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貴立在橋頭,罵了半,口干舌燥,對方卻連個回話的人也沒有。 全然當他是空氣。 這讓左貴很是無奈。現在的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之極。 “大姐凝丹成功了!” “大姐她們出來了。” 就在這時,對面云島上的修者卻傳來一陣地歡呼。 “這些賤婢這么快就凝丹成功了。” 左貴又是羨羨,又是驚懼。 如果南宮云珊和二十四侍女凝丹成功,云島眾人的實力將會大增,她們就是脫離大陣的掩護,沖出云島來與他一戰,也有很大的勝算。 若是那樣的話,左貴除了狼狽逃竄外,別無選擇。 別看他是元嬰級別的高手,可是畢竟也只有一個人,勢單力薄。 俗話,蟻多咬死象。 哪怕元嬰高手再厲害,要是被一支訓練有素、又悍不畏死的強力戰部團團圍住,也難免被群毆至死的結果。 對面的云島的實力,實在強大得有些過分。 剛才左貴已經領略了陳奕的奕部的實力,若不是他見機得早,跑得夠快,只怕早已被對方干掉了。 更何況,橋頭還有一支神秘而可怕的戰部,單憑這支戰部所展露出來的殺氣,實力就絕不要奕部之下。 現在南宮云珊和二十四侍女又全部凝成了劍丹,這可是一支全部由劍丹高手組成的劍陣,別看人數不多,卻絕對有誅殺元嬰高手的實力。 左貴決定,一會兒若是情形不對,立時就跑。 就在左貴猶豫著要不要撤退之時,一直籠罩在云島上空的大陣和禁制突然光芒一陣閃動,不過多時,大陣上空的星芒霧氣漸漸消散。顯然是云島的修者已撤下了陣法禁制。 “他們這是要做什么” 左貴一臉地驚疑,不知道云島的修者們到底要做什么。為何要突然撤下大陣和禁制,難道南宮云珊和二十四侍女已全部完了突破? 一定是這樣,左貴心中想道。 “有人過來了。” 左貴心中警兆突生,手中飛劍橫舉,隨時準備發動劍招。可是很快,他又放下了飛劍,眼中反倒露出了一絲的喜色。 從云島上過來的,只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頭帶斗篷的青年女子,不出的文弱秀氣;另一個則是一個稚氣少年, 木訥質樸如鄉下農家子弟。 年輕女子和稚氣少年從對面橋頭,徑直向左貴走了過來。 “難道這個女子便是南宮云珊?可是這個少年又是誰?” 左貴一臉地驚異,一時之間,他也搞不清楚,對方要作什么? 開戰?投降?還是談判? 開戰的選項第一時間被左貴排除了,他一看就知道,南宮云珊和少年身上沒有帶飛劍和法寶。 而且,對方如果要開戰,也絕不會只派兩個人過來。 左貴身為元嬰高手,眼光還是有的,南宮云珊和少年神氣內斂,顯是體內靈力凝煉精純,修為遠勝尋常的金丹修者。 不過,與他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對方再自大,也不會派出兩個金丹級別的修者出來與他對敵。 而且兩人還沒有攜帶飛劍法寶,以這樣的狀態與一個元嬰高手打,與白白送死無異。 既然不是來開戰的,那對方過來就只剩下兩個選項,投降或是談判! 在左貴來,當然希望對方是來投降的。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 在這次戰斗中,云島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以他對云島這幫人的了解,這些家伙都是一群狂熱的好戰分子。 要讓他們投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排除了前面兩項,那就只剩下最后一種可能談判。 在左貴看來,云島的這些家伙實在太過真與狂妄。 