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七點,米蘭達酒店。 今晚的林家家宴,吸引了林城不少富豪名流到場,放眼大廳,盡是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入秋的夜晚有些涼,林嫣有點喝多了,腳步踉蹌的繞過大廳里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熱鬧人群,來到了偏廳外的花園里。 周圍沒什么人,她坐在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就伸手脫掉了腳上的水晶高跟鞋,準備歇會兒腳。 前幾天,她剛過了十七周歲的生日,作為林家上下捧在手掌心里疼的公主,她的生日禮物,就是擁有了人生第一雙高跟鞋。 當然,也擁有了十七歲女孩想要的成熟。 比如在家人的默認下,她已經可以穿短裙,化精致淡妝,和品嘗名酒。 但也有兩個禁忌,不許過早交男朋友,不許接觸娛樂圈。 今晚大家都有事兒忙,沒人管她,她竟然不知不覺的貪了杯,等她發現的時候,第五杯紅酒都已經見了底。 這會吹到風,酒氣涌上來,她竟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眼前的園林景觀燈也都變成了模糊不清的光影。 林嫣穿的有些少,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了,趕緊套上腳邊的水晶高跟鞋,正要起身離開,就聽到了身后面傳來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音,順著風的方向,一字不落的飄進了她的耳朵里。 她轉過身,透過樹叢的縫隙,看見黑壓壓的一群保鏢圍成了一堵人墻,前面站著的幾個人,都是林城里家世顯赫的公子哥,他們的人多勢眾,就凸顯除了被他們為難那人的形單影只,孤立無援。 而顯然他們在享受這種惡趣味。 也對,混在上流社會的人,都喜歡抱團欺負人,尤其喜歡欺負那種從高高在上的云端,跌落到塵埃里的人。 “傅青山,你的請帖呢?拿出來給我們大家看看。” 男人的話落,周遭就響起了斷斷續續的哄笑聲。 剛剛叫囂的那個人,林嫣認識,是賀家二少賀與森,林城有名的草包廢物一個,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喝酒抽煙玩女人,惡趣味多到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是林城上流社會中,最喜歡仗勢欺人那撥里的。 傅青山沒有溫度的眸光緩慢的掠過對面幾個男人的臉,低淡的說了一聲,“麻煩請讓開。” 他的聲音低沉暗啞,偏又帶著融入骨子里的傲慢。 光影有些暗淡,她幾乎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臉。 但她聽他們叫他,傅青山。 他叫,傅青山? 怎么聽起來有些耳熟,仿佛似曾相似。 但……也只是仿佛。 賀與森又往前站了一點,上下打量了傅青山一眼,語調里帶著滿滿的嘲弄和諷刺,“要是沒有,傅大少,我們可要搜身了。” 傅青山眉眼微動,一只修長有力的手伸進褲袋里拿出煙盒,并抽出一根點燃,輕吐薄霧,冷靜鎮定的幾乎讓人覺得可怕,“幾位,我們傅家雖然成了落魄門第,但林城的根基還在,我不怕事,但也不惹事。” “今晚是林家的家宴,鬧得太難看了,咱們終歸誰都說不過去,還請各位高抬貴手讓一下路,我還有事。” 說著,傅青山就往旁邊挪了一下,打算繞過身前的那堵人墻,可他還沒有走過去,就被人攔住了路。 “傅青山,聽說你是特種作戰部隊出身?” 賀與森走過來,看著被晦暗燈光籠罩的男人身影,“哪個特種作戰部隊這么眼瞎,把你收入了麾下?是男人的話,就報一下部隊名字,我們入伍的時候,也好避開這么窩囊廢的特種作戰部隊。” 傅青山伸手彈了彈煙灰,搖曳的燈影里,能夠清晰的看見被吹散的灰粒,“中央第38集團軍林城陸軍特種作戰部隊,隊名雄魂。” 誰都知道,中央第38集團軍的海陸空部隊都是選人最嚴格的特種作戰部隊,以前林城三大軍門鼎力的時候,紀家林家傅家,分別隸屬海陸空。 而傅家一直都隸屬于陸軍特種作戰部隊,從祖輩往上數,盡是軍政要員,沒想到卻在傅長林這一輩栽了跟頭,被查出私吞公款,貪污受賄,現在還關在監獄里。 傅家因此受到牽連,跌落谷底。 這些年,傅家一直在養精蓄銳,低調的幾乎銷聲匿跡。 沒想到今晚卻被他們幾個人碰到傅家新一代的掌舵人傅青山,這天大的冷嘲熱諷的好機會,他們幾個怎么可能錯過? 賀與森跟周圍的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隨后笑道,“傅青山,你這是在炫耀你進了林城最好的特種作戰部隊,暗諷我們進不去嗎?” 傅青山低下頭,看著手中那猩紅一點,唇角漫出一絲淺淡的笑意,“賀公子,你問我是哪個特種作戰部隊出身,我出于禮貌回答了,現在我回答了,你又說我對你冷嘲熱諷,那么請問,究其根本,是不是因為你們太無聊了。” 林嫣聽到這里,趕緊捂唇,防止自己笑出聲。 