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這是和抓文機器作戰的防盜章, 30%的訂閱即刻第一時間閱讀! 忽然微微一愣,道:“為何秦都來了這么多齊人?”齊人或許是因為總在馬上馳騁的原因, 發式和中原諸國區別很大,喜愛結成各種發辮或索性剃掉。 坐在他對面的, 是一個面色冷峻到近乎麻木的青年,聞言沉聲道:“陛下和楚公主大婚之日將近, 齊王派了使者前來道賀。” 琴歌這才想起,楚公主到秦都四個月了,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婚期。想到秦鉞易安他們之間亂七八糟的關系,琴歌微微皺眉,其實這種事, 別在向來不講規矩的大秦,就算南楚也不少見,可琴歌卻很難像其他人一樣,將這些當成一件風雅事去看, 只覺得厭煩透頂。 忽又輕輕嘆氣,他來秦都,到如今滿打滿算不過兩個多月, 可發生的事,卻比前面十多年還多。甚至現在想起在南楚時的事, 都仿佛是發生在夢里一般,朦朦朧朧并不真切。 馬車停下, 琴歌下車敲門, 好半晌無人應門。馬車不等他進門便已經走了, 但同車的青年卻下來,靜靜站在他身后。 琴歌皺眉:“你不走?” 青年道:“陛下令我跟著你。” 他話的腔調似乎永遠那么平,不帶絲毫感情。 秦鉞親自下的命令,不管是監視還是保護,琴歌都沒有拒絕的余地,沉默片刻后,問道:“如何稱呼?” 青年愣了一下,似乎感覺這個問題很棘手,好一會才道:“我以前,叫玄一。” “秦鉞的暗衛?” 青年瞳孔一縮。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現在既然已經不是暗衛了,不必再如此緊張。” 青年神色有些僵硬,卻是想放松卻不知道該如何放松的模樣,過了片刻才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 他的話了一半就停下,琴歌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道:“這并不難猜,以數字為名原就少見,且聽你的語氣,玄一這個名字,此刻應該已經屬于別人了,可見它只是一個代號……會完全以代號代替姓名的人,不是暗衛還能是什么?” 青年不知道該如何答話,琴歌又問:“你本名呢?” 青年思索片刻后,搖頭道:“不記得了。” 又道:“既然陛下令我跟著你,你就替我賜名吧。” 琴歌搖頭:“姓傳自先人,名寄托期望……名字是很慎重的事,不要將這個權利隨隨便便授予他人。” 不再理他,又加大了力度繼續敲門。 青年看著琴歌,神色有些恍惚,按他該恨這個少年才對,若不是他刺殺秦鉞,他也不會因失職差點喪命,雖然最后保住性命,可承受的刑法卻讓他現在想起來都不寒而栗……但或許是因為從記事起,便不被允許擁有自己的愛恨的原因,他面對著少年時,竟絲毫恨意都提不起來。 “余生,”青年道:“以后,我就叫余生。” 琴歌回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高興就好。” 此時,門終于吱呀一聲開了,里面的人微微一愣:“是你?你還有……” 他終究是不慣罵人,難聽的話沒有出口,只冷冷道:“我們這里不歡迎你!” “砰”的一聲將門猛地關上,落栓。 琴歌抿唇,沉默片刻后繼續敲門。 由秋韻親自來開門本來就已經不正常了,而且秋韻的狀態也很不對勁,神色憔悴,人消瘦了許多不,頭發也有些凌亂。身上的衣服雖然干凈,卻有不少皺褶,顯然是洗過以后沒有經過熨燙的原因,而且他手上還沾著少許水污漬,似乎是因匆匆來應門而沒來得及擦拭干凈。 質子府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門再一次被打開,一見還是琴歌,秋韻神色不耐,轉手又要關門,卻有一只強勁有力的手及時按在門上,余生木然道:“陛下令我送琴歌公子回質子府。” 秋韻咬唇,冷冷看了琴歌一眼,轉身就走。 琴歌默默跟在他身后進門。 原是四月芳菲,質子府中,卻彌漫著一種蕭條的氣息。開敗的玉蘭依舊掛在枝頭,無人修剪,桃花早已謝了,但零落的花瓣卻還留在石板路上,廊檐下,甚至還掛著些許蛛……反倒是地上蔓延的野草藤蔓,顯出一片生機勃勃。 質子府不大,但人原是不少的,易安、琴歌、秋韻都各自帶了從人,還有南楚帶來的廚娘、馬夫、園丁等……可如今卻一個不見。 “發生了什么事?” 琴歌問的是余生,余生茫然搖頭,自從秦鉞遇刺之后,他就一直在受刑和養傷,對外面的情況所知甚少——這一點,和琴歌倒是很是一致。 “他們質子府暗藏刺客,未免意外,將所有人都遣送回去了。”秋韻淡淡答道,又回頭看了眼琴歌,還有半句沒——卻把真的刺客又送了回來。 “我還有事,你自便吧。”秋韻完卻并不回房,而是轉身去了廚房。 琴歌向自己住的院子走去,剛走出一步,耳邊傳來一聲極輕的嗆咳聲,頓時神色一僵,腳步一頓,轉身快步越過秋韻,進了廚房。 