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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彈,朱紅色的窗;
我一生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
夕陽下,小河邊,一壺濁酒,趙川趙大官人在低聲的唱歌,他又想起那個朱雀橋邊的黃昏,自己毫無保留的將心事告訴王家小妹。
其實他不是什么詩人,更別說驚才絕艷的文采,那些詩全是抄的,他是站在歷史巨人肩膀上的小丑。
不過意外的并沒有被嫌棄,趙川記得當時王家小妹松了口氣,說總算覺得自己不是妖孽,是個正常人了。也許正是那一次之后,王孟姜才徹底的把她的芳心交給自己。
雖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但趙川卻是這個林子里裝作鳥的蝙蝠,偶爾展露崢嶸,都顯得那樣不同尋常。
然而因為開掛,哪怕他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現代,也依然是一個異類。注定沒有知音人。
那一次趙川把頭枕在孟姜妹子的腿上,對方輕輕撫摸著他的短發,兩人時不時雙手緊握。
她知道趙川的孤獨與無奈,她也愿意做一個走進自己內心那光怪陸離世界的第一人。
即使內心里依然隔著手套,趙川也感覺到王家小妹帶給他的真實與溫暖。
你不是什么救世主,你也不是什么文豪,你就是你,一個來自后世的普通人,承載著記憶的沉重,卻依然要在這個世界負重前行。
王孟姜也許沒有謝道韞那種為了和他在一起不顧生死的魄力,卻帶著一股頑固的狡猾,以心換心,愿意做那個最懂他的人。
“我能得到你們的垂青,何其幸運啊!”趙川喝了一口酒,長長嘆息了一聲。
孟昶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下面輪到自己的事情了。
隨著經歷更多的事,隨著他一步步往上走,他是否還會記得當初來到這里的時候,追求的是什么東西?
好多東西,酸甜苦辣,成為了內心的一部分,被小心翼翼的呵護起來,不愿意去觸碰。
長安城的暴雨中,他和慕容雨激吻,全身濕透也不愿分開,然而現實殘酷,自己輸得一塌糊涂。
在襄陽的小屋里,謝道韞醉眼迷離的求取一夕之歡,那因為逃避而勇敢的決意,一直被自己所憐惜。
會稽的畫船上,孟姜妹子眼若星辰的看著他,兩人一邊看著滿天星月,一邊聊著不著邊際的天下大勢,因為好感而接近,又因為回避而刻意隱藏。
長安郊外的溪水邊,梁影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配合作畫,兩人如同神仙眷侶。
所有的這一切都被裝進內心的最深處,不想和別人分享。
他不想在心里留下黑暗的東西,去玷污這些美好,哪怕一點點。
到最后卻發現,因為要保護美好的東西,所以必須要把所遭遇黑暗的東西扛下來。
這正是后世所謂的“你的女人優雅得像個公主,是因為有個人把她所有不能做,不好做,不愿做的事情做了。”
鐵與血的亂世,哪有那么多風花雪月!!你不站在前面遮風擋雨,你的女人又怎么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步伐堅定而孤獨,一個少年的影子在夕陽下拉得好長,趙川沒有注意到,蕭家寨的城樓上,一個窈窕的女孩看著他的身影癡了。
可能是得了婚前恐懼癥,一向蠢萌,口無遮攔的孟昶,今天晚上居然沒有找趙川喝酒聊天,討論兵法,而是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里不出來。
尼瑪的,趙家娘子那么老實本分的人,你到底在擔心什么?
早知道過幾年把蘇蕙介紹給你,看不把你玩得叫她姑奶奶!
對于孟昶這種“玻璃心”,趙川再次感覺這廝已經無藥可救,注定不是獨當一面的人物。
不過幸好是這樣,如果是石越跟蕭卓扯上關系,自己還真有點擔心壓不住呢。
夜深了,趙川坐在床上,窗戶沒有關死,銀色的月光灑在地上,還真的很像是鋪了一層白霜。
“李太白這廝,還挺厲害的,不是想象力豐富,而是他本來就是寫實的詩人啊。”
趙川有些自嘲的低聲說道,他剽竊的古詩已然不少,多少會有些臉紅的。
窗外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很像個女人的!
