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看,和這塊一樣嗎?”喬三郎,他給我的赫然也是一塊鯉魚狀綠石。 烈士陰兵身上那塊鯉魚玉,造型獨特,在陰氣繚繞中還發出淡淡綠光,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但是在那種要命的情況下,我也只是下意識掃了一眼,完全沒有細細觀察的可能,只能在一瞬間留下一個比較深刻的印象,打冷眼一看,和喬三郎這塊玉外形色澤上是一模一樣。 遞還給喬三郎,我對他實話實。 喬三郎的眼神里倏地閃過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又恢復靦腆,不住對我點頭,還給我鞠躬,了四五遍非常感謝,搞得我以為自己救了他全家一命似的。 我想著他能解釋一下為什么有一塊和烈士英魂一模一樣的鯉魚狀綠玉,卻不料這人根本沒這個打算,客氣幾句后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帳篷,王寶和黃毛也腳底抹油溜走了。 “喬子不夠意思啊。”虎妞也是個好奇心重的人,很是郁悶,“三生,你他和那個陰兵什么關系?” “失散多年的父子關系?”我隨意道。 “扯淡,這子看上去二十多歲,怎么可能有那個時代的爹?”虎妞。 “那你是什么關系?”我問道。 “爺爺和孫子?”虎妞不確定地,眼珠子直轉,估計是在心里計算兩人(鬼)年代和年齡。 “咳咳!” 突然,金眼李的帳篷里傳出劇烈的咳嗽,只是三兩聲,戛然而止,顯得很突兀,自從入夜這是他第一次咳嗽,總感覺怪怪的。 我和虎妞也沒太在意,看了一眼就過去了。 “村里人平時那么愛湊熱鬧,我們了這么多話,怎么都沒人出來瞅兩眼呢?”虎妞嘀咕道。 我心里一動,往村里人休息的幾頂帳篷那邊看過去,漆黑一片,只能看到帳篷邊緣朦朧的輪廓,別沒人出來看一眼,甚至連打鼾的聲音都聽不到,靜的令人發毛。 像是被隔絕了。 我心里一驚,對虎妞:“去看看,七八個人怎么可能都睡這么死?” 虎妞精神一振,邊走邊猜測:“是不是陰兵借道到這邊來沖體了?” “不會,陰兵已經走了,如果來的話,我們也應該能發現。”我道。 “也許……”虎妞腦洞大開,道,“會不會是落單的陰兵?” 聽了虎妞的話,我覺得不太可能,但是又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他。 “嗤!” 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一聲嗤笑。 “落單的陰兵,哈,真是下第一的笑話,你們是想把本少爺樂死嗎?” 隨著話落,黑暗中一個人混不吝地走了出來。 卻是那個穿著工裝褲,喜好捉鬼驅邪道術,仰著鼻孔看人的裝逼富家少爺,楊正威。 是樂死,但是他的語氣卻充滿了自大和嘲諷。 我和虎妞面面相覷,均有點莫名其妙。 自從知道楊正威是富家子弟后,我倆作為窮人家的孩子自覺地敬而遠之,話都沒過一句,怎么得罪的他,話這么陰陽怪氣的? “陰兵是兵,死前是一個整體,死后也自然而然成為一個整體,這也是令人生畏的原因,單個的就是一陰魂,氣血稍旺的人它都不敢惹,還能在七八個壯勞力身上沖體?” 楊正威完,拽的跟三五八萬似的,斜覷著我和虎妞。 看他這副做派,怎么著?還想著讓人給你鼓掌叫好呢? 因為曉雪的緣故,這樣自我感覺良好的裝逼犯,我和虎妞見的不要太多。 互相對視一眼后,我倆雙雙抱起了膀子,也不接話茬,脖子一歪,就靜靜地看著楊正威。 一般情況下,對方都會被看的不自在,甚至惱羞成怒。 楊正威卻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像是自言自語地:“嗨,本少爺真是,和兩個孩這些干嘛?” 這話太氣人了,虎妞嘿嘿一笑,指了指仍舊異常安靜的幾頂帳篷,問道:“本爺想請教楊少爺,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嗎?” 楊正威自稱“本少爺”,他也不是吃虧的主,順嘴就自稱“本爺”,針尖對麥芒。 也不知楊正威是沒聽出來,還是懶的和虎妞較勁,哂笑一聲,依次在幾頂帳篷上面各取下一張黃紙,又喃喃低念。 