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自己今后的命運都壓在上面,從某個意義上講真是和大盆相應的豪賭,雖說咎兒對此是胸有成竹—— 可七花對此卻是另一種理解。 他不得不考慮起自己的立場來。 賭命對決時手下留情——太過亂來了。若是比自己弱許多的對手還好說——這回的對手可是頭一次對陣的比自己還要高的人。 ——咎兒她該不會—— 希望我輸掉吧…… 就算沒希望我輸掉,或許就像校倉前天晚上說的那樣,無論那邊贏了都無所謂——她莫非是這樣想的? 確實。 倘若校倉比七花還要強的話——保鏢的職務讓給校倉的話,在這一切定下的瞬間,七花就喪失了存在意義。 沒用的刀拿著也毫無意義。 刀,終究只是道具。 對于道具而言,感情情緒都不需要。 對道具抱有感情是愚蠢至極的行為——所以虛刀流的開山鼻祖鑢一根走極端舍棄了刀。 如果有更加鋒利的刀的話——換掉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喂——別到處亂看吶。不對,” 校倉不安好心地說道。 “不準看——老子的女人!” “……” “喔?終于把臉轉過來啦——啊哈哈。恁那樣子看起來也不像是要投降,哎,算了。既然暖場子的比試沒了,那就得讓大家更加盡興才行喔?你那打倒了錆白兵的身手,就讓鎮子上的大伙們都見識見識吧——” “……就算你不說我也會讓你們見識的——不過到時候你已經被我大卸八塊了。” 七花說道。 然后他擺出了架勢。 虛刀流第四式“朝顏”——并非如此,他實際擺出的是第七式“杜若”。 擊敗下酷城城主宇練銀閣時使用的招式——能夠充分發揮虛刀流步法的緩急自如的招式。 相對的,校倉也擺好了架勢。 屈膝沉腰——是觀察對手動向的架勢。 無論七花如何行動,都能對應自如的姿勢。 “比試——” 裁判的聲音響起。 觀眾立馬沸騰了——幾乎所有、不,就是所有的歡呼都是送給校倉必的。原來如此,這種情況下殺了校倉必的話就麻煩了——特別是混在觀眾中的咎兒,真會像窗戶紙一樣破掉吧。 場地不錯——可作為斗技場來說卻糟透了。 可是,這一切都無所謂。 因為我歸根到底——只是一把刀。 “——開始!” 一招決勝! 面對著有著物理上無法彌補的體格差的高大對手,不知道如何應對的自己一旦落入消耗戰就會極為被動,那么就只有比試開始后速戰速決了! 而其中起決定性作用的就是“杜若”。 只需一步就能達到最高速度。 七花一瞬間沖到了校倉面前。 對于業余的觀眾來說,這簡直等同于瞬間移動——而對于校倉本人來說,也很難清楚捕捉住七花的動作。 雖說是無論對手如何行動都能對應自如的姿勢—— 可對于快到不像話的動作還是無法應對。 即便是用重量制造速度,也需要相當的助跑才行——再怎么說賊刀“鎧”也無法對抗重力。 等校倉反應過來時,七花已經鉆進了他懷中。 與此同時七花改變了招式 雙腳橫向并列,上半身扭轉到極致——沒錯,這就是虛刀流第四式“朝顏”!虛刀流七式中唯一需要握拳的招式—— “雖說讓你們見識下我的身手,可我可沒有讓你們盡興的打算——瞬間決出勝負吧!” 七花一邊說著——一邊將幾乎扭轉到背朝對手的身體帶動拳頭向著校倉的方向旋轉了起來。 “虛刀流——‘柳綠花紅’!” 連用手臂防御的時間都沒給。 不對,就算防御了,“柳綠花紅”也是防不住的! 這“柳綠花紅”可是理論上連地球內部的人都能打到的招式! 他的拳頭——結結實實地打在賊刀“鎧”的胸口。雖然身體因為慣性轉向了另一邊——但命中的拳頭卻保持著命中時的姿勢。 沖擊穿透賊刀“鎧”,將內部的校倉的身體破壞—— 本該如此。 無視所有防御,能夠對七花所希望攻擊的地方造成損傷的虛刀流奧義——這回七花瞄準的是校倉的肺部。攻擊呼吸器官,就能在不施加致命傷的情況下制服校倉,七花是如此打算的——可是! “……不疼不癢的恁這是在干啥子?” 