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蜷縮在床上久了,迷迷糊糊不知道睡到幾點,她被凍得醒過來,發現窗戶沒關。 但是不想動,費力的轉頭看了一眼后拉過被子蒙著臉繼續睡。 夢里混亂的摻雜了他掠奪的霸道,醒來都覺得下邊還在痛。 第二天,家里異常安靜,她也沒有設置鬧鐘,所以根本不知道睡到了幾點,只是渾渾噩噩的睜眼又閉上。 屋子里很涼,導致她身體很熱,臉上一片冰涼。 才想起來一直都沒有關窗戶,后果就是本來的感冒更重了。 她真正起床的時候都中午十一點了,站在開了一夜的窗戶邊,外面竟然飄著雪,地上薄薄的一層,放眼望去很唯美。 然而她沒那個賞景的心情,也沒那力氣,餓得整個人都是軟的。 之前吃的感冒藥隨便吞了兩粒,訂了個外賣后進了浴室,泡在溫熱的浴缸里一動沒再動。 那一天,余歌沒有出門,沒有去醫院上班。 下午的時候,銀行卡提示轉入了四百萬。 看著那條短訊,她卻扯了扯嘴角,說不出什么感覺,算是自己辛苦換來的么?可那明明是借的。 東里給她往卡里打錢之后將手機扔在沙發上,背對著立在窗戶邊,神色比窗外的雪還要冷。 餐廳里,她昨晚做的飯菜,他沒扔完的都還在,分毫未動。 有人過來打掃的時候看到一片狼藉的餐廳,皺起眉,轉身小心的看著別墅的男主人。 “先生?” “都扔了!”東里煩躁的一句,上樓拿了外套后大步出了門。 不去公司,也不去找經紀人,一直在會所到很晚才回別墅。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整座樓都是黑暗的。 屋子里都被打掃干凈,包括茶幾上的血跡,餐廳的狼藉,和臥室的凌亂。 幾乎,半點她的痕跡都找不到了。 “嗡嗡!”東里夫人的電話打進來。 東里隨手扔了外套,手機貼在耳邊,另一手還在倒酒,“什么事?” “你和小魚聯系了沒有?”東里夫人也不打招呼,開口就直接問,顯得有些緊張,“怎么回事?前兩天不是回來住得好好的,我今天聯系了一整天都不接電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酒瓶子被重重的放回柜面,還沒醒的紅酒他直接就喝了,味道差勁得眉峰緊擰。 語調自是沒有半點耐性,“我怎么知道!” 東里夫人氣得吼了他一句:“什么叫你不知道?你倆是夫妻!我可告訴你,不管你倆鬧沒鬧矛盾,你要把這個媳婦氣走了,干脆給你老娘我也備一副棺材!” “還有!”電話那邊的人繼續道:“你趕緊去看看她,我和你爸還在榮京沒回去。” 東里閉了閉目,想到昨晚干脆把手機扔在一邊。 東里夫人在那頭還在說著話,“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萬一出個什么事,你是真一點也不擔心嗎?” 宮池奕說她最近不太安全,這讓東里更是煩。 一整個晚上,他都被這種煩躁糾纏,半夜醒來幾次,最后坐在了書房辦公桌邊。 微博下的留言依舊瘋狂著,但由于當事人沒有一個人發言,很難掀起波瀾,相關新聞被撤得一條都不剩。 他竟然,反而想仔細看看都是怎么爆料的了。 另一邊,余歌是在渾噩的睡夢中被人打電話吵醒的。 吃了一整天的藥,感冒稍微輕了,至少腦袋沒那么沉,但凌晨兩三點被叫起來接電話,腦子依舊是糊涂的。 “哪位?”她不認識的號碼。 “余小姐?”對方的聲音里帶著不明意味的笑意,隨即才道:“哦對!我忘了這會兒你那邊應該是凌晨?sorry!不過送好意來的,余小姐應該不介意?” 余歌抿唇,坐了一會兒后終于從床上下來,去開了燈,柔眉皺起眉。 語調卻堅定而干脆,“都是替人辦事的,先生何必這么敬職敬業?