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祠堂里,包括王孟姜小妹在內(nèi)的八個子女,一個不缺。 每個人臉上都是神情肅穆,不茍言笑。 進(jìn)祠堂不是好玩的,上次王孟姜在堂邑賑災(zāi)出事,都沒有進(jìn)祠堂,只是打了十鞭子。 王羲之和郗璇高坐于堂上,儼然一副要公審的架勢。 “玄之,來,給恩公磕頭。” 王羲之的話帶著威嚴(yán),別說是堂下八個子女了,連趙川都不敢隨便妄動。 這種感謝是你不能推辭的,推辭反而是會得罪人。 因為這不僅僅是對方對你的感謝,而且還是一種莊嚴(yán)的儀式,世家大族內(nèi)部有著森嚴(yán)的規(guī)矩。 這表示趙川是王家的恩人,對王家王羲之這一脈有約束力。 可以這樣說,今天就算趙川想把王孟姜牽回家做正妻,王家都不會眨下眼。 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矜持和氣度。 世家巧取豪奪,但不可否認(rèn),他們骨子里還是有一種叫做驕傲的東西。 果不其然,看上去明顯比趙川大的王玄之,直接跪下,毫不猶豫的給趙川磕了一個響頭。 “趙郎中,哦,不對,趙賢侄啊,以后你有什么困難,直接跟我說。你以后是我們王家的大恩人,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我王羲之也會幫你扛一扛。” 此時王羲之是真情流露,趙川救了他的兒子,這種恩情只能用大恩不言謝來形容。 “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掛齒。” 趙川臉上故作輕松,心里卻樂開了花。 有了瑯琊王氏的幫忙,苻融那件事情,應(yīng)該有幾分把握了吧。 這恩情隨著時間的流逝,可能會被漸漸淡忘,但此時此刻,比真金白銀還要真。 那個美婦人郗璇滿臉笑容,親切的對趙川說道:“賢侄啊,以后江北有難,你就來建康或者會稽,你的才華,想做官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伯母我可以在這里跟你打包票了。” 她娘家是郗他們家,也是背景深厚,可以和王謝媲美的家族。 趙川這一顆救心丸,賣的是王家和郗家這兩家的人情。 王家的葫蘆娃挨個跟趙川道謝,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川覺得王孟姜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和之前不一樣了,難道是自作多情么? 祠堂里的氣氛很喜悅,很歡樂。 不過按照中國人的傳統(tǒng)習(xí)慣,有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一般都是從好事開始說起。 如果只是為了道謝,那來的地方很顯然應(yīng)該是會客廳而不是祠堂。 祠堂,是家族里處理大是大非的地方,他一個趙川,還沒資格來瑯琊王氏的祠堂,除非他是王孟姜的夫婿。 這時,面色慘白的王玄之夫人何氏,被下人押了上來。 “何氏,說吧,七出的罪行,你犯了幾條,想要我怎么懲治你?” 對趙川如沐春風(fēng)的郗璇,此刻臉上的溫度比冰窟還要冷! 給丈夫生了八個孩子,自然能夠猜到自幼體弱的大兒子今天為什么差點死了。更何況郗璇跟謝道韞的脾氣有點類似,都很剛硬。 這何氏頗有姿色,不然如何能進(jìn)她王家的大門,少年難戒色,一被引誘就不知節(jié)制,明明不能行房事偏偏忍不住,差點讓自己白人送黑人。 一想到這里郗璇就把自己的手指頭捏得指尖白! 何氏大概也猜到會有什么后果,她一邊哭泣,一邊在地上給郗璇磕頭說道“婆婆,公公,媳婦錯了,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王羲之臉上似有不忍,看了郗璇一眼,似乎是想從輕落,不必退婚。 這媳婦平日里也沒毛病,就這么退婚了,臉上有點掛不住,也會傷了兒子的心。 媳婦喜歡跟兒子上床,魚水之歡,這在平時,高興還來不及呢,從心底里王羲之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 “逸少,上次你執(zhí)意要打孟姜,那鞭子打在她身上疼在我心里,但我沒反對你,因為孟姜是在外面出的事。男主外女主內(nèi)。 今天這純粹是家里的事,我說了算,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你明白么? ” 王羲之像是一只大烏龜,剛剛雄起了一秒鐘,立刻被打得縮回了烏龜殼。 