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晚華盛頓的交鋒極少有人知曉,對方本就屬于間諜體系,自知見不得人,在封鎖消息方面十分下功夫。
而靳南從被控制開始就被扔進了不到十平米的暗房,四面全是粗糙的水泥墻,沒有半點多余的東西,簡直暗無天日,更別說往外傳遞消息、往榮京送通知。
靳南被人放出來已經是四五天之后。
開門的人納悶的看著他,“你怎么在我房子里?”
很顯然,這是真正的房東,壓根不知道這里發生了什么。
靳南沒心思跟她廢話,但他回到酒店時,絲毫沒有關于她的消息,桑赫早已經急得報警。
看到靳南,一把拉住他,“你把顧導弄哪兒去了?”
四五天拍不了戲是小事,但一個人怎么會憑空消失了呢?
聽到桑赫說報了警,靳南淡淡的一句:“報警也沒用。”
她的身份特殊又尷尬,有人想管,又會不敢管,即便敢也沒那個能力,連靳南都知道那幫人是誰,這只有聿崢最清楚了。
桑赫擰眉,“這是什么意思,那我們劇組還繼續駐扎在這里燒她的錢?”
靳南看了看他,“你不是副導么?自己拿主意,太太不會怪你。”
桑赫可能是真的急糊涂了,這種問題,他竟然問一個只會打架斗武的保鏢,隨即抿了唇。
靳南馬不停蹄的搜集一切有用跡象,但那幫人處理得很干凈,好似那晚的事根本沒發生過。
那晚的打斗地點有著炸燃的跡象,也有斑駁血跡,可見狀況慘烈,卻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方面的新聞信息報道。
在城市每個角落轉遍、收獲甚微時,靳南給倫敦那邊打了電話。
易木榮接的,語調平穩,也微蹙眉,“將軍不在倫敦,早過去了,沒告訴你?”
沒有多余的廢話,靳南轉手繼續往倉城打,又被告知三少多天都住在榮京。
這讓他皺起眉,榮京若是沒有政圈波動,三少過去的時間極少,除非太太住在那兒。
難道出事了?
靳南擰眉,后他往榮京方面打電話,先是聯系的展北,電話沒有接通。
他只能直接打到三少私人手機上。
“嘟、嘟”的聲音長久響著,這讓靳南心里一度壓抑,必然是正在處理事件。
但他必須把太太找到,前提是要知曉聿崢的行蹤。
可三少的勢力都埋在聿崢保鏢公司名下,要秘密尋人,以往都是找聿崢公司里的關系網。
現在要找的就是聿崢,靳南還一下子沒準頭了。
所以,第二天易木榮再次接到靳南的電話,此前南島和玄影事件中,易木榮是和展北通過話、稍微合作過的,因而和靳南也不陌生。
靳南捏著電話,“內閣底下栓系著各個國際關系,麻煩你去問問四少,能不能把聿先生最近的行蹤給幫調出來?”
四少雖然剛坐上首輔位子沒多久,但他和三少也跟了不短的時間,這些事應該更清楚。
易木榮蹙眉,“你要這個做什么?”
正好,靳南想了想,道:“太太這邊出了狀況,目前只有找到聿先生才能摸到頭緒、找到她。”
靳南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想到和郁景庭、玄影有關的。
而這話一下子驚了易木榮,“你這意思,顧小姐失蹤了?”
眉頭一下更緊了,滿臉凝重,對靳南也沒什么隱瞞的,道:“榮京有人起勢內亂,消息全面封閉,連我都不清楚具體情況,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吧?”
易木榮皺起眉,“外面幾乎不知道榮京內亂一事,不太可能是一伙人。”
所以整件事處理起來應該要容易一些了,沒有里應外合、敵人在暗的擔憂。
靳南沉默了會兒,帶著幾分驚愕,關于榮京內亂,他并不知道,只知道前段時間就已經有暗潮涌動。
至少,湯岸和湯喬父女應該是事件核心人物有關。
看來這就是湯喬被秘密轉院的原因:她是可以威脅對方的人質。
片刻,靳南才緩緩道:“也就是說,榮京內亂事宜結束前,三少不可能抽得出時間?”
