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人啊，丑是真丑，聰明是真聰明，好也還好。幾次碰面的打趣，曾幾何時的并肩作戰，親授劍法的坦蕩胸懷……尤其是白虎之力的無私相贈和揚州之行的暖人心田。

    往事如煙，一切都已過去，楊之杺自詡可以配得上任何男子，只因被逼發了“若此生不能嫁武林盟主，就一定隨姐姐遁入空門”的誓言而倍感失落，又聽得姬十一正哼著“女王配白虎，山莊好米酒；完美勝仙妖，祠堂朵朵花”而略有一絲安慰，正要喊“二哥”時已不見了人影，便把矛頭指向毀了自己的容貌又壞了嗓音的姐姐，帶著怨氣回了大玉皇山。

    面對楊之榕，她還是心生畏懼，不得不實言相告，并解釋道：“如果二哥能救回我們的母親，姐姐又何必苦練這難以學成的神功呢？”

    真，愚蠢，簡直不可理喻！之所以讓你發誓，難道只是為了母親嗎？最重要的是為了能復我大隋江山，都忘了嗎？楊之榕一方面是在吃醋，一方面是為了最大的心愿，卻微笑道：“幾不見，都敢頂嘴了，還是杺兒來當這個教主吧？”

    “姐姐永遠是姐姐，我神教至高無上的教主，妹絕無僭越之意。只是除了二哥，難道還有人真心幫我們嗎？據他所，那個山兩三已經站在李世民的身邊了，還當了國師，有那么靠得住嗎？”楊之杺忙跪倒在地，重重磕頭后再次相勸。

    “山兩三”是你該稱呼的嗎？要是你肯幫忙，我的二寶會輕易放棄洛陽王嗎？還一口一個“二哥”，難道姑娘大了，心就不在大事上了嗎？在腦海里，快速翻過二人的種種，正如當時救趙德言一樣，在大事面前，楊之榕認為只要是有價值的人，就該好好利用。

    自覺大局已無力挽回，山兩三一方面給姬十一透露消息，另一方面也給楊之杺捎信，最重要的一條是“曹旦絕不是我那黑乖乖的對手，大部分金子就在我手中，這是攪亂長安的一點本錢，只要楊教主能控制住原封錢莊和洛陽，那一切都還有機會”。

    姬十一不當洛陽王就觸了底線，好在是為了錢財，一直以來的表現也還不錯。經搶奪洛陽花王一戰，萬義教損失慘重，經費嚴重不足，又因為不懂軍謀，她不著急補充兵員等事，倒很想看看“姜到底是老的辣，還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更想知道長安的底子還能不能再利用。

    放眼下，多少件大事都讓太宗辦成了，的確厲害，人心也逐漸向著大唐，萬義教的機會越來越少，幾乎沒有。正如宇文禪師所，“要是每次都大開殺戒，那以后還會有人愿意跟著本座嗎”，人才是關鍵，她對這一點毫不懷疑，認為二人已經不合，原來的左右逢源之計已經不那么適合了，但真不想兩者取其優，豈知二人皆非甘愿受控制之人。

    姐姐也是女子，隨著王朝的不在，公主的身份已蕩然無存，流亡多年又被拋棄，好不容易在蒼巖山上有一席清修之地，卻不得不登上教主之位，日子過得多么的艱難。在花王祠里，楊之杺的防線已經松開，并向父親隋煬帝表明了心意，只求能夠與母親團聚，知道她還在猶豫，又勸道：“算了吧，就連車姐姐都放了下，姐姐何苦為難自己？”

    提到對自己種下幻術的車自石，楊之榕極為生氣，還認為后面的那次也是她在作祟，更是修煉鳳凰之力又一次失敗，腦子發熱，一掌過去才后悔。

    “二哥得沒有，姐姐還是想著你的三爺和八爺！”楊之杺當即吐血，若沒白虎之力護體，必死無疑，不會領她的相扶之情，不抬頭也學會了狠話。

    “滾，去面壁思過！”誰敢阻止楊之榕前進的腳步就只有死路一條，她也是第一次沖楊之杺發脾氣，但見其無聲無息拖著病體遠去又心疼了。

    ……

    “都是大花王，這偏殿就是專為你們準備的”，次日，里面還是很暖和，多少日子以來，鄭羽音等人難得睡得如此舒服，真不想起來，直到李婉戈敲門，才知姬十一已不在洛陽，著實慌了。

    “不在錢莊，就死睡在山上，去早了，楊妹妹會臉紅的。慢慢來，不著急，和尚跑了，廟還在。姐妹們還不了解這該死的黑相公嗎？”車自石呵呵一笑，自認為下一個該輪到自己了，得養足精神，伸伸懶腰就又躺下了，還把自己裹得比什么都嚴實。

    這人啊，既粗暴又溫柔，各種花式玩法都會，真的很剛猛、很強悍、很耐久，碰上的更是他幾乎念叨著的女人，還遇上這么冷的氣，不累死才怪，怎能早起？車妹妹的話不無道理。鄭羽音還是略顯急躁，催促眾人得趕過去，否則“挨訓事，相公又出什么鬼主意就麻煩了”。

    人人都明白她是何意，稍加梳洗就趕往原封州，錢莊、山莊都沒遇見人，竟然連馬周一不在，卻見著了井等人，認為他應該在大玉皇山上，便各忙各的去了。

    幾下來都沒人影，才想起回長安的事情，且馬周、金主等人也都沒出現過，坐堂之余，鄭羽音頓感不對勁，忙找井等五人詢問，方知她們也是一樣的迷糊，甚至一無所知，驚覺大大的不妙，問道：“完了，又著相公的道了，接下來該怎么辦啊？”

    “也就你們當他是個寶，換作別人家的姑娘，誰見了不怕？那種死人指不定在哪快活著呢，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百里美瑾是在玉皇洞見識過姬十一的那副嘴臉的，根本不當一回事，甚至有不滿和嫌棄之意。

    “不對，相公正經起來也不是人，把我們丟在副都督府就是個例子，得找人去，至少要上山問問啊。”汪瀠流有些不信，上次在鳳凰神殿甩臉的就是他，也不會相信他在山上待那么久，已經準備出門了。

    周懿茵早就恨死這人了，車自石也一樣，就連希子合也坐不住，不趕緊上山才怪呢，卻在門口遇到了金主。他可不敢得罪這群火急火燎的母狼，又不敢實言相告，好在手里拿著酒壺，瘋言瘋語道：“莊主配白虎，干柴燒烈酒；星官壓仙女，夫復欲何求？”

    “該死，這黑相公就是死性不改，絕對錯不了。”車自石開始肯定起自己最初的判斷，都趕到最前面了。

    “繆矣，大雪壓黑山，風勁勝前端；青松挺且直，威風逼霄漢！”金主繼續裝傻，打啞謎，已搖晃著入了錢莊。

    “我什么來著，肯定沒錯。”車自石十分堅信姬十一必定在山上，還回身讓眾人都跟上。

    “相信金某的，諸位副莊主都錯了。”金主突然正聲了一句，當然不會有人再理他的，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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