雖然聽不清楚,但是一看就知道他在念道家咒語。 倏地,咒聲一停,那幾頂帳篷所處的空間似乎被打破了一個無形的罩子,起碼有三個不同的打鼾聲,有兩個磨牙聲,還有一個大聲夢話的聲音,一股腦地竄了出來。 外面的氣息光亮也如泄洪般猛地朝那處空間填補了進去,內外融為一體。 “斂息符!”楊正威晃了晃手里的黃紙,道,“本少爺早就察覺到有陰兵過境,提前給你們這些無知的山野村夫放了這符,萬一陰兵來了也能混過去。沒想到陰兵被你們騙走了,浪費了我檢驗符咒的機會,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啊。” 完,把符紙往褲兜里一塞,晃晃悠悠地走了。 媽的,這話的讓人恨得牙癢癢,可是我和虎妞也不能怎么滴,這時一個帳篷打開,王大富鉆了出來,問我們發生了什么事。 看來他真是被隔絕了,沒聽到外面發生的事情,我就把遇到陰兵過境的事簡單了一下。 畢竟王大富是我們“自己人”,還是成年人,我和虎妞自然而然對他比較信任。 王大富聽完后臉色陰晴不定,沉吟片刻讓我們回去休息,他自己則往溪那邊走去。 我和虎妞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就回到自己的帳篷前,看到帳篷頂上也有一張黃符,我取下來一看上面用朱砂畫著幾道彎彎繞繞的組合,看來這就是楊正威的“斂息符”。 真是出乎意料,他竟然也給我們帳篷上貼了一道。 順手塞進兜里,進了帳篷,躺下。 我問虎妞:“你這楊正威,是在他裝逼的嘴臉下有一顆善良的心呢,還是真的只是借機檢測他的符紙功能?” 虎妞打了個哈欠,也問道:“那你喬三郎那么年輕,怎么會是王寶的師叔呢?” “你王大富不怕鬼嗎?”我又問道。 “你溫水晶找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虎妞。 “你老張,黃教授他們怎么沒個動靜呢?” “你今晚你的鬼媳婦會不會鉆進帳篷把我趕出去和你嘿嘿嘿?” “草!” ——后半夜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只白色的狐貍來找我,我們在狐岐山里玩耍,玩著玩著,就被虎妞的叫聲吵醒,已經是光大亮。 虎妞發現自己竟然睡在帳篷外,頭下枕著一塊爛木頭,他以為是枕頭還抱著蹭了蹭,蹭了一嘴木屑和泥醒了過來。 “你這是……鬧哪出?” 鉆出帳篷,看到虎妞正在揉臉,我不禁好笑。 “三生,昨晚咱們一起睡的,你是當事人,我怎么睡外邊來了?”虎妞疑惑地道。 “滾一邊去,誰和你一起睡?我又不是基佬。”我罵道,也是大惑不解,“是不是你出去尿尿就睡在……” “扯淡吧,我又不傻,尿完不回帳篷里睡啊?”虎妞一揮手打斷了我的猜測,一臉古怪地,“難道昨晚我的那話,一語成箴了?” “呦,學渣也會這么高級的成語了?你什么成讖了?”我笑著。 “你忘了?我你的鬼媳婦會不會把我扔出來和你啪啪啪啊。”虎妞踢了一腳那塊爛木頭,自嘲道,“弟妹還算客氣,給我找了一個枕頭。” 我一愣,虎妞的還真有這個可能。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睡到野地里,一定是有人把他挪出去了,最有可能的還真是我的冥妻,女鬼是有這個能力的,是胡婉還是李秀寧呢? 最可能的是胡婉,因為她最古靈精怪,一看就是喜歡整蠱別人的人。 而且我夢見一只白色狐貍,胡婉就是穿著白色連衣裙,自古以來狐貍精又都是美人的象征,在混亂的缺乏邏輯的夢境中,白色狐貍肯定象征著胡婉。 我瞬間腦補了一番,暗忖應該是胡婉跟過來保護我,晚上不忿虎妞的胡言亂語,把他扔出了帳篷。 可是陰兵過境的時候,她怎么沒出現呢?她和李秀寧不是應該要保護我嗎? “靠,三生你看,這是什么?” 虎妞從褲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幾個字—— 心,王大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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