我也沒說自己無罪,你們盡管調查好了,怎么還要加上凌晨威脅這樣的無聊手段么?” 電話那頭低低的一句:“你倒是明白人!” “既然知道是威脅,不如自己好好想想,干脆交代完事?否則大家都辛苦,是不是?” 余歌笑著,“有本事就查。” 電話那頭的沉默了會兒,勾起嘴角,聽筒里還能聽到他指尖斷斷續續的敲擊聲,接著道:“查你是挺難,不過” “我最近是不是聽到什么緋聞了?換了角度切入,是不是簡單一點?” 余歌聽完猛地緊了神色,她知道緋聞說的是她和東里結婚的事。 哪怕她和他領證半年多,她真的從來沒想過要公開,不是因為不想,是因為她知道是什么身份。 她喜歡他,喜歡他的父母,就不可能把任何危險帶到他們身邊。 筆記本已經被她抓過來迅速打開,去搜相關緋聞。 說起來,這一整天,她根本半個字都沒有關注,沒那心情。 然而,搜索了一邊,壓根沒有任何爆料,一點點影子都看不到。 心底松了一口氣,底氣也上來了,只是語調微冷,“是么?什么爆料居然讓你們都感興趣,我也很好奇呢?講給我聽聽?弄不好,我可以借鑒一下,把你們的注意力全都轉到這種緋聞上?” 對方怕的就是她玩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把戲。 所以一聽她這么說,低咒兩聲直接給掛了。 余歌坐在那兒,看著“無搜索結果”的界面,柔眉輕輕蹙眉,腦子里又是他昨晚的強勢。 注定天亮之前的幾個小時是睡不好的了。 如果放在平時,就算她被他誤會、用強,也一定會想辦法過去找他,解釋清楚。 但是,這一次她請了假,接下來的兩天也沒有去上班,在家里又緩了,不斷的翻資料,給自己制造違規研發藥物的罪名,好到時候成功把吻安母親的事頂下去。 也是這兩天,她的手機竟然出奇的安靜。 東里夫人不找她,他更是不可能。 但第四天的傍晚,她的電話不停響。 轉頭看了一眼,是他打過來的。 微蹙眉,停了手里的工作,但沒有立刻接聽。 一直到響第三遍的時候,她還是拿起來接了,語調很淡,“有什么事嗎?” “你在哪?”他聲音很沉,手邊似乎還在忙什么,語調有所起伏,就像那晚對著她的怒而急。 反而她轉頭看了看窗外的陰冷,她其實很少這樣對他冷漠。 她說:“沒事的話,最近都不要聯系我了。” 緋聞雖然沒被爆成功,但她不知道對方會做什么,她和三少的這些事,他們自己就行,不再牽扯任何人。 “把你地址給我!”東里再一次的開口,很強勢。 余歌忍不住笑了一下,類似自言自語,“原來你連我的地址都還不知道呢。” 正好。 “我掛了!” “余歌!”東里驀地提高了音量,幾乎是在沖她吼,復又緩了一些,“你是不是在醫院?” 她有些不明所以。 東里繼續道:“車子我會讓人去處理,我現在去醫院!” 車子? 余歌一蹙眉,好像想起什么了。 掛了電話之后給靳南打過去,然而沒通。 心頭緊了緊,打電話去查自己的車況。 “尾號京*9009*”她握著的手機的力道有些緊了,人也站了起來,把正在翻閱的資料全部放好,簡單收拾了東西,就拎了一個包準備出門。 電話里傳來工作人員平穩的回饋:“車子在榮京高速發生車禍,目前事故已經移交處理” 余歌在臥室門口愣著站了兩秒,“謝謝!” 她的車,是靳南開走的,這說明靳南出事了,而他是替她出事的。 掛掉電話,又撥了另一個號碼,是醫院同事,“幫我看看有沒有叫靳南的車禍患者入院一會兒讓他給我回電,讓他用我辦公室座機,謝謝!” 在靳南的電話回復過來之前,她沒有出門,捏著包在客廳來回走了幾遍。 時間一直在走,她想著給宮池奕打一個,讓他提防一些,有人這么大動干戈,必然會在墨爾本也不消停。 但電話剛拿起來,醫院的座機終于打過來了。 “你嚴重么?”她皺著眉,站在客廳的窗戶邊。 