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了,她才皺了皺眉,下午弄得一肚子火,憑什么說開門就開門?
未幾,她的電話響了。
玄影就站在門口打的電話,眉頭略微沉郁,帶了幾不可聞的歉意,他很清楚下午自己的殘暴不會讓人好受。
電話接通,她沒說話,玄影沉聲:“沒睡的話把門開開。”
雖然聲音平淡,但至少沒有下午時候的暴怒和陰冷。
不過吻安走到門口,又停住了,握著電話想了想,“有事么?我已經(jīng)睡了。”
沒什么事她還是不出去為妙,誰知道玄影受了多大的刺激,會不會繼續(xù)慘無人道?
何況……吻安掃了一眼還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窗戶,保險,還是別讓他進來了,免得看出些什么來。
“喂?”因為他沒說話,吻安微蹙眉問了一次,才聽他低低的道:“你睡吧。”
掛了電話,玄影在她門口站了會兒,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回她也真的上床睡了,手機敢和郁景庭聯(lián)系,但是不敢跟宮池奕發(fā)訊息,沒有說完的話也只好作罷。
第二天早上,吻安不是自己醒的,是被管家的敲門聲弄醒的。
她睡覺不喜歡被別人打攪,翻起身皺著眉,閉眼坐了會兒才摸過去看門,“怎么了?”
管家看了她睡眼惺忪的模樣,也一臉歉意,才道:“您昨天晚餐就沒吃,我怕您餓著,只好早點兒把您叫起來了。”
吻安聽完看了管家,又看了看門外,“玄影讓你叫我的?”
要不然管家不可能這么大膽。
管家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她這才點頭,“一會兒就下來。”
因為她的確是餓了,昨晚沒吃,感覺半夜都餓醒了一次,只是因為太疲累所以依舊能睡得住。
洗完臉下樓,長發(fā)撥到右側(cè),露出右邊脖頸白皙皮膚和素凈的耳垂,去客廳端了一杯水就徑直進了餐廳。
“他沒在?”吻安抿了一口水,問。
既然是他讓管家把自己叫起來的,他應(yīng)該在家才對,還是知道他昨天發(fā)瘋發(fā)得不正常,心里過意不去?
管家把早餐端上來,臉上帶著一點笑意,“公子在后院呢。”
吻安放下水杯,微抬眸,“他在后院干什么?”
問完,她忽然想起了昨天自己買回來的寵物狗,眉心一緊,趕忙從桌邊起身就往后院走。
生怕晚了一步活生生的小狗就變成狗肉了。
剛出去沒幾步,正好遇到返回屋里玄影,吻安蹙緊眉,“你又干什么了?”
玄影穿了家居服,袖子微卷,看了她十分不友好的臉,還沒說話已經(jīng)被她越了過去。
在這件事上,他的確有著歉意。
轉(zhuǎn)了身,長腿邁開跟在她后邊又折了回去。
結(jié)果,吻安看到的是已經(jīng)建造好的狗舍,很漂亮。
狗崽兒看到她也搖著尾巴過來了,就是不太敢靠近玄影,好像很懼怕。
吻安蹲下來,淡淡的一句:“跟畜生都過不去的人,你怕他做什么?”
這話,聽在玄影耳朵里應(yīng)該生氣的,但一時間反倒把他逗了,嘴角略微勾了一下。
知道昨晚他挺嚇人,但還沒到跟她道歉的地步,能聽她這么酸他,就說明沒什么事了。
片刻,他沉聲開口:“先去吃早餐?”
吻安撫了撫小狗的后背,把他當(dāng)做空氣了似的,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傭人,“狗糧呢?它也要吃早餐的。”
她這么明目張膽的無視玄影,讓傭人忍不住咽了咽緊張,偷眼瞄了一下,道:“我這就去拿!”
然后快速退下去。
她不走,玄影也跟著在一旁站著,看起來倒像是做錯事了等她原諒的模樣。
傭人沒回來,他就在身側(cè)問:“管家說你昨晚沒吃?”
沒話找話,他知道的,都叫管家喊她起床了。
吻安點了一下頭,模糊的哼了一聲,逗弄著小狗兒。
等傭人把狗糧拿來、又喂食結(jié)束,她終于站起來,拍了拍兩個掌心,轉(zhuǎn)身往回走了。
玄影依舊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邁步很悠閑,和昨晚是兩個人。
早餐桌上,吻安也覺得架子端得差不多了,看了他。
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五官沒什么表情,眸色素來的陰暗,四目相對,他倒也略微勾唇。
吻安咽下食物,舀了一勺湯優(yōu)雅的汲入,目光還在他的方向。
放下湯匙,她才清雅開口:“我知道你對前妻甚是懷念,有關(guān)于她的東西都是禁忌,包括寵物狗。”
玄影眉峰微微動了一下,也許是說點什么做出解釋的。
但吻安沒讓他說著,接著道:“我最近的確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這里的主人,你要是不意,我換換身份,老實的做俘虜?”
