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副宗主賜予牢中虎沙納的，他于這個練槍場試了下，不喜就棄了。三級槍械的威力之強，堪比旋氣九階，但是其后坐力也是二級槍械的數倍。”</p>
說話者指著另外一塊靶子，有著寥寥圓洞，擊中在二環跟三環之間。“這是沙納留下的痕跡。”</p>
李之天露驚，沙納光頭的實力可是天門，持著三級槍械時依然不能準確瞄準，可見后坐力之強。</p>
“我來試試！”領路者雖過二十，但熱血如真氣潮涌，舉起較為長管的三級槍械，他肌肉緊繃，可見其重量。</p>
眾人緊閉著呼吸，見著他細心瞄準，在矚目之下開槍了，一道震耳的巨響，仿佛發生了微小型的爆炸一般，一顆子彈速度驚人，穿過阻礙的氣流，打穿了槍靶子。</p>
領路者的成績是……五環！</p>
“哈哈哈，竟然是五環，簡直太丟臉了，你用三級槍械根本無法打中人。”</p>
領路者的面色僵硬，三級槍械的后坐力驚人，哪怕強行用臂力和真氣壓制，也會有所震動。如果瞄準的對象在極遠處，最輕微的偏移都會使得子彈射空。槍械看似威力巨大，實則暗中也有不少的門道。</p>
“可惡，我要再練習一下！”領路者近似發狂。</p>
過了幾分鐘，李之天見他絲毫沒有離開的意圖，不由苦惱，小心的出聲提醒，道，“是否還可以帶我去研究所。”</p>
然而并未有回應，其余三人道，“你勸不動他的，他最好面子。剛得的臉又丟了，這是最受不了的。他肯定想苦修一下，將面子掰回來。在那之前他不會挪動半步，真不巧，我們正好不知道研究所在哪。”</p>
看來得要想辦法令領路者停止練習。李之天裝作休息的模樣，坐在了院落后處的板凳上，旁有一布袋，內累疊著諸多槍械。</p>
領路者興致旺盛，一時半會停不下來。這里備用槍械也有許多，不可能等到槍核耗盡。</p>
那么……李之天自然得注視了槍靶子，靶子有一個金屬的支撐桿，插入里面之中。它中間有彎扣，方便桿子的拆卸折疊。</p>
他在布袋中摸索了一會，對槍械不算陌生之后，他能夠輕易的翻出了一把一級槍械的小手槍，外加長管的消音物件。因為他坐的板凳距離眾人有十多米，并未引起注意。</p>
只要將槍靶子弄壞了就好。</p>
相隔三十多米，李之天悄然舉起了小手槍，雙目準住了彎扣子，扣下了扳機。</p>
一股震力反入雙手，隨即神奇般的消失無蹤，借此緣故，哪怕開了槍，子彈也能無比精準的朝著預想的方向射出。</p>
李之天驚嘆，想不到自己先天練氣資質差勁，在槍械器具上卻又異常的天賦。</p>
子彈碰上彎扣，輕微的火星閃過之后，彎扣依然完好無損。</p>
槍械除非特別的類型，不然會有個致命的缺陷。但相隔較遠的距離之后，威力就會成倍的遞減，這一級槍械近處能殺基礎巔峰，遠了連個堅固的彎扣都打不開。</p>
別無他法，唯有換把二級槍械了。</p>
對他人來說，升一級的槍械，就意味著強幾倍的后坐力。李之天做板凳上觀摩一陣，這幫牙爪弟子能熟練掌握一級槍械，但到了二階就顯得困難了，不過只要給予足夠多的時間，也能夠掌握二級槍械。</p>
對李之天來說，這點時間也不需要。</p>
他握住二級槍械，宛如一級槍械般，輕扣扳機。數倍強的反震入手，但卻如泥如大江，對李之天毫無影響。</p>
他面不改色，眼眸深處反射現了一道火星。二級槍械的威力也強了數倍，哪怕隔了數十米，依然能將緊扣住的彎扣崩掉。</p>
又是一發，彎扣再掉落，精準無比。</p>
李之天放下槍械，少了彎扣，桿子承力下降，只要等待領路者多開幾槍，桿子就會自然斷裂，靶子也就沒了。</p>
