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實我那辦法不了是個好辦法，”莫良玉回到了小巷盡頭的宅院里，重新梳洗過，換過了衣衫，坐下喝了一碗保胎的湯藥后，才小聲跟伺候在旁的馬婆道：“哪有人那么蠢，出去殺個人身還帶著主人家令牌的？再者，她一個折府小姐，還不值當莫大將軍下令殺她。 ”</p>
馬婆緊張了起來，道：“那九小姐她？”</p>
“不過那蠢小姐應該看不透才對，”莫良玉說：“她跟我一樣，被家人嬌寵著長大，以為這世所有人都應該圍著自己轉才是。”</p>
馬婆沒接話，莫良玉的過去不是她能問的。</p>
“折落英會來找我的，”莫良玉小聲笑道。</p>
“夫人，”莫良玉的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折家九小姐來了，她要見您。”</p>
莫良玉和馬婆都笑了起來，魚兒鉤了。</p>
天邊一聲響雷，一場暮春雨從天而降。</p>
宅院的墻頭，一個身影看著折九小姐走進莫良玉待著的正房后，從墻頭躥下，身形極快，且悄無聲息地了正房的房頂。</p>
“九小姐，”馬婆笑容滿面地替折九小姐推開了房門。</p>
幾個巡夜的男子從臺階下走過。</p>
折九小姐回頭看。</p>
馬婆忙道：“喲，別讓這些蠻漢臟了九小姐的眼，九小姐快請進屋吧，我家夫人正在等您呢。”</p>
折九小姐進了正房，房門在她身后被馬婆帶，“吱啞”一聲響。</p>
莫良玉仍是坐在珠簾后面，窗外雨聲大，卻襯得屋里太過安靜。</p>
“你究竟是什么人？”折九小姐問道。</p>
“仇人啊，”莫良玉道。</p>
折九小姐使勁地咬著嘴唇。</p>
莫良玉說：“九小姐是來跟我告別的嗎？”</p>
“要怎么才能除了遼東大將軍府的那一家三口？”折九小姐突然問道。</p>
趴在房頂的人身子一顫。</p>
官道，陸竹生打了一個噴嚏，看著來送信的侍衛道：“你家嚴少爺剛走不久，他去鳴嘯關了，你現在追可能還能追得他。”</p>
從軍營趕來送信的侍衛抹一把臉的雨水，喪氣道：“是，小的這去追嚴少爺。”</p>
“情況如何？”陸竹生小聲問侍衛道。</p>
侍衛看看周圍的人。</p>
“你們先退下吧，”陸竹生跟自己的侍衛們道。</p>
陸府的侍衛們退到了一旁站下。</p>
“說吧，”陸竹生看著侍衛道。</p>
“浮圖關丟了，”侍衛小聲道：“晏大將軍派人找到少將軍求援，邱大將軍和邱大公子可能已經以身殉國了。”</p>
陸竹生站著半天沒說話。</p>
侍衛道：“其他的，小的不知道了。”</p>
“好，你去追你們嚴少爺吧，”陸竹生跟侍衛道。</p>
侍衛躬身給陸竹生行了一禮，返身走到自己的戰馬跟前，馬走了。</p>
陸竹生站在看了半天的雨，招手叫過了阿明仔。</p>
“大公子，”阿明仔到了陸竹生的跟前，躬身是一禮。</p>
“你留下一隊辦法穩妥的弟兄，”陸竹生小聲跟阿明仔道：“讓他們帶著流民往浮圖關走，哦，我也會留兩下侍衛下來帶路的。”</p>
“是，”阿明仔領命道。</p>
“糧草，我再給流民留下五車，”陸竹生道。</p>
“是，”阿明仔仍是應是。</p>
“你去安排，安排好后，我們起程，”陸竹生道。</p>
阿明仔也不問緣由，轉身安排去了。</p>
陸府侍衛在阿明仔走了后，才走到了自家大公子的跟前。</p>
“本來我還說見見這里的地方官和鄉坤的，”陸竹生小聲道：“現在沒這個時間了。”</p>
“大公子，我們不回鳴嘯關家里了嗎？”有侍衛問道。</p>
陸竹生搖一下頭，他得趕到莫桑青的軍去。抬手很是隨意地點了一個侍衛，陸竹生吩咐道：“你明日回鎮里一趟，確定一下折九小姐是不是回河西去了。”</p>
這侍衛忙領了命，問道：“若是九小姐沒走的話？”</p>
陸竹生的目光轉冷，道：“她若是不走，你們綁了她走，不用跟她客氣了。”</p>
侍衛對自家大公子這個命令歡迎之至，誰有耐性去哄一個完全不懂事的小姐？</p>
只半柱香的時間之后，陸竹生帶著百車的糧草和藥，冒著雨，趕夜路，往浮圖關的方向進發了。</p>
待第二天天明，大雨停歇，折九小姐隨莫良玉一行人離開了宅院。</p>
在房頂趴了一夜的人，在莫良玉走了后，才縱身從房頂躍到了墻頭，之后身形又是幾個起伏，這人便離開了小巷。</p>
莫良玉帶著折九小姐坐在車里，馬婆帶著小環坐在后面的一輛馬車里。</p>
折九小姐的身體隨著馬車的前行晃動著，窗簾沒有拉開，她也看不見車外的街道。</p>
“要出鎮了，”莫良玉突然道：“九小姐你想好了嗎？若是隨我出了鎮，你不能回頭了。”</p>
折九小姐說：“那我要是想回頭呢？”</p>
莫良玉面色不變地道：“那我只能殺了九小姐了。”</p>
折九小姐臉色一變。</p>
“我總要活啊，”莫良玉幽幽地說一句。</p>
“我想好了，”折九小姐咬著牙道：“你不用再問我這種話了。”</p>
莫良玉掩嘴一笑，輕聲道：“但愿事成之后，那嚴小郞君莫負了九小姐的一片真心才是。”</p>
折九小姐一呆，扭頭看向了垂放著的窗簾。</p>
“有志者事竟成，”莫良玉說：“九小姐這樣的，怎會有少年郎不喜歡呢？”</p>
有多少人家門求娶自己，折九小姐自己都數不清，是啊，折九小姐想，嚴冬盡怎會不喜歡她？</p>
莫良玉和折九小姐坐著的馬車離開鎮子的時候，鎮里的一座不大的宅院里，長著絡腮胡子，將臉都遮去了大半的漢子瞪著坐自己對面的人，道：“你沒聽錯？她們兩個女人，想把大將軍他們都給弄死？”</p>
“沒聽錯，”在房頂趴了一夜的年輕漢子道：“要不是我得回來問問頭兒你的意思，我昨天晚要了那兩個小娘們兒的命了。”</p>
絡腮胡子問：“那她們現在去哪兒了？”</p>
“出鎮去了，應該是往鳴嘯關去了。”</p>
“媽的！”</p>
“頭兒你罵娘有什么用？現在要怎么辦？下手殺人嗎？”</p>
“殺人？”絡腮胡子又瞪一眼手下，“那個大肚婆娘的身后一定站著蠻夷！”</p>
“那頭兒的意思？”</p>
“你去將這事稟告少將軍知道，”絡腮胡子道：“少將軍命我們過來時，有過吩咐，若事關蠻夷之事，我們不得輕舉妄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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