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以后的日子是我不敢想象的,我生活在這一方世界中,卻只看過微塵一樣大的天地,從前我只以為教書先生便是最博學(xué)的人,直到聽見姐姐口中的世界,那一刻,我心中升起的渴望再也無法掩藏。
北家的無殤哥哥非常喜歡姐姐,姐姐也喜歡他,即便我還小,可是他們之間的氣氛卻是我都能看的明白的,我明白,姐姐大概是有了親近的人了。
只不過她對我的關(guān)注卻是沒有絲毫變化,她很寵愛我,那種幾乎將我融化的溫暖,總是讓我情不自禁的依賴她,我也清楚的發(fā)覺哥哥停駐在姐姐身上的視線越發(fā)多了。
家里又多了一些哥哥姐姐,生活非但沒有拮據(jù),反而越來越好了,他們都很寵愛我照顧我,我看見姐姐欣慰的目光,也越發(fā)了解姐姐的神奇之處。
家里的書房漸漸多了許多就連哥哥都為之嘆服的書本,姐姐還會每天都給我們講解,天文地理,兵法謀略,國事民情。
我眼睜睜的看著姐姐將駱玉那張占了一半面龐的丑陋疤痕恢復(fù)光滑,原本只能吃飽飯的村民們因為暖棚而過上了讓人們欣羨的好日子,而姐姐手下的店鋪也在逐漸增多中,她成了別人口中的公子錦。
西梁與北域開戰(zhàn),任誰也想不到小村莊的平靜會被這場戰(zhàn)爭打破,學(xué)院里開始停課,人人都在緊繃著心弦,尤其當(dāng)人們知道芒山那里可能有西梁人涉足之后,姐姐她再一次擋在了眾人面前,我知道,她做這個決定更多的是因為我們,因為這個曾經(jīng)于她來說有那么些恩情的村子。
巨鷹,雪白的巨狼她就像是神人一樣!哪怕那些本來窮兇極惡攻到城下駭?shù)拇謇锶藗儙缀跗屏四懽拥奈髁罕,在她手下也成了瓜菜一般,屠殺的場景本該是惡心可怖的,可是我看著在姐姐手下綻放的一朵朵血花,卻覺得很漂亮。
她是我姐姐,如天人一般絕代風(fēng)華的姐姐。哪怕所有人羨慕,所有人嫉妒,她也是我的姐姐。
姐姐開始頻繁在外奔走,名聲卻越來越盛,哥哥越發(fā)沉默,眼中盈滿別人看不懂的情緒,我知道那是因為姐姐,無殤哥哥成了先皇最寵愛的皇子,他卻自請為王,逍遙王,駐守蘭城,逢戰(zhàn)必贏,名號愈盛!之所謂逍遙王,他說那是為了一個人,我知道,那同樣是因為姐姐。
哥哥沉浸在書房里,雖然一如從前一般溫潤,可是眼神卻越發(fā)陰郁,他一路高中直到三元,坐上帝師高位,卻再也看不到幼時的執(zhí)著。
他依舊關(guān)懷我,注視姐姐,他說他想要在請辭之后還回村子過從前的日子,可是我明白,過去便是過去,只能緬懷,只能追憶,卻獨獨回不去
姐姐與我并非血脈相連,可她對我卻與從前沒有什么不同,我很感念也很慶幸,她于我來說是比哥哥更親近,比父母親更溫暖的存在,我并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她不要我。
可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我只能乖乖的,努力讓自己變的更強大,可以幫助姐姐減輕她的負擔(dān),姐姐太累了,盡管她從來不說,可是她更多忙碌的時候,其實都是在為我們這些人奔波。
家里的房子越來也大,我們都在為了自己決定好的未來奔忙,我很羨慕駱蕭駱玉能夠跟隨姐姐南征北戰(zhàn),他們也成了年輕人口中的傳奇勵志人物,伴隨著一場一場征戰(zhàn),還有那四處的奔走,胸懷眼界都在擴充。
姐姐成親了,我自覺自己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姐姐有了跟她同胞所生的弟弟,又有我那個帝師哥哥,我便是連背她上轎都做不到,不過只要她過的幸福,我便沒什么所求了,畢竟她看著我的目光,還是一如當(dāng)初那般寵溺,并沒有因為阿璟的存在而有所改變。
與我一般大的孩子們都有了自己的追求和道路要走,而我也兌現(xiàn)了我當(dāng)初許下的諾,開始為姐姐的生意奔走。
姐姐的生意太多,不過她說這也不過是她生意經(jīng)里的一小半,因為可以信任的人太少,也并不是誰都能做到掌控一方,畢竟姐姐的生意很大,遍布如今的三國。
