢查,事后助理才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尚處于早期,但骨癌不可忽視,就這種情況,他還接受了紅骨髓分離,本來影響不大,但血液還沒會輸,再強壯也不一定能撐得住。”

    這就是他最近情緒不對勁的緣故?時而莫名其妙的纏綿卻欲言又止。

    也是因為這個,他才忽然把那么多財產(chǎn)都放到她名下,甚至大半年前開始就把首輔位置讓出來?

    什么要把薛音安頓好,為了避開政府征用那塊地,都只是他計劃里剛剛好被穿插進來的事,這才是目的,對不對?

    她半天都動不了。

    為什么每一次他的計劃,她都后知后覺?為什么他總是這樣?

    所以他要出國去哪?

    強撐著從椅子起身,走出醫(yī)院,打車離開。

    他新買的宅子,吻安已經(jīng)好多天沒過去了,讓司機直接把車開了進去,急忙往里走。

    可屋子里空空蕩蕩,他不在這兒,也沒回來收拾東西。

    匆忙下樓往大院的閣樓打電話。

    因為宮池奕最近不回大院住,保姆不用準備午餐,所以從后院隱約聽到客廳電話響,回去接也費了不少時間。

    話筒剛拿起來,保姆就聽到了她的問話:“宮池奕在不在家?”

    保姆皺了皺眉,“太太,三少這久幾乎都不回來住的……”

    “今晚會回來么?”吻安緊接著問。

    這個保姆當(dāng)然不知道,也只能這么回答,才問:“怎么了么?”

    吻安抬手按著眉頭,“如果他回來,您給我打個電話,一定別忘了!”

    保姆莫名,但也趕忙點著頭,“好、好,您放心!”

    掛掉電話,她一直在客廳待著,也許他會回來,如果要出國,總要收拾衣物的,或者回大院去。

    吻安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什么都不做。

    她現(xiàn)在很亂,只覺得一瞬間發(fā)生的事讓她回不過神來,連自我檢討都做不出來的空茫,就只是想先見到他。

    大概是晚上七點,外邊已經(jīng)磨砂黑,她餓過勁了,捏在手里發(fā)燙的手機終于響起。

    “太太?”大院的保姆略微捂著話筒,看了看樓上,“三少剛回來,閣樓外還候著幾個全副武裝的人,也不知道做什么的,怪瘆人……”

    頓了頓,才道:“我看三少臉色不太好,您跟他吵架了還是……喂?”

    保姆說著話,聽到里邊傳來一陣猛烈的聲音,不知道是什么摔了,還是關(guān)門太倉促,重重的一聲響。

    繼而,才聽到太太極快的語調(diào):“我馬上過去。”

    電話就掛斷了。

    這個時間段要從他新買的地方打車很難,這兒太安靜。

    吻安踩著高跟鞋走了很長一段,看了一眼時間,干脆把鞋脫了下來。

    計程車司機被攔下時看了一眼她拎在手里的鞋子,她已經(jīng)快速上車,報了地址,道:“開快點。”

    原本,她的身份不該就這么去宮池家大院,萬一被有心人跟拍,但她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

    她要是不說話,司機還以為是精神失常的。

    師傅這才點了點頭,“好。”

    偏郊區(qū)的地方,穿過城市往宮池家大院,最少也要四十來分鐘,這個時間點還有點堵。

    她到的時候,一個小時都過去了。

    下了車便快步往里走,怕他已經(jīng)離開。

    手里依舊拎著皮鞋,看了一眼候在閣樓外的幾個男子。

    他們并沒攔著她,吻安便直接走上前砸門。

    保姆還在客廳,透過窗戶看了看外邊立著的侍衛(wèi),猛地被敲門聲震了震,趕緊過去開門,“太太?”

    低眉,看著她光著的腳和手里的鞋子,一雙眼睛還紅著,摸不清狀況。

    吻安連個招呼也來不及打,甚至多一個表情都覺得浪費時間,進了門,扔掉鞋子,“他人呢?”