靳南在她的辦公室,從窗戶看下去,天色太昏暗,刺骨的寒涼讓他皺起眉關了窗戶,“沒什么事。” 頓了會兒,才道:“你暫時離開倉城吧。” 余歌點頭,微抿唇,是有那么些緊張的,畢竟,她雖然跟了宮池奕很多年,但真正大風大浪,三少和哥哥余楊都不會讓她去經歷。 “我知道。”余歌道:“你去榮京吧,吻安不是在那兒么?” 雖然,這件事沒那么快被人查出來,但倉城是必須暫時離開的,先看看風向再說。 掛了電話,她把家里水電閘都關了,換鞋準備出門。 電話再一次響起。 看著屏幕上顯示東里的名字,她直接按掉了。 掛掉的那一瞬間,自己也跟著深呼吸。 只是剛掛掉,他又打過來,鍥而不舍,這讓她忍不住笑,什么時候他還能這么糾纏別人了? 出了公寓,她直接打車去機場。 一路上東里不知道打了幾個電話,后來終于停歇了。 捏著手機,她想和東里夫人打個招呼,但又怕嚇到他們,也找不出合適的理由。 最后還是打了。 只說:“媽,我回一趟墨爾本,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這兩天一直在忙現在才給您打招呼” “怎么又要過去?”東里夫人打斷了她的話。 “你和小智是不是吵架了?”東里夫人擰著眉,“你千萬別和他生氣,一點也不值當,有媽給你撐腰呢,不用搭理他的!” 余歌忍不住笑,“我知道的是我爸媽的墓地的事,我得回去處理一下。” 墓地? 東里夫人一直不知道,這才詫異的道:“怎么了么?麻煩不?要不媽陪你過去行不行?” 她搖了搖頭,“不麻煩的,我一個人就好,那個” 轉頭看了看窗外,她看了一眼時間,打電話不能超過五分鐘,否則容易讓人追蹤到東里夫人那兒去。 所以話說到這里,沒辦法,只能突兀的說再見,然后掛掉。 就這種狀態,東里夫人不可能不狐疑。 一個電話把東里給叫了回去。 其實也不用叫,因為東里正在回老宅的路上,下車見了他母親,眉峰微郁,“她沒過來么?” 醫院里也沒人,車不是她開的,她還能去哪? 東里夫人睨了兒子一眼,“你給我進去!今天必須好好談談。” “我還有事。”東里說著就要轉身上次。 卻被東里夫人一把扯了過去,往家里走。 老爺子看著妻子那么粗暴的拽著兒子,動了動嘴想勸什么,還是算了,老婆最大! 東里剛被扔到沙發上就接了個電話,“先生,余小姐的住址是查到了,不過保安說她剛走了。” 走了? “對了,看起來她也沒受傷,挺好的,您放心。” 這么說,他是自作多情了。 神色平穩下來,語調也低了,“知道了。” 東里夫人正站在沙發前看著他,本來是想罵他的,想了想,改了語氣,“小智啊,就當是為媽考慮行不行?你都結婚了,日久生情有多難啊?你就稍微對她好點,行么?” 他收了手機,站起來,“我真的還有事,今晚不回來住。” 罵他不聽,這會兒好好說也不行,東里夫人急了,“你給我站著!” “我就知道你會是這樣的態度,這么下去,我到底什么時候能抱孫子?別說抱孫子,連你們結婚圓房我都等不到!” 提到圓房,東里眉峰蹙了一下,隨即邁步繼續往外走。 “早知道我把你們結婚的爆料實錘一次性抖出去才干脆!”東里夫人重重的嘆氣。 東里快走出客廳了,猛地停了下來。 側臉,轉過身,盯著他母親,“您剛剛說什么?” 東里夫人看他停下,臉上可沒好,“怎么我說錯了?不這么逼你,不把你們的婚事公布出去,你永遠都當沒這門婚姻!” 男人眉峰進了,帶了沉悶的不可思議,“是您,給媒體爆的料?” 老爺子坐在旁邊,見兒子臉色不對了,知道他有演藝人員的身份,這種私事是最在意的,所以咳了咳,看了東里打圓場。 道:“前兩天不是去榮京和朋友聚了聚么?人家都子孫滿堂了,我們呢,也覺得小魚是不可多得的好孩子,順便提了提” “唉!你去哪啊你給我回來!”