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什么時候把東西放進他兜里的?
男人眉峰越是發緊。
一旁,郁景庭拿了套外,擦了擦嘴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她舍了命都在幫你留下顧湘,難道你看不出來?”
宮池奕沒有說話。
郁景庭已經緩步離開他的警戒范圍,沒人阻止他。
安靜、昏暗的車廂內,易木榮身上幾處皮外傷,但開車依舊很穩,略微側首看了后座,“將軍,顧湘該怎么處理?”
后座的人指尖依舊捻著那張細小的卡芯,良久才薄唇微動,“押著,等榮京方面過來提人。”
之后就沒了下文。
易木榮皺了皺眉,“既然玄影什么好處都沒撈到,隔不了多久一定會殺回來?顧湘是他絕不可能放棄的人物,如果他再拖時間,可就被他哥哥搶到先機了。”
男人靠回椅背,闔眸,“沐寒聲還在伊斯境內,伊斯國主沒法奪得先機。”
倒也是,易木榮點了點頭,“要我說,如果玄影不這么蠢的冒犯榮京和您,說不定國際方面真會支持他,畢竟他和現任國主比起來,除了血統這個硬性條件外,其他任何方面,他都比兄長要強。”
這種話在平時是不能隨便說的,但私底下無所謂,而且這是實話。
至于玄影明明需要榮京和宮池奕的勢力,卻這樣冒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原因了。
車廂里剛安靜了會兒,宮池奕的私人電話鈴聲響起。
他低眉看了一眼,略微的頓了兩秒才接通,“怎么了?”
電話那邊是聿崢,宮池奕是不擔心他的,救出米寶這種事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但聿崢語調略顯凝重,“能不能派個人過來,最好帶上醫療隊,馥兒受傷了。”
宮池奕薄唇微抿,濃眉幾不可聞的蹙起,“她沒和玄影走?”
問完話,他已然反應過來,另外的辦張卡本該在于馥兒手里,但輾轉吻安、又到了他手上,此刻就在他兜里。
所以,于馥兒自然成了玄影的廢棋,要么被帶回去,要么在外邊被處理掉,受重傷——在意料之內。
一邊在電話里說著,他已經敲了一下易木榮的后座椅。
易木榮從后視鏡看了看,車速稍微放慢,手邊領悟的給手底下的人發了指令,定位對方的位置,然后派了直升機過去。
“北云晚跟你在一起?”宮池奕嗓音低沉,淡淡的調子。
北云晚是沐家之后,和聿崢的關系尚處于尷尬階段,沐寒聲和沐老又都無暇顧及,傅夜七這會兒必定致力于處理前任總統這個毒瘤。
所以,宮池奕只能接下安頓好北云晚母子的任務。
電話那端的聿崢卻道:“我帶她回去。”
宮池奕薄唇微抿,持懷疑態度:“你能穩住她?”
北云大小姐現在對他又抵觸,他自己不知道?
聿崢那邊氣氛冷卻,沒有回應。
他才到:“我派人把她送回榮京吧,醫療隊帶馥兒去倉城,北云稷已經等著了,你要去榮京還是倉城,看你自己。”
說罷,宮池奕掛了電話。
他現在要做的事還很多,今晚大概是沒時間睡覺了。
回到山水居時,已經是凌晨,萬籟俱靜,別墅外的警戒依舊森嚴。
臥室,她的電腦還沒關閉,也許走的太急。
宮池奕走過去,一眼就能看到屏幕上顯示的代碼,低眉看了一眼指尖的卡芯。
她的習慣,他多少了解一些,在電腦前忙活了一會兒,已經可以確定她讀取了正確的數據信息。
所以這張卡沒有問題。
也就是,她在玄影的價值又少了一層。
伸手,指尖捏著手機,播出去的號碼很久都沒有反應,在他快失去耐性時終于被接通。
“三少?”展北略微沙啞的嗓音。
男人眉峰微攏,“出事了?”
展北倒是咳了咳,恢復幾分力氣,“沒,您放心,我能應付。”
他略微沉默,后低低的“嗯”了一聲,才問:“顧湘還在手里,短期內,他不敢亂來,抓緊讓沐寒聲脫身,你必須抽出精力保護好安安,她在玄影手里不至于有生命安全,但……”
展北皺著眉,反應了那么一會兒,“太太被帶到這里了?”
