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關沒這么好過，”易安其跟莫良緣小聲道。 </p>
“我知道，真正想殺我，”低頭看一眼抱著自己的李祉，莫良緣道：“想殺圣與我的人，這會兒不在長樂宮。”</p>
易安其想說話，卻又正對李祉的眼睛，小皇帝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他如看一個死物。</p>
禁衛們這會兒猶豫不決，想要喊話煽動禁衛們的人，這會兒又不敢開口，他們是混在人群里，可放箭的人在他們的頭頂，那人群失去了庇護的作用，他們這會兒喊話無異于送死。</p>
雙方僵持之時，打斗聲在長樂宮門外喊起，還沒等禁衛們反應，馬蹄聲傳到了他們的耳。</p>
片刻之后，賞月樓有侍衛喊道：“嚴少爺來了！”</p>
嚴冬盡騎褐途馬進了庭院，身后跟著的侍衛皆是騎馬，人和馬身都有血，可見是血戰一場才到了長樂宮來的。</p>
“拿下莫……”</p>
易安其情急之下要喊，被莫良緣一記耳光打在了嘴，易將軍的話沒能喊完。</p>
嚴冬盡進了庭院也沒停馬，直接縱馬進了禁衛人群，手起刀落，是幾記人頭落地。</p>
跟著嚴冬盡騎馬殺過來的是十個待衛，等這十位也都騎馬沖進人群里后，禁衛人群似乎是瞬間倒了一片。</p>
莫良緣在這時跟禁衛們道：“放下兵器，哀家饒你們不死。”</p>
嚴冬盡聽了莫良緣的話，下手沒那么狠辣了。</p>
一開始沒有禁衛將手的兵器扔下，嚴冬盡一刀將一個禁衛的右臂斬去，這禁衛右手拿著的刀掉在雪地。禁衛慘叫倒地，跟著他的是一把刀，二把，三把，長刀短刀，長劍短劍，斧鉞鉤叉，有一個帶頭，后者跟隨，禁衛們將手里的兵器扔在了地。</p>
嚴冬盡馬到了莫良緣的跟前，甩蹬離鞍下馬，似乎是本能地伸手要抱莫良緣。</p>
莫良緣輕輕側了手，低下了頭。</p>
嚴冬盡停下腳步，也低下頭，這才看見了正依偎莫良緣而站的李祉。嚴冬盡的眉頭爭皺了皺，這小皇帝看起來竟然是跟莫良緣相依為命的樣子，眼前這一幕讓嚴小將軍覺得礙眼，但……，他什么也不能做。</p>
深吸了一口氣，喉嚨哽滑了一下，嚴冬盡要給李祉行禮。</p>
“嚴將軍你受傷了？”李祉卻在嚴冬盡行禮之前，開口問道。</p>
嚴冬盡身有血，血跡斑斑點點的周身都是，“末將沒有受傷，多謝圣關心，”嚴冬盡躬身跟李祉道，聲音太過冷硬，但話聽著還行，規矩的沒有出錯。</p>
“宮門那里怎么樣了？”云墨這時開口問道，一邊示意嚴冬盡看身后的禁衛。</p>
嚴冬盡轉了身，看一眼面前雖然扔了兵器，但仍站立著，不甘心束手擒的禁衛們，嚴小將軍冷聲道：“宮門外的叛軍已經伏法。”</p>
禁衛們這時才意識到，宮門那里的打斗喊殺聲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停歇了。</p>
“還不跪下？”嚴冬盡又說了一句。</p>
有禁衛雙膝一彎跪在了地，慢慢地，庭院里跪倒了一片。</p>
“沒事了，”李祉聽見莫良緣跟自己說話，但等小皇帝抬頭看自己的母后時，莫良緣已經看向了李袗，李祉聽見莫良緣跟他的五皇兄道：“五殿下不要害怕，沒事了。”</p>
“我不怕，”李袗沖莫良緣拍一下自己的小胸脯。</p>
李祉撇一下嘴，這人方才明明嚇得吐來了。</p>
“好，不怕好，”莫良緣沖李袗笑道。</p>
“母后，”李祉喊。</p>
莫良緣又低頭看李祉。</p>
“母后跟朕回宮室去吧，”李祉道：“外面冷。”</p>
人站在風雪之，當然會冷。</p>
莫良緣臉的神情，李祉看不太清，但他覺得莫良緣應該是在笑，“母后？”李祉又喊了莫良緣一聲。</p>
“圣要怎么處置他們？”指一指跪在地的禁衛們，莫良緣問李祉。</p>
李祉道：“朕聽母后的。”</p>
“圣是皇帝啊，”莫良緣小聲說了一句。</p>
“方才母后說放下兵器饒他們不死，”李祉說：“那饒他們不死好了。”</p>
“謝圣不殺之恩，”莫良緣還沒說話，有機靈的禁衛沖李祉磕頭謝恩了。</p>
當皇帝是一種什么感覺？李祉現在知道了，人的生死只在他的言語之，操縱生死這個詞，李祉還不會說，也無人跟他說過，但這種感覺他明白了。</p>
“送良緣回去，”云墨這時小聲跟嚴冬盡道：“她的傷口裂開了。”</p>
嚴冬盡轉身面對了莫良緣。</p>
莫良緣這時還在硬撐，想著要拿這些禁衛怎么辦？不殺那得關，她要將這么多人關到哪里去？</p>
腳步聲從院門傳來，一隊穿著京營兵服的兵卒明火執杖地沖進了庭院，在這隊兵卒之后，莫桑青帶著幾個遼東大將軍府的侍衛走了進來。</p>
莫桑青沒急著往莫良緣這里來，掃一眼院跪著的禁衛們，莫少將軍跟一個校尉道：“帶他們去睿王爺那里。”</p>
“是，”校尉大聲領命。</p>
禁衛里有好幾位松了一口氣，到了睿王跟前，他們應該無事了。</p>
禁衛的人數遠多于來的京營兵卒，但這個時候沒有禁衛再有反抗之心了，排了長隊，禁衛們被押出了長樂宮。</p>
莫桑青走到了莫良緣的跟前，先給李祉躬身行了一禮，然后問道：“圣還安好嗎？末將救駕來遲，罪該萬死。”</p>
李祉大力地沖莫桑青搖頭。</p>
莫良緣這時感覺到了疼痛，還有冷，正怪著，自己方才也沒覺著冷，眼前一黑，莫良緣的身體往地倒去。</p>
“母后！”李祉驚叫起來。</p>
嚴冬盡伸手要抱莫良緣，被云墨往后一拉，莫桑青搶前一步，將莫良緣抱了一個滿懷。</p>
“受傷了？”莫少將軍大聲問云墨。</p>
“良，太后娘娘的傷口裂開了，”云墨急聲道。</p>
莫桑青抱著莫良緣往宮室走，但是這樣了，這位也沒忘了李祉，“圣，末將帶太后娘娘進屋去，”莫少將軍跟李祉道。</p>
“嗯，舅舅你快一點，”李祉跟在莫桑青的身后跑。</p>
已經聽了很多遍了，但舅舅這個稱呼從李祉的嘴里喊出來，仍是讓莫桑青不習慣。</p>
“去叫孫方明過來，”云墨這時推了嚴冬盡一把，道：“他在后院。”</p>
嚴冬盡往院外跑去，擔心著莫良緣，舅舅什么的，嚴小將軍沒空去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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