云島這一仗是勝了,他們消滅了燕家三十余名金丹弟子,可是這點損失對燕家來,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只要燕家老祖一聲令下,南轄境內的各門各派都要********,朝夕之間,便可集結一支上萬人的戰部,即便是云島再強大百倍,也是舉手可滅。 不要云島這樣的勢力,就是一些傳承日久的大門派,也無法與南燕家相抗衡,更加無法撼動南燕家在南境的統治性地位。 哼哼,以為取得了一個的勝利,就有資格和燕家談判了? 真是真狂妄之極。 左貴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之色,在他看來云島除了徹底投降和臣服之外,再無也沒有別的出路。 事實上,從南宮云珊拒絕燕家的親事那一刻起,云島甚至是赤宵派都已經成了十夫人和燕家清算的對象。 不管是誰,只要得罪了十夫人,得罪了南燕家,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這些年在南燕家的轄境內,被燕家滅門亡宗的門派、家族和勢力不知幾凡,他們或是觸怒了十夫人,或是威脅到了南燕家的利益,結果無一例外都極其凄慘。 左貴已是打定了主意。如果南宮云珊是來投降的,那就算了;如果她敢和自己提條件談判,就直接出手擒下她。 只要擒下南宮云珊,云島群龍無首,將不攻自破。 即便是攻不下云島,把南宮云珊抓回去,他也能夠交差了。 就在左貴想著怎么處置南宮云珊的時候,從云島走過來的青年女子和少年已經走過了吊橋的三分之二的地方。不過,他們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停在了那里。 顯然對方也不是笨蛋,知道不能走得太遠,以免給左貴可乘之機。 “難道她們發現了我的意圖?”左貴看見兩人停下不走了,不由心中一急。對方所停留的位置,剛好位于云島陣法禁制和戰部攻擊的最大半徑的邊緣處。 對方的陣法禁制是停了下來,戰部卻不知道有沒有撤下去。如果對方的戰部沒有撤下去,他在動手抓人之際,將要面對來自橋頭戰部的攻擊和襲擾。 就在這時,對面的青年女子卻揚聲對左貴道:“對面可是南燕家的左貴左參奉,可愿過來一晤!”女子聲音清甜,十分好聽。 “果然是個可人兒,難怪少主會被她給迷住。”左貴遠遠看了“南宮云珊”一眼,不由心中暗贊。盡管對面的青年女子頭上戴斗篷,看不清面容,可是單憑對方風流的體態,左貴就能看得出對面的女子絕對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 “正是左某。”左貴一邊應道,一邊往吊橋走去。他已是打定主意,一會兒若是南宮云珊不肯投降,哪怕是拼著受傷的風險,也要出手將對方擒下。 左貴一邊往前走,一邊道:“左某還是奉勸姑娘一句,趁早罷兵休戈,跟隨左某去南燕家。姑娘是我們公子的心愛之人,想必十夫人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一定不會為難姑娘的。”他言語之間,他腳下卻并不停步。他的腳步看似不快,其實每走一步,身形已是掠出數十丈之遠,轉眼之間,他便距離“南宮云珊”不過三百丈之遙。在這個距離上,左貴有信心在一招之內,制服南宮云珊,并將她擄掠而走。 “你快停下來!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怎么可以如此地不守信用!”對面的青年女子看見左貴居然還一直往前走,頓時顯得慌亂起來,她與少年飛快地往云島一側退去。 “不好,那老賊包藏禍心,想要抓住大姐!” “我早過,那狗賊信不過,你們還不信。” “不要扯那些沒用的,快快,快開啟符陣!” “戰部集結!集結,緊急集結!” 