保護一個人自然是沒問題,畢竟他都已經在伊斯埋伏兩年多了。
隨即,展北又轉了話音,道:“沐先生這些時間做了不少考量,他似乎有轉換扶持對象的意思。”
頓了頓,沒聽對方搭腔,才繼續:“玄影無論謀劃和領導方面,的確比他兄長要精明,當然,精明之人也有不受掌控的危險。”
但沐寒聲的意思,如果扶持了現在的國主,那這個玄影永遠都不會善罷甘休,永遠會制造數不盡的麻煩。
倘若換了扶持對象,玄影上位之后要安撫現在的國主并不難,國際方面的輿論當然由聯合署去擺平。
“但是現在差一個契機,如若這個當口遂了玄影的愿,倒是顯得榮京和三少怕了他而表友好,日后會更難掌控這個人。”展北道。
至于這個契機……宮池奕抬手按了按眉頭,“余歌準備得怎么樣了?”
展北微蹙眉,“不太清楚。”
所以,掛了電話之后,展北第一件事,自然是和余歌通個氣兒。
山水居,一樓。
東里看著宮池奕一進門就直接上樓,倒也不去打攪,自己挑了個客房,而后倒了一杯熱水坐在客廳。
這會兒終于見他從樓上下來,側頭看過去。
宮池奕好似這會兒才看到家里有客人,眉峰微動,邁步進了客廳。
“她呢?”東里問。
吻安走得很急,具體的事東里一概不知,只知道都這個時候了,宮池奕回來了,她卻沒有。
宮池奕看了他,沉默,又在沙發落座。
之后東里說到了自己帶過來的那支筆,和從里邊抖落的一張小卡。
自然也提到了于馥兒。
宮池奕這才抬頭,道:“馥兒受了傷,連夜送回倉城,擔心的話可以回去看看。”
東里知道他這么說是因為聽了一些他和于馥兒之間的緋聞。
沒表現出什么介意,只看了他,問:“近期都見不到吻安是什么意思?”
東里臉上略微不滿,“說實話,她跟著你之前,就是個很普通的名媛,頂多比別人傲氣、惡劣一些,但你看看自從她跟了你,成了什么樣?”
宮池奕給自己添了一杯水,神色微沉,卻也只自如的端了杯子。
問:“你專程過來找她?”
東里看了他,“說是專門來找你可能更合適。”
余歌是他的人,兩年多,音訊全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去了哪?
東里家族的業務遍布各地,他這兩年也去了不少地方,但根本沒有半點消息。
一旁的男人側首看了他,“不是離了么?”
東里抿唇,顯然不愿意多提這件事。
才道:“要么告訴我她去哪了,至少告訴我她現在怎么樣。”
宮池奕神色沒有多大的起伏,甚至明明跟東里正說著話,思緒卻好像飄得很遠了。
直到東里看了他一會兒,他才薄唇微動,“她很好。”
就這么三個字,沒有任何具體的地址和描述。
東里就那么坐著,很顯然對他的答案不滿。
良久,冷不丁的開口,“你弟弟還在倉城,北云稷和簡小姐的事差不多都能定下來了,不打算把他請回來辦正事?”
聽起來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話題,但意思其實很明顯。
北云家和東里家希望聯姻,要是四少頂著兩個家族的力量去插一腳,確實挺丟宮池家的臉。
可宮池奕只略微勾唇,“感情自由。”
末了,又看了看東里,“我倒是有另一件事想麻煩你。”
東里略微挑眉,“好說,我有什么條件,你都知道了?”
宮池奕略微沉默,直截了當的道:“我大哥最近外出旅游,走之前惹了點麻煩,怕有人盯著不放,墨爾本那邊,無論是餐飲還是酒店,你們家產業完備,幫我罩一罩?”
現在家族企業一片亂,老爺子的暗中手腳弄得利益外輸漏洞很大,董事之間分歧頻現,老大那邊要平安一些,才不至于老爺子再趁勢在他背后擾亂人心。
東里笑起來,直接問:“余歌去哪了?”
宮池奕薄唇略微勾了一下,嗓音沉沉,“會告訴你的。”
東里挑眉,安靜了會兒。
其實宮池梟外出和落腳的事,東里都知道,道:“我看你多慮了,你大哥不是一個人,他身邊不是帶了個身手不錯的女人?”
身手不錯的女人?
老大從來沒有帶保鏢的習慣,還是女人?