不縮不行,郗璇給他生了八個孩子,比機器還厲害,無論哪個兒子繼承家業(yè),都是郗璇的孩子,他們家根本就沒有什么正妻斗小三的戲碼。 就算皇帝的女兒現(xiàn)在進(jìn)門,在郗璇面前也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王玄之眼中極為不舍,何氏與他非常恩愛,床上也和諧,這老婆沒了一時間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但他不敢忤逆母親,父親平時比較兇,但母親若是兇起來,外公來了都攔不住。 “叮咚,激活臨時任務(wù):救人如救火。 任務(wù)說明:王玄之夫人何氏與丈夫異常恩愛,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想辦法讓郗璇收回成命。 你已經(jīng)拆散了梁影跟苻生,謝道韞跟王凝之,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還是積點德吧。 任務(wù)獎勵:雕版印刷術(shù)(活字印刷術(shù)激活必備條件) ” 腦子里一聲炸響,趙川眼神哀怨的看著地上跪著的何氏,對方一身悲戚,滿臉都是淚。 趙川覺得自己心里也滿滿都是淚。 還有比這更坑爹的嗎? 人家家事關(guān)我毛線啊,愛娶誰,愛休誰都是人家的自由,這你都要我管啊魂淡系統(tǒng)! 趙川的嘴角有一絲抽搐,表情滑稽古怪。 忽然他不經(jīng)意間看到王孟姜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自己,使了使眼色似乎想讓自己上去求情。 唉,好吧,話說自己到這個世界來了以后,把妹似乎是專門去拆散別人婚姻的,算了,積點德也好吧。 “咳咳咳,嗯,那個,伯母啊,我有一言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當(dāng)然不當(dāng)講!你明顯是來求情的! 郗璇現(xiàn)在正是在氣頭上,她那風(fēng)韻猶存的俏臉緊繃著,擠出一絲笑容,不自然的說道:“賢侄但講無妨。” “王家門風(fēng)嚴(yán)謹(jǐn),只是這道理雖然做到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此其一。” 若不是后面還有話,郗璇恨不得把趙川打出去,全是廢話,還隱隱指責(zé)她為人苛刻! “賢侄繼續(xù),有話不妨直言。”郗璇已經(jīng)有一絲不耐煩了。 “此其二嘛,大郎只是暫時無事,還未脫離危險,若是被迫休妻,情緒激蕩之下,只怕與病情不利。” 石破天驚!晴天霹靂! 原本以為王玄之只是勞累過度后行房,導(dǎo)致差點猝死,沒想到他是真的有暗疾。 郗璇臉上大驚失色,竟然不顧身份的跑到趙川身邊,抓起他的袖口問道:“賢侄此話當(dāng)真?玄之是得了什么病?” 王羲之趕緊過來扶著郗璇,開玩笑,一個女眷長輩拉著后輩男性不放手,這傳出去要鬧笑話的。 “賢侄,你可有把握?” 王羲之沉聲問道,家里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王玄之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懂身體哪里有不適了。 “你看大郎的眼瞼側(cè)面,是不是有兩條暗黃的斑紋。” 趙川此刻化身為名偵探柯南,開始指點江山。 本來嘴角還帶著笑容,以為趙川是找了個絕妙借口的王孟姜小妹,興沖沖的跑到大哥身邊,果然看到了趙川口中的斑紋。 她的臉色嚇得煞白,本來以為趙川是騙人,沒想到是真的。 “賢侄啊,此病可有藥醫(yī)?” 王羲之帶著一絲緊張的問道。 藥醫(y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信奉道家的王羲之,又豈會不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的道理。 “我需要去一趟藥鋪,看看有沒有藥,還要借家里丹爐一用。” 趙川臉上也沒有嬉笑的神色,郗璇嘆了一口氣說道:“何蕓你好好照顧玄之吧,如果這次渡過難關(guān),此事我就不追究了。” “那個,爹,娘,我對建康的藥鋪熟悉,爹爹吃的藥每次都是我去抓的,我?guī)иw川哥去吧。” 王孟姜自告奮勇的要帶趙川一起去藥鋪。 “嗯,去吧,去回。” 家里確實每次都是王孟姜帶著仆人去抓藥,女兒家心細(xì)做這些也正常,王羲之并未懷疑什么,只是郗璇感覺出有一絲不同尋常。 