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呂襟和吉時吉說的是事實，姬十一就有理由相信是以熊萬里為首的丐幫蓄謀已久，聯合項氏山莊的項勇忠，想一口吃了呂劍山莊，壞事做盡，“海納是助紂為虐，是合謀，還是主謀？現在弄得風平浪靜是想干嘛，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雖然海納是李泰的下屬，但長孫無忌曾說“長安的事情我來辦，外面的事情就有勞兄弟了”，難道這個貞觀第一功臣還不能鎮住外孫了？    如果熊萬里傳出的話是真的，那呂襟說的就一定是假的，這詛咒自己父親的話能說嗎？難道是為了愛而受吉時吉的蒙蔽？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這樣的話，吉時吉擺脫不了嫌疑。    橫說豎說，丐幫的問題最大，海納或許是膽小、中庸而已，消失而沒回家的項勇忠是關鍵，然而跟呂長子的合作是一塊硬實的打破平靜的石頭。從大局或者局部，姬十一都有切入點，心情還不算差。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海納眼里的“君”就是李泰，在李長孫說明來意后，本來還因沒有得到干將劍而無法交代，此時便有了奪取魚腸劍而嫁禍給丐幫的想法，馬上寫了一張具有刺史印信的憑證，大喜道“姬侯爺乃皇上的結義兄弟，越王的叔叔，還是特命欽差，他能來海州是天大的福分。聽說這位侯爺的脾氣一向難以琢磨，長孫掌柜只要伺候好了，本刺史一定重重有賞。”    好你個老榫子，什么時候都不忘逢迎，從來不做得罪人的事，真不怕死嗎？李長孫既然是長孫無忌安排下的，消息的來源也不少，只是不知姬十一的來意而什么話也不敢說，但得了海納的一紙文書還是很滿足的，雖不敢求賞，但油然而生的便是瞎報賬。    ……    “已經東到大海了，完美是不是該露一手啊？”剛入后院，也是黃昏時候，趁著各方還沒反應過來的機會，姬十一想讓楊之杺通過萬義教去收集消息，而安全是第一位的，想叮囑卻怪笑道，“有危險就開溜，明白？完美啊完美，別沒玩就沒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沒給你機會嗎？真是討厭！楊之杺一定聽得懂他的意思，就算周懿茵在側也不能不刺激一下，噘嘴道“現在才想珍惜，是不是太晚了？”    “一家人肯定是真的，什么都別說，漂亮媳婦是第一位的。當然，如果完美過了三十還沒人要，哥一定好好吸，絕虧不了你，嘿嘿。”想跟現實并不是一回事，別鬧。姬十一接話也很快，一心卻都在周懿茵身上。    這已是不爭的事實，既令人羨慕，又令人嫉妒，也是三人都比不了的。又一次得了承諾，雖然是在玩笑之際，但楊之杺一直因面容受損而擔心遭棄的情緒逐漸逝去，眼下只得趕緊做消息匯總之事，“哥哥最好，別只知道說，什么時候也該來點真功夫嘛”，連送秋波才走。    生氣還是沒生氣？周懿茵可不能動怒，特別是看著姬十一還屁顛屁顛跟著，什么氣都沒了，趕路加上還有身孕，真是夠累的，閑庭信步之余便想休息了，連晚飯都不想吃。    現在就回房？這不太好吧？姬十一興奮，已不再尾隨，主動開門，見其慢慢吞吞的樣子就等不及了，順手抱了進去。    姬申石還生死未卜，或許我的孩子是姬家的嫡長子，再怎么說也是周家的唯一血脈。周懿茵護子心切，更認為他一直拖延來此的原因是不愿打破海州的平衡，豈知他連太宗的這一套都不放在眼里，卻惡狠狠道“能不能正常點？真敢亂來嗎，信不信我報官？”    “哥是有原則的，絕不會強行辦大事，漂亮媳婦等著，一會兒讓小月月過來。”微微一笑，姬十一轉身就走，但對報官有了別的想法，直接去找車自石。    當年就是以童子獻花的辦法博取了隋煬帝的賞賜和信任，且常年也是到處忽悠人，雖然最近幾年沒出手，但對這種套路一點也不陌生，還能與他一起配合，車自石突然發現自己的價值所在，并非一無是處，欣然同意。    本來就是身穿黑錦袍，扮作黑面判官，姬十一只需稍加修飾即可。而車自石要化身為白衣天使，需精心打扮一番，再出來時，雖是光線微弱，但已是初夏時節，足以令他看傻了眼，真可謂美不勝收，纖纖細步而來，輕聲笑道“黑相公，你的小媳婦還可以吧？”    美，簡直無與倫比，哥早晚得好好伺候你一番！姬十一都不知甩了多少下腦袋，口水已流出面具，還射到她臉上，卻只有淡淡的一句“走啦”。    車自石是講究人，佯裝憤怒，喝道“惡不惡心？”    二人分別手持判官地獄令、天使升仙令，等到深夜才以東海島派的特使身份潛入海納的房間。姬十一直接掀掉帷帳等物，見其比吉時吉還瘦，無語，忙正聲道“處黃海之濱，不憂民亦不憂君，罪不容誅！”    是黑白無常，還是天使判官？海納自知性命堪憂，赤膊滾下床來，叩首不止，還尿了一地。    “常言道‘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當今天子以濟世安民為己任，爾為一州之長，罔顧治下百姓生死，該當何罪？”在洛東金家，車自石就表現過口技的本事，此時用之，一句男聲，一句女聲，既有渾厚的一面，又有婉轉的一面，在整個房間里回響，見其一動不動地跪著，更是自鳴得意，便隨手施了幻術之法，卻不能姬十一迷住，驚疑。    這便是與魚腸劍渾然一體的八卦星羅盤之功。姬十一還是能感覺得到一絲怪異，忙請出體內的天狗之力，以《天靈通神》的功法使之化為哮天犬模樣，兇殘之氣令人發指。他不問要緊的，淡淡道“海州的百姓難道比京城還守法，民風比洛陽還淳樸，人人都安其居，樂其業？從實招來！”    海納已是神魂顛倒，不能自己，慢慢吞吞說出實情，基本與呂襟的說詞相符，還補充了自己參與的部分。    “放肆！越王乃天子之子，豈能與你等宵小為伍？再敢胡言，取你性命就在頃刻之間！”姬十一此時有些相信李泰比李元景還有心機，暗喜，卻大喝不止，終究把萬成義等人給招來了，忙攜車自石而去，故意扔下一塊判官地獄令，放言道，“蒼巖山上人，蓬萊島上客，替天行大道，孰敢為大惡，哈哈！”    ……    萬成義對蓬萊島之事多少知道一些，仔細看了看，便覺得這塊判官地獄令是假的。海納對玉類制品也頗有了解，深信不疑，大罵道“該死的騙子！”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萬成義正想著將海納與熊百里一并殺了，終于盼到了敵人的敵人，暗喜，施禮并阻止道“蒼巖山可是萬義教的其中一個巢穴，蓬萊島主也不是誰能對付得了的，請海大人千萬三思啊。”    海納幡然醒悟，便有了坐收漁人之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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