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個人上了最后一輛充氣筏，正好坐滿，劉和另一位壯年漢子坐在尾部操漿，白老五、查道明和我坐在筏子腰部，玄真子獨據(jù)船頭，誰都不理，不過大伙似乎也都當(dāng)她不存在。
筏子在兩只漿熟練的操控下，駛進了巫溪中央，壓在最后，鉆入了漫雨霧中。探險隊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沒人一句廢話，一切都在寂靜無聲中完成，縣城沒人察覺到，這一整院子的人，在這個雨夜中消失了。
往前看，前面的筏子若隱若現(xiàn)，雙方始終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勻速前進，仿佛牽著一根看不見的線。
出了縣城范圍后，沒一會就進入了山間峽谷，查道明這時候才再次開口話，“一號通報下情況。”
話音剛落，他的肩膀上傳來夾雜著電磁聲的回話，“一切正常，gps已準(zhǔn)確定位。”
“有情況立刻匯報。”查道明在肩膀上按了一下，又呼叫了次二號船，傳來同樣的消息后，結(jié)束了這次通話。
我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凡是屬于他們的人，左肩上都安裝著一個比火柴盒大不了多少的儀器，看來他們就是通過這東西隨時保持聯(lián)系的。我也不是沒見識的土包子，摩托的對講機還是見過的，遠(yuǎn)不如他們裝備的巧，聲音也不如他們的清晰，這么先進的對講機，我連聽都沒聽過，至于什么事gps……那更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疇。
查道明結(jié)束通話后，看了白老五一眼，白老五會意，對著我一笑：“米師傅，既然咱們已經(jīng)上了同一條船，這次的計劃，也就不能瞞著你了，還望鼎力相助。”
我不話，默默等待下文。
查道明接過話頭，：“米師傅，您還記得當(dāng)初給我家招來災(zāi)禍的玉串嗎？咱們這次的行動，就源于那個玉串，這件事情的始末，來話長……”
接下來，查道明和白老五你一言我一語，把事情原原本本都吐了出來。
這件事情，還得從幾年前起，那時候查道明的確是正經(jīng)做古玩買賣的，在一次南下收貨的過程中，他認(rèn)識了盜墓世家的白老五。
早年間，將所有職業(yè)歸納為正行360，偏門72，這個盜墓賊卻并不在其中，總而言之，這是個歷朝歷代都見不得光的行當(dāng)。這個白老五手藝是祖?zhèn)鞯模_也有些本事，在這一行里有些名望，不過因為沒做成過什么大買賣，也算不得頂尖，直到他遇見了查道明。
查道明原本是名牌大學(xué)的考古系教授，正規(guī)軍，學(xué)識淵博那是自不待言，這兩人一能文，一擅武，幾乎是一拍即合，于是，一個近乎完美的盜墓團伙就這么誕生了。
考古學(xué)者參與盜墓……這種事情聽的我暗自搖頭。
自此后，他們北上草原，南下南詔，無往不利，盜發(fā)的古藏大墓不計其數(shù)，二人就此發(fā)家。
白老五在家排行老五，上面還有四位兄姐，也從事著盜墓相關(guān)的行當(dāng)，大約在半年多前，他的三哥獨自進大巴山“踩盤子”，結(jié)果一無所獲，就索性去巫山探查了一趟。就是這一趟，這位白老三出事了。
具體出了什么事，沒人知曉，白老三回家的時候，人就已經(jīng)瘋瘋癲癲的，沒過幾就死了，那個玉串，正是在他遺體上找到的。白家人從這個玉串上看不出什么來，就交給了查道明，讓他代為尋找線索，后來的事情我有參與其中。
玉串的謎題被解開，得到消息的白家人在去年底再一次進入深山，按照死去白老三留下的線索，又摸了一遍。一來為了查清白老三死亡的真相，二來，則是想探探有沒有值得下手的寶藏。
一般唐代以前的文物就被界定為一級文物，先秦時代，則是國寶級別，而這次的線索直指洪荒時代，一旦真的有收獲，那財富、名聲簡直無法估量。
這一次出馬的是白老五和他二姐，號稱家族里身手最好的女盜，當(dāng)然，這里的身手不是指武藝，而是各種機巧加輕身功夫，這方面女性有然的優(yōu)勢。聽到這，我看了玄真子一眼，原來，她的價值就體現(xiàn)在這上面。
踩盤子不能大張旗鼓，姐弟倆組成了一支隊，喬裝打扮，沿著老三走過的路又捋了一遍，從大巴山進入了巫山北部。這里山高林密，人跡罕至，幾乎屬于無人地帶，姐弟倆歷經(jīng)艱辛，終于發(fā)現(xiàn)了老三最后留下的線索。
他們家族里有專屬暗號，外人無法認(rèn)得，在暗號里，老三明確表示前面有東西，他要獨自進去一探。按照查道明的法，那里面是連綿的群山，山高林密毒障遍布，充滿著蠻荒氣息。