    保姆看了看她,指了樓上,“……回來之后就沒下來。”

    話音剛落,吻安已經(jīng)轉(zhuǎn)身踩著樓梯往上走。

    保姆還在門口,看了看扔得凌亂的高跟鞋,又看了她,無論穿戴、面容都透著幾分狼狽和焦灼。

    二樓主臥。

    大門被忽然推開,剛從浴室從來的男人動作幾不可聞的頓住,目光淡淡的掃過她,掃過她走過不少路的赤足,薄唇抿得緊了緊。

    片刻,目光淡然收了回去,繼續(xù)整理衣袍。

    他對她視而不見,可她已經(jīng)快步到他面前,一把抓了他的手,不讓他做別的,只能看著她。

    “你要去哪?”她仰著臉,只是問了一句,一雙眼再度泛紅,鼻翼微翕,“你早就知道嗎?”

    前后問得毫無章法。

    而他也只是低眉淡淡的看了她,薄唇抿成一條線,透出的只有冷漠。

    吻安翻過他的手腕,看著中午被抽血的針孔,眼淚砸了下來。

    抬頭看了他,看著他跟她截然相反的冷淡,越像一根根針刺在她心上。

    “對不起……”她吸了吸鼻子,又不敢太過用力的抓著他,每一分貝的聲音似乎都是不安,“我不知道你身體這樣……”

    “我不想讓郁景庭找你麻煩,他要我答應(yīng)一個要求……我真的不知道你……”她看著他始終不做反應(yīng),心里一下下被剜著疼,“我沒想一直瞞著你,事后我一定會跟你說的。”

    所以她昨晚說事后任他處置。

    她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會這樣。

    “說完了么?”他終于開腔,一片沉冷。

    吻安愣了愣,仰臉看著他。

    曾經(jīng),為了激起她的反應(yīng),他也會這樣故作冷漠,可是她很清楚,這樣的凜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刺骨。

    緊握著他的手不敢松開,也無暇顧及盤亙滑落的眼淚,只是盯著他,“你是不是在騙我,其實沒什么骨癌對不對?就像你以前跟我說只剩一年半就要截止,你只是嚇唬我的對么?”

    男人低眉,薄唇抿著,不發(fā)一言。

    這樣的反應(yīng)讓她越來越害怕,一度搖頭,“你總是這樣騙人,總喜歡用這種事演苦肉計,但是沒關(guān)系,你告訴我是假的就好了,好不好?”

    他依舊不言。

    吻安自顧笑了笑,自欺欺人,“不要像”狼來了“一樣,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不然下次我就不信了,更不會陪你演了,所以你告訴我這次也是假的,好么?”

    她握著他的手被拿掉。

    頭頂傳來男人極度冷靜而低沉的嗓音:“最后一次,狼真的來了,不是么?”

    他就那樣扔掉了她緊緊握著的手,轉(zhuǎn)身移步,長身立在衣柜邊,拿了一套衣服,套好西褲后褪去衣袍,隨手拿了襯衫。

    也是那一瞬,她忽然沖了過去,一把奪過他的襯衫,“除非告訴我你去哪,否則我不會讓你走!”

    宮池奕的視線落在被她奪走的襯衫上,眸底毫無波瀾,“拖著我在這兒等死?”

    吻安生生愣在那兒,啟唇,“我不喜歡那個字。”

    但是她忽然明白過來,為什么他事前一個字都沒給她透漏,包括他安頓的那些事,是怕他回不來么?

    “不會的。”她自顧低喃,又一瞬不移的看著他。

    男人略微傾身,拿走襯衫,他對她始終沒表現(xiàn)出憤怒,只有冷漠,冷漠到自始至終都未曾正視她逐漸紅腫的眼,也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

    在他剛把襯衫套上,抬手即將系扣子時,身體忽然被她掰了過去。

    吻安目光定定的放在他胸膛的位置,好像哪里被挖走了一塊,慢慢抬頭看了他,“紋身呢?”

    “你胸口的紋身呢?”她不讓他把襯衫扣上,不斷搜尋。

    “貼上去的東西,你倒是稀罕?”手被他躲開,語調(diào)冷漠得可怕。

    吻安死死握著手心,盯著他,“我十八歲開始玩這些東西,是不是貼上去,難道還要你來哄么?”

    他那么喜歡的東西,竟然就這樣輕易弄掉了。

    是他在狠,還是她太在意了?

