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菁心里微微動容,她看著近在眼前的女人,大概是因為氣的狠了,臉上布滿了滄桑憔悴。
炎珺緊緊的扣著護欄,“去陪老夫人吧,我需要一個人靜靜。”
“是,長官。”蕭菁敬禮之后走下樓梯,卻是忍不住的想要再看一看二樓位置處顯得孤寂的身影。
沈老夫人坐在房中翻看著相冊,時不時的抬頭瞄一瞄杵著一動不動的三孫子,問道:“你滿意今天鬧出的笑話嗎?”
沈晟風(fēng)未吭一聲。
沈老夫人合上相冊,“瞧瞧小時候多可愛,又白又胖,雖然體重有些超重,但好歹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
“奶奶您想說什么?”
“既然有心帶回來,看來是準備好迎接狂風(fēng)暴雨了。”
“是的,準備好了。”沈晟風(fēng)不假思索道。
“你父母可能是關(guān)心則亂,所以沒有注意到你說的那些重點,過兩日估計想通了就會發(fā)現(xiàn)端倪了。”
“我并不擔(dān)心他們會誤會什么。”
“他們也的確不用擔(dān)心,再說說你吧,聽說你找你二哥做了那玩意兒?”
沈晟風(fēng)沉默,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不需要那玩意兒了,既然都準備公開了,藏著掖著做什么?”沈老夫人站起身,仔細的看了看他的氣色,“今晚上是個不錯的天氣,看到外面的星辰?jīng)]有,文曲星交匯天樞星,吉兆啊。”
“奶奶,您什么時候?qū)W會觀天象了?”
“在山林里日子匱乏,沒事學(xué)學(xué)這,學(xué)學(xué)那,日子久了就熟悉了,相信奶奶,今晚上是個不錯的日子。”
沈晟風(fēng)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事情的輕重。”
“叩叩叩。”房門輕響。
蕭菁推開門縫一角,先是看到自家隊長那高大的背影,然后才是老人那和顏悅色的笑容。
“進來吧。”沈老夫人坐回沙發(fā)上,“外面那兩個五六十歲的老人家打完了?”
“讓您笑話了。”蕭菁苦笑著說。
“好了,我也耽擱你們夠久了,出去玩玩吧。”沈老夫人略顯疲憊的揮了揮手。
“是,奶奶。”蕭菁挽著沈晟風(fēng)的手,兩兩并肩走出。
整個大廳依舊喧嘩熱鬧。
沈晟風(fēng)拿了一杯酒,輕輕晃了晃酒杯,紅色的酒水在燈光的照耀下有些璀璨,他喝了一小口,齒間留香。
蕭菁站在他身側(cè),周圍或許有許多好奇的眼神不約而同的落在兩人身上,她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有目的的打量,換了一個位置。
沈晟風(fēng)放下酒杯,拉著她的手走出的大廳。
沈一天斜睨一眼相攜離開的兩道背影,心里七上八下著,這孩子也不知道避諱一點?這是打算昭告全天下了?
沈晟風(fēng)走進院子里,屋外空氣微寒,并沒有多少人出來。
蕭菁禁不住的攬了攬自己的衣服,剛一動,身前陰影下一片。
沈晟風(fēng)敞開自己的大衣將她的小身板抱了進來,溫柔道:“還冷嗎?”
“隊長,這樣會不會被人看見?”蕭菁想著推開他些許。
“現(xiàn)在怕了?”
蕭菁停止動作,她低下頭,“我們的關(guān)系越是透明,我心里就越是有一種負擔(dān),隊長,您會怕嗎?”
“我怕,怕我的小人兒會受不住壓力不要我了。”沈晟風(fēng)戲謔的抬起她的下顎,有意無意的用著鼻尖磨蹭她的鼻尖。
蕭菁臉頰微微泛紅,“隊長,我可是很正經(jīng)的說這話的。”
“嗯,我也在很正經(jīng)的回復(fù)你。”
蕭菁雙手捧住沈晟風(fēng)的臉頰,認真嚴肅,“隊長,您就喝了一點酒,我怎么覺得你像是喝醉了?”