易安正蹲在地上,朝灶膛里喂柴,木柴青濕,冒的黑煙熏的他眼睛都睜不開,聽到聲音后扭頭問道:“剛剛是誰來……” 待看清楚門口站的人時,卻是一愣,而后一時無語。 琴歌看著他紅腫的雙目、額頭上沾的黑灰,張了張唇卻不出任何話,轉身向外走去。 “琴歌!” 琴歌回頭,易安笑笑:“……這里還有點熱水,你先洗洗,粥一會就煮好了。” “不必了。”琴歌走出兩步又停下,聲音干澀:“……多謝殿下。” 大步離開。 他的房間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東西擺放整齊,案上也不見灰塵,似乎時常有人打掃。琴歌徑直打開箱子,從里面取出一只沉甸甸的木匣,打開木匣,里面滿滿的金銀耀花了人的眼。 琴歌將匣子狠狠丟回箱子,胸口劇烈起伏。 “公子,”余生跟在秦鉞身邊日久,卻是第一次看見琴歌發怒,有些不安道:“可是丟了東西?要不我……” 琴歌搖頭,沉著臉蹲下來,將散落在箱子里的金銀又慢慢放回匣子。 余生上前幫忙,道:“把下人遣走的事,應該不是陛下的意思,陛下當時身受重傷,數度昏迷,哪里顧得上為難他們……” 琴歌打斷道:“我知道。” 余生知道琴歌不欲同他多言,頓了頓,道:“我去給你準備熱水。”少年一向愛潔,從那地方出來,應該是想要好好洗洗的。 琴歌道了謝,等余生出門,臉色又沉下來,手指緊緊撰住手里的金錠,胸中一股怒火燃起——人走了,可錢還在。楚人不許用,可以雇秦人,秦人雇不到,去買幾個奴隸總可以吧?故意將日子過得這么凄凄哀哀,難道還等著什么人來憐惜不成? 縱是想要示弱,想要被人忽視,難道以堂堂皇子之尊,委身于人還不夠讓人輕賤嗎?非要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給誰看!渾然忘了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男兒! 忽然神色一動,輕喝一聲:“出來!” “咦?這樣都能被你聽到啊?”一個人影從窗外輕巧的翻進來,笑嘻嘻的同琴歌打招呼:“好久不見了。” 年紀不大,體格高壯,一張臉勉強稱的上俊美,琴歌瞟了一眼,又低頭收拾箱子,問道:“你怎么在這里?” “我不僅在這里,我還住在這里,”年輕人得意道:“都秦人如何如何厲害,結果我就大搖大擺的住著,可他們全城搜了十幾遍也沒找到這兒來,你他們笨不笨?哈對了,你看我把你的房間收拾的干凈吧?” “你收拾的?” “那當然了!”年輕人道:“不然你指望那兩個啊?他們能把自己肚子填飽,就已經謝謝地了!” “嗯,那謝了。” “不客氣,咱們兩個也算是生死之……”年輕人話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似得,愕然道:“不對啊!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誰的?啊,也不對,你沒知道我是誰,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呸,我了這么多,你就算不知道也該知道我是誰了……” 這一通胡言亂語……琴歌實在聽不下去了,打斷道:“你到底來做什么?” 就他那腦子,他真不信他是因為明白燈下黑的道理,才故意來這里躲避追捕的。 年輕人甩開諸如“你知不知道我是誰”的問題,理所當然道:“找你啊!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琴歌微微一愣后,道:“抱歉,你的匕首被我弄丟了,等過些時日,我找個差不多的還給你。” “不是青鋒的事兒,你用它捅秦鉞那子一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向你討要?”年輕人道:“你忘了,你還吃過我的毒丸啊!” 琴歌哦了一聲,道:“你是,那顆煮黃豆?” 年輕人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那是煮黃豆的?” 怎么知道的,吃出來的! 琴歌實在懶得回答這白癡的問題。 年輕人不滿的嘀咕:“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害的我不安了好長時間,怕你擔心毒發——本來當時我就想告訴你來著,可是后面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不心就給忘了。等我想起來回去找你的時候,你又被關進了大牢,守衛森嚴的很,我好幾次都沒能潛進去。啊對了,有一次我都靠近了關你的院子,還在樹上學鳥叫想吸引你的注意來著……” 鳥叫? 年輕人詫異的看見幾乎從來不笑的少年,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一瞬間,仿佛春暖花開、冬雪初融,讓看到的人心仿佛浸在了溫水中,化進了暖陽里,再找不出一絲陰霾,一時竟癡了。 