所以找到她的擔子,他就必須擔起來,如果處理不妥當,以后三少追究起來后果極其嚴重。
易木榮就是這個意思,也道:“我會和四少提你的要求,盡快給你反饋。”
人手方面,靳南只能直接找聿崢底下的公司。
*
伊斯進入寒冬,已經下過幾場雪,外頭銀裝素裹,一片靜謐。
玄影的別墅周圍還有四季松挺拔的立著,原本種過木槿的那塊地翻種了其他綠植,可這會兒也只剩被雪裹漫的小枝杈。
“慢點,慢!”不遠處傳來小喬輕快、活力的指揮,看著傭人把姐妹倆剛采集回來的食材仔細搬到別墅里。
玄影的地方極少讓外人進出,所以姐妹倆把大多跑腿的活兒都包了,保證了住在這里的私密性。
已經過去一周了,郁景庭一直在這里,而她幾天來一直處于昏睡狀態。
姐妹倆進了門,抖了抖身上的雪,對他淺笑打招呼,“郁先生。”
郁景庭只淡然點了一下頭,又往樓上走了。
很顯然是去看顧小姐了,小喬現在是知道了,這個郁先生比他們的二公子還要癡情,就是方式不太一樣,郁景庭對顧小姐完全沒有占有欲的樣子。
說起她,小喬嘆了一口氣,轉頭看了傭人,“醫生今天來過了么?”
現在這個別墅里沒有主人,大喬、小喬作為貼身伺候玄影的人,地位不說,支配權上要比別人高一些。
傭人點頭,道:“剛走沒多久,說顧小姐情況已經穩定多了,差不多就該醒了。”
大喬靜的微蹙眉,“那就趕緊做飯吧。”
雖然這些天吻安一直沒醒,但是每頓飯都有她的份兒,因為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醒過來。
這么多天過去,每一餐都十分仔細、又十分講究,一點都不吝嗇,都是孕婦的頂級營養餐。
這自然也是老太太的親口囑咐,這些天老太太頂著皇室里的一些事,所以能過來的時間很少,卻每天都過問情況。
這一餐果然是沒白做的。
傭人眼看營養餐正好到了可以食用的溫度,嘆了口氣的空隙,聽到小喬驚喜的從樓上快步下來,叫她趕緊把東西端上去!
吻安平躺在床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盯著熟悉的吊頂燈,又挪了目光,看到了當初自己換的窗簾。
果然是在玄影這兒。
但她一雙眸底已經倒映著郁景庭的臉,以往的淡漠下多了幾分不動聲色的欣喜,又好像松了一口氣,“醒了?”
吻安抿了抿干澀的唇,小喬立刻把溫水遞了過來。
郁景庭把她扶起來,喂她喝水,很慢,一口一口的。
她腦子正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潤了嗓子,看了郁景庭,“都沒事吧?”
郁景庭點了一下頭,道:“餓了吧?”然后招了傭人過來,“老太太親自囑咐,專門給你準備的。”
吻安看了一眼,看起來清淡又養人的湯就有兩罐。
下一秒,她忽然意識到什么,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眸底升起了小心和狐疑,看向郁景庭。
小喬率先笑著,“您放心,寶寶沒事!老夫人每天都會派人過來給您看,胎像已經安穩多了。”
不過,他們剛回來那天,以及之前,她的情況真的很不觀。
那個被二公子擋下又反手退出去的人手炸彈威力不小,吻安身上都被震得出了淤血,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甚至,她還得感激那幫人將她綁在了椅子上,否則玄影將她扔出去的一瞬間,如果不是摔碎椅子起了緩沖,她怎么也會把孩子摔出個好歹。
好半天,吻安才自顧笑了一笑。
他們當初辛辛苦苦備孕,卻一直沒有半點消息,怎么現在就這么會“趕巧”呢?
她看了郁景庭,自顧勾唇,“這是不是意味著,他跟宮池奕一樣,以后還得在國際間闖天入地?”
雖然這么說著,但吻安的笑意很好看,甚至胸口有些酸,不是酸澀,是感動。
這一次,她無論如何也得把他生下來,就算他以后得上天入地的闖,那也說明是真正的男子漢一條。
何況,宮池老爺子如今渴望孫子至極,還能稍微改觀她的地位。
郁景庭并沒說什么,他的那種心情,連自己都很難說清楚。
他希望她沒事,包括肚子里的孩子安然無恙,但這對他來說,也并非多么喜悅的事。
吻安知道這一點,所以之后她的話不多,只是低眉,安靜的用餐。
期間傭人和小喬都一直在旁邊伺候著。
她剛醒,身上沒什么力氣,喝湯的速度都很忙。
等她用得差不多,隱約聽到了外頭有車子靠近,然后停下。
沒幾分鐘,就聽到了樓下傭人齊齊的給老夫人見禮的聲音,小喬已經快步到了門口,恭敬的候著。
不過老夫人一進來,誰也不看,只隨意朝小喬擺擺手,快步往吻安床邊走,“終于醒了?”
