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聽到我的話?或者你還要我再重復(fù)一遍我過的話?”沈老夫人突然加重語氣的質(zhì)問著。
蕭燁急忙站直身體,整個身子繃得緊緊的,怕一松懈自己的所有從容淡定就得崩潰,他道,“可是老夫人,您也了她是我長輩,我身為晚輩的怎么可以惦記自己的姑奶奶?”
沈老夫人瞥了他一眼,“你知道分寸就好,雖然名義上不好聽,但我這個人也不是什么封建迷信的老人,我追求的是自由戀愛,想當年我和老頭子歷經(jīng)多少艱難才牽上了手,如果有了你這種畏首畏尾的思想,怕是就沒有今時今日的沈家。”
“……”蕭燁語塞,老夫人這意思還是鼓勵自己去和顧安城這個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的女人親親抱抱舉高高?
沈老夫人自上而下的再次審視他一番,“我了我推崇自由戀愛,但是——”
蕭燁覺得事情有轉(zhuǎn)圜余地。
“保不準她哪一天瞎了的眼又突然清明了,所以我只有一個要求,任何親密行為必須保證在婚后,無論是情難自禁,還是身不由己,你給我穩(wěn)住自己,明白嗎?”
“……”
“好了,我話也明白了。”沈老夫人折返回來。
蕭菁靠近自家隊長,壓低著聲音,道,“我覺得奶奶可能是在威脅咱們五。”
“奶奶怎么威脅?”沈晟風(fēng)明知故問道。
蕭菁細想一番,“畢竟身份有些不合適,總不能讓咱們以后見了五喚作姨姥爺吧,哈哈哈。”
沈晟風(fēng)沉默。
蕭菁見他沒有回應(yīng),嘴角微抽,“隊長不會認為奶奶會承認他們糊里糊涂的——”蕭菁碰了碰自己的兩個手指頭。
沈晟風(fēng)握住她的手,一本正經(jīng)道,“無論是與不是,我們都是局外人,感情這種事,本身就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們不能摻和他們想要的幸福,更不能阻止他們向往的幸福。”
“隊長的意思是不管不顧?”
沈晟風(fēng)莞爾,“水到渠成,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成年人,他們有能力為自己的行為負責(zé),不是嗎?”
蕭菁覺得隊長的好有道理,一臉崇拜的望著他。
沈晟風(fēng)溫柔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站的很久了,腰酸不酸?我們回去吧。”
“你們兩個先給我站住。”沈老夫人氣勢恢宏的走了過來。
蕭菁雙腳下意識的停頓,僵硬的扭回自己的脖子。
沈老夫人面色凝重的看著正在交頭接耳的兩人,直言不諱道,“你們一早就知道吧,所以千方百計的阻止我來軍營。”
“奶奶,我們怎么可能會知道這些。”蕭菁有些心虛的著。
沈老夫人瞪了瞪沈晟風(fēng),劈頭蓋臉一通責(zé)備,“你們就算沒有識破他們真的在一起,但總能潛移默化的知道一情況吧。”
“奶奶,您都不知道情況,我們怎么會知道,憑您的人脈和能力,還需要我們做眼線嗎?”沈晟風(fēng)反問。
沈老夫人長嘆口氣,“安城這孩子自就命苦,本以為時時刻刻給她物色好的男人,她就會找回一自信,沒有想到她卻這么想不通,唉,我能怎么辦呢?”
“奶奶,這種事咱們是局外人,強求不得,只得順其自然。”沈晟風(fēng)再道。
沈老夫人剜了他一眼,又怕自己的話太重嚇到一旁的蕭菁,只得吞回自己多余的話,盡可能的的委婉,“我倒是想順其自然,可是后果呢?你們莫非真想讓他們不顧一切的亂了咱們兩家的關(guān)系?”
“可以讓岳父在蕭家去了蕭燁的名字,這樣他就不是蕭家的兒孫了。”
“……”沈老夫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瞪著眼前的混子,他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還是準備把全天下的人當成二愣子了?
沈晟風(fēng)繼續(xù)道,“或者您不認這個妹妹了。”
“這怎么可以。”沈老夫人搖頭拒絕,“你太爺爺離世的時候可是千叮嚀萬囑咐無論世俗如何,她都是我的親妹妹,我要疼,要保護,怎么能不認,我如果不認她,等我死后,我如何面對你太爺爺太奶奶?”
