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花姨娘的水性超乎一般人想象,她這一個猛子扎下去,足足過了十分鐘才冒頭。
“不行。”金花姨娘搖了搖頭,這下面水太深,我扎下去差不多有十丈,還是沒探到底。
“怎么會?”我懵了,鄱陽湖再大,也是內陸湖泊,怎么可能會這么深?可金花姨娘沒理由騙我,她也同樣急于找到那顆金珍珠。
水深一米,壓力就大不相同,這么深的水,就算有潛水用具也沒法探底搜查,這可該怎么辦?
所有人都著急上火,卻毫無辦法。
接下來,我們在這里停泊了整三,一點轍都沒有,明知道金珍珠就在下面,可就是拿不回來。期間我聯系過衛峰,向他求助,可得到的回應令我失望,國內能潛到這個深度的探測儀器不少,可由于湖下的能見度太低,放下去也起不到作用。
我不知道衛峰的是真話,還是只是借故推脫,不過可以肯定,從他那里已經得不到幫助了。
三過后,辦法想盡的胡家人要回去了,他們帶上了那條水虺的尸體,是要請回家供奉。可我是萬萬不甘心就此離去,悶著頭在湖灘上用蘆葦搭了個棚子,擺出了打持久戰的架勢。
玄真子默默陪著我做事,神情始終有些委頓。
這一黃昏,棚子終于搭好了,胡家人也要走了,我坐在湖邊望水發呆的時候,有人拍了拍我肩膀,回頭看,是我那丈母娘胡三太奶來了。
“米啊。”胡三太奶在我身邊坐下,陪著我一同發了會呆后,幽幽道:“斯人已逝,生者何苦?”
這話的我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我沒事啊,今白剛洗過澡換過衣服,胡子也刮得干干凈凈。
“米,媽,吃飯啦。”身后傳來玄真子的呼喚,我聽得悚然一驚,轉頭看向胡三太奶,終于醒悟過來。
方梅出事后,我這段時間瘋魔了一樣,拖著玄真子做這做那,全都是圍繞著尋找方梅,她作為我的妻子,心里會……
“我知道了,您老人家放心,我只愛云真一個,也一定會善待她。”我站起身,信誓旦旦對我的丈母娘作保證。
胡三太奶默默看著我,我面不改色,過了一會,她終于笑著站了起來。
“我扶您老去吃飯。”我舔著臉伺候著。
胡三太奶任由我點頭哈腰攙扶著,松了口氣,擺著架子走向我們那棟四處都漏風的新家。
我對于方梅的感情很復雜,也不太清,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很多,有些以前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終于理出了頭緒。
少年時代,我對她應該還是喜歡的,或者在那段青蔥歲月,她是我唯一喜歡的人。只可惜那時候我們都還,不懂得什么事愛情,也不懂得維持、呵護,我們弱的人格也負擔不起所謂的愛情,后來,就這樣漸漸淡了。
初戀是最純的,也是最美的,只可惜太脆弱,經受不起一點波折。
再后來,我長大了,遇到了玄真子,一開始我們的相處很不友好,不過不知從什么時候,某些奇妙的情愫滋生了,這個時間點可能比我自己想象的還要早。而這時候我已經長大成人,我有能力也敢于去承擔這一份情感,于是最終開花結果了。
后來我們三人又有了許多交錯糾葛,我和方梅的感情其實是升華了的,哥哥妹妹那一套太俗,不過在我的心底,的確把方梅當成了親人,最親最親的那種,不出來的。
我坐在蒲草堆成的“飯桌”前,我把以上這一段干干凈凈了出來,當著我丈母娘和妻子的面,我的問心無愧。
我這些話的時候,胡三太奶看著我,神情似笑非笑,玄真子默默低著頭吃飯,一粒米一粒米數著吃……
那頭山獅躺在墻角,一動不敢動,睜著眼睛好奇打量我們仨。
“好了,我吃飽了。”我終于完,胡三太奶站起來,其實她什么都沒吃……嘆道:“我們是女人,不喜歡聽你們男人這些大道理,你愛怎么折騰我不管,反正你得把我閨女哄好了。”
完,胡三太奶就退出了我們的屋,對著玄真子使了個眼色,故意大聲:“我走了啊,過年記得早點回東北看看,就,不打擾了。”
胡三太奶一轉身沒影了,我立刻撂下飯碗擠到了玄真子身邊,可還不等我什么,她撂下飯碗就跑了出去。
我慌神了,外面可正對著濤濤鄱陽湖!為什么不逮住她?這是廢話,能逮住她的人可不多,我肯定不在其內。
我慌慌張張追出去,松了一口氣,玄真子背著雙手站在湖邊,看著滔滔湖水出神,一動不動。夕陽為她裁出窈窕的剪影,還鍍上了一層朦朧的紅。
“生氣了嗎?”我走上去和玄真子并肩看湖水,心翼翼問。
玄真子連忙搖了搖頭,想了想,哽咽著:“我想梅了,我想……”
著著,玄真子忍不住哭出了聲,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共同經歷過風雨難關的伙伴沒就沒了,擱誰身上都受不了。我也受不了了,我倆就這樣抽抽搭搭,彼此靠著對方的肩膀,看著金珍珠落水的地方發呆。
哭著哭著,突然,背后有人話,“你們,在哭什么?”
