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侍者進入二樓雅間，林霄幾人隨意落座，弄棋轉了一圈后，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茶具，添上茶水放在每個人面前。</p>
讓侍者出去，思琴放下了帷幕、打開了閣窗，頓時喧鬧的景象盡收眼底。</p>
“哎！你說婉君小姐這次會不會登臺呀？”</p>
“應該會吧！誰知道呢，婉君小姐主持，只看心情不分價值，猜不透呀！”</p>
……</p>
“喲！劉老，您也來了，看來這次的拍品很吸引人嗎！”</p>
“聞長老，您親自駕臨，這次有什么看的上眼的您說，小子拍下送您。”</p>
“別看，找死呀！那是火烈上人。”</p>
窗外的喧鬧一點都未影響雅閣中的清凈，端起清茶林霄以茶為禮請老道先。</p>
老道也不謙讓，兩人飲罷，林霄淡笑開口。</p>
“道長玄算之術，當真是巧奪天工，本公子佩服之至!”</p>
“本公子聽說，凡數算通天之人，相面必然精通，如若道長不嫌棄，煩請再為林霄看看，如何?”</p>
此言一出，弄棋暗中撇了撇嘴，就她看來，這個人就是個騙子，虧公子這么看中他，將他當成了世外高人！</p>
老道呵呵一笑，撫著潔白的胡須道。</p>
“公子既有此雅意，老道若是做作，卻是不識抬舉了。”</p>
這句話的意思，隱隱藏有老道才知道的贊賞之思，他是有大身份的人，等閑入眼之人少之又少，能讓他說出贊許的話，即便王國之君也不行。</p>
之所以對林霄贊許，一半是因為他剛才暗中窺看，竟發現此人帶有一絲龍氣，已成化龍之兆，另一半則是真心贊其氣度，淡漠平和、隱帶威儀，此乃雄主之像。</p>
本苦于不好繼續探查，恰巧林霄提出請求，老道心中一喜，順水推舟的認真窺探起來。</p>
不過不看還好，越看老道眉頭皺的越深，那神色緊皺的，就像被人打了一頓，讓弄棋幾人看著一陣惱怒。</p>
“你這老道，有什么話快說，做這樣子弄甚？”</p>
弄棋的嗔怒，令老道有些尷尬，原本以他的道行本不至如此，但林霄的面相太過奇異，初看似有帝王之相，再看便茫茫不知所已，似有什么遮掩，擋住了他的探查。</p>
不過雖然所獲不多，但仍被老道窺探了一絲，就是這一絲，便令老道異常驚訝，他從林霄身上看到了紫氣真龍，并且是已經開始睜眼的真龍，那可是帝主之相呀！</p>
沒有人知道老道此刻心中的激動，他遍尋天罰，不就是因為師門窺得一絲天機，方才奉命入室尋真龍的嗎。</p>
“大世將起、尋命主、興宗爭機。”</p>
掌門千年來唯一的一次圣諭，讓整個宗門都動了起來。</p>
可真龍易尋、命主難找，整個宗門尋了三年，一無所獲，今次原本是想結一蛟龍備選，卻不想很可能是位命子，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大幸大幸！</p>
雖然仍不能完全確定此人便是命子，但有紫氣真龍在，五成把握總有，思到此處，老道身體一變，神情莫測道。</p>
“公子可信天命？”</p>
林霄眉角一揚，放下茶杯道。</p>
“信也不信。”</p>
“噢！愿聞其詳。”</p>
老道奇了，這種說法還是第一次聽說。</p>
“天命早定，其運可改，吾輩修士，逆天改命者眾，成與不成皆在人為，道長以為然否？”</p>
此答看似與我命由我不由天相似，卻隱含大道無形、人間有道之意，老道扶須淡笑不答，凝視林霄反問道。</p>
“皇道無疆、俠道無人，公子何以為道？”</p>
默然回視，林霄淡答。</p>
“俠道無人、因無需他人，皇道無疆、卻終歸有期，小子聽聞，唯神圣可得永恒。”</p>
“噢！公子是要選神道咯。”</p>
沒有去管老道的問話，林霄看向窗外喧鬧的人流道。</p>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自然，自然之道，可容萬物、可演滄桑，亦可安小子之心。”</p>
說道這里，林霄回頭，凝視著老道眼眸，緩緩道。</p>
“小子此生，但求心安、無愧于心便好。”</p>
老道淡漠的眼眸突然一凝，原本平靜的眼瞳中似有無盡滄桑變化，一瞬間、林霄感到莫大壓力壓在心頭，恍惚間只聽耳邊一道莊嚴肅穆的聲音道。</p>
“皇道難成、俠道難堅、神圣自古難尋，然三者皆秉承天地，負天命而成己道，汝為何不為？”</p>
“自然之道，摒天命而衍萬物，縹緲無蹤、更古難覓，其難不在帝道之下，其艱更勝孤俠，舍難取易人之本性，然三者非吾之愿，惟愿自然。”</p>
心中所想便是志愿，林霄脫口而出。</p>