“他們不定都投胎幾輩子了。”沈晟風(fēng)又道。
沈老夫人舉起手差一就沒有繃住情緒打下去,狠狠的盯著他,“少這種渾話,你給我想個辦法,安城應(yīng)該只是一時糊涂,她這種驕傲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會折倒在蕭燁這棵歪脖子樹上。”
“我們會看著辦的。”沈晟風(fēng)牽著蕭菁的手準備走上臺階,走了兩步又著,“奶奶您也不用太擔(dān)心,您也了蕭燁這只是一棵歪脖子樹,就算姨奶奶想要吊死自己,怕還沒有斷氣就把樹壓垮了。”
沈老夫人覺得這個子雖然話糙但理不糙啊。
蕭菁知曉奶奶已經(jīng)看不到他們了,這才聲嘀咕著,“隊長,萬一姨奶奶這次是玩真的呢?”
“我過了,這種情況下有兩種解決方法。”沈晟風(fēng)推開宿舍的大門。
蕭菁哭笑不得道,“叔當年陣亡,我父親可是下了毒誓要當親兒子一樣照顧五同志的,所以就算他犯了天大的事,父親也只是責(zé)備的罵一句,姨奶奶也是個可憐的人,奶奶肯定也不能傷她的心,所以你的這兩種方法都沒有退路可言。”
“既然沒有退路,那就勇往直前,不是嗎?”沈晟風(fēng)推開了窗戶,陽光爭先恐后的從窗口處涌進,爭奇斗艷的落在蕭菁的身上,她抿唇一笑。
沈晟風(fēng)溫柔的拂過她的發(fā)梢,這段時間的修養(yǎng),她的臉好像圓潤了不少,一掐滿滿的都是肉感。
蕭菁被掐的有些疼了,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隊長你掐我的時候就像是我掐肉包子的時候,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想要啃一口。”
“是的,我就是想要啃一口。”沈晟風(fēng)擒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腦袋高高的抬了起來,隨后一吻落在她的唇上,不似往常的蜻蜓水,如今是毫不猶豫的攻城掠地,帶著毋庸忽視的強勢霸道,將她的所有占為己有。
蕭菁面色緋紅的低下頭,“隊長,你過了,寶寶會看見的。”
沈晟風(fēng)笑了笑,“他不懂。”
“他會不明白嗎?”蕭菁問。
“他一個豆芽,不會懂這些東西。”
思及如此,蕭菁越發(fā)大膽的用著雙手纏繞過他的頸脖,踮起腳尖,主動的吻上他微涼的雙唇。
陽光靜好,歲月如舊,空氣里恍若都浮動著最美好的桂花香。
一經(jīng)數(shù)月,從酷暑到嚴寒,開春的泥土的芬芳隨風(fēng)徐徐散開。
一群精英士兵繞著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一個個群起激昂,一個個士氣高振,一個個發(fā)憤圖強。
女兵營與男兵營操場隔著一墻之隔,時不時會透過墻面余光看見彼此訓(xùn)練的情景。
魏紫琪坐在單杠上,目光如炬的看著正在揮汗如雨訓(xùn)練的男兵們。
“眼睛都看直了。”凌潔同樣跳上單杠,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忍不住的嘖嘖嘴,“這是情竇初開,忍不住想要品嘗品嘗戀愛的滋味了?”