“還有哪不舒服么?”老夫人已經握了她的手。
一旁的傭人把湯菜都端走了,小心的把門掩上,只有小喬微低眉候在一側。
吻安也笑了笑,“我很好,讓您擔心了。”
老夫人一看她這么客氣,嗔了她一眼,“可不能跟我這么客氣,你是玄影的心頭肉,也是我老太婆得寶貝著的人兒。”
她也只是笑了笑,一手略微撫著腹部。
老夫人看見了,也跟著笑,“得好好養,我得第一個抱他!”
那語調里已經是十二分的疼愛。
當時吻安也只是聽聽便過了,可沒細想為什么老人非得第一個抱,還能抱到,萬一她到時候回倉城生產呢,她這把年紀,出了伊斯皇宮,總歸叫人擔憂的。
中途,老夫人看了旁邊的小喬,“留意著,我讓醫生再過來一趟,到了讓她直接上來。”
吻安聽完淺笑,“我挺好的,您不用太擔心!”
老夫人挑眉,“不擔心哪行?出了半點岔子,玄影都一定要跟我算賬的!”
她笑意深了深,沒說什么了。
但也是好一會兒之后,吻安才微蹙眉。
好像,她醒了這么久,該見的人都見了,怎么沒看到玄影呢?
這樣的意識,讓她略微狐疑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小喬,然后看向了老太太。
片刻,她才試探的、又隨口似的問:“玄影沒在家里么?”
老夫人撫握她的手幾不可聞的頓了一下,然后笑容再次拾起來,很淡,“那孩子得過些時間再見你,他還有事。”
吻安定定的看著老夫人,她腦子里不短的回旋著玄影當時置身于火光中的影子。
爆炸足夠嚴重的話,他會被吞沒,周圍還有人和他搏斗,情況并不觀。
她微抿唇,接著問:“我們回來幾天了?”
老夫人倒是淡笑,“一周了。”
吻安看了時間,這么算來的話,她在倫敦頂多過了一個夜晚,如果玄影沒回來,不可能這么快把她和郁景庭都送到這兒,郁景庭應該更傾向于把她留在華盛頓。
這么想,她稍微安心了一些,或許他是要把這件事收尾。
看了老夫人,“那伙人的身份都查出來了?我這樣住在這里,會不會對伊斯有影響?”
畢竟,那幫人身份特別,聿崢被懷疑的事也不簡單,伊斯剛穩定起來,很多國際關系要比比人小心翼翼的去處。
倒是老夫人笑了笑,“你現在就只管安安心心的養身子,其他政事讓男人們去想、去做,你可不是當初那個職位上的人了!”
說的也是,吻安笑了笑。
后來醫生過來了,仔仔細細的給她檢查了一番,確定不會有大礙,也道:“您這體質懷孕應該不容易,還是要仔細養著。”
吻安一下子認真起來,的確,她懷孕太不容易了,每一次都是,所以認真的點了頭。
老夫人陪了她挺長時間,而后有人上來對著她低聲說了幾句,看起來她很忙,忙政務。
吻安靠在床上,笑著目送老夫人出去。
等郁景庭進來時,她臉上表情溫淡,略肅穆的看著他,“能不能直接告訴我,玄影在哪,什么情況?”
郁景庭微愣。
她柔唇輕啟,“如果玄影沒事,為什么是老夫人理政?”
這著實讓郁景庭好一會兒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說,也沒想到她會觀察這么自信,直接朝他開口。
吻安看著他,“沒什么不能說的,我承受的事不少了。”
這點承受能力還是有的。
但其實,她心里真的有些緊張,有些擔憂,她真的最不希望玄影出事,他若出事,她絕對心底不安。
郁景庭看了她,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沒人清楚狀況。”
又道:“那晚他讓人護送你回來,自己并沒有返回,因為身后的尾巴必須解決。”
吻安定定的看著她,“你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郁景庭只得點了一下頭,知道。
“在醫院,國外的醫院。”郁景庭補充,“當晚他沒回來,但消息說他連夜被送到醫院,期間轉院兩次,具體情況外人不知曉。”
畢竟,玄影可是國主,他就算真的出事,也只能有老夫人清楚。
吻安回想著老太太剛剛的每一個表情。
老夫人這么大年紀了,經歷過太多,她如果想把情緒收拾好,別人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
所以她再回想也是徒勞。
微蹙眉,看著郁景庭,“他受沒受傷你總該知道?”
他點頭,“不輕,但他也經歷過很多戰事,沒那么容易出事的。”
再怎么經歷,那也是**之軀。
吻安甚至一下子想到了老太太對她極度疼愛的模樣,莫名的壓力和愧疚籠罩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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