他看著她,濃眉輕輕蹙著,終于道:“皇室里該傳到婚訊的地方都傳了,你覺得我會讓你當(dāng)個俘虜?”
吻安笑了笑,“那不是為了哄你奶奶開心么,讓她向著你么,你我心里明白不用當(dāng)真就行。”
玄影臉色沉了沉,多了幾分認真,“你當(dāng)真以為我只是在做戲?”
她裝作就那么回事,眉眼不抬,“要不然呢?”
說完,吻安才抬頭,道:“我本來,是覺得你這個人太孤獨,太冷寂,家里有個寵物會熱鬧一些,既然你不喜歡……”
“留著吧。”他打斷了她的話,聲音聽起來很平穩(wěn),沒多大起伏。
吻安看了他一會兒,直到他主動避開視線,她才柔唇微動,“謝了。”
之后兩個人都安靜的用餐,直到結(jié)束起身離開。
才聽玄影低低的聲音:“不要跟我太見外。”
她笑了笑,微仰臉,“不見外哪行?萬一哪天,我也像昨天那個傭人一樣被用刑怎么辦?我怕疼,受不了虐的。”
玄影低垂視線,看著她略微的諷刺。
在她即將從身邊走過去時握了她的手腕。
旋即,才聽他沉聲:“我是怎么過來的你很清楚,朋友和親人的概念幾乎沒有,顧念情分也不是我該考慮的,如果讓你覺得……”
他一時間也找不出什么詞語去形容她對他的感受,只好略過去,道:“我道歉,行么?”
吻安把手收回來,沒想到他態(tài)度這么好,也就抿了抿唇,“沒,我本身脾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玄影略微勾了嘴角,“脾氣好的人才入不了我的眼。”
恐怕早被嚇得不知道躲哪兒了,怎么還能像她一樣自如的住在這里?
她看了他一眼,“你去忙吧,我去看電影。”
他淡淡的說:“不忙。”
吻安當(dāng)然不信,宮池奕都過來了,總不能是來玩的?
但玄影竟真的沒有出門,她看電影,他就在一旁坐著,不知道是看她,還是跟著一起看電影,安靜而悠然。
直到他放在一旁的電話響起,吻安轉(zhuǎn)過去看了一眼,又事不關(guān)己的轉(zhuǎn)回頭繼續(xù)看電影。
但她心里一刻也沒閑著。
摸不透宮池奕又過來干什么,但她知道三界匯議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榮京方面應(yīng)該就選擇誰去扶持的問題作出決定了。
至于宮池奕乃至聯(lián)合署,現(xiàn)在應(yīng)該主要著眼于暗中掐斷所有覬覦南島的蠢蠢欲動,把最后的機會留給榮京。
而她要做的,不是讓玄影放棄南島,而是讓他轉(zhuǎn)而幫榮京統(tǒng)取南島。
玄影接完電話又走了回來。
她也看了過去,“要出門?”
他提了一下褲腿,落座,手機又放回桌上。
看了她,道:“想不想去參加談判?”
談判?
她伸手敲了空格,電影暫停下來,很認真的看過去,“沐寒聲那邊派人過來了?”
他點頭。
吻安這才笑了笑,“按說這種事都是你哥去做吧?說明老太太把機會留給你了?”
她干脆把筆記本放到了一旁,一副要深談的架勢。
“你是不是,還沒想好走哪一路?”她問。
玄影眉頭微挑,大概是默認的意思。
吻安笑了笑,“你相信我么?”
他沒有回答,只若有所思的看了會兒,然后略微勾唇。
第二天,玄影直接把她帶上了。
走之前特地讓傭人挑了一套裙子,很是用了一番心思,甚至還想叫人來替她化妝。
吻安有些好笑,“你這是帶我去相親么?”
尤其,她不喜歡化妝。
對此,玄影微勾嘴角,也不勉強。
在車上,吻安看了玄影,想在談判前先達成一致想法。
“榮京這些年日益繁盛,是不少人倚靠的對象,你就沒想過么?”她已經(jīng)問得很直接。
玄影倚在座位上,手臂自然置于身前,也反問得很簡練:“獨立和附屬,哪個好?”
