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等秦旭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 依然是那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場景。 撫摸著被自己掐的青紫一片的大腿,盡管秦旭很無奈,可他卻不得不承認。 他真的回來了! 前世的秦旭,因為父母的離異,本身性格就有些孤僻。 再加上父親又被判刑,而且家里也無力再供養他去上學了。 于是,剛上完初一的他,在明年的暑假,跟著小叔不遠千里去滬市打工。 想想有些可笑,一個剛滿了十二周歲、十三虛歲的孩子,千里迢迢的外出打工。 這要是放在后世,那簡直就是不敢想象的事。 十四歲啊, 大部分的孩子,這個時候應該都還在校園里,享受著屬于他們那無憂無慮的童年生活吧? 秦旭自嘲般的笑了笑, 十四歲的他,卻已經在遙遠的滬市,為了生活而奔波。 要知道,當初他拜師的那個裁縫鋪,都是白天接單子,晚上才會做衣服。 為了學會做衣服,他每天幫著師傅們打下手,熬夜到凌晨兩三點。 而一大早,不管刮風下雨,他都要騎著自行車,帶著師傅們做好的衣服去店里,然后在店里幫忙, 大冬天的,一個十幾歲的小男孩,騎著自行車,穿行在大街小巷。 想著這些,秦旭就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隱隱作痛。 晃了晃腦袋,秦旭強迫自己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前世那些艱辛的日子,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過來的。 可要是按照現在的情況走下去,不出意外的話, 明年的今天,他應該就已經在滬市,在別人家里。 幫著別人買菜、做飯、洗衣服... 不! 秦旭猛然抬起頭來,眼神逐漸變的堅定。 當初的艱辛,他現在連回憶都覺得痛苦,更別說再走一遍了。 既然已經重新來過,要是還那么窩窩囊囊的走下去,秦旭覺得,他還不如買塊豆腐直接撞死算了。 可,問題來了... 在后世那個物欲橫流的社會,想要活的不窩囊,想要活的瀟灑。 有三個條件,你必須要具備一種。 要么你要有權! 要么你有錢! 要么你有爹! 不管他是干爹還是親爹,你要有個好爹! 可自己有啥? 錢? 摸了摸口袋,秦旭攤了攤小手,最后的一塊錢也被爺爺撕了。 權? 聳了聳小肩膀,秦旭暗自琢磨, 自己爺爺以前好歹也是村里的會計,這么算的話,自己應該也是官三代了吧? 至于爹? 秦旭點了點小腦袋,這個自己真有! 拖著下巴想了想,現在應該是1994年的6月中旬了。 距離自己父親被判刑的日子,只有一個多月了。 就在1994年的七月底,豫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將會正式開庭審理他父親的案子。 而且在經過短暫的審理之后,就以盜竊罪,判處了他父親有期徒刑十二年! 嗯,是十二年! 秦旭掰著手指頭算的很清楚。 在自己重生回來的三年前,已經年近五十歲的父親,才剛剛從監獄中服刑出來呢。 “唉,都不頂用啊!” 秦旭嘆了口氣,仰頭又睡倒在了床上,聽著身下破架子床不斷發出的咯吱聲,心中一陣煩悶。 重生了,可自己能改變什么嗎? 別的不說,父親還有一個月就要開庭了,爺爺奶奶到處在湊錢,想要給父親請個好律師, 可最后呢? 律師哪是普通人能請得起的? 是,就算你請不起,法院最后也會給你指派一個的。 畢竟,形式擺在那里嗎。 可回想起法庭指派的那個辯護律師,秦旭就是一陣苦笑。 默不作聲的看著老爸被宣判,然后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就離開了。 對他來說,這只是個例行公事的過場而已。 可對秦旭一家人來說,這簡直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災難! “不行,我不能讓事情重演,父親絕對不能坐牢。” 秦旭握著自己的小手,心中暗自下定了決心。 可,問題又來了... 去豫州要錢,請律師要錢,這錢從哪來? 金手指? 暫時還沒發現,有沒有還不知道。 金融股票? 貌似自己除了在小說上看過的幾件大事之外,其他的都不了解啊。 而且玩這東西,首先要有本金啊! 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秦旭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壓根沒有一點睡意。 前世當了十幾年的裁縫,說起做衣服,他自問自己的手藝還不錯。 可說起白手起家去做生意,他連最基本的經驗都沒有。 服裝? 對啊,做老本行也不錯啊,秦旭眼睛漸漸變得亮了起來。 雖然記不得彩票號碼,記不得那么多的股票行情。 但好歹,他也在服裝行業起起伏伏這么多年了,多少也算有了一技之長。 而且,根據腦海中的記憶,近期就有一個撈錢的好機會,弄的好的話,自己的第一桶金就有了著落了。 想到這里,秦旭再也睡不住了,一骨碌就翻身爬了起來。 可他剛爬起來,卻聽臥室的破木門,再次發出‘咯吱’一聲。 “小旭,醒了啊,該起來上學了。” 奶奶溫和的笑臉出現在門口,看起來還是那么的慈祥。 可等聽清她說的話時,秦旭卻有些尷尬了。 上學? 貌似,自己現在還在上小學五年級吧? 雖然自己只上過一年的初中,現在再去上小學也沒什么。 可自己心里年齡加一起都三十多了啊,這樣真的好嗎? 秦旭有些欲哭無淚了。 “咋了,快點起來吧,要不你爺爺又該生氣了。” 奶奶見秦旭沒有動靜,不由開口嚇唬起來。 還別說,這招真的管用。 聽到爺爺生氣,饒是秦旭心里年齡三十好幾了,也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咳咳,這真不是他故意裝的,純粹是現在這身體的本能反應而已。 摸了摸已經消腫的臉頰,面對著爺爺那隨時可能抽過來的大耳刮子,秦旭還是很識相的爬了起來。 跟著奶奶一起走出臥室,出現在秦旭眼前的,是一間不大的堂屋。 爺爺家的房子,就是農村那種普通的土坯房。 沒有院子,只有三間房間,中間一間堂屋,左右兩間廂房當做臥室,在東邊的臥室旁邊,則搭起了一個小廚房。 堂屋里的裝飾很是簡陋,只放著一張長方形的供桌,和一張平時吃飯用的大方桌。 嗯,用秦旭后世的眼光來看,這已經不能用簡陋來形容了。 因為除了這兩張破桌子之外,堂屋里稱得上家具的,也就那幾張破木凳子了。 在墻上掛著的一本老日歷上看了看, 果然,現在正是1994年的六月二十號。 嘆了口小氣,秦旭徹底死了最后一點希望,跟在奶奶身后走了出去。 堂屋門口,就是一大片空地, 而在空地外面,又是一個面積不小的打谷場,現在上面正塞著一層薄薄的小麥。 見到這久違的景象,秦旭卻在心中暗自嘀咕, 別的不說,在農村,土地還真是不值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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