頓時,云島那頭吵成一片,看起他們好像一點也沒有預料到左貴會連談都不談,就悍然動手抓人,結果亂成了一團。 “居然戰部連戰部也撤了下去?真是助我也。” 左貴心中狂喜,身形陡然加快,轉瞬之間,已距離“南宮云珊”已不過百丈,只差一點,就可以抓到南宮云珊了,他的臉上全是得意之色:“姑娘不是要和我談嗎?既是要談,大家不走近一些,怎么談得了。” 而在這時,對面的云島上,無數的星芒沖上萬丈虛空,顯然是云島的修者們正在發動大陣。不過,左貴卻是夷然不懼,越是大型的陣法,啟動的時間就越長。像云島上所布置的這個六品大陣,子陣繁多,沒有十息的時間,根本啟動不了。 對于左貴來,在十息之內,已足以拿下南宮云珊和擊殺陪她同來的少年。 不過,出乎左貴的意料的是,南宮云珊和少年的遁法極為詭異,而且速度極快,他幾番出手想要擒下南宮云珊,卻都未能如愿。 “這是什么遁法?” 左貴看著南宮云珊和少年近在咫尺,卻又永遠捕捉不到的身形,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從來也沒有見過有金丹修者有這般詭異迅疾的遁法。 南宮云珊和少年的遁法十分特別。南宮云珊在飛遁之時,身形會在瞬間化為一顆顆晶瑩的水珠,奇快無比;而那個少年則會化為一團忽聚忽散的火焰,速度甚至比“南宮云珊”的還要快。 最讓人不可思義的是,當左貴追近之時,水火便交融在一起,化為一條冰火交纏的飛龍,遁速頓時又會提高數倍以上。 哪怕左貴的速度已提升到極限,也捕捉不到南宮云珊和少年的身形。這讓他大為驚異之余,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詳之感。 不對勁!沒有一個金丹修者的遁法可以如此之快。 而且,看起來南宮云珊和少年的遁根本不像修者的遁法,反倒透出一股類似妖魔法訣的詭異氣息。 在妖魔修三族之中,論及遁法,妖族當數第一,她們的遁法最是詭異多變,速度更是下無雙。 “難道眼前的這女子和少年是妖修?” 左貴心中突然生出一個怪異無比的念頭來,不過,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云島是修者的地盤,怎么可能有妖修。 左貴沒有想到的是,他所追逐的這個女子和少年還真是妖修。 這個頭戴斗篷的的少女根本不是南宮云珊,而是文秀,少年則是她的弟弟虎子。 文秀和虎子都是赤妖的親傳弟子,文秀所習的是《幽神水》,虎子修行的是《火靈密典》,都是名聞下的絕世妖術。 文秀和虎子身具妖靈之體,兩人心性恬靜,專心致志,修行又十分刻苦,是以進境奇速。 兩人在前些已然突破了星魂境界,實力與之前已有了淵之別。 若論戰力,兩人聯手之下,也未必能與左貴一戰,可是論及遁法玄妙,兩人卻絲毫不遜色于左貴這樣的元嬰高手。 文秀修的是《幽水遁》,虎子修的是《火靈迷蹤》,這兩門遁法都是最頂級的階妖術,遁法之詭異迅疾,就算是飛劍也絕難以追上。最妙的是,文秀和虎子還練成了水火神遁,水火交融之際,遁速在瞬間可以提升數倍以上。 再加上吊橋上,罡風凜冽,到處是時空裂縫,左貴心存顧忌,不敢全力施為。而文秀、虎子等人****都在吊橋處走過,她們早已習慣了在罡風中穿行。 這些外來修者聞之而色變的罡風,在她們眼中卻不再神秘,她們甚至還能借助罡風之力,讓自己的遁速變得更加迅疾。 此消彼長,哪怕左貴是元嬰高手,修為通,遁光如神,在這吊橋之上,卻也拼不過文秀和虎子。 “不好,我上當了。這女子根本不是南宮云珊!” 左貴看著眼前怎么也追不上的女子和少年,心中大呼不妙。據左貴所知,南宮云珊是劍修,她的遁法絕不可能如此詭異迅疾。 對方既不是南宮云珊,繼續追捕下去就沒有必要了。 哪怕把眼前的這兩人擒下并殺掉,也沒有任何意義。事實上,左貴也追不上人家。 