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一會兒,頭領果然含著笑,端著淳樸又精致的酒杯朝吻安走去,那眼神簡直是春風蕩漾。++
展北皺了皺眉。
吻安倒是看了他一眼,神態安然。
等頭領走到跟前,她才略微彎起嘴角,倒是頭一次擔心自己笑起來太好看把人給閃了。
柯錦嚴的舅公隨在一旁充當翻譯,因為頭領說的話吻安基本上一句都聽不懂。
頭領問了是不是她出的注意,給他送了這些新鮮玩意?
吻安禮節性的微點頭,“希望您能喜歡,外面還有更多有趣兒的,只要您喜歡,我都能想辦法。”
部落里雖然建筑很不錯,但是所有東西就是原汁原味、就地取材,他不知道什么高科技,哪怕只是一部手機,拿出來應該也會讓他很喜歡的。
這人說話倒也直接,笑瞇瞇的看著她,說了一串,還挑了挑粗狂的眉峰。
柯錦嚴的舅公翻譯前看了她,微抿唇,才道:“他說,干脆你留下,不就什么新鮮的都有了?”
吻安笑了笑,“那也得他能留得下!”
如果一定要在這個問題是僵持的話,那只能稍微來電粗魯的了,這種挑子還是撂給宮池奕最合適。
微低眉,吻安低低的問展北:“他到底什么時候過來?有人去通知了么?”
展北抬手裹拳遮了遮唇沿,“應該快了。”
不過,柯錦嚴的舅公在一旁皺起了眉,略微側身,“最好別動武,這是他的地盤,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是挺有道理的,但是頭領野蠻起來,沒有別的辦法不是?說不定武力將他收得心服口服,他就心甘情愿的一路幫忙了。
宮池奕回來的時候目光在夜宴上掃過,他當然知道頭領一夜之間改了喜好,也知道她功勞大,所以一時間還沒看出來哪里不妥。
頭領已經回到了他的位置上,看到宮池奕回來還爽朗的笑著招呼。
宮池奕勾了一下嘴角以示回應。
一旁的舅公幫著表達頭領的意思,“頭兒問你,是不是也喜歡女人?”
這不是廢話么?
宮池奕目光淡淡掃過,眉峰幾不可聞的蹙起,看向了她。
吻安笑了笑,眉眼淡淡的彎著。
頭領說話無論語氣還是內容都很爽快,只是放在宮池奕這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比如,他滿臉笑意的建議:“既然咱們都喜歡女人,聽說你把她忍下了?”
他指了指吻安,又攬了身邊的三個女孩,接著道:“我用三個,跟你換一個,怎么樣?再不行,明天早上了我再還給你?”
很顯然,他的意識里并沒有別人的女人不可碰的意識,更別說什么一夫一妻之類的。
聽完舅公翻譯傳達的意思,宮池奕嘴角勾了起來。
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醇濃烈酒,晃到鼻尖嗅了嗅,正好深呼吸平復下來:他決定了不沾血腥的!
展北見他低眉抿了一口酒,眉峰微皺,壓低聲音:“三少,我去布置人手?”
他幾不可聞的搖了一下頭。
倒是一旁的柯錦嚴笑著上前解圍,“不行就來個比武?”然后暗自看了一眼宮池奕,“一個野人,你總不會打不過吧?”
怎么聽也像是在鄙夷他,但吻安笑了笑,看熱鬧不嫌事大,“倒是個好主意!”
話音落下,收到他深沉又寵溺的掃過來一眼。
她彎起眉眼,“大不了完事以后我帶你和聿崢回去?”
來都來了,還不信回不去。
展北看著這倆人,抬手摸了摸鼻尖,太太都把話說這份上了,三少要是不上這輩子恐怕在家里都沒再有地位的!
