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望對這世界的看法很現實，卻不是人情世故的那種現實，而是尊重科學的那種現實，所以他不相信怪力亂神，相比之下趙泳就沒有那么講究，說不上信不信，在他看來都是很隨便的事情。
李沐搖搖頭，道：“魏老為人老實，又與人為善，所以學校里很多人都認識他，但也只是認識他而已，對于他的生活什么的，應該只有他的那些同事才知道得多一些，我們就不知道了，你是聽到了什么嗎？”
李沐提問，趙泳和陳天望才止了爭執，看向催甫。
鬼魂什么的那些說法，催甫自然不會說，只是道：“聽樓下的人說魏老死得有點兒蹊蹺。”
陳天望頓時接口道：“是有點兒蹊蹺，不然那些警察也不會在學校拉開警戒，肯定是有什么東西要查。”
趙泳道：“這邏輯沒問題。”
陳天望看向趙泳。
催甫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楊嬋打電話過來詢問。
“沒什么事，不過魏老死得有點兒蹊蹺，學校里指不定有什么壞人，你平時不要亂跑。”
“知道了。”
惡靈的事情，催甫心想還是不要讓楊嬋知道的好，既然楊嬋跟那惡靈沒有什么關系，那不知道還安全一些。
學校里死了人，這種事情總會帶起一些風言風語，引起一時的熱鬧，不過這種熱鬧很快便會淡去，畢竟不會有人一直拿著有人死了這種事來說事，只是警察也什么都查不出來，更重要的是魏老身上沒有任何傷勢，體內也沒有檢測到什么毒素之類的，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當晚的校園籠罩著層層的濃霧，因為在天上，所以像是云，擋住了月光，不見了星月。
催甫到底有些不放心，向樓下走去。
天色尚早，校道上人很多，三三兩兩的人們聚在一起，還有一對對情侶慢騰騰地走過。
催甫走到保安亭那里。
今晚值班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他坐在保安亭里，一邊抽煙一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見著有人接近，臨近一看應是個學生，便問道：“怎么了？”
催甫笑了笑，過來攀談，道：“昨晚還見著魏老，沒想到他就那樣去了。”
“嘿——”
那保安也是笑了笑，只是這笑容卻有些不同的滋味，嘆道：“可不是，昨天還跟我炫耀他的孫女來著。”
這保安方才也是在想魏老的事情，魏老與隊里的同事關系都很好，他就這么去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些不安，特別是談到魏老的時候，總是唏噓不已，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了，可是身子骨依然健朗，還可以活很久才是。
同樣的話題容易拉近關系，容易挑起更多的話題，哪怕保安知道催甫是想打聽魏老的事，可也并不在意。
“查出原因了嗎？”
保安搖頭：“警察剛開始還說魏老是被人害了，可是一點兒線索也沒能找到，臨末了改了口，只說魏老年紀大了，意外去世了，這事沒個譜。”
“你認為魏老是怎么死的？”
“嘿！我認為……我又不是警察，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都是毫無根據，這種事不能亂說。”
保安看看四周人少，就近無人，湊近了催甫道：“不過隊里有些傳聞，魏老有個十分要好的朋友曾經跟他大吵一架，然后沒幾天就死了，現在都有人說是報復來了。”
催甫睜大眼睛，對此頗為留意。
“不過魏老的為人我們大家都知道，沒人亂嚼這舌頭，也表示沒人相信，這事你也別亂說出去，不然魏老也要死得不安。”
催甫心想他魂都沒有了，已經完全消失了。
不過這保安倒是給了他一個線索，如果魏老那個死去多時的朋友便是那個惡靈，魏老的死倒是不難解釋。
“魏老的那朋友死去多久了？”
“得有……七年了吧。”
有七年之久了。
“那魏老在這里工作多久了？”
“五年多了，當時新城區剛開始拆遷改建，魏老馬上就能得到這份工作也頗不容易。”
再問起魏老那個朋友的名字，這保安卻是不知了，他也是這兩年才來這里上班，至于魏老的那些事，也是聽這里老資歷的人說起的，因為魏老這人隨和，待人也真誠，這樣的人從來都沒有秘密。
催甫道過了謝，然后便走開了。
從時間上來看，魏老的那個朋友確實不應該與這學校有關聯，可是時隔五年，卻突然化為惡靈，然后出現在這個學校里，這事情是巧合嗎？
魏老已經死了，那下一個又會是誰？像魏老這樣的人，朋友不會少，而能成為他最好的朋友的人，只怕魏老認識的人他也都能認識，這樣一來危險的人就太多了，還有那個惡靈的活動范圍又有多廣呢？
催甫覺得麻煩一大堆。
“催甫，你在這里干嘛？”
催甫聽到楊嬋的聲音，頓時轉身，楊嬋提著個小袋子走了過來。
“沒事，我出來走走，你怎么跑男生宿舍來了？”
楊嬋一皺鼻子，道：“男生不能進女生宿舍，又沒說女生不能進男生宿舍。”
這話剛說出便覺大膽，楊嬋的聲音又低了許多，道：“再說，我也沒進男生宿舍，只是在你們宿舍區而已，這條路走下去就到女生宿舍了，比較近。”
催甫笑了笑，指了指楊嬋手中的袋子：“買什么了？”
“哦，是明天的早餐，最近總是起得有點兒晚，明天一二節有課，就先把早餐備下了。”
小白從楊嬋的衣服里鉆出來，看了看催甫，又鉆了回去。
催甫暗笑，道：“這小家伙都長不大。”
楊嬋也是笑道：“這樣挺好，現在挺可愛的。”
催甫點頭道：“長大了就不可愛了。”
小白在楊嬋的衣服里有些不安地動動。
楊嬋沒好氣地道：“你會害它不敢長大的。”
催甫也是忍不住笑道：“這長不長大還有敢不敢來決定的？”
楊嬋恨了一聲，有些無話可說的感覺，暗惱催甫不懂得照顧她。
“哼，嘻皮笑臉的也只有現在了。”
這聲音出現頓時大煞風景，催甫和楊嬋眉頭都不由得皺起，帶著不滿。
丁晟卻毫不在意，走近前來，深深凝視著楊嬋，然后才看向催甫，道：“判官是不是有存在的必要，再讓我來確定一下吧。”
催甫冷聲道：“判官是不是應該存在，可不是由你來決定。”
“有些事情由不得你。“
丁晟看向一邊作勢要找書出來翻的楊嬋，笑道：“這種小聰明，就不要再拿出來擺了。”
楊嬋停下，確實那種小把戲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卻是笑道：“確實是小聰明，但之前可嚇壞了某人。”
丁晟一陣暗惱，卻是不與楊嬋爭執，而是對催甫道：“惡靈和鬼魂是有很大區別的，接下來的受害者你覺得會是誰？”
催甫的神色頓時一冷：“是你做的？”
丁晟嘿然笑道：“天宮的道法跟你們判官的不一樣，很強大很實用，像你們判官，也只能提提筆錄錄書，居然還能樂此不疲，我只是很奇怪，為什么像你們這樣的廢柴，我們資料庫里卻保留著那么多的資料。”
天宮的資料庫里有各家玄門的信息，雖然各家玄門都有保密之舉，不過一些信息在有心的長久觀察中還是能夠收集到的，而其中便有關于判官的，不過以丁晟的資歷，還沒資格看到那些內容，只是得了些片言只語，在他看來判官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才會引起他的好奇心，前來一探究竟，可沒想到在這一脈上吃了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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