伊斯雖然不是什么大國,但一直都是獨立的,如若到他手里就直接附屬與榮京,該有多少人輿論攻擊他?
吻安抿唇,微點頭,“我明白你擔(dān)憂什么,但傍上一個強盛的榮京,和歸順與它并不是一回事,最好的友好關(guān)系不是么?”
正好這些年,榮京外交部以傅夜七為首,一直注重國際友誼。
“你的意思呢?”玄影問。
她斟酌著,“我只說了?”
玄影點頭,安靜的聽著。
“說得消極一些,現(xiàn)在的國際形勢這么復(fù)雜,伊斯并不大,且內(nèi)部就不穩(wěn)定,沒人知道哪天就成了別人的盤中餐,與其這樣,不如趁著機會先和榮京建立友好關(guān)系,你覺得呢?”
他笑了笑,“你忘了我怎么得罪人的了?”
吻安知道,沐寒聲被困在這里不短的時間,米寶又小小年紀經(jīng)歷了一場驚嚇。
但她有把握。
柔唇微微彎起,“首先,誰都有犯錯的時候,何況,幾年前你的資源也只能匹配到前總統(tǒng)杜崢平這樣的貨色去合作,這不算你的錯。”
“其次,只要這次咱們堅決表明心意,拿出行動,要得到榮京的支持是很簡單的事!”
玄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許久才吐了三個字:“簡單么?”
她挑眉。
之后玄影幾乎沒再說話,一路若有所思,。
一直到了談判的房間,吻安才看到了巋然坐在那頭的宮池奕。
視線正越過不短的距離睨著她,薄唇微抿,五官凌淡。
有些意外,還以為他是偷偷摸摸過來的。
吻安看向玄影,發(fā)現(xiàn)他臉上沒異樣,果然是事先就知道了,所以才一定要帶她來?還特意換衣服打扮一番?
她自顧笑了笑,落座。
沐寒聲派了魯旌這個國務(wù)卿過來,可見對這事的重視程度也不低。
房間里沒留什么閑雜人,談起來很順暢。
唯一一點,吻安每次說得流暢,總能被一雙眼睛盯得如坐針氈,不用猜都知道他一雙深眸定在她身上。
她緩了緩,接著道:“伊斯距離南島最近,對南島任何的行動都是最好的幫手,甚至刻意獨當(dāng)一面,玄影不介意用南島作為誠意,獲取榮京的支持。”
所以,她不但不阻止玄影去取奪取南島,還是鼓勵態(tài)度?
對面的男人略微瞇起眼,這事她沒跟他商量過。
吻安沒去看他。
倒是聽他幽幽然的開腔:“二公子抓的這是俘虜,還是軍師?”
話是對著玄影的,意味濃重。
聽聽現(xiàn)在分析事情,和說話的角度,完完全全就已經(jīng)是玄影的人了,拋開公事不說,就這神態(tài)語氣,越看越惱人。
玄影側(cè)首看了吻安,勾唇,一個答案也沒挑,好死不死答了對面的人最不想聽的那個:“未婚妻。”
魯旌知道顧吻安和宮池奕的關(guān)系,也知道她和玄影的傳聞,所以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很詭異。
最后反而是宮池奕扯唇一笑。
因為對于她的話,玄影幾乎沒有異議,所以大多時候都是聆聽者。
這會兒才看了魯旌,順著吻安的話,道:“當(dāng)初選擇與杜崢平為伍是我的失誤,至于前些日子的事,哪怕是為了不讓自己處于被動,也的確有所冒犯,我有心賠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魯旌只得笑著,代替沐寒聲一家發(fā)聲:“政圈中的事,迫不得已、身不由己的確能夠理解,若是能友好聯(lián)盟,日后二公子有的是機會給沐先生賠不是!”
玄影勾唇。
至此,重要的事聊得差不多,氣氛沒比想象中的差。
玄影作為東道主,提出今天的晚餐由他安排。
但是吻安怕自己實在頂不住宮池奕的視線,搞得食不下咽不說,萬一把他刺激到了,今晚又過來折磨人,她是真的受不起。
只好不跟他們一塊兒晚餐。
玄影目光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怎么怯場了?”
她只得笑了笑,談判室里,她和宮池奕沒有任何交流,應(yīng)該不至于讓玄影防備。
道:“你們一幫男人,我夾在里邊也方便,正好管家說狗狗今天有點兒蔫,我回去看看!”