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東里夫人見他倏然變臉大步沖了出去,跟著急了。 但是等她開門出去,他的黑色卡宴一個甩尾直接飚了出去。 老爺子挑眉,“就知道他會這么大反應。” 東里夫人瞥了他一眼,“你們男人就沒個好東西!結了婚公布一下怎么了?不敢公布那是心里有鬼!” 老爺子無辜躺槍,只能拍拍妻子手背,“慢慢來!” “還怎么慢慢來,這招也不行,你看到了?三下五除二新聞被他壓得死死的看來只能讓簡兒治他!” 前幾天下過雪,此刻街道上接近零攝氏度的冰冷。 道路上霧氣不小,可黑色卡宴卻疾駛飛奔。 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手一度收緊,目光死盯著前方,很是壓抑。 想起那晚的糾纏,她只說過一個“我沒有。”此后,再沒有半句辯解! 電話打進來,他按下藍牙,“說。” “實時位置已經給您發過去了,不過”對面的人稍微謹慎,“私人定位這種事,好像不太好,十分鐘之后我就掐斷了啊?” 說罷,對方又建議,“您干脆加她好友,實時看定位不就好了?” 東里薄唇冷著,“我有那功夫用你做什么?” “是。”對面的人弱弱的一句,感覺掛電話。 手機屏幕上顯示著她的位置,看了不到兩分鐘就知道她要去的是機場,而他至少會比她晚到二十來分鐘! * 機場,余歌一下車就直接去買機票。 偏偏最早的航班都要等半個多小時,一個人在機場內不停徘徊,低頭不斷看時間。 再一次看了腕表,剛要抬頭之際,手腕驀然被人扣住,一把扯了過去。 她驚了一下,剛要猛力掙扎,抬頭才看到是東里。 “你怎么在這里?” 他不回答,只是拽著她往外走。 余歌擰了眉,終于是費力往回扯,“你這是做什么?” 東里回身盯著她,薄唇抿得很緊,“去哪?” 她自嘲的笑了一下,“好像跟你沒關系?” 發生那晚的事,他知道,她現在無論什么樣的情緒都是合情合理。 他再一次試圖伸手握住她,余歌看了時間,沒幾分鐘跟他糾纏,也不可能跟他糾葛,這是為他好,也是為她好。 因而,猛然甩開,情緒也驟然劇烈升高,“怎么,不就借了一筆?一晚上不夠不是不是?” 她點了點頭,自顧笑,“我現在把錢給你轉回去!” 前一句話的時候,東里的臉色就已經很難看了,一把奪過她拿出來的手機,然后塞進她包里,冷聲:“跟我回去。” 就像他第一次對她說“滾”一樣,這種話也是第一次,只是發生在這時候,余歌覺得很諷刺。 冷臉看著他,“我說了,不要再聯系我!” 東里閉了閉目,隱忍著,“不要以為你冤枉就是裝可憐、扮清高的機會!” 余歌真真是一次一次的發現,他確實是個十分殘忍的男人,有時候哪怕只是一字一句都那么傷人! “是啊,被你強了一晚,我就是裝清高了!所以請你趁機別再找我了,不好么?”她緊緊握著手心。 終究是個心軟的人,眼圈控制不了的變紅。 東里就那么盯著她,眸底暗色越來越重,“最后一次機會” “我不需要!”她鐵了心,咬牙盯著他,目光掃過顯示屏的航班提示,作勢轉身離開。 又一次被他死死扣住。 那種低沉、殘忍的話再次從頭頂響起:“當初就是用錢和婚姻的交易靠近我,怎么現在接受不了金錢和性的交易了?” 換句說話,她就是趁機裝矯情,是么? “是!”她狠狠盯著他,“我就是矯情,也許是你錢砸得不夠也不一定!所以我想著看看有沒有人出更高價,這段時間煩請你把你夢寐以求想處理的結婚證處理掉!” 扣著她手腕的力度驀地緊了,緊得幾乎把她捏碎。 可男人極度緊繃的下顎,始終是沒有隨便接她的那句話。 只在她再一次想走的時候依舊將她拽了回來。 扯回來的時候,長發往一側甩開,白皙的脖頸上突兀的有著兩道血痕。 東里臉色一沉,伸手下意識的想去查看。 