    宮池奕閉了閉目,依舊那樣冷淡的看著她,“我說過,扯平了。”

    她搖頭,“沒有。”

    “你利用了我,我惹了你,可感情呢?”她仰著臉,極度計較,抬手揮掉眼淚,語調(diào)堅定,“當(dāng)初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肉計哄騙我,到現(xiàn)在,你必須對我負責(zé)。”

    他垂眸,毫無溫度的冷淡。

    終于薄唇輕輕扯動,“利用你得來的位子給了你,半壁江山在你名下,不夠?”

    吻安想笑,但是笑不出來。他果然是一早就在安排。

    當(dāng)初對她陰晴不定,是至少還有著不舍,結(jié)果她和郁景庭這一件事就徹底讓他放棄了她么?

    她看著他,深呼吸忍下哽咽,無比認真,“我不需要這個地位,也不要你的物質(zhì)。”

    指著他的胸口,“我做錯的,我道歉,你把紋身給我刺回去。”

    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他似乎已經(jīng)不想跟她糾纏,轉(zhuǎn)手拿了一件外套就要走。

    吻安一把將他扯住,她從來沒有這樣糾纏過誰,也終于能體會到當(dāng)初晚晚為什么可以放下所謂的尊嚴、身架去糾纏一個男人。

    面對他射來的低冷目光,她找不出什么合適的理由,只是狠狠忍著眼淚盯著他,“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不過做錯一件事,我只是擔(dān)心你應(yīng)付不來,我沒有背叛、沒有跟郁景庭暗度陳倉你憑什么?”

    “松手。”男人薄唇冰冷,冷峻的下顎沒有移過半分角度。

    她非但不松,還必須讓他看著自己,“宮池奕,你說話不算數(shù)。”

    宮池奕居無定所的目光終究是帶著冷漠落在她眼淚縱橫的臉上,這是第一次,他看到她這樣祈求的顧吻安。

    可他那張冷峻的面孔除了涼薄,別無其他。

    只聽她壓著哽咽悉數(shù)控訴,“當(dāng)初是誰說希望我不斷拿獎杯,第一個獎杯告白,第二個求婚,第三個生兒育女?是誰溫情脈脈的告訴我會認認真真的追求?”

    “夠了。”他薄唇微動,嗓音低冷。

    她堅定而沁冷的掩飾著情緒,“是誰跟我說,就算我犯錯了,也可以例外,他什么都可以給我?”

    “夠了顧吻安!”他終于低喝,深眸睨著她,“怎么你當(dāng)初也是這樣跟柯錦嚴糾纏的么?……那就應(yīng)該知道男人都不吃這一套!”

    吻安被吼得肩頭都顫了顫,仰臉呆呆的看著他,怎么會這么說她?

    抓著他的手也被狠狠甩開,她整個人都被推出去幾步,晃了晃,抬頭見他已經(jīng)一甩外套大步往門口掠去。

    直到他已經(jīng)沒了影,她才恍然回神,下意識的追出臥室。

    等吻安到門口,他已經(jīng)在幾個人護衛(wèi)下準備上車。

    她剛要上前就被人攔住了。

    “放開我!”她使盡力氣,目光盯著他即將上車的身影。

    可架著她的力量紋絲不動,對她的掙扎視而不見,只有毫無起伏的腔調(diào),“顧小姐,請您配合,我們也不想對您使用暴力。”

    話是這么說,可她又怎么能配合?

    眼看著宮池奕已經(jīng)鉆進車里,看都沒看她一眼,她幾乎是拼了命的掙脫。

    就算她惹惱了他,就算他要丟棄這份感情,可他身體狀況這樣,至少她要負責(zé),要知道他到底去哪。

    顯然,宮池奕沒有給她說留半點余地,她掙脫了一次,直接沖到車前,“嘭嘭”的拍著車窗,讓他下來。

    被護衛(wèi)拉走之后,意識里便只剩一片黑暗。

    最后一點點的視覺只捕捉到載著他的車旋著風(fēng)離開。

    保姆開門出來時看到太太被打暈,軟軟的被護衛(wèi)往家里帶,嚇得驚叫一聲,對幾個黑衣人滿是防備,“你們到底什么人,把太太怎么了?”

