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跪不下去,裴雨天只得站起身來,但還是滿臉懊悔的哀色。
“殿下,您就重罰罪臣吧!不罰不足以平民憤,不罰不足以全法度,不罰不足以拾人心呀!”
“最臣愿自領死罪,以正視聽。”
裴雨天的話,聽得魏敬忠幾人大快,恨不得林霄立刻下令,將裴雨天即刻處死。
然而林霄并未這么做,反而將裴雨天扶正,正色道。
“裴卿,你與孤敵對,這實數政見不同,你終于陛下、忠于正統,這沒有什么錯。”
裴雨天想張口,林霄伸手制止了他,接著道。
“忠于皇室、忠于正統這本沒有錯,但裴卿呀!你為何要陷害忠良,你為何要在他與齊天合謀,圍殺我天命忠勇之時,不思勸阻反助紂為虐,難道你就不知與虎謀皮的典故?”
林霄的語氣有些傷感,更多的確實哀嘆。
“知道嗎?孤不怪你與孤做對,孤也不怪你三年前買兇殺孤。”
林霄的話一出口,裴雨天猛然一抖,所有人大嘩,伊天書甚至已經要沖上來,一腳踹死裴雨天。
示意瀟密拉住外祖父,林霄揮揮手制止所有人,繼續說道。
“就連你協助他奪走孤的摯愛,向孤的心中插了一把刀子,孤都可以不怪你。”
林霄眼中蘊有淚水,緊握雙拳。
“可是你可知道,天罰四國,其它三國亡我之心不死,十年前的滅國之戰,半月前的燕云危機,我天命子民死傷何止千萬,無數家庭支離破碎。”
淚水涌下,林霄的拳捏的更緊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國若破碎,家還能安嗎?”
“三年來,師尊教會了我很多,也讓我看到了很多東西。”
“東邊的大周帝國,雄心勃勃意圖統一天下,效仿。”
“北邊的秦武帝國,虎狼之心,欲鯨吞天地,滅諸國而成一統。”
“南方的儒宋,看似偏安一隅,但這些年來天罰之亂,那里沒有他的影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西南女帝,雖為女身、其志卻不輸男兒,秣兵歷馬枕戈待旦,兵鋒直指天下,只待時勢有變,便盡其雄兵席卷大陸。”
“四大帝國拔劍四顧,各路群雄暗起兵戈,大陸兩千多年來的平靜眼看就要打破,近古以來最大的亂世近在眼前,而你呢?你們呢?都在干什么。”
“內斗,還是內斗,除了內斗,你們可還作過什么?”
怒瞪著雙眼,林霄嘶吼著一個個向著這些所謂的大臣,一個個看去。
所有人,包括左相伊天書都有些羞愧,不敢看林霄的眼睛。
這一刻他們明白了,明白為什么林霄不想殺了裴雨天,為什么近乎懦弱的去扶,那給自己造成諾大傷害的罪人。
他是不想天命在內耗,他是急呀!
時不我待,國破家亡之日就在眼前,他們這些鼠目寸光的人都在干什么?還在干著削弱自己,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不僅伊天書,裴雨天也悔也,是真正的悔。
淚流滿面,裴雨天痛苦著讓林霄快些殺了他,好讓他去贖罪。
右相一系的近百未大臣盡皆跪倒,紛紛要求重罰,以正國法。
林霄揮手讓他們起來,收斂了眼中的淚水,他向著四周深鞠一躬。
“時間緊迫,東方大周已經開啟了亂世,大亂之日就在眼前。”
“云霄請求各位,放下愁怨、放下眼前的利益,放下以前的紛爭,一致對外,為了我們的國家,為了我們的家族,為了我們的親人和朋友,團結起來,一直對外,拼出一片廣袤的未來。”
沒有豪言壯語,沒有華麗的辭藻,林霄的話語是平凡的,林霄的感情是真摯的,林霄的心是平靜的。
“不可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可如此,您是君王,微臣們承受不起啊!”
“臣有罪,累及君王,罪臣該死呀!”
一鞠到底,林霄四周痛哭流涕、跪倒一片。
看著這些天命的中間、皇朝的脊梁,林霄心中微微有些激動,他知道他的目地達到了,臣心可用。
“爾等之罪,除叛國外孤皆可恕,非不懲,而是愿爾等,留有用之身,以恕己罪。”
“浩劫將至,天命存亡皆賴諸卿,孤之愿,一愿我天命、永垂天地,二愿我百姓、福壽綿延,而諸卿可愿否?”