為此，他又等了數分鐘。可領路者的槍法極差，基本只命中在四五環之外，惹得他人嘲笑。</p>
李之天走上前去，露出好奇的模樣，道，“師兄，能夠給我試試這把三級槍械。”</p>
領路者既然屢次不中，李之天就唯有親自出手了。</p>
領路者煩躁的說道，“這可是三級槍械，稍有不慎，憑借你的實力，指不定是斷手的下場。”</p>
他人跟道，“你既然新入門，實力就在旋氣一階，正好可以磨合一級槍械。二級槍械對你來說后座太大，無法駕馭。三級槍械可乃沙納都無法熟練趁手，你貿然嘗試，真恐怕將你整個人震飛。”</p>
“何不讓他嘗試后死心。我剛人內門時，也是心比天高，直到被師兄們整治了，才直到分寸。”</p>
李之天道，“師兄，給師弟嘗試下吧。”</p>
領路者思忖下，道，“好。”</p>
李之天接過三級槍械，果真比二級槍械重上數倍，體型更大，槍核也大，所以能爆發出更強的子彈。</p>
他為了不起他人心疑，露出有新鮮感的模樣，前后摸動。</p>
惹得他人笑道，“就你的模樣，還是趁早放下槍靶。等下哪怕不震飛了你的手，能中個五環邊緣也是老天有……”</p>
話音未落，李之天在玩耍途中暗暗扣動扳機，一個兇猛的子彈飛射而出。</p>
這顆子彈不偏不倚，正中了靶心。</p>
李之天面不改色。</p>
他人一驚，道，“瞧你的模樣，早說過沒碰過槍械就別亂動。快把槍械放下，就你這德性，別說五環，估計連靶子……”</p>
聲音啞然，眾人注視著遠處的靶子。</p>
在靶子中央處，紅點的位置上，赫然已經被一個黑洞取代。</p>
靶子破裂，正中靶心！</p>
四下一片寂靜，全員露出了極為震驚的表情。他們連二級槍械都掌握不好，何須說三級槍械。就連清水域前十的散修牢中虎沙納都尚且無法良好控制，可如今被眼前這位少年給……</p>
李之天被眾多驚詫的目光注視著，他們驚為天人。</p>
背劍少年內心無比平靜，露出也露出驚詫，說道，“我不小心扣下了扳機……”</p>
四周一陣哄然的釋然，“我就說嗎。”</p>
“果然是運氣好，不然怎么能射中靶心。”</p>
“你的運氣真是極好。”</p>
眾人連連說道，這才能解釋得通。在場人那個實力不比李之天強，豈有此理！</p>
“你們快看，靶子！”</p>
眾人矚目之下，中央被打了大洞的靶子，承受不住三級槍械的猛威，徐徐的往后倒過去了。</p>
領路者瞪大眼睛，先是不敢相信，然后一陣懊悔，道，“既然沒有了槍靶，今天就到此為止吧。”</p>
李之天笑，不露聲色，道，“還請師兄帶路了。”</p>
院落中的牙爪弟子開始收拾殘局，一名弟子將地上的槍靶子撿起。哪怕數分鐘過去，依然聽得聲音，“哪怕無意，這也太巧合了。”</p>
他人紛紛點頭，槍械的后坐力極大，除非以真氣壓制，再配上精妙的控制力，方才能打中準心。</p>
“你們快看這里。”在收拾的弟子發現了異狀，連忙叫喊來了他人。</p>
“這是桿子的彎扣，皆被人用槍械擊崩掉了。”</p>
眾人皆想不起什么時候壞掉的，再陪上李之天的那神來一槍，正是這槍的威力令槍靶倒下。</p>
諸多的細節聯系起來，令他們抽了冷心，心中大顫，莫非一切都是那名少年所為？</p>
在極力否認的同時，眾人不由猜想。</p>
他究竟是何人？</p>
……</p>
李之天并未知曉后來他人的發現，遠處的中央閣樓愈發近了，他問道，“師兄，研究所還沒有到嗎。”</p>
領路者指著閣樓，道，“那原是缺明宗的主殿，現在被我們占領了。副宗主就在里休息，由散修沙納做起護衛。研究所因為其重要性，就坐落在了中央閣樓附近的單獨院落之中。”</p>