    那人只是把吻安帶到客廳,一句話也沒留轉(zhuǎn)身往外走,沒兩分鐘,剩下的那輛車開離大院。

    保姆急的手忙腳亂,又不敢貿(mào)然過去主樓找老爺子,萬一嚇到老人家,只得急急忙忙的叫救護車。

    *

    九點半,休閑周六的夜晚狂歡剛?cè)?*,城市街頭都是霓虹絢爛,吻安的病房里一片寂靜。

    她睜開眼的手早沒了跟宮池奕說話的激動,透過窗戶看了黑乎乎的夜空,她知道,這會兒他要是想走,早就沒蹤影了。

    可能是這一整天腦袋都繃著一根弦,一下午跟他爭執(zhí),只覺得腦袋震痛,后頸酸痛。

    微微扭過臉,她不知道郁景庭是從哪知道她進醫(yī)院的,正好走進來站在床邊。

    她又把臉轉(zhuǎn)了回來,一片沁冷,“你滿意了?”

    郁景庭把溫好的夜宵放在桌上,對她的埋怨沒有多大反應(yīng),也許是怕引起她更劇烈的情緒。

    “別說時間太短找不到其他匹配者了,或者就那么巧,你媽今天早上情況緊急把你提前交過來了。”吻安扯了扯嘴角。

    “從一開始,你接近宮池鳶要了宮池奕的樣本,從你約我去走鵝卵石路,到你說周一手術(shù)忽然改為周六,都是算好的吧?篤定了必須要他捐贈,摸準了我走過那段路心煩意亂只能先答應(yīng)你,再把時間安排這么緊迫,挑我競選的時候,我就算想做什么解釋都無能為力。”

    吻安從床上坐起來,冷然看了他,“你們都是謀算家,我算什么?”

    宮池奕能把幾年、幾十年的大局謀算得步步清晰,而他郁景庭淡漠儒雅,和字打交道,把小到?jīng)]人在乎的細節(jié)、情緒都把控得精精確確。

    她呢,左左右右,都在人家棋盤上。

    “你最好別碰我,也別跟我說話。”吻安從床上下來,在郁景庭伸手之前冷聲道。

    然后拿了一旁的外套。

    保姆剛要進來,正好見她出來,緊張的皺起眉,“太太,您這……”

    “我沒事。”她抬手捏了捏酸痛的后頸,可見那人下手多狠,才道:“麻煩您去辦手續(xù),我先走了。”

    “欸~”保姆想說什么也沒說上,只能看著她走了。

    應(yīng)該是送她來時倉促,她的包、手機都不在身邊,所以打車去了大院的閣樓。

    她的包還孤零零的躺在樓上的臥室,手機摔到了衣柜底下,應(yīng)該是被他狠狠甩開時掉的。

    走過去彎腰撿了手機,幸好沒摔壞。

    坐在客廳,她一直低眉,終于想起可以打電話的人,展北。

    “太太。”展北的聲音沒有多大變化,不溫不熱的。

    吻安抿唇,“他去哪了?”

    展北還是那句話,“我真的不清楚,三少出國的事我還是偶然得知的,他這次身邊沒帶人。”

    她皺著眉,腦子里一遍遍的全是他對著她的冷漠、低吼。

    從來沒有這樣過,他這次真的不是跟她演戲。

    胸口疼得緊了緊眉心,“你跟了他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是展北沒有說謊。

    第二天一早,吻安連競選之后的事宜都顧不上,就去找了展北,他真的還在倫敦,可是宮池奕不在了。

    他身邊是真的沒帶走之前的親信和保鏢。

    “靳南呢?”她問。

    然后想起來,靳南估計在負責(zé)南島那邊的事。

    她幾乎馬不停蹄,都不找許冠,直接給沐老先生打了個電話,“我媽那兒,這兩天有人過去么?”

    沐老還以為是她那邊有什么大事處理不了,聽到這個問題,微蹙眉,“我早上剛?cè)ミ^一趟,島上就她和薛老先生。”

    所以,宮池奕沒去那兒。

    掛掉電話,她看了展北,“沒人能找到他去了哪,是么?”

    展北微蹙眉,“如果三少不想,那就沒人找得到。”

    很顯然,他連展北都不帶,不就是為了不讓她找到么?他一直說她心狠,可他狠起來,比誰都冷情。

    正安靜著,她的電話響了。

    吻安低眉看了會兒,接起,語調(diào)虛軟,“喂?”