賀與森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聲音里滿是憤怒,“傅青山,你是不是還覺得你們傅家不夠慘?” 傅青山的眸光里沒有什么多余的情緒,但就是莫名的讓人畏懼,“就是因為夠慘,所以我才一直忍讓。”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攛掇賀與森,“賀少,少跟他廢話,我看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也不知道跟你搶女人是什么下場了。” 賀與森雖然喜歡仗勢欺人,但就像傅青山說的,傅家在林城的根基還在,而且,他也確實不敢在林家的主場做得太過分。 他不疾不徐的從褲袋里掏出一把槍,然后對著槍口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傅青山,我真的很想問問你,既然你也知道你們傅家成了落魄門第,怎么還有膽量跟我搶女人?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手有多長?拳頭有多硬?” “搶女人?” 傅青山挑了挑眉骨,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些人突然的針鋒相對,聲音輕懶的說道,“賀公子,我平時都在特種作戰部隊里面集訓,連交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又哪有時間去跟你搶女人,這中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賀與森冷哼了一聲,“誤會?” “我追了林佳人那么久,鞍前馬后的就差把心都掏給她了,可她剛剛在宴會上卻拒絕了我,說她已經有喜歡的男人了。” 他又靠近了傅青山一些,黑色的手槍在晦暗的燈影下散著暗色的光影,“那個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傅公子……你。” 傅青山單手插進口袋,聲線一如既往的優雅低沉,“我想那有可能是林小姐拒絕賀公子的借口,事實上我并不認識林小姐,更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 “傅公子,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鬼話連篇。” 賀與森的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聲音里依舊滿色怒色,“林佳人倒追你的事情,宴會上誰人不知,你現在告訴我你不認識她,更跟她沒有任何的交集,你拿我當傻子?” 傅青山低低的笑了一聲,“賀公子,她追我就代表我一定認識她嗎?” 賀與森覺得他臉上的笑很刺眼,干脆舉起手中的槍,對準他的太陽穴,并狠狠的頂了一下,“傅公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說實話,或是享受一下手槍不小心擦槍走火的滋味?” 賀與森明顯在繼續為難傅青山,不管他跟林佳人到底有沒有關系。 林嫣看到這里,不禁跺了跺腳。 林家和賀家算是世交,今晚會應邀出席,也是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別人家的家宴,他卻在這兒鬧這么一出,還屬他叫囂的最兇,真是要多礙眼有多礙眼。 至于他們口中的林佳人,就是她。 她的乳名,叫做林佳人,北方有佳人的佳人。 “你們別欺人太甚。” 林嫣繞過旁邊的樹叢,踩著將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過去。 她穿著一條粉紅色的薄紗過膝長裙,夜風吹過來,吹起了長裙的裙擺,逆光陰影中,她像是從天上降落的仙子,渾身都縈繞的飄飄的仙氣,美得驚心動魄不可方物。 “林佳人……” 不知道誰叫了她一聲,她淺淡的瞥過去一眼,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就把目光落在了旁邊高大挺拔的男人身上。 他穿著一身剪裁精致利落的深黑色西裝,留著軍人的板寸發型,整個人透著一股冷漠陰郁,還有一絲絲的黑暗,以及……倨傲。 禁欲氣息濃烈,渾身仿佛都是扎人的刺,根本讓人無法靠近。 她躲在后面聽的時候,并不知道賀與森他們為難他,是因為林佳人。 如果早點知道的話,她早就站出來,畢竟這是她犯得一個錯誤。 這些天以來,賀與森對她展開了猛烈的進攻,直到剛剛的宴會上,他也不放過任何對她獻殷勤的機會,可她真的很討厭他,不是單純的那種討厭,而是看一眼都受不了的那種討厭。 為了拒絕他,她就隨便在賓客的名單中挑了一個名字回絕了他,并對所有人宣布,她已經有了倒追的對象,沒想到會讓這個人無辜的成為他們抱團圍攻的對象。 林嫣披在肩頭的栗色波浪長發,被風吹得凌亂,有幾縷遮住了眉眼,她伸手劃走,并默默的站在了傅青山的身前,巧妙的替他擋住了身后那些人的圍攻,以及躲過了賀與森手中的那把黑色手槍。 “賀與森,你什么意思?” 她身上帶著少女的自然體香,風吹過,全都飄進了身后男人的感官系統里。 