璀璨的光，讓兩個人看不清彼此，只有一曲輕調，以及那彈琴的人說著一些莫名：

    “人前你談笑天地，似酒肉蠱中一場猙獰廝唱。

    人后你閉言獨飲，如風雪夜里一曲苦澀清響。

    看你人前模樣，說道你個混世魔王，定是大千紅塵皆沾染

    又觀你人后影像，怎就成天涯浪子，一曲苦澀風吹響半生流淌。

    忽而俗人，忽而雅士，與其說你看清了，不如說你早已疲憊逃亡。

    這日你攜酒而來，但隔著老遠我卻未聞到酒香，盡是一股風沙味，盡是一曲離蕩。”

    一人在城下，一人在城上，沒有門可以入，強光照入眼中，在彼此眼中，他們都成了一片模糊，只有一個淡抹的身影，與這璀璨的光芒形成了對比。

    “我以為，你是來請我喝酒的。”城上的人停下了琴音，輕輕齊聲，低起身子看向城下的人，說道。

    “與你，無酒，只有劍。”城下的人短短回了幾字，似乎連話都不想多說了。

    “可你曾經請過我喝酒的。”城上的人說話時，語氣非常遺憾，似乎他是一個非常念舊的人。

    “那也只是曾經了。”城下的人，回答的非常無情，似乎韶華轉逝，在他這里，變成了永別了，似乎他這個人，是不念舊情了。

    “哈！無情。”城上的人笑了一聲，直接一縱跳了下來。

    至此，兩人面對面，終于看清了彼此，城上的人是孟希然，城下的人是葉笑。

    “為何是你，又為何是我？”看著對方，葉笑突然問道。

    “只能是我，至于為何是你，只是因為幾個選擇都破滅了，所以只能是你。”孟希然靜靜回道。

    似乎，在看清彼此之后，這無情和有情的人便位置對換了，葉笑口中全是懷念，而孟希然口里，卻只剩冷意。

    “你選了幾個？”葉笑又問。

    “我最初選了很多個，潛龍榜上的人我都選了，但最合適的只有五個，一個是劍太虛，一個是戲夢生，一個是傲君梅，一個是冷無心。”孟希然緩緩的回答了四個名字，然后指了指葉笑，繼續道：“以及你。”

    “后來呢？”葉笑又問。

    “最先淘汰的是傲君梅與戲夢生。”孟希然回道。

    “為何？”葉笑繼續問。

    “因為他們兩人，傲君梅無劍，戲夢生不愛劍。”孟希然繼續回道。

    “接著呢？”葉笑再問。

    “本來我最想選的是劍太虛，但他后來把劍給棄了，似乎他找到了比劍更重要的東西。”孟希然說這話時，眼中盡是厭惡與仇恨，似乎他非常討厭棄劍的人。

    “所以，你殺了他身邊重要的人？”葉笑聽后，眼中沒有任何情緒，靜靜問道。

    “那時，我選擇的依舊是他，因為你提升的速度太慢了。我只是希望他恨我，拾起仇恨，繼續用劍。但可惜，他為了心中的東西，不僅劍可以棄，連仇恨都可以棄，或許，他真的找到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吧。”孟希然繼續輕輕的講述著。

    說罷，孟希然指著葉笑，繼續道：“就像你現在一樣，你看，仇恨果然是最好的動力，雖然我現在在你眼中看不到仇恨。”

    “為何要綁架韻竹姐？”葉笑繼續提問。

    “兩個目的，想試一試傲君梅是不是真的無劍，以及想取得煉心玉。”孟希然回答的十分坦然，什么都沒有隱瞞。

    “又為何制造了劍奴？”葉笑又問。

    孟希然沒有立刻回答，他抬頭看向九天之上，似乎在看劍鳴山，看了許久，他才說道：“你不覺得劍域的規則太多了嗎？所有的人都被規則束縛著，這樣的世界，少了許多精彩。”

    而后，孟希然盯著手中的劍，眼神無比迷戀熱愛，看了一會，繼續道：“如果劍只屬于天才，那多可惜，這么精彩的東西，應該每個人都來學的。”

    “那為何沒有選擇冷無心呢？莫非你怕自己敗了？”葉笑聽了，笑著問道。

    “他的劍不在我這里，就算我與他生死相向，也不會有任何人得到提升，這樣的戰斗，沒有必要。”孟希然回道。

    “你果然怕了，你怕死在他的劍下。”葉笑繼續笑著。

    “你不怕嗎？”孟希然也突然笑了起來，他直勾勾的看著葉笑，問道。

    “自然是怕的，但如果真要出劍，我還是會出的。”葉笑回了一句。

    葉笑的確怕，因為冷無心可以說是他見過最恐怖的人。但正如葉笑說的，就算怕，他也會出劍，怕死，但不懼死，就像前次為了傲韻竹與冷無心相斗，明知三劍必死，他還是出了三劍。

    過了一會，葉笑笑著問道：“所以只剩我了？”

    “是的，只剩你了！本來我覺得你跟不上來的，還好你沒讓我失望。”孟希然回道。

    “若勝了我，你接下來會做什么？”葉笑問道。

    “若贏了你，我便會在此地為你守墳十年，然后便挑戰劍皇風無名。”孟希然抬頭又看了一眼九天之上。

    “再然后呢？”葉笑繼續問。

    “毀掉一切規則，創建一個我理想中的劍域。”孟希然繼續答。

    “哈，我覺得，今天你贏不了了。”葉笑輕笑了一聲，說道。

    孟希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那你呢？贏了之后會做什么？”

    “輸贏對我都是一樣，我只想舞劍。”葉笑輕輕回了一句，便把鳴風輕輕舉了起來，然后說道：“你說你喜歡劍，但這一刻我知道，你同樣不愛劍，劍對你而言，只是打破束縛的一種工具罷了。”

    說罷，鳴風出鞘：“所以，你不是劍客！”

    “錯了！”孟希然高喝一聲，直接從春秋劍之中抽出太一：“太一，三尺五寸，最初只是一極陽之核，我用生命飼養之后，便化為長劍。”

    說完，孟希然的形象就變幻了起來，又變成了那個看不清臉的太一。

    “吾太一！是天地間最純粹的劍客！”劍名太一，人名太一，劍與人同名，他便是劍，劍也是他，若他不是劍客，那何人敢稱劍客。

    “哈！”葉笑長笑一聲，回道：“你也錯了！我說的，是孟希然不是劍客！而不是你太一不是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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