“為何師兄似乎有些害怕研究所？”</p>
領路者苦道，“此番來的僅是本部派來的一個老頭，脾性糟糕。又因為槍械現在對宗門的重要性，被他指名差遣的人，根本無法拒絕。好了，前面就是了。”</p>
前方有一個十字路口，左邊的一棟院子內有一間長且寬的大屋，深夜時分依然燈火通明。</p>
領路者連連走開，投給李之天可憐的目光，哀嘆他的運氣不好。</p>
只不過李之天并非這么認為，他是主動尋這位研究員。為此，他甚至暫緩了去找蔡林，就為了一個目的。</p>
“咚咚。”</p>
他走到門前，屋內十分安靜，空氣溫謐，他敲了敲門板，發出輕微緩慢的聲音。</p>
足足過了十幾秒，就在李之天正欲再敲一次的時候。</p>
“誰！”</p>
內門傳來了暴躁的聲音，氣力虛弱，并非煉氣者。</p>
“給您送資料了。”</p>
“過個這么就才將我遺失的資料送來，知道耽擱了多少的研究嗎。我要稟報給牙爪宗主，該殺！”</p>
門板打開，充足的亮光照射出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立門內，他佩戴著類似于李研的眼鏡，身材矮小，雙目卻精神抖擻，不似老人。</p>
“我正巧需要個人幫忙，你進來。”老者研究員斜頭斜目，“怎么，不敢進來嗎。就因為我在本宗做的實驗爆炸，死了十多名旋氣期？這可能是你絕無盡有的機會，能夠親眼見到機械的奧妙！”</p>
這老者做的什么實驗，竟然如此危險！</p>
李之天并未是怯懦之人，他點了點頭，走入了這棟研究所之內。</p>
屋內到處點燈，凡事貼著墻壁之處皆擺放書架，凡事書架有空之地皆排滿書籍。李之天略微掃視一眼，全是一些生澀的文字，皆是有關機械的書籍。</p>
“把資料放在書桌上。”</p>
老者研究員的書桌，堆滿了書籍和寫滿字的紙張，數量驚人。這份對研究的執著和認真，驚訝了李之天。</p>
“這些都是你的藏書嗎？”</p>
“沒錯。”老者自豪道，“我花了幾十年的時間，把天蝎王朝境內能夠收集到關于數萬年前，機械還存在時的書籍，盡數收攬了過來。”</p>
“幾十年！”李之天驚詫，“莫非牙爪門從那時開始就準備開始發展機械，制造槍械廠！”</p>
說罷，李之天懊悔了，真的牙爪門弟子也不會像自己這番說辭。</p>
老者冷哼一聲，“就這小域的小宗，怎么可能有這等的眼界。老夫是從幾十年前開始翻山越嶺，行走遺跡。去搜集各種有關萬年前，驚世大戰的秘密，然后就沉迷于機械研究，那時候有老夫這般見識的人，整個南域都沒有幾人。牙爪宗主低聲下氣請我，給予我優厚的待遇，最關鍵的還是藍……”</p>
說道此處，老者忽然啞然，神色一變，便不再多說了。“你跟我到內室來，我需要你的幫助。”</p>
李之天跟隨老者進入了屋子內部，打開一扇緊閉的房門之后。眼前的景物驟然一變，四周豎立起了高大的金屬墻壁，鐵盒般的圍攏住了房間，類似攻擊者眼睛的燈光從頭頂四處等散發而出。</p>
地面散亂著五顏六色的線，粗大且雜亂，互相交錯，復雜的令人頭麻。但這些線條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的盡頭都連接著一個緊密合著的巨大鐵盒。</p>
這個詭異的鐵盒突兀在房間中，但顯然，它才是主體。</p>
“好了，讓我開始試驗吧。”老者興奮的走到一個操作臺上，這同樣是個金屬臺面，上面凸出一些奇特的按鈕以及遙感。</p>
“請先等下。”李之天制止了老者，并道，“實際上我是有件事情想問所以來見您的，既然您說您研究機械已有幾十年，想必這一定難不倒您。”</p>