他們糾纏的那一晚,他沒有到那么毫無節制的地步,頂多幾處吻痕,絕沒有見血! “脖子怎么了?”他壓低視線睇著她。 余歌抬手一下子把頭發拿了過來,冷聲:“與你無關!” 她能感覺到他那種壓抑的目光,幾乎陰郁得讓人喘不過氣來,這中壓抑之所以強烈,大概是因為他平時哪怕對她冷漠,但骨子里始終是個紳士。 “你真的,找別人?”他眉峰很沉,透著慍怒和不可置信。 余歌早已趁機忽然轉身離開。 身后有一聲他壓抑的怒吼:“余歌!” 隨后被機場的熙熙攘攘湮沒,她沒有回頭,眼淚在機票上砸開一朵冰花,然后被她遞進去票檢,又匆匆進了安檢口。 東里還站在原來的位置,抬手抹過利落的黑發,終究是冷著臉轉身離開機場。 * 飛機上,她一直閉著眼,唯一的兩次交集,竟然是一次比一次讓人痛心。 大概,這次離開之后,她是真的要變成單身人士了。 短期內,她應該回不了倉城的,誰不知道他辦事的效率,一個結婚證而已,處理起來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墨爾本的機場,宮池奕親自來接的她,看了她的臉色,“中途出事了么?” 她努力笑了一下,搖頭,“沒有!” 宮池奕眉峰微挑,若有所思之后也沒有多問,載著她直接去了余楊那兒。 余楊已經不在醫院,秘密住宅沒幾個人進出。 下車的時候,宮池奕才問了一句:“和東里一家怎么打招呼的?” 她頓了一下,淺笑,“回來處理父母墓地的事。” 他點了點頭,也說得過去,道:“墨爾本相對是最安全的,短期就別回去了,有其他需要就告訴我,我回倉城幾天會再過來。” 余歌點了點頭,“謝謝!” 宮池奕莫名其妙的看著她,“謝什么?” 替他辦事的可是她,要謝也是他來說,但他們之間可沒有謝來謝去的習慣。 很明顯,她情緒不對勁。 但宮池奕什么都沒說。 一直到回了倉城的那兩天,抽空見了東里一面。 雖然是曾經的情敵吧,但至少他現在被余歌的結婚證綁著呢,這種撮合的差事,宮池奕挺樂意做。 看著東里一樣大衣衣擺在對面坐下,沒脫大衣,說明不打算久坐,他也不說什么,只微勾唇,“很忙?” 東里跟任何人都是看似溫和,卻話不多,慵懶又高貴的淡漠,抿了一口咖啡,“有事就說。” 宮池奕挑眉,“我是看余歌情緒很差,但她最近要替我做事,情緒太差容易出錯,你知道的” 頓了頓,才沉沉的道:“我們這種人,稍微出差錯,是要命的。” 果然,東里薄唇抿著看他。 按他的脾氣,肯定冷淡的一句“跟我有關系?” 但是現在他沒有,所以宮池奕薄唇勾了勾,道:“對了,因為這件事的緣故,余歌大概短期回不來,以她的傻性,說不定為了不牽連任何人,走之前會說什么、做什么,惹到你的地方,你暫時別和她計較?” 東里眉峰有了皺起來的趨勢。 因為她離開前,的確就不是平時那個人。 “你讓她做什么?”東里終于問。 宮池奕悠然倚回座位,簡明扼要,“自然是要命的事。” 對面的人擰眉,“要命還讓一個女人去做?” 這讓宮池奕笑起來,“你這話說的,她未成年就跟著我,我倒是愿意養著,但她對金錢死心眼的取之有道,我不讓她做事,她只會餓死!” 呵,東里幾不可聞的冷哼,她取之有道? 是挺取之有道。 宮池奕看了看時間,“我就是和你說說,畢竟只有你最能影響她的情緒對了,墨爾本很安全,為了她的安全,你若是有事,可以去那邊找她,別讓她回來。” 她的安全東里忽然想到的,是她脖子上的兩道血痕。 “上周六。”東里冷不丁開口:“出什么事了?” 也就是她離開的那天。 宮池奕想了想,蹙眉,“你說靳南車禍?哦那是余歌的車,想對她動手的人找錯對象了,幸好她走得及時。” 后來宮池奕走了,東里依舊坐那兒,半晌才自顧冷冷的扯了嘴角。 每一次都不辯解是不是? 