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砰……”門開了,沈成輝一臉疲憊的走進家門,就看到妻子坐在沙發上陰沉著一張臉,女兒也一動不動坐在一旁閉著眼。 李愛茹一見沈成輝,頓時從胸腔發出一股怒火直沖頭頂,沖著沈成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沈成輝,你什么時候送走你媽,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把你媽送走,就別怪我不客氣。” 沈成輝聽完,下意識皺眉,然后一臉怒容呵斥道,“你又在鬧什么?” “我鬧?呵,你媽逢人就我們家音音是賠錢貨,你問都不問一句,就我鬧?沈城輝,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李愛茹眼刀子直射沈成輝,心里又憤怒又失望,又有一種莫名的悲涼。 丈夫和他那助理女學生到底是什么情況,她都不想了,對方夜夜給她打閃掛騷擾電話。但丈夫的母親,她那位極品婆婆,更讓李愛茹受夠了,都是21世界的人了,瞧著那做派就跟封建社會的老太太一樣。 張嘴閉嘴就是兒子好、孫子好,合著兒媳婦是上輩子欠你的,給你們家任勞任怨做牛做馬十多年,還得不到一句夸獎。從結婚那起,她沒過過一舒心日子,那也就罷了。現在,還敢逢人就音音是賠錢貨? 現在一想起剛才跟老太太為了那不讓女兒讀書的老張家的惡婦吵了一架,對方那一臉不屑的態度,李愛茹就氣兒不打一處來。 “孩子,兩句怎么了?你家女兒是金子做的,我們這些當奶奶的不得?再了,音學習又不好,上學還不是白花錢,人張奶奶錯了嗎?” “而且,你看看,她剛才怎么喊人的,什么亂七八糟的女施主、阿彌陀佛、下地獄,這是電視看多了,想當出家尼姑?” “瞧瞧,成不把心思用到正向上,就知道看電視,學習能好才怪呢?見人也不知道叫張奶奶,一點禮貌都不懂,完全沒有教養,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老太太一口氣數落了好幾條,最后還給李愛茹來了一個超強.暴擊,“還有,你再看看你自己,要不是你這個當媽的成把孩子嬌生慣養,孩子怎么會變成這幅德行,以后還怎么嫁個好人家?莫不是日后,想平白無故拖累我大孫子幫你照顧?” 最后一句暴擊,懟的李愛茹恨不得一口老血,噴到那老妖婆臉上,簡直不要臉! 她才15歲的女兒,還那么,就被這老妖婆惦記上了,以后嫁不嫁得出去,干你屁事,要你管? 身為一個長輩,在一個孩子面前這樣的話,無不無恥?這么稀罕嫁人,也沒見著把自己上趕著被包.養做三的女兒給嫁出去。 李愛茹被氣的腦袋直發暈,好半后才緩過來,深吸一口氣,臉色極冷,眼神跟刀子似地死死看著對方,道,“媽,你可別給我們家音音亂認什么奶奶,她還真不缺奶奶。”李愛茹冷笑道。 “另外,媽,我女兒上學好不好的事,就不牢您操心了,那是我掏錢,可沒要您一分錢。畢竟你這些年,過年連壓歲錢都不出,您,是吧?”一想起對方不想讓她女兒上學,李愛茹就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打死那兩個老太婆。 “最后,媽別再我女兒面前些什么亂七八糟嫁人不嫁人的話,她才15,時間早得很。媽,您要是有那閑工夫,你看什么時候先把沈香玲嫁出去吧。”李愛茹含著假意的笑意,刺了一記軟刀子。 沈香玲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死皮賴臉呆在家,好吃懶做,管音音?不如先把自己女兒教好再。罷,看也不看后面那兩個被氣的七竅生煙的人,領著女兒就回家了。 這會兒再一看丈夫這態度,李愛茹更是火冒三丈。 沈成輝一聽妻子的話,頓時眉頭皺的更深了,“你又跟媽吵架了?媽年紀大了,你就不能讓著點她?”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責怪的。 李愛茹聽后,心里又是一寒,忍不住踉蹌一步。結婚近二十年了,每次和他媽之間有什么,都是這樣一句媽年紀大了,你就不能讓著她。 