可能是待在部隊里的時間太長,他竟然覺得身體緊繃僵硬起來,甚至還……有了反應。 身前的小女孩還在喋喋不休,嫣紅的小嘴一張一合,聲音明媚甜糯,像是催情的藥酒,一點一點的吞噬麻痹他的神經,最后,他的眼睛里只剩下眼前這抹清麗嬌小的身影。 此時此刻,他的所有感官系統,包括身體,都在瘋狂的叫囂,叫囂著要她。 他也才驚覺出了不對勁,剛剛宴會上的那杯酒,肯定被人動了什么手腳,而且是下了猛料。 林嫣是林城一頂一的大美人,又因為出眾的家世背景,從小就養成了一個驕傲跋扈的性格,常被人說恃美行兇。 即便光線很暗,她站在人堆里,也顯得特別的扎眼,“我剛剛在宴會上已經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卻趁我不注意,找我心上人的麻煩,誰借給你的狗膽,讓你膽大妄為成了這樣?” 賀與森被林嫣當眾質問,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去,“佳人,你不知道,這小子根本就不是什么豪門闊少,他就是看你小,想借林家的光環東山再起……” “那又怎么樣?” “什么?” 林嫣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又重復了一遍,“那又怎么樣?” “只要我有,只要他要,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 林嫣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有什么好可是的?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們來說三道四指指點點,在長輩發現之前,趕緊散了吧。” 賀與森又狠狠的皺了一下眉頭,“佳人……你還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愛情……” “我是很小,但我知道,喜歡才會產生愛情,可是抱歉呢,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所以現在麻煩賀公子你帶著你的跟班給我滾,越快越好。” 林嫣的公主氣場很大,大到足可以讓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忌憚。 有人拉了拉賀與森,示意他不要和林嫣硬碰硬。 賀與森沒有喝多少酒,自然也就沒有醉到需要耍酒瘋的地步,他先是看了一眼林嫣,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林嫣身后的傅青山,才揮了揮手,“我們走。” 黑壓壓的一眾保鏢,和幾個家世顯赫的公子哥先后離開,讓本來有些擁擠的小花園,瞬間就寬敞了不少。 林嫣轉過身,面向身后的傅青山,“剛剛對不起,造成了你的困擾……” “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傅青山沒有聽她把話說完,就邁開長腿繞過她,朝著花園深徑走了過去。 林嫣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才踩著高跟鞋追了過去,“傅青山,你給我站住。” 傅青山停住了腳步,沒回頭,聲音依然沒有任何溫度,“林小姐還有事?” “傅青山,我長到這么大,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我這么傲慢無禮,你是第一個,是不是我剛剛在宴會上用倒追你拒絕了賀與森,你就認為我真的看上你了?” 傅青山轉過頭,溫沉又磁性的說道,“林小姐,如果不是你剛剛利用了我拒絕賀與森,我現在可能還在某個角落飲酒吃東西,道歉的話就不用說了,我也不想聽,希望以后我們不要再見。” 說完,傅青山沒等林嫣說話,就走向了花徑深處消失不見了。 林嫣站在原地,狠狠的跺了一下腳。 傅青山,很好,這回她是徹底的記住他了。 …… 因為在傅青山那里受了氣,林嫣整晚都悶悶不樂,最后以身體不適為由,就提前離場了。 回到林家老宅,她先是泡了個玫瑰花瓣澡,然后又敷了一貼面膜,接著又做了會皮膚保養,等到一切都結束以后,已經接近午夜零點了。 她上床以后,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腦海里都是傅青山那些冷漠又倨傲的話語。 最后,她實在睡不著,就拿出枕頭旁邊的手機,撥通了喬漫的號碼。 嘟聲響了三四下,那頭就傳來了一道清麗好聽的聲音,“嫣兒,這么晚了還沒睡?” 林嫣嗯了一聲,隨后問道,“漫漫,我今晚遇到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對我完全不動心,你還記得你說過的那句話嗎?林城對我的家世和長相都不動心的男人,幾率幾乎為零,現在那個零出現了。” 喬漫閉著眼睛聽她說話,在聽到最后兩句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什么時候?