    聽了會兒,她皺起眉看了一眼展北,等掛掉電話,她才仰臉,問:“他新買的別墅,為什么回執(zhí)需要我簽名?”

    展北站在那兒,眉目平穩(wěn),“業(yè)主登記的是您的名字,您不知道么?”

    半晌,她才忽然笑起來。

    他買個新別墅,落在她名下,公司資產(chǎn)轉(zhuǎn)到她名下,首輔也給她了,什么都給了,像永別是么?

    展北開車載她去了新別墅區(qū),已經(jīng)有幾人等在那兒。

    “您就是顧小姐?”有人上前來,態(tài)度恭敬,給她遞了幾樣?xùn)|西,“手續(xù)已經(jīng)全部妥當(dāng)了,您簽個字就好,物業(yè)管理方面有什么問題,直接打在冊電話。”

    她看了手里的東西,沒有立刻簽,依舊微紅的眼抬起,“誰讓你們過來的?有人聯(lián)系過你們么?”

    但宮池奕公事繁忙,臨走大概也不可能安頓這種事吧?

    果然,他們只說:“程序是慢了些,您見諒,早前就該下來了的,一直到現(xiàn)在才辦妥。”

    她知道問了也白問,低眉簽了字,東西都讓展北收了放到屋子里,她沒進去。

    開車在街頭走著,她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了,找他么?

    一定找不到。

    但她想,他總會回來的,他的一切都在這里,那塊地政府虎視眈眈,南島問題迫在眉睫,他真的不管了?

    所以他一定不會有事,不是躲開她去某個角落等死,而是哪天會健健康康的回來。

    她是這樣安慰自己的,但一整天的心神不寧,又哪那么容易安定下來?

    意外的是,周一,晚晚竟然從榮京飛了過來。

    那時候,內(nèi)閣既定安排播報首輔的暫代人選,處處都是這個新聞,從第一次決議開始,到今天,至少在政圈,她顧吻安名噪一時。

    她去機場接晚晚,聽著新聞,應(yīng)該是很振奮人心,令人喜悅的,但她只笑了笑,反而覺得凄涼、諷刺。

    *

    在機場口等了二十來分鐘,北云晚從里邊走出來,沒帶什么行李,顯然行程有些趕。

    走近了給吻安一個溫和的擁抱,看了看她還紅著的眼。

    坐在車里,北云晚側(cè)過臉,語調(diào)比以往認真,“我聽說了。”

    吻安開著車,精神不濟,勉強笑了笑,“聽誰說什么了?”

    北云晚干脆微側(cè)身坐著,看著她差強人意的臉色,“你競選上位的事我當(dāng)然沒興趣打聽,我是說你和宮池奕的事。”

    末了,她挑了挑眉,“我倒是意外,居然是郁景庭給我打的電話,拜托我過來跟你待幾天,聽得出來,他很擔(dān)心你。”

    呵!她扯了唇角,故事都按照他的劇本發(fā)展了,還擔(dān)心什么?

    在車上,北云晚也不敢多說,車子停在一處咖啡館外,兩人找了個位置,她才略微嘆口氣。

    “吻安,不是我說,你事先沒敢跟我通氣,說那是郁景庭的事,卻竟然敢讓我誆宮池奕去做?”別的不說,郁景庭是他宮池奕的死情敵。

    這種事,說重了簡直是辱沒一個男人的尊嚴。

    讓北云晚覺得意外的是,宮池奕居然也捐了。

    吻安攪著咖啡,不說那些他安頓的事,也不說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意謀劃了很久,只低低的道:“醫(yī)生說他骨癌,以前他也沒少利用那雙腿跟我做章,都是假的,只有這次……”

    只有這次,他沒跟她開玩笑,也第一次這樣消失。

    北云晚愣了。

    好一會兒,才道:“所以,他那樣得分憤怒,怒到不給你半點蹤跡太正常了。”

    吻安笑了笑,“所以我現(xiàn)在連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北云晚看了她,蹙眉,“至少坐好你現(xiàn)在的職位,我爸不是跟你一起的么?”

    她安靜了會兒。

    對啊,她至少必須坐穩(wěn)這個職位,等哪一天他回來,挺胸抬頭、完完整整的還回去,是否算彌補不說,至少她要做。

    北云晚見她神色好了不少,道:“再說了,你把這個職位坐穩(wěn)了,要真打探他去了哪,也方便很多吧?”