見丈夫又要她退讓,李愛茹徹底失望了,她咬緊牙關,將自己心里的話,怒吼出來,“呵,你還真不愧是你媽生出來的好兒子,你媽做什么都讓我讓著她,你媽讓我去死,我是不是也得聽命行事啊?” “你媽這些年是養我了,還是生我了,又或者自我嫁過來這么多年,給我花過一分錢?” “怎么,我前些年給你們家做牛做馬不夠,現在還做出優越感了?還打算死咬著我不放,非得給你們家做免費保姆?”李愛茹眼里閃著晶瑩的淚光,面上卻依舊怒問道。 “你胡什么?什么做牛做馬免費保姆,媽就是脾氣不好,平時也沒虧待過你。你這么多年都過來了,最近怎么越來越不像話。”沈成輝一聽妻子那話,頓時更不滿了,連連怒斥道。 他平日最孝順,見不得誰父母半句壞話,尤其這話的人,還是妻子,就更忍不了了,愚孝最可怕! 李愛茹被丈夫的話忍不住氣得腦充血,身子顫抖了一下,但還顧忌著女兒坐在沙發上。 她拼命壓抑著心里想要暴怒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擠出一抹笑,轉頭看女兒,,“音音,媽和你爸點話,你要不先回房,或者出去轉轉,在外面買點好吃的。”罷,從身上掏出一百塊錢遞給女兒。 沈音看了眼父母身上的紅線越發淺淡,不禁蹙眉,不管是三千年前的沈音,還是當了三千年的觀音娘娘,從未處理過這種事,她要怎么辦呢?思索了片刻,沈音決定還是出去走走,讓他們自己解決。 畢竟,送子這事兒她拿手!姻緣嘛,拜觀音還不如拜月老呢? 她接過錢,然后沉著臉,朝門外走去。在她關掉門的那一剎,突然,客廳里傳來一聲沉靜的女音,“沈成輝,這些年,我給過你無數機會。但是今,抱歉我再也不想給你任何機會了,我已經對你、對你家人徹底失望了。” “我正式通知你,我要跟你離婚!” “現在跟你一筆一筆算清賬,當初我生音音難產,你媽給醫生偷偷保,要不是我娘家來人,只怕我死在手術臺上都沒人知道。這些年為了兩個孩子我才忍到現在,但現在孩子們長大了,我才現在發現,我忍不了了,……” “離婚!”后面的話,沈音關了門沒聽到。 此刻,她站在門外。正感受到里面那對夫妻身上的姻緣線斷了,她神色微動。要知道徹底斷了的姻緣可是連月老都系不上了啊! ****** 十分鐘后,沈音走出家門,眼神迷茫。周邊的高樓大廈,川流不息的現代化交通工具,璀璨繁華的街市……明明是那么熟悉,卻又讓沈音感到陌生。 燈紅酒綠、車水馬龍、一幕幕恍若隔世一般,讓沈音心中壓抑著的陌生感,怦然勃發。 這里,終究不是她呆了三千年的西方婆娑。而后,遠遠望去,只能看到一個眉心點著紅痣的姑娘,滿身孤寂,如一尊觀音玉像一動不動。 直到,“喵……”只見,在她右前方的一個土坑里,發出一聲微弱的貓叫聲。沈音回神,清麗的面容上漸漸多了一絲煙火氣。 她斂了斂眉,隨即,朝那發聲地走去,只見前方一臂深的土坑里蜷著一只灰頭土臉的土貓,貓的皮毛能大概看出來是黃白相間的,但此時因為掉入土坑,顯得臟兮兮的。 全身上下,唯一能入眼便是那一對猶如瑪瑙般碧綠的眼眸,幽深的仿佛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一般。 萬物有靈,人是如此,動物亦然,生命垂危之際,只能自救。 就比如這只貓,若是它放棄了自己,放棄了生命,只怕沈音見到了,也會嘆息一聲阿彌陀佛,然后略過。佛愛眾生,前提也得眾生愛自己。心存死志便是壽盡之時,閻王爺都救不了,更何況菩薩。 她蹲下身子,將那只土貓從坑里撈出來,又看了看對方微弱的氣息,以及已經斷了的后腿,搖搖頭道,“罷了,你也是與我佛有緣,今日便救你一救,望你日后好好修行,早日轉世為人。” 完,她眉心紅痣越發朱紅,目露慈悲之色,指尖覆上這只貓的后腿,輕輕掃過。只見肉眼都看不到的金光融入那只貓的后腿,那斷了的貓腿,瞬間悄然復原。 貓兒微弱的氣息也漸漸變得平穩起來,沈音將它放在地上,摸了摸貓頭,溫柔的笑,“離去吧。” 那貓兒蹭蹭沈音的掌心,一雙碧色的瞳眸寫滿了不舍,越發惹人憐惜,它步伐輕巧,四肢穩穩的踩在地上,一步三回頭,望著沈音,可憐巴巴喵叫了一聲,“喵……” 沈音對它擺擺手,一雙黑眸氤氳著霧色,輕啟唇,“走吧!” 那貓停下步子,仰著身子,抬頭看她,一人、一貓,在夕陽下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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