怎么回事?” “就是……今天我家的家宴上,賀與森又來惡心我,我就在賓客名單上隨便挑了一個名字告訴他,我在倒追這個男人,讓他徹底死心,沒想到他們因為我這句話,去為難了人家,還把人家堵在酒店的后花園,甚至……動了槍。” 喬漫還是很困,又閉上了眼睛,“嗯,狗血浪漫言情劇,鑒定完畢。” “我在跟你說真的。” “我也沒說你說得是假的啊!” 林嫣深吸了一口氣,“漫漫,跟我說說,你和你那個大寫的“Y”是怎么回事?” “無可奉告。” “不要這么小氣嘛?” 喬漫哼了一聲,“還有沒有事?沒事我掛了,明天還有早課。” “好,掛吧掛吧,明天見面再說。” “嗯。” 林嫣掛斷電話以后,就仰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有了困意。 她甩了甩腦袋,強迫自己把今晚的事情都忘掉,至少不要帶進睡夢中,影響她睡夢中的心情。 …… 第二天早上,林嫣因為晚睡,比平時晚起了二十分鐘。 這二十分鐘,把她所有的時間都占據掉了。 她匆匆的洗完漱,跑到樓下餐桌上拿了兩片吐司,就跑出了老宅。 后面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關心的話語,說她怎么不坐下正經吃早飯,又說她是不是晚睡了,又說她不要邊跑邊吃,她揮了揮手,然后很快就把他們的話拋在了腦后。 上了老宅司機的車,她先是給喬漫打電話,讓她幫她在音樂室里占個座位,然后又給林南城打去了電話。 林南城在部隊里集訓,很少回家,最近調了職,人也變得清閑了不少,至少有時間和家里的人通通電話,偶爾還能見上一面,當然,見得最多的就是她。 “這么早給我打電話?什么事?” 林嫣咬了一口手上的吐司,猶豫了幾秒鐘,才低淡的說道,“哥,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誰?” “傅青山。” “……誰?” “……” “你才多大歲數,耳朵就不好使了?” 林嫣皺眉,又重復了一遍,“傅青山。” 林南城停止了手上所有的動作,聲音也變得緊繃起來,“嫣兒,你怎么會認識他?” “就是在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覺得他還挺有意思的,想要了解了解他……” 林嫣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南城就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不需要。” “嫣兒,聽哥哥的話,你和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林嫣的秀眉幾乎周成了一團,“我和他怎么就不是一路人了?我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啊!” “總之離他遠一點,以后都不要再提這件事,這個人,我掛了。” 林南城沒等林嫣說什么,就切斷了手機通訊。 傅青山傅青山? 他們兩家隔著世仇,他們的兄弟情都一直風雨飄搖,他又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寶貝妹妹再和他有什么牽扯? …… 林嫣到了學校,就跑向了音樂階梯教室,喬漫是出了名的問題學生,所以她的周圍都沒人敢坐,只有她敢。 喬曼看到她,朝她揮了揮手。 林嫣低頭跑過去,然后氣喘吁吁的說,“漫漫,我決定了。” “你決定什么了?” 林嫣轉頭看向晨光彌漫里的喬漫,“我決定倒追那個男人。” “什么?” “他叫傅青山,大概出自個落魄的家庭,不過他是特種兵,很高,人也很結實,留著板寸的頭發,痞痞的,感覺很壞很陰暗,但莫名的讓人很有征服欲,我想征服這個男人。” 喬漫不贊同的搖了搖頭,“嫣兒,你連他家庭是什么樣的人都不了解,單憑外貌,根本就不靠譜。” 林嫣轉了轉眼珠,一臉的不服氣,“說得好像你的大寫的“Y”就靠譜一樣。” “那不一樣。”喬漫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我這個大寫的“Y”,我沒想過要征服,我連他的臉都沒有看到,怎么征服?只是幻想罷了,可你不一樣,你這是要真槍實彈的追了。“ 林嫣單手托腮,有些苦惱,“不過我要去哪里找他呢?” “你不是說聽他們說了很多話嗎?就沒有透露出什么重要的信息?” “林嫣,林嫣,醒醒,林嫣……” 眼前的一幀一幕如潮水般迅速倒退。 她意識到耳邊不停的有人叫著她的名字,她皺了皺眉,很想屏蔽掉那道聲音,可她越是想屏蔽,那道聲音就越清晰,清晰到她不得不睜開眼睛。 “林嫣,你怎么睡著了?同學聚會已經結束了。” 林嫣慢慢的坐起身,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做夢,反反復復初遇傅青山的那個夢。 而現在的她,二十三歲,已經順利的從英國皇家設計學院畢業,即將成為一名服裝設計師,更重要的是,她的生命里,早就沒有那個叫做傅青山男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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