頭領倒是爽快,脫了大袍子就準備敞開了干一場,更不忘給吻安拋個視頻里剛學會的飛吻。
吻安心底呵呵兩聲,搓了搓手臂。
柯錦嚴和他舅公成了所謂的裁判了。
宮池奕倒是不緊不慢的,還和展北交頭接耳了一會兒,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吻安只需坐在那里關上,之前的三個夫人依舊陪伴左右,但似乎一直沒和她們的女兒有交流,不知道又有什么規矩。
基本這里的人都過來當了觀眾。
頭領不愧是眾人表率,他在塊頭上就站了優勢,近身搏斗更是不錯,力量足夠粗暴,也非常直接切向宮池奕。
可宮池奕好歹在年齡上占了優勢,所謂的唯快不破,加之他是自小從軍營出來的,時間的推移、化的堆砌也足夠在招式上取勝了。
不過,看了好一會兒,沒有表,吻安估摸著也有個二十來分鐘,兩人都顯得疲累了,偏偏沒有結果。
頭領站在那兒穿著蹙起看著宮池奕,這個之前還差點被他收到后宮的人,豎起大拇指笑了笑。
又一次的交鋒之后,吻安略微蹙眉。
宮池奕顯然在拖時間,他想干什么?
她轉頭,在周圍看了看,有些擔心,怕他真的起了殺心,別他和頭領一場比武下來,周圍都是尸體。
頭領也沒欺負她,實在不至于的。
略微擔憂,目光轉了幾圈,終于看到了從另一個方向回來的展北,她卻連他什么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吻安微蹙眉,聲音很小,“你去哪了?”
展北只是神秘的笑了笑,看向場上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兩個人,正好宮池奕騰了一眼看過來,了然。
宮池奕是準備就此收尾的。
但是他和展北交流眼神的時候,一片刻沒留神就被頭領切了要害,堪堪躲過之后,顯然就來不及反攻了。
吻安也才來得及把注意力從展北這兒轉回去,那邊已經傳來宮池奕清晰的低哼一聲。
猛一眼看到他右手被首領扭得都快變形,她心底倏然一緊。
他的右手本就還沒恢復,怎么會受得了?
“愣著干什么?”她看向充當裁判的柯錦嚴,讓他舅公喊停。
柯錦嚴微蹙眉,“這時候停了,可就算宮池奕輸了。”
也就是這幾秒鐘的時間,那邊局勢變幻,一下子截然相反,但是吻安蹙著眉,很顯然他的右手都已經脫臼了。
與此同時,展北忽然上前來,握了她的手臂略微往后防,“您先回房間?”
吻安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話未說完,一圈人已然悄然間包圍上來,速度之快,轉眼間只覺得黑壓壓的一片。
沒錯,全是黑皮膚,不是刻意偽裝的。
她愣著,不明所以,但又看向宮池奕,他從一開始就開始拖時間,一定是有原因的?
宮池奕已經收手站在頭領旁邊,也沖她微微勾了薄唇:大事還是得靠男人收尾的。
除了柯錦嚴和他舅公之外,別人都很鎮定,畢竟都是靠蠻力生存的部落。
展北再一次建議她回房間,柯錦嚴也看了她。
那邊的頭領看了看她,示意舅公將她送回去,還有座上的三個女孩,臉色顯得很凝重,一點也沒有之前的爽朗。
很顯然,頭領認識此刻包括了他地盤的人。
吻安雖然擔心,可她只能回到房間去,原本她是想利用自己懷孕之身,讓頭目避之不及,甚至逼著他答應幫忙的,看來是用不上她了。
回到房間,她一直蹙著柔眉。
展北看起來并沒太多擔憂,也讓她放輕松。
“你確定他都已經安排好了?”她坐不住,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展北點頭,“很簡單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而已。那是另外一個部落的人。”
所以,就算今晚要流血,宮池奕一雙手也是干干凈凈。
這時候旁邊柯錦嚴的舅公才皺起眉,“原來是你們暗中做的手腳?”
展北愣了一下,顯然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吻安卻笑了笑,“沒事,他到時候要跟我們走的。”
所以他現在也不可能給頭領告狀,反正他留在吻安這里的把柄也不少了,換來換去到底還是他虧。
柯錦嚴笑了笑,看了吻安,“怎么感覺你和舅公關系,比我還好?”
