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夕夜前一天上午，李壞本想去找張老二，可到了大街上，忽然發現整個村子靜悄悄的。就連小孩子也看不見一個，聽不到一聲鞭炮，好像空了一樣。

    果然，李壞發現每家每戶，都是鐵將軍把門。包括張老二家也是，家里根本沒人。

    “楊花姐家里一定有人！”

    李壞來到楊寡婦家門前，門關著，不過是從里面反鎖的，顯然家里有人。

    不過，李壞不是來找楊寡婦的。

    嗖！

    李壞身影一晃，來到西邊的小胡同里，就看到張一堂裹著軍大衣，弓著腰，撅著屁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楊寡婦家方向。

    “咳咳！”

    李壞清了清嗓子，把張一堂嚇了個半死，回頭一看是李壞，原本還有些慌張，可轉眼一想，前天張老二說李壞也開始修煉升天神功了。想到這點，張一堂拍了拍亂跳的胸口，說道：“李壞，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啊，嚇死我了！”

    “張一堂，你在這兒干什么呢？”李壞笑了笑，就算不問，他也知道張一堂在搞什么鬼，只不過是裝糊涂罷了。

    張一堂猶豫了一下，還是不打算說出實話。

    雖說李壞現在也開始修煉升天神功了，但是李壞能對楊寡婦狠得下心嗎？

    還是讓張老二親口告訴李壞為好，于是他眼珠子上下一轉，咧嘴笑道：“我閑的沒事兒，在這兒曬太陽呢。”

    “是么？”李壞真想踹張一堂一腳，誰讓他睜著眼說瞎話。今天是晴天不假，可張一堂站的地兒，全是陰涼，陽光全都被屋子擋住了，當他眼瞎啊？“張老二去哪兒了？”

    李壞生怕張一堂再不說實話，又補充道：“我到現在還沒領悟到升天神功的真正奧妙，想找他請教一下。”

    張一堂一聽李壞要找張老二，是為了升天神功，立馬就放下了戒備。

    “李壞，你不知道啊？張老二一大早，就帶著全村的人，去山那邊的孟家店村了，那里有大師傳道。”張一堂抬頭看了看太陽，“還不到中午，你現在去還來得及。”

    大師？

    李壞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聲，什么狗屁大師，蠱惑人心的騙子罷了，害得整個小壩口村都鬼迷心竅，等老子去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孟家店村是吧？我去了，你好好在這里曬太陽吧！”

    李壞話音未落，人就不見了影子，留下張一堂一個人，在風中好一陣凌亂。

    以前只知道李壞打架的本事不一般，可哪里見過李壞像鬼魅一樣，說不見就不見了。

    一陣寒風吹來，張一堂渾身一激靈，為什么有種活見鬼的感覺？

    孟家店村和小壩口村挨著，算是鄰村，可中間隔著一座大山。普通人步行走山路的話，得花費一個多時辰。像李壞這種非人類的妖孽就快了，他在山林間，蜻蜓點水般踩著干枯的樹枝，一個跳躍，就有幾十米遠。

    不一會兒功夫，李壞就來到了孟家店村。

    孟家店村和小壩口村一樣，家家戶戶都是鐵將軍把門，大街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著。不過，偶爾可以聽到一聲鐘響。

    李壞沒來過孟家店村，不過他記得以前聽人說過，這里有一座廢棄的鼓樓，鼓樓里就有一個大鐘。

    李壞順著鐘聲傳來的方向，在高低不平的房頂上，如豹子一樣飛快。在村西頭的一座叢林里，果然就看到一座鼓樓，同時也看到鼓樓外寬闊的平地上，跪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把挺大的鼓樓圍了一圈。甚至這個比兩個足球場要大的地兒，還裝不下，有些人只能跪在樹林里。

    李壞一眼就看到了張老二，還有小壩口村的村民。讓李壞氣憤的是，這里不光有老人和成年人，居然還有孩子？！

    而這些人全部把棉衣脫掉，身上穿的都很是單薄。有些人已經扛不住寒冷，小孩子們更是冷的直哭。可孩子們不敢哭出聲音，誰要敢哭出聲音，就是對西海龍神的大不敬，要吃嘴巴子的。

    而他們用這種方式跪在這里，無非是向什么狗屁西海龍神以表誠心。

    “瘋了，這些人簡直是瘋了！”

    李壞的身上，驀然爆發出一股洶涌的殺勢，而后化作一道殘影，進了鼓樓。

    如果根源就在這座鼓樓里面，那他定要把對方碎尸萬段，讓對方永世不得超生。

    就外面那些人的數量，來這兒的人，可不止小壩口和孟家店兩個村的村民，還有更多。這也就意味著，傳播的范圍之廣。

    讓這么多人幾乎到了瘋魔的狀態，難道還不該死么？！

    可讓李壞郁悶的是，他在鼓樓里里外外找了一遍，除了有個年老的大爺，一邊嘴里念念有詞，一邊偶爾撞一下鐘，再沒看到任何人。

    以這個老大爺的穿衣打扮，以及跪在地上的那份‘虔誠’，顯然這不是根源，而是受害人之一。

    因為傳播迷信的人，只會愚弄別人，而不會去愚弄自己。

    李壞只能回到鼓樓外，找到張老二的位置，來到張老二身后。

    李壞的速度之快，再加上跪在這里的人，全都閉著眼睛，全神貫注，根本不會有人發現李壞的出現。

    “張老二！”

    張老二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沒什么反應，李壞只好踢了張老二一腳。

    張老二這才有反應了，他氣的想要破口大罵。讓他生氣的，不是有人踹了他一腳，而是有人打斷了他向西海龍神的朝拜。

    可張老二回頭一看是李壞，到嘴邊的粗口又咽了回去，有些意外的問道：“李壞，你怎么來了？”

    “屁話！有大師來傳道，你把全村的人都叫上了，為什么不叫我，看不起我是不是？！”李壞沒好氣地道。

    沒找到根源，李壞只能繼續假裝自己也鬼迷心竅了，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我這不是擔心你被家里人罵么！”張老二見李壞蹲著，趕忙說道：“別蹲著，趕緊跪下來，不然可就冒犯了西海龍神的神靈。西海龍神一發威，要是怪罪下來，沒人能保得了你！”

    “行行行，這里空兒太小，我去別的地兒跪著。對了，張一堂說來了一個大師，大師呢？”李壞問道。

    “早走了，別跟我說話了，趕緊找地兒去跪著吧！”

    李壞瞥了張老二一眼，讓他給西海龍神磕頭？

    怎么可能！

    就算這世上真有西海龍神，那也得是西海龍神給他磕頭！

    鼓樓里暖和，李壞找了個干凈點兒的房間，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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