當發覺上當時候,他才恍然驚覺,自己被假“南宮云珊”所引誘,已經逼近到吊橋中線的位置。 這個位置已經十分危險。無論是對方的大陣還是戰陣,都可以輕易覆蓋這里。 “糟糕!” 左貴硬生生地止住身形,正要抽身疾退。 “現在才想起要跑,遲了!” 陳奕冷冷一笑,在他的身后,奕部的所戰修挺立如林,每個人手中都緊握著手中的法寶,蓄勢待發。 原來,之前所有的混亂,都是陳奕等人刻意制造出來的假像。事實上,無論是陳變的奕部,還是阿哲的雷部,甚至是吾金的獅搏部,都一直蓄勢待發,就等著左貴自己送上門來了。 “殺!” 陳奕一聲暴喝,斷然揮下了手中的劍。 “殺!” 所有奕部弟子都舉起了手中的燈籠,無數七彩斑斕的光芒沖而起,匯聚成一道巨大的光,兜頭向左貴罩去。 左貴正欲轉身逃走,一道光從而降,將他牢牢困住。左貴大驚失色,拼了命的掙扎,可是他越是掙扎,光的纏困之力便越強。 “干得漂亮,現在該到我們了。” 鄭銘大聲叫好,手上卻沒有閑著,頓時間,云島的各種符陣、禁制全開。 左貴只覺自己一股罡風襲來,身形一個不穩,差點掉入時空裂縫之中。原來鄭銘已是開啟了風符陣,引入狂暴無比的亂流罡風,猛烈地向左貴吹襲。 “各符戰塔注意,全力給我轟!上次讓這老貨給跑了,這回咱們要狠狠地打個夠本。” 溫仁素來最是敬重南宮云珊,眼見左貴等人居然如此作賤南宮云珊,心中大怒。 “轟轟轟!” 橋頭的三十六座符戰塔一齊開火,罡雷密集如雨點一般,向眾左貴狂轟濫炸。可憐左貴被困在大陣之中,絲毫也動彈不得,更不要躲閃了。 一息之間,就有上百道罡雷轟在左貴身上,他的靈罩也在瞬間被破除,全身更是沒有一處完好,渾傷痕累累。 饒是左貴是元嬰高手,修為深厚,也禁不住這樣的轟擊,不過片刻之間,他已是元氣大傷。 “殺!” 文秀和虎子回過身來,同時施展《幽神水》和《火靈密典》,轉瞬之間,一道水火交融的巨龍騰空而起,挾著一股兇煞無比的氣息朝左貴猛撲而去。 “妖術,這分明是妖術!” 左貴看著向自己猛撲而來的水火交融的巨龍,眼中全是恐懼之色。他已然認出,文秀和虎子施展的這一招強大,絕對不是什么水火法訣,而是極其霸道兇煞的妖術。 “轟!” 水火交融的巨龍撲到左貴的身上,張開巨嘴,將左貴的握劍的左手生生撕裂。 “啊!” 左貴遭此重創,發出一聲慘叫。他不顧一切地催動靈力,想要脫困而出,可是急切之間,又哪里能夠做到。 左貴在陳奕、鄭銘、溫仁和文秀、虎子的襲擊之下,身受重創,全身靈力散亂,正是發動偷襲的好時機。 阿哲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的左手從額前的棱狀月晶處一點,一支晶瑩透亮,散發出猶如月華光彩的箭已是出現在他手中,他彎弓搭箭,黑色長弓瞬間被拉成滿月狀。 所有雷部少年也如阿哲一般,在額前的棱狀星晶處一點,一枝枝散發出幽藍星光的箭瞬間出現在他們的手中,他們彎弓搭箭,一張張黑色長弓瞬間被拉成滿月狀,蓄勢待發。 “殺!” 阿哲猛地暴喝一聲,手指輕輕松開弓弦,黑色長弓猛地一震,那支散發月華光彩的箭已是化為一道流光,射向半空。 “殺!” 六百雷部少年齊聲暴喝,手指也松開弓弦,六百枝幽藍光箭在瞬間與阿哲射出的月華光箭合為一體,向左貴疾射而去。 “嘶!” 突然,虛空中忽然傳出一聲輕響,左貴只覺后背一陣劇痛,低頭卻驚恐地發現,一個晶瑩的如星月的箭頭從他的胸口伸出半截。箭頭上帶著殷紅鮮血,散發著妖艷的光彩。 “好可怕的殺意!” 左貴心中閃過最后一個念頭,卻突然發現周圍一片漆黑,很快他的心神就墜入無邊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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