魏紫琪面頰微微泛紅,故意裝作聽不懂那般做著引體向上。
凌潔掛在她身側(cè),臉上的笑意更濃,“不得不你的眼光挺不錯的,瞧瞧慕上校那健碩的肌肉,摸一摸肯定會上癮吧。”
魏紫琪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接從單杠上掉了下來,一屁股摔在地上。
凌潔忍俊不禁道,“雖然我出了你心里的話,但你也不必這么緊張啊,咱們都是戰(zhàn)友,理應(yīng)要懂得分享。”
魏紫琪拍拍屁股站起身,心虛道,“不知道你在胡八道什么,我可是正經(jīng)人,沒有你那種不正經(jīng)的心思。”
“哈哈哈,這話可是你的,你真的沒有想法?”凌潔湊上前,笑的不懷好意。
魏紫琪走到操場邊,拿起自己的水壺,自顧自的喝著水。
凌潔扯著嗓子的云淡風(fēng)輕,“既然你沒有想法,那身為姐妹的我就不客氣了,我挺中意慕上校的,等一下我就去找他。”
“噗。”魏紫琪嘴里的水來不及咽下去,就這么全數(shù)噴了出來。
凌潔笑意盎然的看著她。
魏紫琪擦了擦嘴,輕咳一聲,“隊長了我們是戰(zhàn)友,不能抱著那種不正經(jīng)的心思。”
“這怎么就是不正經(jīng)的心思了,男未婚女未嫁,他又沒有意中人,我們試試看也不是不可以。”凌潔略顯風(fēng)1騷的撫了撫自己的鬢發(fā),“我覺得自己長得也不差。”
魏紫琪穿上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朝著宿舍樓走去。
凌潔捧腹大笑起來,不忘繼續(xù)調(diào)侃一句,“紫琪啊,你如果真的不喜歡,那姐妹們可都不客氣了。”
魏紫琪本是鎮(zhèn)定的雙腳忍不住蹣跚的趔趄了一步,險些摔了一個狗吃屎。
一旁男兵們也結(jié)束了訓(xùn)練,正在短暫時期的休整著。
程臣擦了擦被汗水打濕的頭發(fā),喝了兩口水,“今天隊長是不是要回來?”
“這兩天咱們十八就要生了,他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江昕同樣喝了一口水,“話咱們是不是又要攢錢了?”
話音一出,整個操場落針可聞。
誰人不知鐵鷹隊上上下下窮的連饅頭都要省著吃啊。
裴祎掏了掏自己的口袋,連個鋼镚都沒有。
斐尚還算是有私庫的,他急忙脫下自己的鞋子,將里面珍藏的十塊錢掏了出來。
“給我放回去。”江昕指著他的動作,“把錢給我洗干凈了再拿出來。”
斐尚笑道,“反正都是要花的,有味兒也沒什么關(guān)系。”
陸陸續(xù)續(xù)的所有人都開始掏口袋,一個比一個窮,掏了半天五十塊都沒有湊夠。
一行人坐在地上眾志成城的長嘆了一口氣。
“咱們這樣還是不去醫(yī)院看望十八了,我都覺得自己寒酸。”程臣建議著。
“但畢竟都是戰(zhàn)友,怎么可以不和她分享這個喜悅呢?所謂禮輕情意重,咱們都是爺們兒,不講究那些虛禮。”裴祎道。
“裴祎這話是這一次你去醫(yī)院看望?”所有目光齊刷刷的落在他身上。
裴祎掩嘴輕咳一聲,“我還要統(tǒng)計數(shù)據(jù),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們?nèi)齻人了,去年不也是你們?nèi)サ膯幔衲暝蹅冊俳釉賲枴!迸岬t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程臣的肩膀。
程臣苦笑道,“副隊也覺得拿著五十塊丟人嗎?”