我倆被嚇了一跳,連忙分開轉回頭。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我們的身后,距離我們幾步之遙,她穿著一身普通的當地莊家裝飾,頭上包著頭巾,肌膚白如雪,眉目美如畫,帶著淡淡的微笑,她是巫女……淳于虹!
當今世上,最接近成神的人。
突然看見巫女,我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這位可是差點成神的人,以我判斷,她的修為很可能還在以前的李水之上,有她在,這水很可能就可以下得。
看見我臉上乍起的興奮,巫女笑了,:“人生百年,靈思不過一瞬,所以,你二人該好好生活,不用想太多。”
我見她總不提方梅的事,有些急了,“梅她……”
巫女抬手將我打斷,道:“感應到梅出事后,我就開始往這里趕,現在才到。”
“你知道會在這里?”到這我悚然一驚,難道,這一切巫女早就知道了?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淳于虹笑著搖了搖頭,走過我們身邊,望向落日余暉下的鄱陽湖,幽幽一嘆,道:“當年,這一片水域要比現在大十倍,那時候的名字叫做云夢澤。”
上古時代,華夏大地溫潤潮濕,有許多大澤,其中云夢澤是最大的。
古漢語中,所謂的江特指長江,河特指黃河,其他的河流都叫作水,而澤,就是大型湖泊。
云夢澤之大,隔斷南北,猶如內海,往來難渡。澤中有龍蛇隱現,自成風浪,每年吞噬生靈無數。
“后來,舜帝為解水患,命座下巫覡們在澤底布下了一座巫陣,可令泥沙沉積,云夢澤因此越來越,至如今,已經變成了鄱陽湖。”巫女指著那一片水域道:“這座巫陣,就在下面。”
果然是神巫傳人,巫女一來,立刻就解了我心頭疑惑。現在想來,這里就是水虺橫跨太平洋的終點,在這里投下金珍珠,很可能是帝舜幾千年前就安排好的。
想不到,五千年前的舜帝就用巫法改變地理、水利,并且這計劃一直延續到現在,令人咋舌。
只是方梅……
“能把她救上來嗎?”我急忙問道。
方梅是巫女的徒弟,我不信她會不救,要不她來這里做什么?
巫女嘆了口氣,神情顯得有些落寞,輕聲道:“梅并沒有死,她的靈魂在一個很特殊的地方,只是迷失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才能把她帶出來。”
我一聽大喜,巫女提到了“靈魂”這個詞,只有活人的魂魄才能吸收靈氣,具有靈性。而生物死后,靈性不存,陽氣散盡,就只能成為魂魄。
這意義非常重大,魂魄無論多強大,都難以再復生,除非達到神巫的境界,并且還得有特殊的功法。至于所謂的奪舍,那只會慢慢害死宿主,奪舍活下來的人也會呈現魂魄特質,根本就不是正道。
而靈魂就不同了,有靈魂在,完全可以完完整整的重生,這才是所謂的“投胎”!
“我知道,你守在這里,是想用你的巫魂下水探查吧?”巫女看著我幽幽。
我喜得抓耳撓腮,忙不迭回答:“是啊是啊!”
這就是我留在這里的目的,靈魂出竅,下湖底去尋找方梅,這一趟時間很久,并且沒人引路,會非常危險,所以我沒敢告訴任何人,現在有巫女在,我就再也不害怕啦!
果然,巫女抬起手,將一顆綠色的藥丸遞向玄真子,吩咐道:“將這顆藥丸放在米的口中,能保他肉身兩個時辰不壞,然后,借你家夫君隨我走一趟,你可愿意?”
玄真子接過藥丸,審慎思考了一番后,終于點了點頭。巫女救過我的命,恩同再造,玄真子一開始對她敵視,現在則感恩萬分。
事情終于有了轉機,我急不可耐,連忙問:“什么時候下水?”
巫女笑了,擺了擺手,“不忙不忙,今夜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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