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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歌一壇子酒下肚, 終于把自己灌得暈暈乎乎, 最后人事不知,有人進門將他弄上床都沒什么反應(yīng)——倒是做了一晚上光怪陸離的夢。
在夢里,他高高站在云端,一揮袖, 海水倒卷、天翻地覆, 一拔劍, 山崩地裂、石破天驚,縱橫馳騁,好生快意……可惜一早醒來,依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用書生。
簡單梳洗后出來, 韓樸和余生正在院子里過招,琴歌看了一陣,覺得有趣, 隨手折了一枝柳枝在手, 叫道:“韓樸!”
韓樸回頭:“怎么?”
琴歌笑道:“看劍。”
一“劍”刺了過來。
韓樸翻了個白眼,“別鬧”兩個字還未出口,瞳孔猛地一縮,似要抽身后退, 又似要提刀來擋, 最后卻只呆呆的站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軟軟的柳條兒頓在他額前。
看著韓樸發(fā)散的瞳孔、額角豆大的冷汗,琴歌緩緩收“劍”,微微一笑,道:“如何?”
韓樸覺得自己的心臟這會兒才重新開始跳動,看怪物似得盯了琴歌好一陣,艱難的吞了口唾沫:“這是,你昨天一晚上……”
琴歌點頭,只見韓樸發(fā)出“啊啊啊啊啊”一連聲怪叫沖了出去。
琴歌大笑。
余生茫然道:“他這是怎么了?”
琴歌笑道:“他大約是覺得自己這輩子白活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韓樸的怪叫聲:“老子這二十年都他媽的白活了!狗日的老天爺,沒這么欺負(fù)人的……”
余生將自己的兵刃——兩柄短劍收了起來,道:“我去吩咐她們擺飯!
琴歌點頭,目光微凝:他并未刻意掩飾與韓樸之間的相識,反正他在南楚時交游廣闊,也認(rèn)識一些武藝高強的豪俠,有朋友擔(dān)心他的處境前來幫忙,也說的過去——以韓樸的身手,若是真的誤打誤撞賣身到他身邊倒惹人起疑了。
讓他詫異的卻是余生的反應(yīng),余生除非是瞎的,否則早該看出端倪,但他卻無動于衷——并不是掩飾的太好看不出來,而是,他根本不在意、不在乎這些。
這個暗衛(wèi),單純的有點可怕。
琴歌收回心神,又是一“劍”刺出,這一次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剛才玩笑時隨手一刺的感覺,又一連試了幾次,卻是一次比一次更不中用……好在他也從未想過要一步登天,聳聳肩扔了柳條去用早飯。
因為韓樸跑了個無影無蹤,早飯就只能琴歌和余生兩個人用,等韓樸回來的時候,琴歌已經(jīng)練了一輪劍回來,正和余生兩個在做木工。
“你要的劍!”韓樸大大咧咧將一柄連鞘的長劍重重插在琴歌身前,得意道:“你讓我做的事兒,我可都做好了!
琴歌知道他說的是茶館的事兒,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面前的長劍上,額角青筋開始跳動。
韓樸笑嘻嘻道:“你不是要重一點的劍嗎?我保證,這是全秦都最重的劍了!”
琴歌也相信,這的確是秦都最重的“劍”:插了一小截在地上,劍柄還差點到了他胸口,將近兩掌寬的劍身跟個門板兒似得,雖劍在鞘中看不出薄厚,但看如此長寬,絕對薄不到哪兒去,這樣一柄劍,分量可想而知。
琴歌將它從地上拔了起來才拔劍出鞘——他個頭不夠,直接拔劍有點難度。然后琴歌發(fā)現(xiàn),以他的力氣,把它提起來不難,但想握著劍柄將它平舉起來……還差得遠(yuǎn)。
“你故意的?”琴歌一邊把玩,一邊漫不經(jīng)心道。
這絕對是報復(fù)!不就用柳條嚇了他一下嗎?這心眼兒小的!
韓樸堅決不認(rèn):“不是你要重劍的嗎?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琴歌會信他才怪了,低頭研究自己新得的寶劍,除了樣子奇葩一點,劍絕對是好劍,材質(zhì)和煉制手段皆是一流,而且琴歌還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兒……這柄劍,是見過血的,而且很可能曾殺人如麻。
再聯(lián)想韓樸口中的“弄”字,問道:“這是何人的佩劍?”
韓樸嘿嘿的笑,余生答道:“是齊將王猛所用!
王猛琴歌是知道的,大齊有名的先鋒官,身高八尺、力大無窮,每次攻城掠寨皆沖在第一,殺人無算,在與齊接壤的各國,他的名字有止小兒夜啼的神效。
“王猛來秦都了?”
韓樸冷哼道:“不僅來了,還囂張的很。前些日子在長街縱馬,傷人無數(shù),被秦王派人警告之后,雖不再縱馬,卻還是那么囂張。那日隨手掀了人的攤子,攤主壯著膽子向他索賠,差點被他一拳打死,前來勸阻的小吏也被他打掉兩顆大牙……我親眼看見的便不止這兩回,聽說街上的小娘子也被他抓回去糟蹋了好幾個,如今稍稍漂亮些的婦人都不敢出門呢!”