驚訝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 從頭頂上。 從那種位置傳過來聲音,對于七花來說自然是第一次—— 校倉“咣”地揮舞起手臂,想要從下方把七花抄起來。 “唔……” 第四式“朝顏”,而且還擊出了“柳綠花紅”后的姿勢,傻子也能看出來根本不適合移動,可是憑借著天生出眾的反射神經,七花好不容易避過了這一擊。不對,稍微被蹭到了下毛發——七花以側身打滾的姿勢從沙地上滾開,拉開了和校倉的距離。 本想拉開距離。 可是,這點距離——被校倉攻了過來。 “后如——” 披著鎧甲的沖撞。 被四處安裝著刀刃的鎧甲撞一下的下場,前天大盆早見過了——七花再次側滾,避開了攻擊。 利用重量換取速度的代價就是沖撞的方向無法改變。校倉一下栽倒在了剛剛七花所在的位置——本來戰斗中面朝大地摔倒多半會丟掉性命,可穿著賊刀“鎧”的校倉卻無此后顧之憂—— “……啊哈哈。” 慢慢地——校倉一臉游刃有余地站了起來。一臉想什么時候攻擊盡管放馬過來的態度。 而七花——卻手足無措了起來。即便想攻擊也無從下手。他只能象征性地擺出第一式“鈴蘭”。這種迎擊的招式,根本對付不了撞過來的對手。就算七花再笨這點東西還是明白的。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能動。明明應該完美地決出勝負了才對——” “嗯?啊——恁該不會剛剛用了能透過鎧甲的招式吧?哎——虛刀流也有那種招式啊——” 校倉得意地說道。 “——恁別瞧不起賊刀‘鎧’喲。這可是以絕對防御力著稱的、四季崎記紀打造的側重防御的明日刀——不好意思啊,這鎧甲是穿不透的。” 場景回想,校倉必篇。 校倉雖然對著奇策士咎兒夸口說自己是生在薩摩長在薩摩的純粹的九州男兒,但其實這都是謊言。他是在當時還是異國——琉球國長大的。 琉球國。 那是個作為東南亞全域的海外貿易中繼點而發展起來的獨立國家。校倉必就出生在那個國家里的某個漁村里——原本校倉就是后來他自己想出來的姓氏。在琉球的孩提時代,人們都稱呼他為“卡納拉”。 他是漁夫的孩子。 既然生活在漁村,這種出身也是再平常不過了——事實上,小時候的校倉是個煩惱著個子比周圍孩子要矮些許的普通孩子。最多也就是對比他小五歲的妹妹“可可蘿”有些過保護了而已。 將來自己也會和父親一樣成為漁夫吧。 然后跟某個村里的女孩子結婚生子。 而妹妹則早晚會嫁出去——而且十有**還是在村子里。 這就是“卡納拉”當時的想法。 平穩的日常會持續下去——這種生活會一直、永遠地持續下去。沒有任何意外的波折,這種某種意義上是預定調和的和平的生活會永遠持續下去。 可是,這一切——終究只是小孩子得出的結論,想法過于單純了。 就在他十三歲的時候。 迎來了生長發育期可進展卻不怎么順利的“卡納拉”,某一天和妹妹“可可蘿”偷偷潛入了父親乘坐的大型漁船。本來,按照村子里那依然很古風的習俗,男子要年滿二十歲方能登船,而女子更是根本不能上船——可是,規矩就是為了被打破而存在的,而且“卡納拉”和“可可蘿”也不是第一次打破這個規矩了。 可是,兄妹倆一起打破禁忌還是頭一遭。 最初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們乘坐的大型漁船在前往遠海的路上——遭到了海賊團襲擊。 鎧海賊團。 傳說擁有著賊刀“鎧”——一百多年前從舊將軍的討伐中逃了出來,來到琉球地界的日本海盜。原本活動與瀨戶內海周圍,而轉移到據琉球國最近的日本薩摩藩也有些時日了。 雖說是大型,但這邊畢竟只是個漁船——根本不可能抵擋得過。眨眼間的功夫就被徹底蹂躪了。 他偷跑到船上來并沒有什么特定的目的。絕非是出于早晚會成為漁夫,來偷學些手藝這種可敬的想法。 他只是想要打破禁忌而已。 因為被禁止所以才想要做——他只是從這種危機感和背德感中尋找樂趣而已。 妹妹“可可蘿”也一定是出于同樣的理由吧。 