“你的笑容太美,沉溺其中,醉了。”沈晟風(fēng)動作輕柔的托著她的下巴,最后覆唇吻上她的雙唇,很輕很淡,似有酒香在兩人的口齒中流淌。
一吻作罷,她羞赧的望著他的眉眼,“隊長,我總覺得您今晚上有些不對勁?”
沈晟風(fēng)細細的擦了擦她的嘴角,“有什么不對勁的?”
“感覺上來說您好像有點不對勁,可是我又說不出來什么地方不對勁。”蕭菁低頭淺笑。
“可能是這一次的酒太美好了,喝了一點我就覺得醉意醺醺。”沈晟風(fēng)看了看自己右側(cè)的宅子。
蕭菁嘴里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見他拉著自己走進了黑暗的角落。
月光完全被烏云遮蔽,整個院子靜悄悄的。
同樣是僻靜的角落里,花壇前,兩道身影就這么蹲著。
蕭蠻望了望自己身邊的大男人,不明道:“長官,我們蹲在這里看別人做這些羞答答的事,您不怕長針眼嗎?”距離有些遠,蕭蠻甚至都沒有看見剛剛抱在一起情難自禁的兩人是誰。
炎漠卻是看的仔仔細細,他一個激動硬生生的扳斷了自己手里的木棍。
“咔嚓”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音被午夜的安靜刻意的放大。
蕭蠻覺得長官情緒有些不對勁,她輕咳一聲,“您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不是故意認錯您的,我一直以為鐵鷹隊只有一名長官,沒有想到您是臨時被委派過去的。”
炎漠深吸一口氣,長時間的沉默下喉嚨有些發(fā)緊,他道:“沒什么,這些細節(jié)就不要再說了,你可以回去了。”
蕭蠻隨著他一起站起來,有些難為情道:“沈一天元帥還會送我回去嗎?”
炎漠看著她,路燈光虛虛晃晃的落在她的五官上,他道:“估計被氣的都忘了你的存在。”
蕭蠻心底一慌,“我沒有想過欺騙他們的,我真的以為您就是沈晟風(fēng)將軍。”
“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三兒那小子還真是長本事了,說帶著蕭菁回來,果真帶回來了。”
蕭蠻聽見熟悉的名字,忙道:“他帶蕭菁回來做什么?是我認識的那個蕭菁?”
“鐵鷹隊除了他叫蕭菁以外還有誰叫蕭菁?”炎漠點破道。
蕭蠻瞠目,“您是說沈晟風(fēng)將軍和蕭菁之間——”
“你也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鮮花插在了牛糞身上對吧。”
“長官,雖然說這話有些不合我們軍人的身份,但我并不覺得他們在一起有什么沖突,軍營都是寂寞歲月,偶爾養(yǎng)著養(yǎng)著養(yǎng)歪了,很正常啊。”
“……”
蕭蠻繼續(xù)侃侃而談,“就比如您之前不是也惦記著我的未婚夫嗎,雖然您有可能已經(jīng)是因愛生恨,但我還是覺得您應(yīng)該試著往前看。”
炎漠重新蹲回去,“你不是我,你不懂我。”
蕭蠻同樣蹲在他身側(cè),“您為什么會喜歡上蕭菁?”
“這件事三言兩語是說不完的,大概就是感覺,冥冥之中覺得他跟我在一起就像是屎殼郎配糞球,自然而然。”
“長官,您為什么要用這么惡心的比喻來襯托您的愛情?”
“那你說我們像什么?”
“長官,無論您像什么,我的這個未婚夫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人了。”
炎漠生無可戀的瞪了她一眼,“你別理我,我要一個人靜靜。”
“還要去鉆狗洞嗎?”蕭蠻提醒著。
炎漠站起身,“鉆。”
蕭蠻站在他身后,瞧著一根筋的朝著狗洞里爬的身影,詢問著:“長官需要幫忙嗎?”