“買水果還是夠的。”裴祎站起身,抬起手,“咱們繼續(xù)下一輪訓(xùn)練。”
陽光燦爛的落在泊油路上,一輛越野車行駛速度很快,幾乎是以著時速兩百公里左右疾馳而過。
環(huán)山公路一圈又一圈,重重疊疊繞山而行。
沈家大宅,里里外外來了不少賓客,卻是盡數(shù)被拒之門外,今日謝絕見客。
大宅內(nèi),孩子朗朗笑聲絡(luò)繹不絕的從客廳里傳出。
沈筱筱拿著一條褲子很努力的想要穿上去,穿了幾次之后依舊穿不上,嘴一撇,好像要哭了。
而一旁沈慕簫卻是一臉歡呼雀躍的看著自顧自愁眉不展的妹,手拍了拍,笑的更得勁兒了。
“筱筱這是給弟弟的褲子,你穿不上的。”炎珺抱起沈筱筱,想要將她手里的褲子給拿下來,奈何這丫頭脾氣倔得很,就是認了死理要穿上去。
“我的,我的。”沈筱筱抱著褲子不撒手,她特意喜歡這種紅紅綠綠的衣服。
“筱筱你看看你這么高了,怎么可能穿的上弟弟的褲子呢?”炎珺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著。
沈筱筱撅著嘴,“漂亮,漂亮。”
“筱筱手里的褲子是很漂亮,但咱們筱筱的裙子更漂亮。”炎珺輕輕的扯了扯她粉紅色的公主裙。
沈筱筱咧開嘴一笑,“裙裙漂亮。”
炎珺輕喘一口氣,終于將這個丫頭給勸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沈一天掛斷電話,走到客廳看著正在清東西的傭人們。
“都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可以讓司機準備開車了。”炎珺將新寶寶需要的所有東西放在了一起。
沈筱筱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一只花帽,就這么拼了命的想要套在自己的頭上,卻因為帽子太,她套上去之后整個頭皮都被勒得緊緊的。
“我家公主這個樣子可不好看了。”沈一天將丫頭抱起來,把帽子從她頭上摘了下來,“公主是要梳馬尾辮的,咱們不戴帽子,戴了帽子這頭上的花花可就被藏起來了。”
沈筱筱雙手扯住沈一天的耳朵,笑的更開懷了,“爺爺,爺爺抱。”
“咱們一起去醫(yī)院抱弟弟好不好?”沈一天單臂抱著丫頭,看著樓上走下來的蕭菁,急忙道,“不著急,慢慢走。”
蕭菁渾身上下不只是大了一圈,可能是孕期太能吃,她整個人像是被吹脹的氣球,渾身上下圓滾滾的。
沈晟風(fēng)昨晚上試著抱了抱他家原本只有九十幾斤的媳婦兒,然后他放棄了,估計這家伙的體重現(xiàn)在都超過了自己。
蕭菁覺得自己不光是肚子大了一圈,她從頭到腳都大了一圈,就算是彎腰也看不到自己的腳丫子在哪里。
“走吧,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炎珺攙扶在蕭菁的右邊,心翼翼的帶著她出了大廳。
醫(yī)院內(nèi)外忙碌成一片。
蕭菁躺在檢查室內(nèi),醫(yī)生很努力的監(jiān)測著孩子的情況。
“情況不好嗎?”蕭菁見著皺眉不展的醫(yī)生,不安的抓了抓床單。
醫(yī)生搖頭,“是脂肪太多了,有些看不清楚。”
“……”蕭菁羞赧的移開目光,她本是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食量的,可是自己的四肢就是不聽大腦使喚,每一次都是自作主張的去拿東西吃。
“看這情況,應(yīng)該還有兩天才會出來,您不用著急,如果有任何不舒服立刻通知護士。”醫(yī)生放下探頭,如釋重負的輕喘一口氣。
沈晟風(fēng)攙著她緩慢的坐了起來,“我?guī)闳ピ鹤永镒咭蛔撸俊?br />
“嗯。”
蕭菁笨拙的跟在他身側(cè)。
陽光正好。
沈慕簫同樣牽著自家妹妹的手走在院子里。
“哥哥,爸爸。”沈筱筱指了指從醫(yī)院內(nèi)走出來的身影,一把松開沈慕簫的手,就這么撒了丫子就往沈晟風(fēng)身邊跑去。
沈晟風(fēng)蹲下身子一把抱住自家祖宗,“慢慢跑。”
“爸爸抱。”沈筱筱的腦袋枕在沈晟風(fēng)的肩膀上,手從他的臉上輕輕的滑過。
蕭菁扶著腰坐在椅子上,有些發(fā)懶的曬著陽光。
“弟弟,弟弟。”沈慕簫手從蕭菁的肚子上拂過。
蕭菁溫柔的握上他的手,“哥哥喜歡弟弟嗎?”
沈慕簫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眼睛,好像聽懂了蕭菁的話,很肯定的了頭,“弟弟,弟弟。”
蕭菁突然間覺得有一股暖意流了出來,她不敢置信的瞪直雙眼。
沈慕簫察覺到母親僵硬了手腳,急忙縮回了自己的手。
蕭菁瞪大雙眼,朝著沈晟風(fēng)的招了招手。
沈晟風(fēng)疾步走上前,蹲在她面前,輕聲道,“怎么了?”
