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中有很多聲音,蟲鳴鳥叫,風(fēng)聲和樹木噼啪聲,還有眾人的話聲,但是因為山高林密,空闊寂寥,這些聲音反而襯托出一種特有的靜,聲音再大也是寂靜。 這喇叭聲猛地響起,打破了這種寂靜,特別的刺耳,我能感到每個人都驚了一下,紛紛往四周看去。 隨即,又傳出一陣陣哭嚎的聲音。 “我x,誰家出殯呢?”虎妞脫口而出,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覺得這喇叭聲和哭嚎聲熟悉呢,可不就是出殯的聲音嗎? 可是我們所處的位置,雖不在大山最深處,但也不可能有人家居住,平日也只有護(hù)林員,個別獵人和某些喜歡探奇尋幽的驢友的蹤跡,即使遭遇意外不幸,也不可能在這里出殯,更別吹吹打打了。 真的是碰到了出殯喪葬? 一股詭異的氛圍油然而生,村里人愣在當(dāng)場,面面相覷,只有虎妞瞪著眼睛興奮地尋摸聲音來源。 不知道何時,空開始飄起了綿綿細(xì)雨,一股涼意襲來,眼前更顯迷離。 倏地,前方三岔路右手的道盡頭,涌出來一隊披麻戴孝的人影,前方舉著引魂幡,一路撒著紙錢,吹喪的喇叭聲不斷,口中發(fā)出哭嚎聲,簇?fù)碇豢诠撞南蛭覀冏哌^來。 走到離我們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哭聲戛然而止,跟被摁了電門似的,訓(xùn)練也不一定能訓(xùn)出來這樣的整齊。 在這些人出現(xiàn)的時候,張館長和楊正威已經(jīng)站在最前面,黃教授和溫水晶神色緊張得過來招呼村里人躲在他們身后,金眼李拄著登山杖站在一旁手指不停掐算,而那個“地老”,我瞅了一圈也沒看到他的身影。 “前面是什么人擋住本大仙的路?”一道尖細(xì)的聲音道,聽到耳朵里很不舒服,就像有人捏著鼻子話的感覺。 “三生,這些人怎么這么?”虎妞探頭探腦地看,道路狹窄,我倆都被安排在最后面。 虎妞的,是指那些人的個頭,大約十來個人,個個都像十一二歲的孩子,那口棺材也比平常所見的了兩圈。 而他們的長相一模一樣,下巴尖尖的,眼睛細(xì)長,雙頰往里微縮,嘴巴略突,穿著這一身衣服,雖然是孝服吧,就是讓人從心里感到別扭。 給我一種強烈的“沐猴而冠”的感覺。 我在后邊觀察,就聽前邊楊正威嘲諷的聲音傳了過來,呦呵,這是哪來的大仙,跟真的似的。 就沖楊正威有事站在人前這點,我對他的惡劣印象已經(jīng)大大改觀,即使這樣,聽到他話的調(diào)調(diào)也是一腦門子火,何況對面那些怪異的直接當(dāng)事人了。 “呵呵呵呵……”還是那道聲音發(fā)出一連串尖利的笑,道,“膽子不,敢嘲諷本大仙?的們,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話音剛落,對面那些人就發(fā)出唧唧唧唧的聲音,向我們走來,只留下一個人很奇葩地蹲在棺材上發(fā)號施令,手里還握著一把嗩吶。 “媽呀,這,這是黃大仙啊?”孫老三就在我前頭,頭上直冒冷汗,嘴里嘟囔著。 黃大仙,就是黃鼠狼,在我們這邊也叫黃鼠黃皮子,一向是民間傳中成妖成精的主角,最會迷惑人,難道這些個頭矮的人是成了精的黃鼠狼?看他們面相,別,活脫脫就是黃鼠狼的一張臉。 不過這也僅僅是像而已,或許這一家基因遺傳就是這種尊榮呢。 我伸長脖頸使勁看,就見張館長拿出一根圓不隆冬,表面發(fā)出類似青銅色光澤的棍子,嬉笑著道:“嗨,黃大仙,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著揮了一下棍子,那些走過來的人都停下了腳步。 對面話的黃大仙似乎楞了一下,忘了什么,沒忘,今你們擋住我家老太爺出殯,還出言侮辱,不給你們點教訓(xùn)以后還怎么在狐岐山里混? “話怎么和痞子似的?”虎妞咧著嘴直樂,悄悄和我。 其他人發(fā)現(xiàn)了這事充滿著詭異,都膽戰(zhàn)心驚不知所措,他卻沒事人一樣樂在其中。 而楊正威這時火上澆油,冷冷地:“怎么混?能蹲在自己先人棺材上的東西,還能怎么混?夾著尾巴做人,哦不,做妖吧,別引火上身,自找麻煩。” 妖?聽了楊正威的話,我心中一凜,對面的東西穿衣服人話,竟然是妖? 傳中的黃大仙,是黃鼠狼修煉成精,現(xiàn)在從故事里直接走到我眼前,盡管我已經(jīng)被冥妻重塑過世界觀,還是有幾分激動,尼瑪開眼了,世上真有妖啊。 