可是,這種惡作劇的心態,卻遭到了必要以上的懲罰——那艘大型漁船上的乘員,不僅僅是淡水、食物和貨物,就連生命都被鎧海賊團的人剝奪了。 只有一個人——“卡納拉”除外 并非是幸運。 只是因為登上船的鎧海賊團中的一員一時的心血來潮——就在父親和妹妹“可可蘿”在內的全體船員被虐殺之時,他只是躲在隱蔽的角落里——既沒有想要保護父親,也沒有想要保護妹妹,只是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而那個團員恰好看到了這樣的“卡納拉”。 剛開始想著殺了他。 可他剛舉起刀, “——啊!” 突然說道, “剛想起來,好像缺個干雜活的家伙啊——” 只是心血來潮。 并非有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經歷,只不過是當時的鎧海賊團里眾多成員中的一人突然想到了這種事情——就因為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卡納拉”逃過了一劫。 作為干雜活的小工,“卡納拉”的海賊人生拉開了序幕。 那究竟是何等艱苦的生活,如今已難以想象——他突然被丟到了一艘語言不通的異國船只上,莫名其妙地給殺害了父親、妹妹以及船上眾人的家伙們打起了工。 連悲傷和憎恨的余力都沒有。 只有——艱苦而已。 艱苦的日子持續著。 他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被瞬間奪走——什么都沒有留下。 即便如此。 能夠留得一條殘命,也不得不說是沒有將他趕盡殺絕吧。 “給我把這鎧甲磨個锃亮。” 雜活已經干了兩年——在他十五歲的時候。 “卡納拉”接到了如此命令。 那是鎧海賊團——作為其標志,從舊將軍手中堅守下來的揚名在外的賊刀“鎧”。可是,那賊刀乃是遠超七尺的巨型鎧甲——能夠穿上它的人幾乎不存在。事實上,那時的鎧海賊團,連著船員在內,沒有一個人能夠穿上這幅鎧甲,只是作為標志和象征性的裝飾品放在船上。 他被叫來保養這副鎧甲。 這是光榮的重要工作——對于雜役的他來說,應該是這兩年的辛勤勞作換來了海賊們的信任吧。可是,當時的“卡納拉”連這種感慨都沒有。有命令就去服從。不需要去考慮命令的內容。 什么都感覺不到方為最好。 那樣的話,連工作的艱辛——也感覺不到。 “……” 可是——當他走到賊刀“鎧”的面前。 那銀色的刀身——映入他眼簾的時候。 “卡納拉”久違地感受到了艱苦之外的感情。 支配了戰國亂世的四季崎記紀的變體刀。 并非人選擇刀——而是刀選擇人。 這是四季崎記紀與其說是主張不如說是人生哲學的第一原則。 刀無法選擇所斬之人。 可是刀卻能選擇持有之人。 那個瞬間——“卡納拉”被賊刀“鎧”選中了。 而作為證據——自從接受了管理賊刀“鎧”的任務后,“卡納拉”的身高就像竹子一樣一節節地猛竄——曾經苦惱著身材矮小的他,短短三年間,其體格就超過了海賊團里的所有人。 就好像——他身高的增長,是為了配合鎧甲的形狀一般。 雖然賊刀“鎧”是鎧海賊團的象征——可是,實際能穿上鎧甲的人,算上舊將軍時代在內最多也就兩三個人。 所以當時的船長,為了一睹能夠移動的鎧甲風范,在酒席上, “卡納拉。你給我穿回那鎧甲試試——” 半開玩笑的下達了這種或許再恰當不過的命令。 干了五年多的雜役。 他得到了足夠的信任。 或許眾人對他也萌生了些感情。 可最重要的是,穿著作為防具的鎧甲什么也做不了——因此眾人對此疏忽了。 因為一直作為裝飾品放著,所以他們早已經忘記了——雖然外形是鎧甲,但賊刀是如假包換的日本刀。 而“卡納拉”卻沒有忘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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