“隊長,好像有不對勁。”蕭菁站起身,裙子里有液體在蔓延。
沈晟風(fēng)知曉她這話是什么意思,大步流星般跑進了醫(yī)院,不過片刻便推著輪椅過來。
產(chǎn)房內(nèi),護士將產(chǎn)墊墊高,醫(yī)生再一次檢查了一下孩子的情況,一切都是正常。
醫(yī)生解釋道,“可能是破水了,但目前還沒有開始宮縮,我讓護士掛上一催產(chǎn)素。”
產(chǎn)房外,沈家一眾老一個個坐立不安的繞著走廊來來回回的走上兩圈。
蕭曜得到消息時正在召開軍部會議,終止了會議即刻趕來。
秦苒氣喘吁吁的看了一眼亮著紅燈的產(chǎn)房,焦急道,“不是還有兩天嗎?怎么提前破水了?”
“醫(yī)生還沒有出來,她并沒有生產(chǎn)征兆,會不會是假性破水?”炎珺反問。
“這假宮縮我聽過,假性破水聞所未聞,應(yīng)該是真的破了,難道孩子今天就要出來了?”秦苒靠在產(chǎn)房門口,很執(zhí)著的想要透過那的縫隙探一探里面的情況。
炎珺站在她身側(cè),同樣緊張的看了看,“好像都沒有動靜。”
“她肚子那么大,這個孩子不好生吧,會不會超重了?”秦苒雙手揪扯著自己的衣角。
“醫(yī)生也考慮過這個情況,也建議過要不要剖宮產(chǎn),可是菁顧忌著產(chǎn)后身體恢復(fù),強烈要求順產(chǎn),順不下來再考慮剖的意思。”
“這孩子執(zhí)拗起來我們什么都是徒勞的,先等一等。”蕭曜雙手搭在秦苒肩膀上,“你也別太著急,過去坐一會兒。”
秦苒搖頭,“我靜不下來。”
時鐘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依舊無人出來一里面的情況。
蕭譽抱著自家大外甥坐在醫(yī)院前的臺階上,兩兩目光灼灼的看著漸漸暗沉下來的天。
沈慕簫有些害怕自家大舅舅,這個一直以來都是寡言少語的舅舅每一次來看望自己,都是這么深沉著一張臉,他雖然還處于懵懂年少的狀態(tài),可是也能感受到舅舅施壓給自己的重重壓力。
蕭譽著,“慕簫你是大哥,你知道大哥的責(zé)任是什么嗎?”
沈慕簫坐的很端正,一不像是只有一歲半的孩子。
蕭譽再,“我也是大哥,我懂得大哥肩膀上的責(zé)任,除了要擔(dān)負起家庭的責(zé)任以來,還要照顧好弟弟妹妹,做一個有能耐有本事有責(zé)任心的大哥,你明白嗎?”
“舅舅。”孩子稚嫩的呼喚了一句。
蕭譽揉了揉他的腦袋,“你母親馬上就要給你生弟弟了,你身為大哥,要好好的照顧弟弟,無論這個弟弟可不可愛,調(diào)不調(diào)皮,或者聽不聽話,你都是他的哥哥,要義無反顧的照顧他,保護他。”
“哥哥,我是哥哥。”沈慕簫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蕭譽莞爾,“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舅舅,舅舅。”相比沈慕簫的拘謹,沈筱筱則是完完全全像被解鎖了繩子的哈士奇,一個人繞著院子跑來跑去,時不時還會撒著嬌的喊著自家大舅舅。
蕭譽對于女孩子的疼愛早已是到了一個偏心到人神共憤的程度,他直接將沈筱筱抱起來,擦了擦她被泥土弄的臟臟的臉蛋,寵溺道,“叫舅舅做什么?”