玄影親自送她上的車,囑咐了司機幾句。
等車子啟動,吻安往酒店門口掃了一眼,不意外的看到了宮池奕立在門口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她一路上很安靜。
在想,她為玄影爭取了這個機會,若真的南島由他去統(tǒng)取,萬一到時候他不肯把島獻出來呢?
不知道宮池奕有沒有做這方面的安排。
她是必須有所準備的。
從酒店回到玄影的別墅得差不多三十多分鐘。
剛下車,他就接到了玄影的電話,“你到家了?”
她點頭,“嗯,怎么了?”
“老太太讓今晚過去一趟,晚上就不回來了。”玄影如是道。
沒有別的話,所以吻安猜得到老太太應(yīng)該是必須讓她一道同去。
走進客廳,倒了一杯水,“是想問問今天的談判情況,準備做些關(guān)于推舉你的決定么?”
玄影略微勾唇,“你功勞不小!”
她彎了彎嘴角,“功勞最大的是余歌。”
抿了一口水,又言歸正傳,“你那邊幾點結(jié)束,到時候我掐著時間讓司機送過去吧,就不去酒店找你了?”
玄影略微沉默,后“嗯”了一聲,“好。”
“飯局結(jié)束打給我,我等你電話。”她坐進沙發(fā)里,順手拿了旁邊的筆記本。
掛掉電話,吻安目光落在屏幕上,是之前沒看完的電影,但她心思不在這兒。
如果要防著玄影,她只能利用那張卡。
不過,卡在玄影手里……
一個多小時后,吻安接到了他的電話,司機已經(jīng)提前候著了,是老太太那邊派過來的人,也說明玄影跟司機打過招呼。
估計路線也是他指定的。
吻安沒看時間,只是覺得有點晚了,稍微犯困,上了車便閉目養(yǎng)神。
迷迷糊糊的竟然瞇了過去。
隱約覺得車身震動,耳邊傳來司機一聲驚呼時,她只覺得身子被狠狠拋起來,又重重的落下。
腦袋暈眩著,有努力看清形勢,“怎么回事?”
話音剛落,車門驟然被人來開,強勢的力道已經(jīng)抓在了她手臂上。
吻安本能的要往另一個方向掙扎,車外才傳來玄影低聲:“是我!”
她這才放松了警惕,一下車,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混亂。
夜色這么深,若不是早就摸清了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根本不可能堵得這么精確,雙方糾纏在一起的人也必然是早有準備。
她被玄影貼身護著,皺起眉,“伊斯現(xiàn)在都亂成這樣了么?”
老太太派過來的司機都敢堵。
玄影對這種情況倒像是司空見慣,把她往另一輛車子里塞,“我稍后就到,過去別和老太太提。”
她蹙眉,“為什么不提?這都是你哥的人吧?”
今天才剛談判結(jié)束就這么急躁?難怪不被老太太看好。
這邊她話音剛落,余光里只覺得冷光一閃。
吻安第一反應(yīng)就是猛一把將擋在面前的玄影扯開,好讓他避過身后的攻擊。
玄影沒想到她力氣這么大,愣神之際,被她扯得身形一轉(zhuǎn)撞在了車身上。
而吻安因為拉他太過猛,反作用力之下把自己送了出去。
腦子里空了一下,本能的緊張起來,做出了最順勢的反應(yīng),在迎上刀鋒之前身體打了個旋直接滾落在地。
摔得有些重,但總比被刺一刀輕太多了。
玄影早已動了手,臉色很沉。
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不怕死替他擋刀子,但是越這樣,他越是情緒壓抑。
時常跟著玄影的兩個保鏢趕到之后,他幾乎是拎著她上了車,一路飛馳而去。
老太太那兒吻安是沒去過的,所以車子停住之后才納悶的轉(zhuǎn)頭看了他,“到了?”
玄影沒有回答,只定定的陰暗盯著她,終于開腔:“你是不是女人?”
吻安頓了頓,“如果你問性別的話,應(yīng)該是。”
她沒有意識到嚴重性。
才見玄影薄唇緊抿著,“想知道我前妻怎么死的?”
她沒說話。
“就是這樣,擋了一刀。”他低低的聲音。
所以,她剛剛那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勾起了他心里很多東西,最重的是后怕。
刀上是有毒的,真中了一下,也許過不了今晚就臟器衰竭了。
吻安自然怕死,剛剛沒想那么多是因為不知道這么嚴重。
“所以,他們是沖著我來的么?”就像當(dāng)初刺殺他前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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