第一夜的事,她不辯解;機場的質問也不辯解。 甚至想讓他把結婚證處理了? * 半個月,又一個月,倉城又下過一場雪,天氣一直都不好。 墨爾本也好不到哪兒去。 但余歌每天都不閑著,父母墓地的事她總算處理妥當,那筆錢也所剩無幾,但每一次余楊問起,她都只是笑一笑。 那天墨爾本大雨滂沱,余歌剛好出去買菜,路程不遠,干脆沒帶傘。 回到家門口被淋得跟個落湯雞一樣。 只顧埋頭小跑,到家門口幾步遠才抬起頭,然后步子陡然一停。 看著自己家門口冷臉立著的男人,怔怔的。 東里全身上下都是黑色,長款大衣、圍巾、一套西裝和黑色皮鞋,雙手插在大衣兜里。 看著她停在那兒淋雨,眉頭越來越緊,語氣很不耐煩,“腿斷了么?” 余歌猛地回神,但反正已經淋得濕透了,步子不疾不徐的。 站在自己門口,放下食材,沒開門,而是看了他,“有事嗎?” 那樣子,就等著在門口把事情說完,沒事就不讓他進去了。 男人本就擰著的眉更是難看,一張臉沉著,“你當我愿意來?” 她笑了笑,終于是看了他,“所以呢,什么事?” 這邊正說著呢,東里夫人乘車到了,匆匆的下車,也沒傘,直接跑進來,跺跺腳,看了兩人,“愣著干什么?快進去啊!” 余歌腦子轉不過來,但這會兒沒有理由不開門了。 一進門,東里夫人把食材接過去,催著她,“快去洗個熱水澡,換衣服,一會兒再做飯!” 她皺眉,“媽,您也濕了。” 東里夫人一指客廳的浴室,絲毫不客氣,“那不是有浴室么?” 其實余歌很想問,怎么忽然就過來了,以前他們可沒來過,而且是在這個時間段。 她只能上樓去洗澡。 上去之前,看了一眼一言不發冷著臉的男人站在客廳窗戶邊。 聽他剛剛那句話,估計是被東里夫人拉著過來的。 后來洗完澡下去才知道,他是的確有工作在這邊。 當然,這工作也是家里其他三個成員好容易才推到他頭上的。 廚房里,東里夫人也不提一個月前她的怪異,只是笑著道:“我這次呢,正好過來旅個游,估計要住一段日子呢!” 說著,湊到她身邊,“吻安也過來了,你可千萬把小智拴住了!” 折讓余歌笑了一下,“三少在這兒呢。” 也對,東里夫人點了點頭。 聊了會兒,東里夫人才略微納悶的看她,“你什么時候廚藝長進了?” 她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想到了那晚被東里扔掉的飯菜,笑容變得很澀,“這段時間隨便做的,給我哥,反正他不挑食!” 但是,這話在東里夫人那兒可就變了。 中途她出去,在客廳看了站在窗戶邊的兒子,過去就戳了一下,“要不你進去幫忙吧?” 東里側過身,黑色襯衫顯得他整個人高貴而冷漠,眉頭皺起,“您看我像廚師么?” 東里夫人冷哼一聲,“那人家小魚是廚師么?為了給你做飯,她從不會做飯,到現在像模像樣,你去看看她的手,為了你都成什么樣了?” “女人學做飯是很辛苦的事,要被油湯多少次?要被菜刀切幾回” “您歇會吧!”東里閉了閉目。 東里夫人笑著,“怎么,聽著都覺得頭皮發麻?” 他只是想到了被扔掉的晚餐。 最后也是抵不過東里夫人的叨叨,真的往廚房走了。 但,進去也是雙手插兜,頂多是準備當個看客。 余歌回頭掃了一眼,沒留意,猛地發現是他,下意識的全身都緊了一下,尤其他靠近的時候。 氣息很強烈,腦子里閃過那晚的霸道。 “哐當!”一聲,她要去拿的刀直接掉了。 她嚇得連忙往旁邊跳。 東里在一旁看得直擰眉。 但最讓他觸動的,是她在他靠近時的緊張和排斥。 他知道原因。 余歌勉強緩過來,彎腰把刀撿起來,沒去看他。 他的視線卻落在她手背上。 那次皮子差點撕掉,留了一道不明顯的疤,平時不仔細,這會兒看,那雙細膩白皙的手,至少一眼可見三個細細的疤痕。 她都干什么了? 做手術光往自己手上捅么?