    吻安聽完一會兒沒說話,看著晚晚笑起來,“以前你什么都不愛思考,難得有比我清醒的時候呢!”

    北云晚白了她一眼,“別拐著彎罵我笨!”

    吻安笑了笑,心里少了幾分混沌,但依舊沉甸甸的。

    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好一會兒不說話就那么坐著也很舒心,從對面坐,改為并排坐。

    咖啡都涼了,又換了一杯。

    吻安才低低的道:“于馥兒最近和我同行有點牽扯,你最好還是別回家了,可以去看看稷哥哥,然后住我這兒,該回了就回榮京,我不想給你招麻煩。”

    北云晚眉頭微挑,“她就算惹出什么事,我爸媽目前也舔不下臉找我?guī)兔Φ摹!?br />
    她微扯嘴角,“于馥兒當(dāng)初跟她父母鬧得再僵,畢竟是親生的受寵,她父母那種人,有舔不下的臉么?”

    好像也是這么回事。

    吻安接著道:“稷哥哥應(yīng)該快回國接管企業(yè)了,聽說,你媽有意和東里家聯(lián)姻,所以總能找到辦法的,你就別摻和了。”

    北云晚點頭,“聽你的!……我好好養(yǎng)養(yǎng)身子,然后直接在榮京工作。”

    “調(diào)上去了?”吻安微詫異,果然身份換了,待遇就是不一樣呢。

    兩個人繼續(xù)坐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好久,吻安才感覺少了些那種空洞洞的感覺。

    晚上她以身體不適為由,推了韋廉的電話,和晚晚去了酒吧。

    這是最后一晚,明天開始,她必須打起精神、全身心投入工作,只要可以,找機會打聽他的消息。

    “你這純粹是來折磨我的。”北云晚看了她面前的酒,又看了自己面前的果汁,很是不平衡。

    吻安笑了笑,和她碰了一下杯子,“身體要緊!”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計劃什么時候去醫(yī)院了么?”吻安看著舞池,問晚晚。

    北云晚皺了皺眉,“看我哥安排他,不點頭,我哪都去不了。”

    這讓吻安笑著轉(zhuǎn)過頭,“所以,以后再也不用擔(dān)心聿崢找你了,有沐寒聲擋著呢。”

    不過她話音落下,晚晚蹙著的眉緊了緊。

    吻安詫異,“聿崢已經(jīng)找過你了?”

    北云晚微嘆息,“不知道人在哪,說最近回來。”說罷看了吻安,“不然,你用北云馥的事拖著他吧,我現(xiàn)在不想見他。”

    末了又擺了擺手,“還是算了,你自己的事已經(jīng)夠亂的了,反正他也不能吃了我。”

    吻安沒接話,抿了酒。

    兩人不湊熱鬧,安安靜靜的吧臺待到十點左右便回去休息。

    堡樓里一應(yīng)俱全,上班前交代管家照顧晚晚才出門。

    她現(xiàn)在的辦公室就在行政總長對面,地位不必說,但權(quán)力并非那么回事,至少她自己清楚,韋廉還會繼續(xù)把她當(dāng)工具使。

    位高權(quán)輕,她自然有體會。

    倒是給她配的秘書對她畢恭畢敬,幾乎仔細到她在辦公室落座都要幫拉椅子,也是從新秘書口中,她才了解,內(nèi)閣里的人也知道宮池奕消失。

    吻安微蹙眉,“什么意思?”

    秘書看了看門口,“您不知道么?政府要那塊地,現(xiàn)在宮池奕消失了,當(dāng)然更輕易了,必然加大力度加快步伐,聽說宮池奕走了,但他身邊的人沒帶走,一個個下手突破,肯定比突破他本人簡單吧?”

    突破?

    吻安一下子就想到了還在監(jiān)獄里的余歌,戴罪之神,從她那兒下手,直接給宮池奕扣帽子,政府發(fā)話收回地皮簡直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誒!您去哪?”秘書抬頭見她疾步離開。

    吻安出了內(nèi)閣直接往余歌那兒走,亮明身份,直接找人,“我是顧吻安,要見余小姐,即刻。”

    那人把證件返回來,倒也恭敬的笑著,“您還不知道吧?余歌被轉(zhuǎn)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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