“肚肚餓,妹妹餓。”沈筱筱撅了撅嘴。
蕭譽抱著沈筱筱,牽著沈慕簫的手一同走過醫(yī)院前院,“舅舅帶你們?nèi)コ院贸缘摹!?br />
“雞腿,雞腿。”沈筱筱張開雙臂,捧著蕭譽的額頭就這么吧唧親了一口。
“好,吃雞腿,就吃雞腿,筱筱什么就是什么。”
“大哥。”蕭錚關(guān)上車門,他剛剛執(zhí)行完任務(wù),一聽這事立刻從營區(qū)奔赴過來。
蕭譽將沈筱筱放下,“回來了。”
“四情況怎么樣了?”蕭錚蹲下身子逗了逗丫頭的臉蛋。
沈筱筱同樣捧著蕭錚的臉吧唧親了一口,“三舅舅,抱,抱。”
蕭錚將丫頭抱起來,踮了踮她的分量,蹙眉道,“我家公主又偷偷吃零食了?”
“雞腿,雞腿。”沈筱筱指著對面街區(qū)的速食店。
“還在產(chǎn)房內(nèi),沒有消息出來,應(yīng)該快生了。”蕭譽抱起沈慕簫,走過馬路,“讓孩子先吃飯,然后再派人把他們送回去。”
“看弟弟。”沈慕簫很努力的搖頭表達著自己的意愿。
蕭譽推開厚厚的玻璃門,“好,給你看弟弟。”
夜霧漸漸的騰空而起,月上中天,整個醫(yī)院內(nèi)外一片安寧。
蕭菁躺在床上,護士已經(jīng)上了兩遍催產(chǎn)素了,然而她還是一宮縮的勁兒都沒有感覺到,難道孩子真的不打算出來了?
沈晟風(fēng)握著她的手,雖知道她現(xiàn)在一都沒有感受到疼痛,但自己卻依舊緊張到手心全是汗。
醫(y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熱汗,她不確定的看了看蕭菁的宮口位置,不知不覺已經(jīng)開了三指了,然而好的宮縮呢?好的疼的死去活來的步驟呢?
醫(yī)生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錯過了什么。
沈晟風(fēng)看向醫(yī)生,心緒不寧道,“怎么還沒有發(fā)作?是不是哪里不對?”
醫(yī)生也不出一個所以然,只得大致的著情況,“可能是還要緩一緩,現(xiàn)在不能再上催產(chǎn)素了,咱們再等一等,孩子情況很好,沒有缺氧,也沒有再破水,應(yīng)該還沒有那么快。”
蕭菁有些困了,就這么躺在床上閉了閉眼。
“困了就睡了,我在這里守著。”沈晟風(fēng)替她攏了攏被子,“冷不冷?”
蕭菁搖頭,“隊長,今晚上應(yīng)該不會生了,你要不出去休息一會兒,明天再進來。”
“我就在這里陪著你。”沈晟風(fēng)緊緊的攥著她的手。
蕭菁眼皮子開始打架,沉沉的睡了過去。
整個待產(chǎn)室安靜的只剩下胎監(jiān)的聲音井然有序的徘徊著。
待產(chǎn)室外,沈老夫人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早已將產(chǎn)房那兩個字望眼欲穿,可是還是沒有消息傳出來。
“母親您要不要去隔壁休息室睡一會兒?”沈一天脫下外套搭在沈老夫人的腿上。
沈老夫人提著精神,“我想看看孩子,上一次經(jīng)歷了那種事,我擔(dān)心孩子的情況。”
“母親您不用擔(dān)心,醫(yī)生也了這個孩子應(yīng)該是正常的,畢竟現(xiàn)在的所有檢查資料都是正常的。”炎珺嘴上雖然著不擔(dān)心,可是雙手已經(jīng)失去鎮(zhèn)定的緊緊糾纏在一起,任誰都能看出她略顯僵硬的動作。
“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抱著僥幸心理,我要看著菁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出來才能睡著。”沈老夫人索性站起身,讓自己精神一。
“叮。”待產(chǎn)室大門從內(nèi)推開。
一行人見狀紛紛擠上前。
秦苒迫不及待問著,“是不是生了?”
醫(yī)生摘下口罩,解釋著,“目前還沒有預(yù)產(chǎn)信號,宮口也沒有完全打開,所以還需要等待一段時間,大概今晚上不會生了。”
沈老夫人高懸的心臟緩緩的放下,可是轉(zhuǎn)而又提了起來,“這樣等下去菁會不會很難受?要不要在這個時候就上無痛?”