吻安只是淡笑。
房間外不遠處的打斗聲音隱隱約約的傳過來,但這些野蠻人打架起來也很“斯”,除了人,不會毀壞這兒的建筑。
隱約的打斗中,才聽他舅公接著道:“知道這個部落為什么能長盛不衰么?”
“雖說政府早就放棄了治理這一片,但不遠處的監獄里都是惡魔,時不時依舊有新的罪犯被扔進去,政府可以什么都不怕,卻最怕那兒的罪犯跑出來。”
從這兒出來的罪犯若是鬧事,政府就必須全部背鍋,本就在國際上沒地位,真出了事根本扛不住。
“所以,你們頭領其實一直在和政府做生意?”
這可是一塊大肥肉,保證罪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政府就會給他相應的好處,包括不干涉他這個部落的自由發展,不接受任何法律束縛。
他舅公看了展北,“你們是不是鼓動那個部落去監獄弄人了?”
如果弄出來了,洛默爾部落就會有難,政府肯定找上門來,作為頭領,又怎么會等到那時候?
只會把這件事壓下來,把今晚來發難的外族人解決了。
更甚至連被弄出來的聿崢的事也壓下來,當然,頭領也不得不幫忙壓下這件事,否則宮池奕只能讓這個位置易主。
“這些內幕,外邊的人都不清楚。”柯錦嚴的舅公說完之后還如此強調,“否則這個部落不可能存續到現在。”
早就被那些罪犯的外圍力量端了多少次了,畢竟,罪犯之所以跑不出去全是部落的功勞。
所以,政府方面在這個問題上也捂得很嚴實。
吻安是略微驚訝的,果然,傳言和現實永遠都有差距,在沒來之前,只以為洛默爾部落早被政府放棄,除了粗野和原始,沒有別的可圈可點,實則,人家是背靠著政府,過著世外桃源的生活還差不多。
吻安倒是想到了另一件事,看了他,“也就是說,頭領應該不會輕易讓你離開這里?”
他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多年,該了解的全都了解了,誰能保證出去了不把這里的情況透露了?
這個事情提到兩次了,這會兒柯錦嚴好似才若有所思的看了他舅公。
吻安微抿唇,示意展北到門口候著去,把空間給了他們倆,房間面積夠大,雖然也能聽見他們倆說話,但她自顧往窗戶邊走以示尊重。
“我來的事,沒和家里人說。”柯錦嚴道。
不知道如果舅公回去,家里都會是什么反應?尤其舅婆常年重病,對他的怨恨其實很重。
他當然做那個偷渡人口的生意,連戶口都不和家里人一起就是為了哪一天如果出事,可以不連累家里人。
但對一個妻子來說,賺多少錢甚至可以是其次,最渴望的無非是一家和,希望他放棄這種擔驚受怕的活、陪伴左右,但他沒有。
他舅公沒說話,他也有過猶豫,也怕過,可最終是決定了要回去,哪怕要面對的場景再艱難,不想再改。
吻安站在窗戶邊,一手輕輕放在腹部,聽著外邊的動靜慢慢弱下去,天色也黑了,火把相繼明亮起來。
她抬手把窗戶稍微開得大了點,對面哨崗上的人竟然就沖她揮了揮火把,大概是提醒她把窗戶關上。
沒辦法,她只好找做,免得給人添亂。
但是收回視線要關窗戶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三個人,其中兩人一左一右的架著那個身形高大,又襤褸蹣跚的男人。
驀地蹙起眉,直覺的就是聿崢。
真的把他弄出來了?
但他的情況看起來十分不觀,連邁步子都顯得很困難。
三個人幾乎只距離兩三步從她的窗戶路過,她依舊看不清聿崢的臉,但聞到了難以描述的氣味,混雜著不少血腥味。
但他身上那股子生冷的氣息倒是沒大變化,看不出疼痛與否,根本不表現出來。
又過了好久,外頭的打斗動靜基本平靜了。
展北去看了一眼,場地已經被處理過,不過頭領不少地方掛了彩,可以想象剛剛經過了一場交戰之激烈。
他的舅公也被叫了過去,商討著關于聿崢的問題。
吻安也從自己房間離開,到了他身后,他才略微側首有所察覺,又索性轉過來,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嘴角。
她反而蹙著眉,目光放在他垂在身側的右手,“沒事么?”