而我這一輩的,大多都在幫助姐姐打理生意,盡管姐姐壓根不在乎生意的大小,看似過著悠哉地主生活的樊墨,他心性純凈善良也從來不會那些生意場上的腌臜事兒。
盡管如今沒有人敢染指李家的人手,可我們更怕樊墨的心思被外人污染,是以,他明面上只是一個頗有田產(chǎn)的地主,暗地里卻是在管理各地田產(chǎn)。
包括暖棚、藥材,水果等他的路走的很順?biāo),到了年紀(jì)便娶了一個泗水城知書達理的大家小姐,夫妻和睦,互許心意,日子過的甜如蜜,不像我,總想著要找一個像姐姐和姐夫那般有著深厚情誼的另一半。
樊澈表哥就在縣里做他的地方父母官,地方雖然不大,卻也省心的很,這點但從他生孩子的速度就能看出來,舅舅舅娘很滿足,盡管樊澤這小子比他的侄子侄女并沒有大多少。
駱玉是我們這些孩子里最像姐姐的一個,天知道我當(dāng)初第一眼看見她的臉,心跳幾乎停了,可是她還是那般冷冷清清的沒有一個笑容,駱蕭跟她完全不一樣,明明長了一張如玉似的貴人臉,可偏偏那嘴巴卻是比商人都厲害。
他們的心性很敏感,駱玉又是那般的性情與模樣,我仍記得當(dāng)時我的心情是歡喜與畏懼兼半,歡喜他們的陪伴卻也畏懼他們的神秘,可是后來當(dāng)我直到他們身世的時候,我的心里邊只剩下佩服與敬重了。
駱玉除了姐姐對誰都是冰冷的一張臉,駱蕭卻總是伴我左右,時間長了我便明白,他這是護著我,有姐姐的關(guān)系,后來也有了我們的兄弟情了。
不過我當(dāng)初怎么也沒想到,駱玉居然會跟以笙哥在一起,一個冰塊跟一個狐貍,也是應(yīng)了世事難料這句話,駱玉是個猛人,她戰(zhàn)場上殺敵如切菜,做任務(wù)殺人不眨眼,卻偏偏被以笙哥這條狐貍給叼走了。
比起以笙哥小時候,我大概也能稱的上一句幸福,但是我卻永遠學(xué)不會以笙哥那樣永遠在臉上掛著笑,似風(fēng)流似溫和,自打他被我姐姐養(yǎng)的壯壯實實的,那張臉便越來越俊俏了。
他讀書不差,卻更愿意在外面東奔西走,他也闖出了明堂,為人稱道的就是他那張萬年不變的狐貍臉,明明是幫姐姐看顧生意,看著看著,卻跟駱玉在一起了。
他們成了親,按照姐姐的規(guī)定,十九歲要了孩子,狐貍跟冰塊的孩子,當(dāng)初讓我幻想了許久,想著想著,我便想到了自己,想自己的孩子會是什么樣,是什么樣的女子能夠讓我感受到姐姐姐夫那般熱烈的感情。
駱蕭是男子,不同于駱玉,他背負的更多,他時常奔波在帝都和青牛村之間,為了他們這些總是千萬里來回跑的親人,姐姐甚至將一些巨鷹交給他們飼養(yǎng),至少能夠帶快他們的腳程。
駱蕭沒有對不住那張幾乎把花兒哄開的嘴,至少他那個性情溫柔卻身子虛弱的媳婦就很喜歡聽他說話,那女子是帝都一個二品官家不受待見的庶女,不知他們是怎么認識的,只是在我看見駱蕭把那女子帶到姐姐面前的時候,我能夠清楚的分辨他們眼中流轉(zhuǎn)的情意。
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心上人,彼此相知相許,就連屠隕這個比駱玉這個冰塊還要冰塊都有了自己的女人,他就住在玉帶河旁,卻同樣替姐姐掌控著生意渠道。
他的妻子是一個熱情爽朗的草原女子,跟他的性情截然相反,天知道,我看著他們一個個都有了家庭,心里多么嫉妒。
不過也因此,我從未停下我的腳步,在中州我終于碰見了這個讓我心動的女孩,能因為一個人而變的鮮活,變的不像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
此刻,我正與她共乘一騎,看著不遠處熟悉的山脈與被縹緲霧氣包圍的城墻給她說我姐姐的故事,風(fēng)兒刮過我倆的發(fā)間,使得我們的發(fā)絲糾纏在一起。
我心中很歡愉,只是當(dāng)我的目光看見城門口徐徐走來的一眾人影之后,那份歡愉,便從胸腔擴散開來,蔓延到我的臉上,我情不自禁的自馬背上舉起雙手,大聲呼喊“姐姐,我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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