“現(xiàn)在還不需要,蕭上校還沒有感受到強烈的宮縮。”
“還沒有開始宮縮?”炎珺皺了皺眉,“她都進去幾個時了,不是破水了嗎?”
“是的,但有時候破水不等于即刻生產(chǎn),您也不用著急,我們會二十四時留意她的情況。”醫(yī)生重新戴回口罩。
偌大的空間內(nèi),眾人面面相覷。
沈一天著,“要不要先回去休息休息?”
蕭曜頭,“大家也不必都守在這里。”
“我就在休息室里躺一會兒,不回去了。”沈老夫人疾步走向病房旁的休息室。
“這種情況我也睡不著,我就在這里守著,老爺您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會立刻給您打電話。”秦苒坐回椅子上。
“我怎么睡得著?”蕭曜坐在她身旁,“我的女兒還在里面辛苦的努力著,我怎么睡得著啊。”
秦苒雙手不安的上上下下搭來搭去,“剛剛聽老夫人的那些話,我不是沒有想過,可是我害怕自己一語成讖,老爺,菁雖然看著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脆弱,但那終歸是她身上掉下來的心肝寶貝,如果、如果——”
蕭曜握上她的手,打斷她的話,“沒有這些如果。”
秦苒自責(zé)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就喜歡胡思亂想,老爺?shù)膶Γ瑳]有這些如果,肯定沒有這些如果。”
蕭曜摟著她,替她抵御著走廊上的寒冷。
日出東方,一縷縷陽光從窗戶內(nèi)肆虐的涌進。
秦苒一個激靈坐起身,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了,有些發(fā)懵的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
蕭曜將她肩膀上的衣服拿了下來,溫柔的笑了笑,“醒了?”
秦苒窘迫的低下頭,“我怎么睡著了?”
“昨晚上也沒有什么事,不用擔(dān)心。”蕭曜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肩膀。
秦苒這才知曉自己一晚上都靠著他睡過去了,急忙替他按揉著肩,“老爺怎么不叫醒我?”
“本是什么事都沒有,我叫你起來做什么?”蕭曜看了看腕表,“七過了,要不要吃東西?”
秦苒羞赧的了頭,“我去給您買回來。”
“不用了,我讓副官去了。”蕭曜看向產(chǎn)房,“不知道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秦苒靠在門邊探了探頭,“還是沒有動靜。”
蕭曜站在她身側(cè),順著那條縫隙往里瞧著,“生孩子都要這么久嗎?”
“按理二胎比頭胎順利一些,畢竟菁上一次是兩個孩子,兩個孩子也沒有耗費這么長達時間啊。”秦苒雙手越發(fā)用力的撐著門。
“應(yīng)該是孩子不著急出來。”蕭曜咧開嘴一笑,“我前兩天去給孩子算了一卦。”
秦苒詫異,“老爺什么時候也相信這些鬼神之了?”
“跟你想的那樣,圖一個心安。”
“那卦象如何?”
蕭曜臉上笑意更濃,“做大事的人,老師傅這個孩子將來一定不同凡響,不是普通人。”
“老爺您相信了?”
“大概這就是典型的花國人思想,一昧的愿意相信好聽的話,至于那些忠言逆耳,雖知曉是為了自己好,但聽著心里難免會有一個刺,所以我愿意相信這些鬼神之。”
秦苒掩了掩嘴,“其實我也挺相信的。”
兩人相視一笑。
待產(chǎn)室內(nèi),醫(yī)護人員一個個焦灼的聲議論著。
身為大產(chǎn)科主任,接生經(jīng)驗長達三十幾年,這也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沒有一征兆,宮口開了八指!
另一側(cè),副主任醫(yī)師神色凝重道,“主任現(xiàn)在需要推進產(chǎn)房了嗎?如果是普通孕產(chǎn)婦這個時候應(yīng)該可以著手最后的接生準備了。”
主任深思熟慮一番,“宮口已經(jīng)快開了,先進入產(chǎn)房準備,讓兒科那邊也派人過來。”
沈晟風(fēng)倒上一杯水遞到蕭菁的嘴邊。
蕭菁口口的喝了兩口,揉了揉躺了一晚上有些酸痛的腰,看向忙忙碌碌的醫(yī)護人員們,皺眉道,“隊長我怎么覺得我不像是來生孩子的,倒像是來睡覺的,我怎么一疼痛都感覺不到?”