宮池奕搖頭,“回房間去,睡醒一覺就都結束了。”
吻安現在哪睡得著?
伸手握了他的手腕,一路往下摸索,明明看到他的手骨折了,他自己又沒有知覺,可能都沒發現。
看出了她的意圖,他彎起嘴角,嗓音低而輕,“好多了,回去休息,聽我的!”
她微仰臉,聲音也不大,“你把情況都摸清楚了么,部落沒那么簡單的。”
男人勾唇,甚至抬手撫了撫她的臉,“你當我這些日子是出來度假的?”
話語間又示意性的輕拍她臉頰,語調也很輕緩,“乖,你現在唯一的任務就是休息,頂多過去看聿崢一眼!”
旁邊一直看著的頭領終于忍不住說了句什么。
剛過來的舅公眉頭微動,翻譯:“說你們那里的男女都這么相處么?”
是膩歪了點,她笑了笑,那是別人沒見過他們更膩歪的!
而接下來,宮池奕完全是對人說人話,對鬼說鬼話,把弄出聿崢的事推得干干凈凈。
明明是他挑撥人家去監獄弄人,卻先道:“聿崢整個人,在國際上受人秘密、高度重視,如果今晚他們得逞,你這個部落估計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然后才不疼不癢的補充:“當然,他們也是在搶我的生意,我需要這個人,否則今晚不一定幫你的。”
表明了他是幫了洛默爾人。
柯錦嚴的舅公都一一翻譯過去了。
頭領稍微挑眉想了會兒,果然還是爽快人,直接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來提條件?”
條件這事,宮池奕自然不用想,就要聿崢,順便帶走柯錦嚴帶過來的幾個人。
至于柯錦嚴的舅公,他只做個保證人,保證部落的事不會被他傳出去。
展北來回于他們儀式的地方,和吻安的房間,告訴她實時進展。
等吻安知道應該沒問題了,才安安心心的準備睡覺。
來這兒一共睡了三次覺,后邊兩次十分安心,哪怕這一路過來再煎熬,第一晚再難受,她覺得挺值!
后來,這甚至成了北云晚最羨慕她的地方,至少北云晚自己做不到這樣深入敵營的事,她沒那能力,也沒那個膽。
每每這個時候,吻安只是淡笑,“這也好啊,讓聿崢知道你可沒那么愛他,好讓他時時刻刻擔心自己被拋棄,才能更在乎你,是不是?”
晚晚輕扯嘴角,“你幾次為宮池奕赴湯蹈火,怎么也沒見他變得理所當然?反而寵你寵得已經沒邊兒了!”
話說回來,從洛默爾回去時,吻安確實發過很多次脾氣,可能真是被慣的。
他們后來在洛默爾部落又住了一段時間,因為聿崢的傷勢得養一養,否則恐怕根本堅持不到倉城。
解除了所有危機,住著也確實十分養人,吻安只覺得長這么大最悠閑的莫過于那段日子了,比當初去熱帶雨林住著拍婚紗照還自在!
嗯,最有意思的,是女孩會偷偷討教她那方面的問題。
對此宮池奕總會瞪她,因為她懂得多,部落里的婦人們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
自己的女人懂那么多人,他當然會被當異類了!
吻安挽著他胳膊,半夜醒了睡不著,淡笑著,“我懂這么多可不都你教的?不能怪我。”
他略微冷哼,全是她的道理。
她彎著笑意,兩個多月的孕肚,其實也真的看不大出來,側過臉,“你覺得是男的女的?”
