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陽初升。
蠻國王都王宮前的廣場之上,已是人山人海。
今日,是處決狐族余孽的日子。
這是早在三日之前,就決定下來的事情。
雖然滿朝文武之中,對于這次處決,不乏頗有微詞之人,畢竟那要被處決之人,在此之前,還是國家的九公主,可汗的親生骨肉。
虎毒不食子,但可汗,卻要?dú)⒌糇约旱挠H生女兒。
這讓不少大臣的心里都不好受。
不過也有一部分很支持可汗的這次決定。
他們將可汗的行為,稱作是大義滅親。
更是不遺余力地稱贊頡利是個(gè)深明大義的好君王。
這些話,頡利有沒有聽到尚且無法確定。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只要是可汗做出的決定,無論是誰,都無法改變。就算是那些心中頗有微詞的人也一樣。
處決如期舉行。
偌大的廣場中央,平整如新,劊子手早早就位,如一把刀一般,直立在那里。手中斬首之刀,在朝陽的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寒芒。
廣場四周,早早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王都百姓。
他們有的是昔年狐族叛亂時(shí)期深受其害,有的是在叛亂中失去了親屬,有的,則是看似是百姓,但卻懷著莫名心思的。
無論他們究竟是什么身份,既然站在這里,他們自然都十分樂意見到九公主的死亡。
百姓們前方,廣場四邊,各駐立著一百名精兵。他們直聽命于王可汗麾下,是只屬于可汗的一股可怕力量。
時(shí)間緩緩而過,滿朝文武以及八大王,陸續(xù)到齊,這些平日里百姓只能在傳聞中聽到的大人物,今日竟是一一出現(xiàn),更加顯得今日的處決不凡。
“聽說今日的處決是可汗陛下親自主持。”有人說出了這樣的話。
若是在其他時(shí)間聽到這樣的話,一定會有人覺的說這話的一定是在騙人,但此時(shí)此刻,卻沒有人會這么覺得。
滿朝文武皆到齊,卻未有一人敢坐在那高處的監(jiān)斬官位之上。
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他們并沒有資格,坐在這個(gè)位子上。
若他們都沒有資格,那么全國之中,也唯有一人,有此資格了。
那邊是掌握著這片土地的主人。
國家至高無上的王可汗。
日上三竿,王宮大門緩緩打開,浩大的儀仗隊(duì)從門內(nèi)緩緩走出。看到這一幕,廣場上的所有人,都是屏氣凝神,緊張地看著那支隊(duì)伍走來。
隊(duì)伍之中,五輛金色馬車陸續(xù)開道,這些馬車造型別致,乃是王室子弟專用車型。正是目前僅存的五位公主的座駕。
五輛金馬車過后,便見一支儀仗隊(duì)伍浩浩蕩蕩地緊隨而至,隊(duì)伍后方,一輛富麗堂皇,刻有兩個(gè)狼頭雕飾的馬車,出現(xiàn)在廣場所有人的視野中。
所有人都是激動起來。
那馬車,便是王可汗專用座駕,唯有至高無上的王可汗陛下,才有資格乘坐雙頭狼車出巡。
這就相當(dāng)于是王可汗的象征。
廣場中的所有人,目光此刻都死死地盯在了那輛雙頭狼車之上,無論它走到哪里,都絲毫不放。
五輛金馬車與雙頭狼車穿過廣場,在眾人的目送下,來到了廣場北方,最具地位的監(jiān)斬官位旁。
五位公主率先下車,就在她們的腳剛剛踩在廣場的地面上時(shí),所有人同時(shí)下跪,開口,“拜見公主殿下!”
無數(shù)人齊聲吶喊,猶如雷霆震怒。
五位公主微微擺了擺手,所有人起身。
下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匯聚到了雙頭狼車上。
就見五位公主齊齊一喊,“請父汗下車。”
聲音落下,雙頭狼車之上,走下來一位普普通通的老者,五六十歲的年紀(jì),雙目隱隱有些陰翳。
此人一出現(xiàn),全場立刻沸騰。
“參見可汗陛下!”所有人再度下跪吶喊。
頡利神色不變,望著廣場中無論百姓還是官員,紛紛向著自己拜倒,只是微微擺了擺手,“眾人,免禮平身。”
“謝陛下!”又是一道如雷震一般的齊聲吶喊,在整個(gè)廣場都回蕩著。
頡利面無表情,端坐在了監(jiān)斬官位之上,以大公主為首的五位公主站在一旁的副席位之上,凝而重之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眾人,今日,我們要處決一個(gè)人。”頡利看著所有人,開口,“此人,乃是昔年狐族叛黨之首胡天血脈余孽,胡天一黨對我蠻國傷害多深,相信眾人心中都有定數(shù),本汗不在細(xì)說。本汗今日,只問眾人一言,此人,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廣場上立刻傳來一致的回復(fù)。
“不該殺啊……”突然,一個(gè)不和諧的聲音傳到了頡利的耳朵里。
“是誰說不該殺的?”大公主開口。
“是老臣。”一個(gè)人從文武群臣的隊(duì)列里站了出來,昂首挺胸,正是源臨。
“原來是太宮,你為何覺得此人不該殺?”頡利依舊面無表情,看著源臨所在的方向。
源臨道:“陛下,無論怎么說,朗月公主,也是您的親生骨肉,難道您就真的這么鐵石心腸,絲毫不顧及您與九公主之間的父女親情么?況且,九公主即便是胡天血脈余孽又如何,她并沒有做任何對我國有害之事,而您僅僅只因她無法選擇的血脈,便要將其置于死地,陛下不覺得這樣對于九公主而言,太過不公了么?”
頡利面色不變,看著太宮,默然開口,“太宮所言,太過感情用事。本汗,乃一國之君,豈能被兒女私情左右,朗月雖是本汗之女,但她同樣也是昔年便被本汗定下了死罪的狐族余孽,如此,即便她真的是本汗之女,本汗也要大義滅親,方才對得起將這方土地的希望交付于本汗身上的百姓們。”
“陛下明鑒!”廣場上再度傳來一致的聲音。
“陛下,九公主無罪,將其置于死地,有礙司法公允啊……”源臨又道。
但頡利卻不再聽他的話,而是一擺手,是以親兵將其拖下去。
“陛下,如此有失公允啊……”源臨在被拖走的時(shí)候,依舊還在喊著。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里,聲音才漸漸消散……
頡利看了看眾人,道:“好了,礙事之人已經(jīng)離開,現(xiàn)在,傳我口諭,帶人犯朗月入場……”
話落,自王宮之內(nèi),駛出一輛囚車。
囚車內(nèi),一道落魄的身影,被五花大綁著。
正是朗月。
雖然沒有過去太多的時(shí)間,但她的人,卻整個(gè)憔悴了許多。
以往的她,古靈精怪,是高高在上的九公主。
如今的她,沉默不語,是人人喊殺的死刑犯。
蓬頭垢面,如花笑靨,此刻卻滿是臟污,這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一個(gè)在街頭乞討的乞丐,而非國家的公主。
囚車緩緩進(jìn)入廣場。
百姓們喊著“該殺”的聲音越來越高漲起來。
最終,囚車停下了。
里面的人,被兩個(gè)衛(wèi)兵押著,來到了廣場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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