炎漠的肩膀卡在了洞口處,他齜牙列齒道:“踹我一腳試試。”
蕭蠻抬起腿用力一踢。
“你踹的有點技術(shù)行不行?”炎漠嫌棄著吼道。
蕭蠻咬緊牙關(guān),用下十成力,拼著自己單薄的身體狠狠的沖撞過去。
“咔嚓”一聲空氣里好像有骨頭斷裂的聲音傳來。
炎漠猶如一灘死魚一動不動的掛在了洞口處。
蕭蠻吞了吞口水,試著戳了戳沒有動靜的長官大人,她蹙眉道:“長官,您沒事吧?”
炎漠倒吸一口氣,“你丫的的踹的哪里?”
蕭蠻輕咳一聲,“您說我踹的沒有技術(shù),所以我轉(zhuǎn)換了一下方位。”
“給我閉嘴,把我的腰扶著。”炎漠疼的牙齒都在打顫。
蕭蠻小心翼翼的托著他的腰。
炎漠緩慢的縮回了腦袋,就這么精疲力竭的趴在地上,“給我把錯位的骨頭接回去。”
蕭蠻瞪大雙眼,“我不會接骨。”
炎漠冷冷的斜視她,“軍營里接骨是必備功課,少廢話,接骨。”
蕭蠻謹慎的撐在他的腰上,底氣不足道:“那您可得忍住了。”
炎漠抓起一把草咬在嘴里,本以為憑著自己多年來的經(jīng)驗,這點痛不過就是皺皺眉就過去的事,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的隊友。
蕭蠻摸了摸他的骨頭,很努力的觸碰著他的肌肉下那錯位的骨頭,只是越摸手感越不錯,肌肉緊實,有可塑性。
炎漠覺得不對勁,吼道:“你在做什么?”
蕭蠻俯下身湊到他面前,忽閃忽閃著兩只大眼珠子,“長官,既然您失戀了,我也失婚了,要不咱們就將就著在一起吧。”
炎漠一個激動坐起來,咔嚓一聲空氣里再次響起骨頭錯位聲,他就這么頑強的反抗了一下,又宣布陣亡的躺了回去。
蕭蠻托著他的腰,“您別激動,您別擔(dān)心,就算您以后癱了,我也會照顧您一輩子的。”
“離我遠點,把你的手遠離我的腰。”炎漠嫌棄的想要挪一挪自己的身子。
蕭蠻莞爾,“您放心,我會治好您的,忍著了。”
“別——”炎漠還沒有做好準備,突然一股滅頂之災(zāi)的疼痛從腰部開始彌漫,直沖頭頂,他一口氣沒有憋住,失口大喊一聲:“啊。”
悲愴又凄涼的喊聲經(jīng)久不衰的回蕩在宅子上上下下,引得眾多賓客循聲紛紛側(cè)目。
“別動我,好漢,我求求你別再動我的腰了。”炎漠僵硬的扭著脖子,他覺得他背上的那只手還會再來一次。
蕭蠻眉頭微蹙,“看來我是真的不會接骨,不僅沒有接好,還錯位的更厲害了,我再試一下,您忍著。”
“別——”炎漠來不及說完嘴里話,突覺頭頂上空急速升上一股狂風(fēng),他驀然間看到了自家父母正在招手,他們還真是來了啊。
“啊噢。”蕭蠻高高的舉起自己的雙手,我好像一不小心把長官被弄癱了。
“怎么了?怎么了?”沈一天一路風(fēng)馳電擎的趕來。
炎漠委屈的伸長自己的手,疼的他差點又一次方寸大亂的吼了出來,他抓住沈一天的腳,用力的摳著他的腳,“姐夫,我大概需要一名骨科醫(yī)生,還有把這個家伙給我丟出去。”
蕭蠻哭笑不得的放下自己的手。
沈一天朝著身后的一群警衛(wèi)兵使了使眼色,“把炎漠帶回房間。”
蕭蠻踢了踢腳邊的石子,院子恢復(fù)安靜,她的身份有些尷尬啊。
沈一天同樣心虛的望了望天邊,他道:“我給你派車子送你回去。”
蕭蠻站立軍姿,敬禮。
沈一天忍不住的長嘆一聲,“其實如果可以這樣一直誤會著也挺好的。”
蕭蠻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說著:“長官,雖然這樣說有違我們的信仰,可是我并不覺得沈三爺和蕭菁之間有什么過錯,感情這種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外人看著再不喜,與他們而言都無用。”
“也讓你看笑話了。”
“我并不覺得這是笑話,相反走出這一步需要的膽量是我望塵莫及的,您身為長輩生氣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像長官這樣的英雄能夠喜歡上蕭菁這樣的小士兵,那可能是因為蕭菁有過人之處,更何況如今的蕭菁同樣也是英雄,英雄惜英雄,為什么要說是笑話呢?”