“別說廢話。”老者略顯焦躁，“看在你幫我做實驗的份上，快把你的事情說出來。”</p>
老者眉頭都不抬一下，他年紀五六十，乃李之天的四倍，閱歷經驗豐富。特別是在機械領域，他有著非常高的自信，自然不覺得李之天所請的什么大事。</p>
李之天心情沉重，他將兩極劍遞出，這把粗糲的窄劍，同機械色調的屋子竟有一些吻合。</p>
“這劍怎么了？”老者顯得不悅，這不就是把普通的氣道器具嗎，不見有什么玄機。</p>
“這個劍柄乃是機械構造，不知您能不能夠分析出來，內部藏了什么東西。”</p>
“機械構造！”老者的聲音宛如鴨子一樣吊了起來。</p>
他飛速跑了過來，從李之天手上搶過兩極劍，只是劍太過沉重，重重落在地上。</p>
劍尖擦過他的腳側，險些刺入其中，非常危險。然而老者并未有任何害怕，他的目光灼灼，盯著了劍柄。</p>
“我竟然絲毫看不出來。”</p>
隨后兩極劍被擺在了案頭，老者不斷翻看，以各種手段去試驗。掂量敲打，無所不用。最后他將兩截的電線接到了表面上，另外一段則有電光乍現。</p>
老者神色驚奇且嚴峻，“內部能發出電流，并非源自真氣，你這竟然真的機械。偽裝的極其巧妙，若非你主動告訴我，我還真男不出來。這等巧妙的技術，哪怕是萬年前的那個時代，恐怕也是頂尖的技術，究竟出自誰人之手。”</p>
李之天指著劍柄暗處的標記，道，“他出自我一個朋友的父親，李懷遠。”</p>
談及李懷遠這個詞，老者的神色觸動異常，李之天幾乎脫口而出，急切問道，“您認識父……李懷遠？”</p>
他內心激動，不枉費自己冒險來到研究所。他最開始猜測，懂得機械的人應該極少，或許互相認識。這么一來，自己就能問出更多有關于父親的事情。</p>
父親為什么沒告訴自己他是名頂尖的機械專家，還有……</p>
這把兩極劍的真相。</p>
“我在幾十年前見過他，他是個絕頂的天才。”剛剛吹噓過自己厲害的老者神色復雜，道，“給你看看鐵盒里面的東西。”</p>
他按下了按鈕，鐵盒發出巨大的氣流聲，宛如卸掉了驚人的壓力，正方的表面緩緩升起，其內立著等人高的鐵物。</p>
它的模樣像極了人形的攻擊者，然而表面拋磨更多，宛如人類使用的盔甲一般，略微威武。李之天正奇怪，他略微走幾步，明白了其中奧妙。</p>
地上繁雜的電線通過鐵盒接在了它的各個部位，其表面的流光晶體顯示出，它乃是貨真價實的機械。</p>
“這叫械力魔甲，是令普通煉氣者能夠全面借用機械力量的神奇盔甲。據說我的調查，萬年之前人類面對機械節節敗退之后，正是因為研制出了械力魔甲，穿戴上的煉氣者能夠發揮出練氣和機械的雙重力量，以此為契機，才將侵襲而來的機械大軍擊退回去，萬域疆重歸和平。”</p>
“萬年前竟然發生此等大戰，史書中可沒有記載啊。”李之天驚奇道。若是史書中有記錄，在機械出土之時，百姓就不會如此震驚了。</p>
老者嘆道，“經歷萬年，遺落掉某部分的歷史也很正常。就是械力魔甲的真正制作方法，也在時間的摧殘下消失得無影無蹤。”</p>
“你這不是械力魔甲。”</p>
“這是我根據史書內容仿制的，白癡，不然我讓你過來測試為何！”老者罵罵咧咧，“我認識的機械專家，無不為械力魔甲癡狂。無數人想要重現萬年前的這個玩意，但都失敗了，除了一個人。天蝎皇室皇家研究所所長，李懷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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