少年忽然撮唇,一連串清脆婉轉的鳥鳴聲從他唇中逸出,動聽之極。 年輕人目瞪口呆:“你……你……”竟就是他那日學的鳥鳴聲——若不是他自己慣常用的就是這個調子,連他自己都認不出來,可這少年不過聽了一次,竟學的分毫不差。 琴歌笑道:“我那日的鳥兒怎么叫的那么難聽,原來是你。” 年輕人怒道:“胡,我學的可是山里最好聽的畫眉鳥兒的聲音,我學鳥叫的時候,連真鳥兒都會被吸引,你我學的難聽?” 琴歌嘆氣,道:“原來你也知道你學的是畫眉鳥的聲音——那你告訴我,秦都牢的大院里,怎么會忽然來一只畫眉鳥兒,嘰嘰咕咕的叫個不停?” 年輕人一愣,而后拍頭道:“我為什么后面忽然加強了守衛,再怎么都潛不進去了呢!” 又道:“放心,若再有下次,我就不學畫眉了,我學麻雀兒!” 琴歌搖頭失笑,不再話。 其實那里,連麻雀兒也是沒有的。 那幾聲鳥鳴,委實是他那段日子,聽到的最動聽的聲音。 “你沒睡過我的床吧?” “怎么?” “你要睡過,我就換一下被褥。” 年輕人冷哼道:“放心,我知道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的怪毛病,我睡在外間的,沒碰你的床……就連你的床單被套,都是我今兒早上剛換的。” 琴歌微楞。 年輕人不滿道:“怎么你覺得我一閑著沒事兒光睡覺呢!我是沒本事救你出來,可總不至于連一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還有啊,不是我你,上次你騙我,讓我假裝捅你一刀,可以拖延追兵,結果你自己跑去行刺去了……你你要是同我了實話,我們兩個一起出手,這會兒……” 琴歌接口道:“這會兒你的尸首都爛了。” 年輕人一噎,琴歌道:“現在事情清楚了,你也該走了,一會余生該回來了。” 年輕人得意道:“放心,他這會兒正劈柴呢,哪有空過來?” “劈柴?” “對啊!”年輕人眉飛色舞道:“你家那位二皇子,還有那個叫秋韻的,連東西都不會買,又沒什么勢力,那些人專坑他們。蔫嗒嗒的老菜幫子、空心的蘿卜、發霉的糙米……全都賣出價。還有那賣柴火的,又濕又青的送來他們也收,半日點不著不,也不好劈,就秋韻那點力氣,劈出來的柴夠煮頓粥就不錯了——那子想給你準備洗澡水,不先劈柴能行嗎?” 見琴歌微微皺眉,年輕人撓撓頭,道:“那個……你剛回來,肯定還有不少事,我就先走了,回頭再來找你。對了,我叫韓樸,韓人韓樸。” 對琴歌揮揮手,從窗戶又翻了出去。 琴歌喝了口水,將嘴里那塊頑強的饅頭咽了下去,道:“我記得今不必換藥。” 秦逸揚眉,有些不悅道:“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話?你現在就將這饅頭丟出去,看他們……” “我信。”琴歌道:“但是我沒有拿自己的性命來要挾別人的習慣。” 命是自己的,為什么要指望別人來珍惜。 秦逸沉默下來,低頭替他檢查了下傷口,卻并未給他上藥,只道:“愈合的不錯,比我想象的還要好。以后就不必我親自來給你上藥了……不過我會交代好藥童,給你準備足夠的清水。” 琴歌道:“多謝。” 秦逸笑道:“你是要謝謝我,莫這次救了你的命,要不是我,你這張臉現在還不能看呢。” 琴歌端著水碗的手一頓,道:“抱歉,對于這一點,我就沒辦法感激你了。” 秦逸哈哈大笑道:“不謝我治了你的傷,只謝我借你水梳洗……琴歌你果然有趣,連我都有點喜歡你了。” 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但對于你們這種將自己的喜歡當成恩賜的人,我卻委實喜歡不起來。” 秦逸笑容一僵,嘆道:“剛你有趣,馬上又變得無趣起來了。” 又道:“不過你的外傷雖好,但內傷卻……我很好奇你到底經歷了什么,居然把五臟六腑傷成這樣。” 琴歌不答,繼續用他的飯。 秦逸也不勉強,笑笑道:“好在雖然我配不出來能治好你內傷的藥,但卻也不是無法可想。” 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本薄冊出來,推到琴歌身前,道:“這本《長春訣》,是一本內家秘訣,雖然威力不怎么樣,但在養生上,卻遠勝其他……” 琴歌并不去接,道:“這世上,但凡能練出內氣的功法,都非泛泛。秦大夫好意我心領了,這東西,我不要。” 秦逸臉色微變,道:“在我眼里,琴歌你不是意氣用事的人,不要拿自己的身體賭氣。” 賭氣?琴歌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并不是只有大秦才有內修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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