沈一天沉默了,是啊,為什么自家非得把整件事當(dāng)成一個不敢說出口的笑話呢?
蕭蠻繼續(xù)道:“您其實換一個想法,給三爺配一個普通女孩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跟著他過一輩子,保持著發(fā)乎情止乎禮的婚姻關(guān)系,這樣就不是笑話了,但您會開心您的孩子這樣虛虛晃晃的過一輩子嗎?”
“你這丫頭說話倒是挺有理的,也對,我這個三兒子進入軍營這么多年,突然間就看上了蕭菁,肯定是因為蕭菁這孩子有了不得的地方,既然是孩子喜歡的,我們只有祝福,不應(yīng)該帶著嫌隙,倒是你提醒了我。”
蕭蠻笑靨如花的敬禮。
沈一天點了點頭,“我派人送你回去。”
月光柔和,整個院子里一如往常的安靜。
漆黑狹小的空間里,有只紅蠟燭在跳閃著火苗子。
蕭菁壓低著聲音問著:“隊長,您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沈晟風(fēng)翻了翻堆滿雜物的柜子,最后拖出了一整箱紅蠟燭。
蕭菁蹲在他身邊,看他一個人捯飭著這些東西,不明道:“隊長,您這是要做什么?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
“跟我來吧。”沈晟風(fēng)將箱子提了起來,拉著她的手走上二樓隔間。
這是遠離主宅的一間雜物房,下面一層堆放著一些廢舊的玩具,二樓位置倒是挺干凈的,有一張矮人沙發(fā),還有一盞昏黃的燈。
沈晟風(fēng)將她放在沙發(fā)上,“坐著等我一會兒。”
蕭菁本本分分的坐在沙發(fā)上,窗外有微風(fēng)吹拂過簾子,窗簾上似乎還掛著鈴鐺,風(fēng)一過,有輕嚀的鈴鐺聲回蕩著。
沈晟風(fēng)點滿了一屋子的紅蠟燭,火紅的燭光像一個個歡樂的小精靈撲騰著火苗子翅膀。
蕭菁莞爾,“隊長,您點這么多蠟燭做什么?”
“人生四大喜你知道是那四樣嗎?”沈晟風(fēng)走到她面前,指尖輕輕的撩起她的下顎,問了一個最簡單的問題。
“久旱逢甘雨,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蕭菁脫口而出。
“是的,洞房花燭夜。”沈晟風(fēng)俯身,毫不猶豫的吻住她的唇。
蕭菁瞳孔放大,卻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她高高的仰著頭,吻得更深更緊。
燭火光依舊在跳躍著,有馥郁的燭香縈繞在四周,窗外的夜風(fēng)寂靜的從窗口處涌進,猛烈的吹拂而過時,燭火跳躍的更加歡愉。
沈晟風(fēng)放開了她的唇,指腹間摩挲過她的面容,“喜歡嗎?”
蕭菁像個小女人那般嬌羞的點頭,“喜歡。”
“喜歡燭光,還是喜歡我?”
蕭菁站起身,雙手勾在他的頸脖處,“愛你多一點點。”
------題外話------
完整版加小蠻的qq號:16960,因為很多親可能是限免的時候看文的,所以小蠻的要求是訂閱完今天的所有章節(jié),也就是今天的二十章才可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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