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都知道？還在花季年華里的人，待在長樂宮里一直到死？</p>
云墨沒辦法帶莫良緣離開帝宮，也想不出自己能說出些什么話來安慰莫良緣，只能沖莫良緣點一下頭，道：“末將會將太后娘娘的話帶到。 ”</p>
打更聲傳進宮室里。</p>
“三更天了，”云墨跟莫良緣道：“末將告退。”</p>
“務必小心，”莫良緣說：“如果太危險，那云將軍回來，我還有別的辦法，不用拼性命的。這圣旨其實得來的突然，礙事時，云將軍將它毀了是。”</p>
云墨一笑，應聲道：“是。”</p>
自己手里拿著的圣旨怎么可能得來的容易？云墨小心翼翼地將圣旨放進了袖，這事他哪能不拼命？怕怕在他之前，護國公的人已經找到了莫桑青。</p>
“太后娘娘，”將圣旨收好了，云墨突然又問莫良緣：“睿王是否也派人去找未沈了？”</p>
莫良緣搖一下頭，小聲道：“不知道。”</p>
護國公是狼，睿王未必不是虎，云墨眉心高隆著，知道莫良緣處境險惡，可他現在不過是個還得看護國公眼色行事的禁衛將軍，他能有什么辦法？“請太后娘娘珍重，”云墨沖莫良緣躬身行了一禮后，腳步匆匆，有點像逃路一樣地走了。</p>
莫良緣重新又坐下了，她看見方才云墨走時腳步都踉蹌了，輕輕嘆了一口氣，莫良緣想，是啊，現在還不是十年之后，那時云墨可以埋葬了她的兄長后，又人不知鬼不覺地跑到長樂宮來罵她是個廢物，是個禍害，將她這個太后從頭到腳罵了一個狗血淋頭。</p>
“我恨不得剖開你的腦子，把你那從來都不用的腦子換了！”云墨那時是這么罵她的，痛心疾首，卻又無所畏懼。</p>
莫良緣低頭看自己的手，手神經質地揪在一起，分也不分開，那時候自己夢做醒了，可是也無力回天了，現在她不犯蠢了，不活在天下太平，歲月靜好的夢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p>
云墨出了長樂宮，將身遭看一眼，往不遠處的綠地走去。</p>
莫良緣這時聽見門外傳來哭聲，“誰？”雙手倏地一下松開，莫良緣沖門外問。</p>
桂嬤嬤看一眼跪在自己身旁的人，沖門里稟道：“太后娘娘，秀云方才要尋死，被宮人救下了，秀云說她要見太后娘娘，不然她找著機會一定還是要自盡的。”</p>
莫良緣揚眉。</p>
桂嬤嬤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將這奴婢直接丟出宮去？”</p>
秀云打了一個哆嗦，她以為桂嬤嬤是帶她來見莫良緣的，沒想到桂嬤嬤竟是要將她丟出宮去的。</p>
“太后娘娘，奴婢是秀云啊！”秀云沖門里哭喊道。</p>
“讓她進來，”莫良緣的聲音從宮室里傳了出來。</p>
秀云突然覺得自己的生路又有了，只要莫良緣愿意見她，那她可以說動莫良緣了，沒道理在府里時她待在莫良緣的身邊，入了宮她不可以了！</p>
桂嬤嬤推開了門，跟秀云道：“進去吧。”</p>
秀云從地爬起，跌跌撞撞地跑進了宮室。</p>
桂嬤嬤將宮室的門又關，想了想，桂嬤嬤退到院站著去了，太后娘娘與秀云要說的事，只有她們二人知道好了。</p>
秀云進了屋，看了看坐在坐榻的莫良緣，雙膝一彎給莫良緣跪下了。</p>
莫良緣說：“你這么想伺候我？”</p>
秀云給莫良緣磕頭，哭道：“太后娘娘，自打太后娘娘進了國公府是奴婢伺候您，您如今是不要奴婢了嗎？”</p>
秀云的臉腫著，哭得可憐，當真是受了萬分委屈的模樣。</p>
莫良緣一直沒說話，漸漸地秀云止了哭聲，抬頭目光怯怯地看莫良緣。</p>
“說吧，”莫良緣開口道：“這一次隨我入宮，老太君又許了你什么好處？”</p>
只一句問，秀云墜身入了數九寒冬里的冰湖里。</p>
“錢，脫了奴籍的哥哥，”莫良緣道：“多好的打賞，跟家人起來，我算什么？”</p>
秀云搖頭，想說不是，卻說不出口。</p>
“你有家人，我也有家人，”莫良緣看著秀云道：“所以我不害你的性命，你也不要再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至于離了我，老太君的話還作不作數，這與我無關。”</p>
秀云往莫良緣的跟前爬行了幾步，伸手將抱莫良緣的腿，被莫良緣讓過去了。</p>
“今晚走吧，”莫良緣說：“回去跟老太君說，她的手伸得太長了。”</p>
秀云癱倒在地，跟莫良緣哭道：“老太君不會放過我的。”</p>
“她也沒有放過我啊，”莫良緣說：“還是說，你想我救出你的家人？”</p>
秀云的目光突然亮了，滿懷希望地看著莫良緣道：“小姐可以將我的家人要過來。”</p>
莫良緣笑了起來，笑容里帶著無盡的嘲諷。</p>
秀云慢慢地又一次癱軟到了地，她一直是老太君的眼線，私下里，她甚至還傳莫良緣的壞話，府里人都道莫四小姐是個無腦的蠢貨，這里面有她的功勞，現在，她憑什么要莫良緣出手救她的全家？</p>
“你家人活得好好的，”莫良緣看著秀云道：“護國公府不會餓著他們，也不會凍著他們，我有什么理由要救他們？”</p>
秀云低下了頭。</p>
“不想為奴，得踩著我往爬嗎？”莫良緣問。</p>
秀云慢慢地又抬頭看莫良緣了，目光里竟是帶了一些瘋狂的意味，“小姐若是能將奴婢的家人要出護國公府，那奴婢日后是小姐的一條狗。”</p>
“你的意思是，我脫了他們的奴籍？”莫良緣問。</p>
“求小姐成全，”秀云沖著莫良緣，重重的一個頭磕在地。</p>
“桂嬤嬤，”莫良緣沖門外大聲喊了一聲。</p>
“小姐！”秀云也大喊了起來。</p>
莫良緣抬手在秀云頭發散亂的頭頂拍了拍，“我不需要一只心思太毒的狗。”</p>
桂嬤嬤應聲進了宮室。</p>
“我是個奴，”秀云這時在沖莫良緣大喊：“全家人的命都在老太君的手里握著，我怎么能不聽她的話？小姐，秀云沒辦法啊，秀云對小姐真的沒有過壞心，求小姐看在秀云是個可憐人的份，小姐你饒了秀云吧！”</p>
莫良緣笑了笑，小聲道：“誰不可憐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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