沒別的原因,就因為趙川這家伙長太帥,看著太讓人順眼和好感了,做事又穩(wěn)重大氣,比自己那幾個兒子強得不是一星半點,女兒會不會動心? 只是家里已經(jīng)跟謝家訂婚,趙川又是謝安看中的女婿,要是鬧出點丑事……要怎么收場? 聽說自家侄女輩還有個被謝家退婚的寡婦跟他關(guān)系不清不楚的,郗璇覺得自己的立場真的非常尷尬。 不過為了自己的兒子,無論是親疏還穩(wěn)妥,女兒王孟姜都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愿是自己多心了吧。 事不宜遲,趙川帶著王孟姜,兩人一個隨從都沒帶,怕節(jié)外生枝,輕車簡從的往本地最大的藥鋪“回春堂”走去。 “那個,趙川大哥,謝謝你。”王孟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謝我什么?”趙川奇怪的看著對方,有些不明白這小妹在扭捏什么。 “謝謝你救了大哥啊,大哥在家里最是穩(wěn)重不過,比我大不少,平日里跟父親一樣。” 嗯,長兄如父,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 “還有大哥和嫂子感情很好,要是強迫休妻,只怕大哥會傷心欲絕了。”王孟姜心有余悸的說道。 趙川無法告訴王孟姜,自己純粹是因為系統(tǒng)要求才多管閑事的,在長安當(dāng)了幾年的“大當(dāng)家”,他自然明白,這種家務(wù)事,能不插手就盡量不要插手,所謂疏不間親就是這個道理。 “沒事,我們不是朋友么?你當(dāng)時的暗示,我已經(jīng)看到了。”趙川對著王孟姜眨眨眼,模擬了一下當(dāng)時對方急切又忍耐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原來我那時候的樣子這么好笑啊!” 王孟姜扶著趙川的胳膊,在一邊笑得肚子疼,讓某人覺得她的笑點實在是太低了一點。 這不笑還好,一笑讓趙川覺得孟姜妹子根本就是曹操轉(zhuǎn)世!! 曹孟德大笑三聲,引得蜀軍伏兵不斷,這樣的梗,趙川熟的不能再熟了。 此時他們兩人正好在一條狹窄的街道中間,穿過去就是“回春堂”了,結(jié)果前面和后面,都被穿著盔甲的私軍攔住了,看這盔甲款式好像非常精良,對方主家估計身份不凡。 原以為東晉的治安還算好,畢竟到這里來之后一直都有桓溫啊,謝安啊等大神罩著,讓趙川產(chǎn)生了東晉乃是太平盛世的錯覺,而實際上世家大族豢養(yǎng)私軍家奴,橫行不法,非常猖獗。 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地球真的很危險,只有回火星才行!! 這么關(guān)鍵的時刻,系統(tǒng)又是像死掉了一樣,一滴冷汗不自覺的從趙川額頭上流下來。 他手里有一把短刀,手胳膊那么長,但對方都是帶盔甲的,看上去十分精壯,人數(shù)不下五十人! 這么大陣仗,自己又是這種裝備,估計只有丁勝來了才能脫險,而自己身后又是王孟姜這個拖油瓶,趙川現(xiàn)自己跟這個拖油瓶還真是很“有緣”。 “趙川大哥,現(xiàn)在我們要,要怎么辦。”王孟姜牙齒都開始打架了,他們家也有私軍部曲,只是不在建康。說實話,在建康城敢這樣明火執(zhí)仗猖狂的,一只手?jǐn)?shù)的過來。 不,三根指頭就夠了! “沒事,對方應(yīng)該是來抓我們的,或許只是來抓我的,看等會能不能放你走。”趙川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形勢,不動聲色的把右手握住腰間的刀柄。 “趙郎中,我們沒有惡意,武陵王與您神交已久,請您去做客。啊,這位姑娘也一起吧。” 從隊伍里面出來一個沒有穿盔甲,一身青色儒衫的中年人,類似于謀主或者大管家一類的人物。 好吧,還神交呢?我真的感覺到了你那深深的“善意”。 趙川對于這人睜眼說瞎話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實話也很好奇到底哪家的顯貴是如此豬腦,每次都是這種風(fēng)格辦事。 “跟我一起,你父母很快就會知道的,萬一有事,我會盡量周旋,撐到你家里人找來的。” 趙川在王孟姜耳邊用彼此能聽見的聲音說道,本來很害怕的妹子,聽到趙川的話之后,似乎心安了不少,兩人在一隊全副武裝的私軍“護(hù)衛(wèi)”下,上了一輛馬車……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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