到了后，在二姐的堅持下，老五被留在外面做接應(yīng)，這位膽大包的二姐獨*了進去，誰料到，她這一去竟丟了性命。
白老五在外面等了整整三，二姐渺無音訊，他只好違背二姐的叮囑，也摸了進去。剛走了不遠(yuǎn)，他就見到了自己的二姐，還有那條他曾提起過的大蛇。
在一般的認(rèn)知中，世界上最大的蛇是南美水蚺，最長的蛇是東南亞的斑紋蟒，可這兩種巨蛇，一般的仍然不具備生吞成年人的能力。可白老五看見這條蛇的時候，它正在生吞他的二姐，那位以身手好著稱的女盜。
到這，白老五一條昂藏大漢，止不住留下了熱淚。
“二姐那時候下半身已經(jīng)被吞了，可還沒咽氣，沖我眨了下眼，扔給了我這個東西。”白老虎泣不成聲，攤開手，在他的手心里躺著一個直徑約五公分的白玉片。
這玉片類似玉璧，中間有孔，光滑的表面布滿螺旋紋，看見這東西我愣了，這和馬紅旗描述過的杜立巴石碟何其相似，只是了很多。
白老虎抹了把淚，繼續(xù)：“二姐扔?xùn)|西給我的時候，已經(jīng)被吞到胸口了，我立刻掏出手槍，對著蛇的七寸打，奈何所有子彈打光，那條蛇雖然被射穿，卻沒什么反應(yīng)，一口一口，當(dāng)著我的面，就這樣把二姐給全吞了下去……”
到這，白老五已經(jīng)哭的不能自已，傷心欲絕，實在不下去了。起來，他雖然是個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倒也不失人情味，親人當(dāng)面被活吞，這幕情景令人唏噓。
接下來的過程不難想象，二姐已死，白老五憾不動那條蛇，只好跑了回來。蛇剛進食，短時間無法發(fā)動攻擊，就給他下了咒術(shù)，等起效后，白老五就這么癱了。
白老五哭的止不住，查道明好言安慰一番，接過話頭：“米師傅，這一趟我們不光是為了求財，也是為了老白家的兄、姐報仇，非得把那里破了。”
聽完來龍去脈，我也動了惻隱之心，略一思忖決定，其他的我不管，這條蛇我得幫他們滅了，至少也得把人家姐姐的尸骨給收殮出來。
“那條蛇什么樣子？”我主動問。
白老五這時候心情平復(fù)了些，嘆了口氣，目光中仇恨和恐懼混雜，“那條蛇難以想象的大！大概有……二十多米長，最粗的地方有這么粗！”
白老五用雙手比劃了下，看直徑，差不多有一米！
我腦子里思索著，眉頭皺了起來。
白老五接著描述：“那條蛇通體烏鱗，沒有雜色，雖體型巨大，口中卻生著毒牙，七寸的位置有些扁，最古怪的是，頭頂上還生著一對短角，和牛角差不多……”
“是虺！”我斷然下了結(jié)論，這等形體外貌，絕對是巫化過的虺無疑，只是這么大，當(dāng)真難以想象！
“虺？虺生出了角，不就是‘蛟’了嗎？”查道明不解問，他是考古學(xué)教授，這些古代傳他還是懂一些的。
我擺了擺手，：“神話里，虺不但要生出角，還得長出四爪才算是蛟，不過神話就是神話，當(dāng)不得真，虺其實就是被巫化過的蛇，永遠(yuǎn)不會長出爪子來，這種生出角的虺，在上古時代還有個名字，叫做——蟠。”
“蟠龍？”查道明反問。
“對！”我詳細(xì)解道：“太古大巫們養(yǎng)出了蟠，放置在祭壇宮殿里，蟠喜歡絞在柱子上，這也就是后世烏龍絞柱的原型。”
白老虎聽著我的解釋，臉色漸漸變了，失聲問：“咱們要對付的難道是條龍不成？！”
我連忙：“龍這個東西，是被神話出來的圖騰，現(xiàn)實不存在的，上古先民管巨大的兇獸都叫龍，例如灣鱷就被稱為駝龍或者應(yīng)龍。大禹治水疏通河道的時候，還驅(qū)使過‘應(yīng)龍’打洞，這并不代表就有什么神通，這么大的虺雖然厲害，可它仍然還是蛇。”
白老五聞言明顯松了一口氣，如果要對付的真是“龍”，只怕他會連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那米師傅，可有對付這條虺的方法？”查道明又問。
我想了想，很認(rèn)真地：“虺這東西，雖然很難清它是死的還是活的，可畢竟是肉身，用現(xiàn)代武器完全可以摧毀，實在不行我還有些老辦法，只是從未實踐過，不敢保證是不是肯定有效。”
聽見我的話，查道明和白老五相視一眼，同時松了一口氣。我以前雖然沒激烈反抗，不過都是不配合的態(tài)度，這還是頭一次有所表示，他們叢中看出了我態(tài)度的松動。
只是有些話我并沒有出來，虺作為巫術(shù)的衍生物，不可能單獨存活下來，那里想必有一個龐大的巫術(shù)法陣，后面會遇到什么，我可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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