一時間想不到太多,他只看了東里,“勞煩幫我留意著。”
在東里開口之前,又道:“余歌會回來。”
說著,他從沙發起身,“我還有事,你隨意,出差期間一直住這里也無礙。”
凌晨三四點,本該休息的時間,他拿了外套,信步出了門。
*
吻安醒過來的時候,就如玄影所說,她已經到地方了。
當然,也不排除中途他給她喂了安眠藥的可能,否則不可能一路睡得那么安穩,一點點對外界的感知都沒有。
她之所以知道自己已經身處異地,是因為睜開眼,天花板的吊燈后那一片別具特色的雕紋。
陽光很好,透過深藍色的窗紗**屋子里,但屋里溫度剛好,以至于吻安不知道準確時間,臥室里也沒有鐘表。
坐在床邊下片刻,起身走到窗戶邊,挑目望向窗外,非常寬闊的視野,不遠處竟然還有一條蜿蜒的河流,河水平靜。
剛把視線收回來,余光里出現了玄影的身影,目光正好抬頭朝她看來。
他沖她勾了勾唇,腳步略有加快,往屋里走。
吻安去簡單洗漱,出來時低頭看了身上的衣服。
睡衣,但是里里外外穿得很整齊,不知道誰給她換的。
微蹙眉,并不是十分在意,緩步往臥室門口走,但是剛走了兩步又頓住,目光轉回去,看著床頭柜上的相框。
眨了眨眼讓視線變得清晰,但是柔眉更緊了。
腳步返回去,在柜子邊立定,詫異的拿起相框。
“怎么會有我的照片?”幾不可聞的自言自語,還抬手摸了摸照片表面,但是被裱得很細致,只接觸到一層光滑。
翻過來看了看,并沒有任何關于日期和留影地的信息。
“醒了?”身后傳來男人低低的聲音,聽得出勾著嘴角。
吻安放下相框,轉身看了走進來的玄影。
他看到她放下了相框,卻沒有要多問,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嘴角勾著一點弧度,“餓了吧?”
她微抬眸,“這是你家?”
玄影眉眼微挑,“當然。”
隨即道:“下樓吃點東西,傭人都給你準備好了,不知道你的口吻,特地備了不少,從早上準備到現在,你的待遇可不低!”
一邊說著,抬手虛攬著她。
吻安只好主動往臥室門口走,免得被他攬腰。
下了樓,吻安也終于知道玄影為什么說她在在他家待遇不低的意思。
傭人見了她便恭恭敬敬的前身候著,從樓梯口一直到餐廳都是傭人,尤其的禮貌。
偶爾會有人偷眼瞧她,然后又快速低下去,恭敬的臉上多少會有些笑意。
吻安進了餐廳,看著那一大桌子和長街宴差不多的飯菜,蹙眉看向玄影,“伊斯不是戰事吃緊,你就這么浪費糧食?”
這話玄影還沒怎么反應,倒是一旁的管家笑著,“小姐放心,公子底下養著不少人,您用過后都會成為傭人們的賞賜,不浪費!”
她張了張口,還想說點什么,最終作罷。
吻安的心思一直在那張照片上,但飯桌上顯然不好多問。
玄影這人五官棱角分明,不夠驚天的英峻,卻越看越有味道,唯獨讓人覺得陰森了些。
還有側歇著的額前一縷紫發,怎么看都讓人覺得邪氣。
可陪著她吃飯的時間,他所表現出來的,除了溫和就是體貼。
吻安終于看了他,“我不喜歡別人布菜。”
玄影手里的動作微頓,神色也變了變,下一秒便十分配合的放下筷子,“自己來?那你得多吃。”
她略微蹙眉,優雅從容的自顧用餐。
期間傭人和管家一直在邊上候著,一直到她用餐結束,誰都沒有多言,只有一雙眼睛活著。
終于吃完飯,進了客廳,晚安沒有坐在沙發上,只靠在沙發后背,看了他,“來的車上你說的,告訴我兩件事。”
玄影點了一下頭,“想先聽哪一個?”
她想起了樓上臥室里的照片。
啟唇:“你就告訴我,把我擄過來做什么?這待遇,并不像俘虜,你也沒跟我要卡。”
玄影食指尖撥了一下額前的發,微勾唇看她,“這事,可能等我奶奶來了跟你說最合適?”
吻安柔眉蹙起,“敷衍我?”
他嘴角弧度深了深,“我對你什么態度,這一路過來你還不清楚?”
清楚,很清楚。
正因為清楚,她反而心里不安。
片刻,聽他到:“要不,先聽聽別的事?”
吻安沒說話,抿唇看著他。
玄影道:“顧湘對我很重要,沒有她,我的變革成功幾率太小,因為有了她,我才能得到奶奶支持,伊斯皇室這個大家庭里,國主權力無上,可他終究是后輩,我父母已逝,但奶奶還在,老人家的話指向誰,基本是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就靠勢力了。”
她眉心微緊,“顧湘和老人家關系很好?”
玄影笑了笑,搖頭,“這個家里,老太太六親不認,所以皇室里的事,她還未開口過。”
只有這一次,玄影會讓老太太發揮最好的作用。
“顧湘學醫,進修了兩年,你出錢卻不知道她學了什么,但我清楚,因為她的秘密進修課程,由我決定。”玄影勾魂,“顧湘唯一進修的價值便要用在老太太身上。”
“明白了?”他側首看向她。(83中文網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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