“今兒出門,正好看見他拿了人一大屜包子,吃著就走,連籠屜都不還……我橫看豎看他不順眼,加上你又想要柄重劍,我就順手將他的劍弄來了。”
琴歌雙手握劍,勉強挽了個難看的劍花,問道:“偷的,還是搶的?”
“額,”韓樸撓撓頭,道:“算是……半偷半搶吧?”
余生抬頭問道:“什么叫半偷半搶?”
琴歌接口道:“就是偷東西動作不利索被人發(fā)現(xiàn),只能拿了東西拔腿就跑唄!”
“胡說!”韓樸怒道:“我有那么沒出息嗎?我和他過了幾招才走的好吧?”
琴歌將劍戳在地上,道:“拿去還給他!
韓樸不滿道:“你就算不喜歡,也不用還給他吧?為了搶這玩意兒,我被他差點把骨頭打斷了!
琴歌道:“就是喜歡,才要你還給他,好再光明正大的弄回來——我將來上了戰(zhàn)場,難道要用偷來的兵刃嗎?”
“就你還上……”想起早上那一劍,韓樸話說了一半改口道:“反正我不去!”做刺客的,向來都是管殺不管埋的,讓他去還東西,沒門!
琴歌也不勉強,道:“余生,你把劍送去衙門,就說是路上撿的——讓他們幫忙張榜尋找失主!
余生還未答話,韓樸已經(jīng)笑開了,道:“這個我喜歡!榜一張,那王猛豈不是顏面掃地?哈哈!我去我去!”
琴歌冷哼道:“你去告訴官府,你就是那偷兒嗎?”
“我……”被降格成偷兒的韓樸氣的話都說不出來,偏余生就在一旁,他連辯駁一下自己不是偷兒是刺客都不能。
余生拿了劍離開。
琴歌繼續(xù)削木頭,韓樸接過余生留下的活兒。
琴歌邊干活邊道:“大韓是秦國滅的,為什么你看起來更不喜歡齊人?”他倒不是非要自己動手,只是這個時代的技藝向來是靠言傳身教的,他繪出圖紙讓木工去做,他們卻只能看個似懂非懂。琴歌有將形狀和尺寸講解清楚的功夫,自己都已經(jīng)做出來了——橫豎他只需要做一套,而且據(jù)余生所言,這樣也可以鍛煉腕力和指力。
“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韓樸道:“不過相對起來的話——譬如你租著人家的房子住,你是喜歡房東被滅了換一個房東繼續(xù)交租子,還是喜歡時不時來一伙人,搶你的糧食、睡你的女人、燒你的房子,甚至將你抓去做奴隸?”
琴歌默然不語。
韓樸嘆了口氣,道:“雖然秦兵過境的時候,也是無惡不作,但他們終究是沖著軍隊、沖著土地城池來的,可是齊人,他們的目的大多就是為了燒殺擄掠……咱們這樣的平民百姓,當(dāng)然更恨他們,不過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就不一樣了!贝簖R是草原部落,游牧而居,他們不擅耕種,也不擅守城,物資匱乏的時候,就會到中原各部來擄掠,等對方的大軍一來,又退的干干凈凈。
琴歌沉默片刻后,問道:“戰(zhàn)爭……到底是什么樣子?”
韓樸道:“你沒見過?”
“嗯,”琴歌道:“自我記事起,大楚就沒有過大型的戰(zhàn)爭了,聽說當(dāng)初秦國滅韓時,曾有大臣提出派兵馳援,但秦王派了使者去,威逼利誘一番,說大楚若派出一兵一卒,秦兵便棄韓攻楚……國主懼了,果然沒有派一兵一卒。后來助韓的魏國果然被滅,國主逢人便說若非他英明睿智,南楚早已滅國……”
最后一句話不無諷刺,因為稍有見識的人都清楚,若非楚王目光短淺,不肯派兵聯(lián)手抗秦,南楚何至于落到如今這樣危如累卵的境地。
韓樸拍拍他的肩膀,嘆道:“其實我也沒見過戰(zhàn)爭是什么模樣。那時候我跟著師傅在山里練功,等我們得到消息出來的時候,戰(zhàn)爭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只見到了戰(zhàn)爭后的斷壁殘垣和滿地尸骸。”
而后便是長久的沉默,韓樸削了一陣木頭有些不耐煩了,問道:“這是做什么玩意兒呢?”
琴歌道:“蒸酒用的!彼[隱想到可以快些提升實力、創(chuàng)出劍法的法子,但每天喝這么淡這么難喝的酒,對于好酒如命的琴歌來說,真的是很要命。
韓樸身為刺客,不怎么碰酒,聞言更是沒興趣,道:“先前我去南安茶館,他們掌柜的說,你要的雅間隨時都有,而且他們還剛剛從南方進了一批新茶,讓你得空的時候去嘗嘗呢!那意思約莫是讓你早些去,干脆咱們趁余生那小子不在去一趟?”