雖然這群妖抬著一口棺材正在出殯,而且沒有故事里妖的那種翻山倒海的氣勢,讓我第一次和妖的相遇除了正常的詭異,還很接地氣。 此時,對面的黃大仙又被楊正威的話噎的一個勁兒陰笑,笑聲在樹林里亂竄,回蕩在蒙蒙細(xì)雨中令人瘆得慌。 半響黃大仙帶著憋屈的語氣罵道:“媽的,那個兇惡老頭惹不起,你們這些人我還惹不起嗎?的們,給我上,好好讓他們嘗嘗苦頭。” 那十幾個黃鼠狼妖似乎不會話,唧唧唧唧尖叫著就向我們撲來,衣衫撩動間,能看到一雙雙毛茸茸的細(xì)腿,分明不是人腿。 村里人顯得很是恐懼,往后退了好幾步,眼看就要拔腿逃跑,我急忙拉住孫老三,別跑,你們跑得過黃皮子嗎?張館長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咱們要依靠他們,你看他們怕嗎? 孫老三一臉煞白,瞅了瞅考古隊的人,除了地老消失的無影無蹤,黃教授和溫水晶也只是些許緊張,而金眼李一個人站在路邊樹下,也是神情自若,這時還故意似的咳嗽了幾聲。 而虎妞則朝張館長和楊正威走了過去,手里不知什么時候拎了根歪七扭八的樹杈子,一副躍躍欲試上前助陣的架勢。 我趕緊跟了上去,悄悄在兜里取出一張黃符扣在手心,這是鼻涕給的自發(fā)護(hù)身符,對上妖怪還不好使我心里也沒底,壯個膽兒。 黃皮子們涌過來,首當(dāng)其沖是張館長和楊正威。 只見張館長冷笑幾聲,掄起手里的泛著青銅色光澤的棍子,直接抽在一個黃皮子身上。 黃皮子吱吱痛叫一聲,往后跌倒,身上也發(fā)出一陣漣漪似的波動,眼見的變了樣,衣服孝服全都消失了,顯出了真面目,可不就是一只尖嘴狹腮眼珠子亂轉(zhuǎn)的黃鼠狼嗎? 這只黃鼠狼齜牙咧嘴翻身爬起,竟然跑回到那個坐在棺材上的黃大仙身邊,后腿直立唧唧吱吱地叫著,一邊叫一邊用雙爪比劃,還指著張館長。 “挖槽,我忘了什么呢,是降龍木,的們,快回來快回來。”只聽那黃大仙焦急地喊道。 話間,張館長已經(jīng)抽飛了三四個黃皮子,每個黃皮子被降龍木一擊,都維持不住人形恢復(fù)了本來面目。 而楊正威也不甘示弱,甩出兩張符箓,仿若巨錘,把黃皮子打的連聲慘叫,狼狽逃回到黃大仙身邊,不過看似沒有多大傷害,還能維持著人形外貌。 虎妞沖上去幫忙,在張館長身后用樹杈捅黃皮子,卻被一只黃皮子抓住了樹杈一把奪了過去,黃大仙一喊往回退,這只黃皮子扛著樹杈子屁顛屁顛跑了回去,獻(xiàn)寶似的給黃大仙看。 “哈哈哈哈哈。”虎妞忍不住大笑起來,道,“笑死我了,這家伙把這樹杈當(dāng)戰(zhàn)利品了。” 眾人在這緊張的氣氛下,也被逗得莞爾。 黃大仙氣急敗壞的樣子,一把拍掉那只黃皮子獻(xiàn)上的樹杈,又一腳踢到后面,怒氣沖沖地道:“媽的,老頭原來你是個降妖師,有意思嗎你?我又沒到人類聚集地吃人搗亂,你憑什么來抓我?” 張館長嘿嘿笑著,也不理他,卻搭著虎妞的肩膀,道:“虎子,開開眼,你世上有沒有妖?這就是其中一族,黃皮子家族。” 完,這老頭有意無意地瞥了我一眼,看得我心里發(fā)毛。 “真有妖啊?”虎妞兩眼放光,摩拳擦掌,道,“還等什么,開干吧高手們。” “土包子,你想開干就能開干?”楊正威在旁邊嘲諷道,“人妖兩族有約定,妖族不能進(jìn)入人類聚集地覓食,人類降妖師、道士、陰陽師這些人不允許無緣無故滅殺妖族,這黃皮子沒干壞事的話,還真不能壞了規(guī)矩揍它。” 虎妞一臉懵逼,我聽的也很稀奇,人和妖之間竟然還興這么玩? “啊?老頭,你不是來抓我的啊?嚇我一跳,本大仙待在山里安居樂業(yè),就沒招惹你們,怎么會有降妖師找上門來呢?”黃大仙這時從棺材上跳了下來,眼珠子提溜溜亂轉(zhuǎn),松了一口氣似的道。 “可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教訓(xùn)教訓(xùn)我們,要不是我在場,那些普通人還有命在?”張館長正色道。 黃大仙臉上卻顯出一股悲憤的表情,在棺材蓋上一拍,道:“老頭,你還好意思我?我的老朋友黃七太爺大老遠(yuǎn)從長白山那旮沓找我敘舊,結(jié)果遇到……” 著著,黃大仙猛地停頓下來,直勾勾地盯著我,鼻子不停的一張一翕,片刻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向我一指,喊道: “就是他,被他活生生的打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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