老道挑眉，揚聲道。</p>
“須知大道多艱，成道不易呀！”</p>
視線回歸，林霄淡笑，悠然自答道。</p>
“唯心唯性，無愧于心。”</p>
一問一答，三女看的奇怪，因為在她們眼中，林霄二人只是對視一眼，便仿佛交談了好久般結束了對話。</p>
隨后林霄與老道對飲枯坐、怡然自得，仿若多年的好友老友重聚，無聲卻分外自然。</p>
在一旁看的云山霧罩的弄棋撇撇嘴，走向窗口自顧自看熱鬧去了，唯有玄月妖妖和思琴兩女似有所感，還在一旁低眉靜坐。</p>
此時的老道，心中翻江倒海，剛才的詢問乃道路之問、志向之問，因為沒有志向，就是有再好的天資也終究無用。</p>
可是老道沒料到，這一問便問出了個驚人的消息。</p>
自古帝、俠、神三道乃正統之道，世人無不三選其一，而林霄所答自然之道根本就不再世俗之中，乃是他道門推演出的傳說之道，若不是他身居高位，可能都沒聽過。</p>
世人不知的自然之道云霄太子卻知，并且還將其列為了志向，這不能不使老道震驚，暗中思考起云霄太子的身份。</p>
枯坐許久，林霄親自提壺為老道斟了一杯，平聲道。</p>
“塵世多擾，道尊此來，不僅是游歷紅塵吧？”</p>
臉上浮起一絲笑意，老道不答、端起青瓷淡飲，神態縹緲悠然。</p>
妖妖與思琴二女雙目圓瞪、滿目驚詫，他們有些不敢置信。</p>
道尊――那可不是誰都能叫的，在道之一門中，只有一教之主或生死境巨擎可稱尊，并且這一教還必須是古教，傳承少于萬年都只能稱掌門或掌教，這老道看起來怎么也不像一個古教之主，難道是林霄口誤，說錯了？</p>
“貧道已過游歷紅塵的年紀，此番入世乃為尋龍。”</p>
老道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直明來意。</p>
“尋龍？”</p>
林霄頗為感興趣，至于老道是不是一位道尊，林霄已有七層把握，能在未見他的情況下提前預知他的到來，并且一眼看穿他的命理，此人不是道尊也必定是道派大人物，要知道，他可是有天命國運庇護呀！</p>
老道神秘一笑。</p>
“對、尋龍，尋人道之龍，尋天命之龍。”</p>
“哦！道尊可尋到了？”</p>
林霄接著感興趣的問。</p>
淡笑不答，老道又問道。</p>
“公子可知道門？”</p>
來了！林霄知道這是老道進入了正題，此一問問的不是他知不知道道門，而是對道門的看法。</p>
嘴角微揚，林霄站起邀請道。</p>
“小子有一劍訣，道尊可一觀？”</p>
“哈哈！天命劍訣貧道心儀已久，今日若能一觀，幸甚、幸甚。”</p>
哈哈大笑中，老道端身微坐，顯然老道早知林霄身份，以為林霄所要演示的，會是天命皇族不傳之密――天命劍訣，此劍訣據傳是云家先祖從昆侖山上悟得，與道門有些關系。</p>
不過老道顯然猜錯了，林霄也不點破，紫霄劍在手，凌厲的劍氣撕裂空氣，雖未動用靈氣也為動用劍意，但那一招招一試試卻讓老道看呆了。</p>
“太乙問道劍法，你怎么會？”</p>
老道先是詫異，隨后記起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的掩飾了一下，淡然道。</p>
“咳咳，此種劍法，公子是從何處習得。”</p>
“呵呵！”</p>
一直仙風道骨的老道突然破功，惹得妖妖二女掩嘴輕笑，就連窗邊的弄棋都哈哈笑了起來。</p>
甜笑中，妖妖的目光略帶深思，林霄所演練的劍法她看不出有何玄妙，只覺得如置云端讓人很舒服，雖不知其意但她卻聽到過這個名字――太乙問道劍法。</p>
太乙問道劍法出自太乙問道錄，乃道門三大教派之一太清玄天宗的頂級絕學，非嫡傳弟子不可傳，更重要的是，太清玄天宗可不在青天大陸呀！</p>
笑容中別有深意，玄月妖妖眨巴著明月雙眸，看向林霄的目光中滿是驚奇。</p>
淡然一笑，林霄溫潤道。</p>
“家師所受！”</p>
“請問令師名諱？”</p>
老道緊接著追問，身體不自覺的向前探了探，他有某種猜測，急需林霄證實，若是證實了，那這‘真龍’之選，不選可定。</p>
老道細微的動作被林霄看在眼中，心中暗樂表面卻不動聲色，林霄深嘆一聲，神色有些黯然的道。</p>
“唉！師尊走時未留下名諱，只是曾言，時機未到，鎮帝碑上留痕之日，自會相見。”</p>
心中大驚，老道對自身的猜測已經有了九成把握，因為‘帝痕碑’可不是誰都能知道的，那是只有他這層次之上才能接觸到的隱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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