沈晟風(fēng)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經(jīng)像石頭一樣硬,他也很疑惑,為什么她一疼痛都感受不到?上一次生慕簫他們的時候,疼的連自己都一起揪著疼。
蕭菁注意著推過來的輪床,愕然道,“難道是不準備讓我生了?”
護士解釋著,“現(xiàn)在推您進產(chǎn)房。”
蕭菁瞠目,“可是我還沒有宮縮。”
“您的宮口已經(jīng)開了,可以進行最后一步助產(chǎn)了,您不用擔(dān)心,我們是專業(yè)的醫(yī)護人員。”
沈晟風(fēng)半扶半抱著她移上了輪床。
蕭菁有些緊張的抓住自家隊長的手,“隊長,這情況怎么不一樣了?”
“不用擔(dān)心,可能是寶寶心疼你,不讓你受一痛就自己出來了,你不是看過那些優(yōu)生優(yōu)育的書本嗎,這些都是有可能的。”
蕭菁深吸一口氣,“隊長得對。”
頭上空道道白熾燈有些刺眼的落入她的眼中,蕭菁雙手僵硬的撐了撐自己的肚子。
“啊,啊,啊。”隔壁產(chǎn)房好像有人在痛苦的叫著。
沈晟風(fēng)聞聲一緊張,雙手覆蓋著的產(chǎn)床邊瞬間騰升而起陣陣白煙,驚得一旁的醫(yī)護人員不知所措。
蕭菁坐直身體,瞧著床邊那兩個清晰的洞,哭笑不得道,“隊長你好像很緊張。”
沈晟風(fēng)很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讓自己看起來與常人無異。
“啊,不生了,我不生了,好痛,好痛。”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不知道是從什么地方傳來的,總而言之透著不出來的疼痛,猶如剝皮剔骨那般。
沈晟風(fēng)原本想我不緊張,可是一聽到這失去控制的哭喊聲,雙手無處安放就這么放在了床邊,霎時又被腐蝕了一個巴掌大的洞。
蕭菁握上他輕微顫抖的雙手,安撫道,“隊長跟我一起深呼吸。”
沈晟風(fēng)深吸一口氣,又長長的吐出來。
蕭菁問,“現(xiàn)在好一了嗎?”
沈晟風(fēng)頭,“好多了,我能控制自己。”
蕭菁捧著他的臉,一本正經(jīng)道,“等一下無論要面臨什么,你都要鎮(zhèn)定,不要因為短暫的緊張而害怕,隊長你要勇敢,明白嗎?”
沈晟風(fēng)將她抱進懷里,醫(yī)生已經(jīng)穿好了無菌衣,一般而言進入產(chǎn)房的最后一步,所有孕婦都會聲嘶力竭的叫喚著,無論再強大的心里,進了這里,都會忍受不住宮縮帶來的陣痛而又哭又鬧,從醫(yī)數(shù)十年,主任的的確確是第一次見到竟是半疼痛都沒有感受到的產(chǎn)婦。
蕭菁躺回產(chǎn)床上,周圍有一道道身影不停在她身前走動,她感受到自家隊長手上那抑制不住的顫抖,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沈晟風(fēng)再一次的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的盯著醫(yī)生們。
醫(yī)生如芒在背,整個產(chǎn)房靜若無人,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讓孕婦用力。
蕭菁默默的察覺到了一異樣,她皺了皺眉。
沈晟風(fēng)見此一幕,忙道,“痛了嗎?”
蕭菁搖頭,“肚子有墜。”
護士擦了擦醫(yī)生額頭上的熱汗。
沈晟風(fēng)輕喘一口氣,他用力的扣著她的手,“不要怕,我在這里。”
蕭菁倒是表現(xiàn)的很輕松,有什么東西不停的往下墜,她用力的想要把他推出來,就像是便秘了很久很久,這坨很干很硬的便便正努力的想要釋放出來。
快了,這坨便便快要出來了,她努力的漲紅了自己的臉,一瞬間,肚子好像瞬間就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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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這不一樣的生產(chǎn)過程,恭喜咱們沈三爺又當?shù)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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