每一次這么問,宮池奕必然說女的,一點懸念都沒有。
他們從洛默爾離開時,頭領特意派人護送出城,也只到了城邊,因為他們的人不能破壞規矩長時間出現在外人視野里。
從洛默爾出來那一段沼澤,她是被宮池奕抱出來的,雖然手美好,也不肯背,怕她肚子會壓得難受。
又是那段煙塵彌漫的長途大巴時,她整個人也都在他懷里,但真的太難受,一旦吐起來,根本停不住,吐得幾乎痙攣,中途數次停車。
總算過了那一段,吻安卻知道還要在難以言喻的小城旅館煎熬,想一想就已經受不了了。
看她整天臉色蒼白,吃了吐,不吃也吐,宮池奕那雙濃眉就沒有松開過,薄唇始終緊抿,手上又無比溫柔的安撫。
但這種安撫終究解決不了問題。
所以還沒到那個地方,宮池奕不知道經過了幾番周折,調來了私人直升機,充當她的住所,同時改變了回程方式,直飛倉城。
吻安只覺得回到家,都不知道自己哪是哪,感覺很麻木,妊娠反應很大,隨之而來的就是脾氣暴躁,控都控制不了。
宮池奕早忘了本身的疲憊,無論她怎么耍脾氣,統統都輕聲細語的哄著、順著。
哪天她大中午才睡醒,白嫂給端來的湯第一口讓她皺了眉,“我說了不想喝這個。”
白嫂候在一旁:“太太,您不喝不行的……”
保姆話還沒說完,湯都被她灑了,昂貴的地毯算是毀了。
宮池奕聽到動靜疾步從書房過來,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湯碗,在白嫂再說話之前使了個眼色,讓她收拾東西先出去。
坐到她上邊,嗓音很溫和,“不想喝就不喝了。”
抬手理了理她的長發,“先洗漱?”
他一這樣,吻安又覺得她的脾氣確實過分了,柔唇微抿,好一會兒才看了他,“你別老這么慣著。”
他倒是勾了勾嘴角,“不慣著怎么辦?跟你吵起來,最后吃虧更是我,氣到你不說,女兒出來還得跟我算賬!”
吻安終于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偏生個兒子!”
氣氛好轉了,他才俯首吻了吻,抱她去洗漱。
等兩人下樓,白嫂就充滿眼力勁兒的先把臥室的地毯給換了。
新地毯來的時候,另兩輛車也不約而同的停在了香堤岸門口,看到白嫂指揮著搬地毯,余歌才問:“又搞裝修么?”
白嫂笑著,“太太有孕嘛,家里換新物什,喜慶!”
余歌微挑眉,笑著往里走,又反應過來什么,轉頭看向另一輛車,稍微站了會兒,才看到從車上下來的薛音,愣了一下,又看了看車牌。
果然她不認識,不然怎么沒第一時間發現?
故人相見,余歌笑著立在那兒,“您不是忙著度假么?怎么回來了?”
薛音的頭發長長了,披到肩上,遮蓋了耳后隱約留下的手術疤痕,說話間捋了捋發絲,挑眉:“總歸不是因為惦記。”
余歌笑得頗有意味,“嘴硬。”
反正在余歌眼里,她也并沒有多么的不喜歡顧吻安,只是嘴上不肯說而已。
事實也確實如此。
晚餐之后,吻安又經歷了一番孕吐的折騰,終于稍微緩了,一起坐在客廳。
薛音這才道:“我們不打算結婚,就只會保持目前的狀態。”
目光落在吻安肚子上,笑了笑,“都說上了年紀,好容易愛一次,那就要完整的,但反過來想,既然是第二次人生,形式能有多重要?最重要的是心里喜歡,足夠了。”
她笑了一下,“你現在懷孕了,總不能一直處于隱婚狀態,所以不用顧及我,我看老頭子也挺見你生個孫子的!”
薛音是很清楚老頭子對同樣懷孕的東里簡態度的,她自私過一回,就不打算和年輕人搶了。
吻安心里是激動的,又有著擔憂,“您和他,談過么?”
薛音笑了笑,“會談的,他不敢跟我吵,放心吧。”
好像她過來就是為了特意說這件事,半天過去,用了晚餐,她就準備走了。
吻安知道,她其實不喜歡懷孕,更不喜歡生子,哪怕是被人經歷這些,也能勾起她內心的痛苦,所以吻安沒有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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