莊嚴肅穆的聲音隱隱向天地傳去,林霄單薄的身形,在群臣的眼中似乎高大了起來。
“從君愿。”
“天命永存。”
皇城上空,天命群臣的聲音再回蕩,街角坊市,千萬民眾抬頭,大勢升騰。
久久,天地沉靜。
在人們的矚目下,林霄拔劍出鞘,紫紅的劍刃斜指上空。
“殺。”
“殺。殺。殺。~~~”
群臣怒吼,風云激蕩。
“嘭!嘭!嘭!……。”
數百道炸響聲同時響起,整個皇宮天空鋪滿了血色的煙花。
一陣淅淅瀝瀝的血雨飄散在空中,數百位歸一宗高手,沒有任何反抗,甚至是沒有任何聲息的化為了漫天雪花。
不是這數百高手不夠強大,也不是他們不夠機警,而是在這萬古聞名的絕陣里,神尚且隕落,何況他們。
即便是他們中修為最高的三長老,也沒有能力反抗哪怕一絲,就連規則法身都自爆不了。
血色染紅了天空,薄薄的像是在人眼前,蒙上了一層薄霧。
絲絲血紅灑落,皇宮的城墻上,鍍上了一層妖艷的顏色。
平整的地面被砸落的坑坑洼洼,那是大能的血液,所散發出的最后威能。
透過血霧看向驕陽,林霄突然想起,好似曾經有人問過他一個問題。
“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顏色的呢?”
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林霄輕聲自語道。
“紅色的呀。”
嘴角的笑容只浮現了一瞬,林霄的眼神漸漸變的銳利。
“母親,您看到了嗎?這只是開始。”
“歸一宗、一品樓,血債血償,咱們來日方長慢慢算。”
……
入夜的天命皇宮顯得有些冷清,特別是太和宮內,由于云隆基的禁令,這里儼然成了宮中人的禁地。
不過今日的太和宮,卻與往日不同,它不再顯得幽暗,而是燈火通明。
一對對往來的內侍以及女官,她們的臉上不再帶有往常的恐懼,反而揚起了歡樂的笑顏。
“芷柔姐姐,太子殿下好和善呀!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要砍頭呢!”
梳著雙馬尾小辮的圓臉侍女,端著盤子邊走邊興奮的嘮叨。
也不怪她興奮,打碎了琉璃盞竟然沒有死,這在太和宮里,簡直就是奇跡。
“你呀!還是這么粗心大意,幸好碰見的是殿下,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瓜子臉的侍女,比圓臉侍女高出半個頭,鶴立雞群的個子以及容貌,讓她在一眾侍女中特別突出。
圓臉侍女吐了吐舌頭,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總是有些沒心沒肺,但沒辦法,改不了。
她很感謝和她一屆入選的這位芷柔姐姐,若不是她的時時維護,自己早就化為白骨了!
對圓臉侍女的調皮,芷柔嗔怪了一眼,心中卻在感嘆。
天真――她也想像喜嘟嘟一樣天真,天真無邪、無憂無慮,多么美好呀!可惜她不能。
也許是不忍,也許是同情,也許是對不曾擁有的天真的向往,總之她就是忍不住,想去幫這個如同小妹妹的女孩。
就像這次,明知調來太和宮極其危險,她還是來了,只因放心不下。
“以喜嘟嘟的性格,被別人故意陷害,調進這絕地,不死也殘呀!”
不過,或許是傻人有傻福,才當值的第一天,就碰上了皇權更替,一天之內,乾坤立變。
“聽說新掌權的太子殿下,愛民如子、仁善和煦,并且用兵如神、武道天賦極高,有千年來,天命第一皇子之稱。”
“雖然不知道傳聞是否屬實,但僅從今天的做為來看,這個太子殿下,仁善之名應當不假!”
挽起胸前的秀發,芷柔自入宮以來,顯得從來沒有過的隨意。
“干什么呢?都走快點,磨磨蹭蹭的,雖然太子殿下仁慈不與你們計較,但宮中規矩森嚴,犯了錯,任何人都能送你們去教坊司,不想受罰的,最好給我記住,聽到了嗎?”
“聽到了,奇姑姑,哈哈哈!”
宮中嚴令,每隊侍女必須有一名女官帶領,方能在宮中行走,女官負責管教所屬女侍,猶如一家之長。
因此大多女官雖然嚴厲、口如飛刀,但女侍們都不在意,反而依為長輩。
太和宮內殿,并不如外界的熱鬧,因為這里是歷任天命云皇批閱奏章、會見要臣的地方,非詔不得入內。
林霄坐在御案前,手持金龍筆,正在認真的批閱著各地的奏章。
“小福子,可還習慣?”
水中的筆未停下,林霄的眼始終盯著奏章,但那聲音還是清晰的表明他在跟人說話。
“稟陛…噢噢,殿下,小福子習慣,小福子自小便入宮,早就習慣了。”
御案旁,一位略顯稚嫩的內侍,手拿浮塵有些興奮的答道,不過興奮中他還帶著幾分羞澀。
“就是…就是一下子成了都管,有些不敢相信,不滿殿下說,小福子今天光掐自己就掐了十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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