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設(shè)想不無道理,對此,身在朝堂又處在權(quán)利中心的陸鎮(zhèn)元也察覺出了這一點。
陸懷仁見著沒自個兒什么事,就坐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倘若太子歿了,以裴家與賢王的關(guān)系,必定會支持賢王掌權(quán)。”說到這里,老夫人看向陸鎮(zhèn)元,“皇帝的消息打聽出來了嗎?究竟如何?”
“據(jù)說已經(jīng)時日無多,現(xiàn)在不過是用藥吊著罷了。”
“哼,這么快就要死了,還真是便宜他。”
“二皇子這些日子怕是就要有所動作了,一旦皇帝駕崩,屆時太子就是正統(tǒng)的繼承人,而那紙詔書,兒子到現(xiàn)在還未找到。”
所幸的是,看二皇子的樣子也不像是得知那詔書的樣子,否則也不會拼命吊著皇帝的命了。
“宮里頭你看緊了就是,只要詔書不出現(xiàn),那太子就還是儲君,二皇子想要當(dāng)皇帝就只能選擇造反。”
陸鎮(zhèn)元應(yīng)下,“兒子明白,宮里頭您放心,即便皇帝想說什么,也決說不出來。”
老夫人滿意地點頭,“你辦事一向牢靠,我自是放心的,”轉(zhuǎn)而,她又向著陸懷仁說道:“聽說鄒家近日與你走得近,別忘了你的身份,當(dāng)心教人起了疑心。”
“兒子哪有那般不小心,鄒家是出了名兒的書香世家,都會給幾分薄面,我也不過是與他人一般照常來往罷了,您不必?fù)?dān)心。”
“你呀,就是沒你弟弟細(xì)心,凡事多留個心眼兒才好。”
“是是是……”
陸懷仁拱手無奈道。
“好了,大哥他從來都有分寸的,母親您就別怪他了,”陸鎮(zhèn)元說道:“不過,大哥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鄒家那個孩子是今科探花吧?瞧著禮數(shù)不錯。”
“那孩子啊是不錯,不過可惜了,我可沒閨女了,不然結(jié)個親家也不錯。”
陸懷仁的示意讓得陸鎮(zhèn)元輕輕一笑,“甭看我,苒苒她的婚事還是等以后再說吧,現(xiàn)在時局不穩(wěn),免得出了亂子。”
陸懷仁眼中微光閃了閃,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時局不穩(wěn),等以后再說,意思是想要等事成之后么?
那么,那個時候,他想以怎樣的身份為自己的閨女擇婿呢!
想到這里,陸懷仁不由地暗暗瞥了眼陸鎮(zhèn)元,將心思壓下。
“……既然二皇子就要有所動作,太子與裴家那邊也該動手了。只是介于上次損失不小,這會兒再斗也不會牽扯太多人進去。”
“雖是這么說,可陸家跑不了,”老夫人神色凝重,“薛家如今自顧不暇,想必也分不出多少精力來幫二皇子,此時除了孫家,譚家,還有我們陸家可堪大用外,其他的都不足以與裴家抗衡。”
陸鎮(zhèn)元聽著她的話沉思起來。
老夫人道:“老三,你得當(dāng)心了,一旦撕破臉,裴家也不會留情的。”
陸鎮(zhèn)元正色應(yīng)下,“兒子省得了。”
老夫人又看向一直未出聲的陸懷仁,心中嘆息。
都是自己的兒子,可并不是什么人都適合那個位置的,她希望他能理解。
“老大,你也得密切關(guān)注著朝中的消息,以免漏了什么。”
陸懷仁低頭應(yīng)諾,“是,母親!”
眼看著就要正午了,老夫人擺擺手,讓人準(zhǔn)備午膳。
這樣熱的天兒,沒幾個人有胃口,大多吃些涼菜便撤了,陸鎮(zhèn)元沒有久留,只余下陸懷仁還在老夫人跟前。
吃了口涼茶,老夫人神色淡淡地擱下茶碗后,看著陸懷仁道:“我知你心中想些什么,老三的手段與能力皆在你之上,有些事我不說你大概心里也有普兒了。”
陸懷仁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握緊了手中并未動過的茶水。
他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母親對三弟的期望就這么高么,即便是他,也不一定真的能成事吧?”
“這個我當(dāng)然知曉,”老夫人看著自己的長子,神色已與往常不同,她只得解釋,“你與老三二人的路我心里都有數(shù),倘若大事得成,那就由你弟弟坐那個位置,論才能也是他最合適。而你身為他的嫡親兄弟,自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也不用擔(dān)心你們兄弟倆離心。”
“可,若是事情敗露,陸家這幾房必然要遭殃,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你弟弟。而你,有燕北王暗中撐著,逃過一劫不是問題,屆時就算要損失,也只有你弟弟與二房那一家子罷了。至少,能保得住你們!”
似是被她的話驚到,陸懷仁倏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動了動唇,“您,您是打算……”
“若事成,那你弟弟就是天下之主,若失敗,那你弟弟也要為之付出代價。我對你們兄弟不說公平,可確實都是安排好了你們要走的道路,哪怕那是一條血路。”
陸懷仁怔了怔,抿緊了唇。
他現(xiàn)在心里確實有些亂,他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將前路以及后路都安排好了。
前頭有自己的弟弟擋著,后頭則是給自己的退路。相比之下,他這個有退路的,要比陸鎮(zhèn)元那個沒退路的好些。
當(dāng)然,這是建立在失敗之上,若是成功,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屆時,天下就是陸鎮(zhèn)元的。
“得到什么,就失去什么,想擁有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老夫人緩緩地說道:“老大,你該明白的!”
陸懷仁恍惚地點點頭,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見此,老夫人也沒再多言。
從榮輝堂出去后,陸懷仁便去了書房,一直靜坐到日暮。
……
二皇子府內(nèi),蕭衡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地立在書房中。
待到陸鎮(zhèn)元過來,他才轉(zhuǎn)過身,免了他的禮數(shù),“坐吧!”
“謝殿下。”
“今日喚陸大人過來,是想與你商量下旱災(zāi)之事,你也知道,這些日子地方官員先后傳來消息,已經(jīng)拖不得了。”
他將案上一疊厚厚的折子扔給他,煩躁不堪。
再這樣下去,他要到何時才能登基,何時才能處理掉蕭澤那個礙眼的家伙。
整日為著這些事情忙活,當(dāng)真是掃興的很。
陸鎮(zhèn)元翻了些,災(zāi)情比之前些日子又嚴(yán)重了,不少地方已是餓殍遍野,再這樣下去,恐怕疫情也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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