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她又一次差點打了東西,終究是來了脾氣,閉了閉眼,轉過來。 氣撒到了他身上,“你能不能出去?” 因為被他盯著,做什么都芒刺在背! 然而話音剛落,他忽然邁步靠近了,什么都沒說,只忽然挑起她一側的長發,看了她脖子一側有沒有那次血痕留下的疤。 沒有。 余歌納悶的看著他,冷不丁聽他問:“找到價高的下家了么?” 什么? 她愣神。 然后想起在機場和他說的話,已經他此刻查看脖子的動作。 剛想退一步逃開他,男人查看脖子的手順勢握了她半個側臉,勾過去,不由分說的吻下來。 余歌是真的屏住了呼吸。 這是第二次。 依舊不明所以,緊張得把手里的菠菜捏成了汁。 一個吻結束,他依舊沒給緣由,但是吻完直接轉身走了。 那一身黑,從背后看勻稱高挑,說不出的迷人。 她可能真的是瘋了,被欺負多少次都醒不過來。 東里夫人聽到菜刀掉落的時候死忍著沒有沖進去,這會兒見了兒子出來,沒忍住觀察他的狀態。 當然,什么也看不出來。 “我還有事。”東里進了客廳,拿了大衣。 東里夫人這才一擰眉,“你有什么事?晚飯不在這兒吃?晚上也必須在這兒住的!” “我能有什么事?”他淡淡的目光掃過去,“不是被你沒逼過來辦事的么?” “”東里夫人不知道說什么了。 只是追著他出去:“晚上必須回來!” 車子已經冒雨出去了,卻在住宅區門口停下來。 玻璃窗內,男人一手握拳抵著胸口,心跳撞擊拳頭,和車窗外的雷聲似的。 甚至,他熱得連大衣都穿不過的扔在一邊。 “叭叭!”后邊有車催促,他才穩了神色,舒緩呼吸啟動引擎。 晚上十點多了,東里夫人望穿秋水的盯著門口,始終不見兒子過來。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出去! 最后等到十一點,終于失望的去睡了。 但是十一點半,外邊的雨幕里,車子靠近公寓。 沒有敲門,而是余歌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他的電話。 她手里還握著資料,皺起眉,快斷了才接。 “開門。”就兩個字,掛了。 余歌愣愣的,然后匆匆穿上拖鞋下樓。 東里果然在門口,外套敞著,一身的酒氣,也沒看她,直接就邁步和她擦身而過進去了。 進了門,抬手按著眉頭,往沙發走。 “有客房。”她在身后開口,因為看出來他打算睡沙發了。 男人正再解領帶,然后搭在沙發沿上,看了一眼浴室。 “我去拿一套新的洗漱用品。”她對他每個眼神都很理解。 東里沒說話,看著她轉身,然后看著她回來。 余歌不知道他喝了多少,但還沒見他喝多過,有些謹慎,“你去洗吧。” 他看了她足足有兩分鐘才轉身進浴室。 她還在沙發上,等他出來才準備上樓,也算是對客人的照顧了。 只是她從沙發站起來,忽然被他的身軀擋了路,一言不發的低眉看著她。 余歌張了張口想說什么,他竟然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吻下來,就像為了確認某種感覺似的。 微張的櫻唇給了他長驅直入的機會。 她想過推開,可握緊手心忍了,甚至試著迎合。 但在她被抵進沙發時,身體不可抑制輕輕的顫抖出賣了她。 上一次,也是第一次,他就是在沙發上對她那樣,那種陰影,她控制不了的咬了唇。 男人低眉望著她,能清晰感覺到她的顫抖,眸底深暗、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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