琴歌微楞:莫非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才過去區(qū)區(qū)兩個月,南楚能有什么事發(fā)生?
于是讓下面的人套了輛車,直奔南安茶館。其實南安茶館,并不是南楚在大秦的勢力,而是他的家族,確切的說,是他爹幾年前開在大秦的數(shù)個小店之一。
琴歌心中略有些焦急,但馬車卻越走越慢,最后索性停了下來,隔一陣才走兩步。韓樸早不耐煩,跳下馬車說去打探,一轉(zhuǎn)眼就又溜了回來,笑道:“王猛那小子在前面,扛著他的那把大劍遛彎呢!他個頭大,劍又長,就那么大咧咧的走在路中央,誰的馬車都過不去!哈,哈哈!好幾個大秦的官兒被堵在他后面,屁都不敢放一個哈哈!”
琴歌看著他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簡直氣樂了:“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也被堵住了,你要不去放個……那什么?”
“額……”韓樸訕訕道:“你要讓我殺他的話,倒不算太難,可你讓我揍他一頓——他皮粗肉厚又力大無窮,加上那柄劍……也不是打不過,就是劃不來。要怪就怪余生那小子,這么快就讓他把劍弄了回去!
琴歌懶得理他,瞇著眼靠在車廂上,淡淡道:“大秦可能要有麻煩了!
爬上床來,掏出匕首,斬向他手上的鐵鏈。
琴歌皺眉,他很不喜歡這樣自作主張的人,淡淡道:“帶上我你走不了,那片湖我過不去。”就算能走他也不會走,和這刺客不一樣,他是有廟的家和尚。
黑衣人一面埋頭苦干,一面道:“那你再想個法子出來!
琴歌閉上嘴不再說話。對有些人來說,說一遍沒用的話,說一百遍,也沒用。
匕首在鐵鏈上削磨,粗糙的切口在手腕上來回磨蹭,很快就帶出一片模糊的血肉來,琴歌微微皺眉,沒有多的反應(yīng)。
片刻后,只聽“鏗”的一聲,琴歌右手恢復(fù)自由,黑衣人笑道:“居然是精鐵打造的,秦王可真舍得……不過遇到我的青鋒也是小菜一碟!”
又要開始轉(zhuǎn)戰(zhàn)左手,琴歌忽然神色微動,道:“你該走了,有人來了!
“別大驚小怪,”黑衣人不以為意,道:“我也不是沒布置的,他們一時半刻追不到這兒來,再說了,我都沒聽到聲音,你能……遭了真的有人來了!你這兒有沒有后門?”
琴歌無語。
院外已經(jīng)傳來敲門聲:“小桃,開門!”
已經(jīng)被敲暈了藏起來的小桃自然不能去開門,來人并未多等,直接將門撞開,急促的腳步聲長驅(qū)直入,到琴歌房門外停下,一人朗聲道:“琴歌公子,宮里來了刺客,陛下?lián)墓影参,令我等前來護衛(wèi)!
頓了頓沒聽到里面的回音,那聲音又道:“琴歌公子,我進來了?”
琴歌并未理會,那些人說話,從來都不是為了得到他的回答,不管他說什么,該進來的一樣會進來。
正低頭揉著僵硬的肩膀,鋒利的匕首壓上咽喉:“聽起來秦鉞很在乎你?”
……
秦鉞匆匆趕來的時候,床上的鎖鏈已經(jīng)被砍斷,一柄冷冽的匕首抵著少年的咽喉。少年被人勒住肩膀,赤足站在地上,全身上下就只穿著一襲褻衣。
秦鉞的視線從他血跡斑斑的手腕,又轉(zhuǎn)回少年臉上,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琴歌!”
琴歌靜靜站著,臉上幾乎沒什么表情,秦鉞卻總覺得少年平靜的目光中,帶了幾分不耐,幾分嘲諷——強留人在宮中“養(yǎng)傷”,結(jié)果被刺客挾持,怎么看都是他秦鉞無能。
“哈!哈哈!”黑衣人對自己的機智很是得意:“竟然真的來了!我運氣果然不壞!
秦鉞恍如未聞,目光依舊陰沉的看著琴歌,聲音低沉冷淡:“放開他,寡人賜你全尸。”
黑衣人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眼中神采飛揚:“我要死了,哪怕你挫骨揚灰呢,有什么關(guān)系?這樣,一個活人,兩個死人,你自己選!你要是選一個活人呢,我走他活。你要是選兩個死人呢,我先殺他,然后自己再死……雖然我也不是很想死,但是想想能殺了秦王你心愛之人,讓你傷心一回,也算是意外之喜。
心愛之人……
秦鉞終于轉(zhuǎn)目看了黑衣人一眼,又望向琴歌,卻見他頗為無語的瞟了黑衣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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