這是蕭家寨,可不是自己的老巢啊。
趙大官人趕緊摸出自己的匕首,放在枕頭下面,拉上薄薄的一層毯子,把身體轉到靠墻的一面裝睡。
聲音很輕,離他越來越近,然而對方似乎只是在書案前坐了下來,不再往前走了。
屋子里有一道長長的影子,朦朧的月光下,似乎能看見對方那苗條纖細的輪廓。
“趙大哥,我知道你討厭我,今天表姐說你這個人很溫柔體貼,其實我也覺得你很好,唉。”
輕輕的一聲嘆息,聲音是個小娘子的,幾乎和她的身材一樣細,柔柔的讓人狠不下心來。
“父親說你這樣的人是梟雄,那天我真以為我會沒命,自從來到蕭家寨,見過太多殺戮,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好人。
上次回去,父親什么都沒說,只是嘆氣。我知道我還是會被送給你為奴為婢。
只是你討厭我,以后對于你來說可能我就真的就是個多余的人了,唉。”
那個影子又是幽幽一嘆,頹喪的說道:“罷了,說出來我心里舒服多了。”
對方走過來靠近床邊,看到趙川“睡著了”,輕輕的幫他拉了一下毯子,把露在外面的肩膀蓋好,悄悄的退出房間。
等人出了屋子以后,趙川才轉過身來,看著灑在地上的月光發呆。
是蕭文壽!蕭家小妹。
這女孩也太不自信了,趙川憐香惜玉,連何法倪那樣的狠人都沒有痛下殺手,又怎么會對付一個柔弱的小娘子呢。
“恰逢亂世,女人活得何其悲哀啊。”
趙川心中感慨,他那天就是順手把蕭文壽吃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諒蕭卓也說不出什么來,只怕九成的人都會做這樣的選擇,可誰讓自己心腸軟了呢?
現在看來,蕭文壽和她那個狡詐的爹截然相反,不愧是歷史上愿意把繼子當親兒子養的后媽典范啊。
“蘭陵蕭氏,樹大根深,一直到唐代,他們都是聲名顯赫。有了這些人幫助,無論是王謝還是郗家,都不再是問題。
果然,還是不得不走這一步啊。”
這天下,終究還是世家的!如果不去刻意改變歷史的話
除了關中**絲苻堅所在的苻家當道以外,這幾百年來,一直到唐代滅亡,這天下都是世家的,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
自己最終的目的是消滅世家,然而在走到權利頂峰的過程中,卻不得不依靠這些人,這是辯證法決定的,無可回避。
聯合親近的,團結中立的,干掉敵對的,把自己的敵人搞得少少的,把自己的盟友搞得多多的,對死敵進行無情的打擊,這就是政治,懂得這個道理,就是懂政治!
“蕭文壽啊,有點意思呢。”
趙川坐起身,發現書案前跪坐的坐墊上,有一個香囊,估計是蕭家妹子的。
“今夜的故事大概還沒結束啊,她應該還會來吧。”
趙川把香囊掛在床頭,躺著假寐。發現丟了東西的蕭文壽一定還會回來的。
不過趙川把女孩想得太簡單,女人心海底針,你永遠不知道她們這一刻的想法是什么。
大概是后知后覺,也可能是再三權衡,趙川原以為的去而復返,卻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倩影才悄悄出現在屋里。
女孩鬼鬼祟祟的四處尋找,最后在趙川的床頭發現吊著的香囊。
“進來了這么久,都不知道跟我打個招呼么?莫非你以為這香囊是自己飛上床頭的?”
平躺著的趙川突然睜開眼睛,慢悠悠的說道。
“哎呀!”蕭文壽嚇得向后跌倒,卻被對方拉住了胳膊。
美人在懷,香氣迷人,趙川緊緊的把蕭家小妹摟在懷里,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你這條小魚,未免也跑得太快了點。”
從未被陌生男子摸過手的女孩,此時已經站立不穩,軟軟的靠在趙川懷里,頭腦一片空白。
她不是沒想過男女間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逃不過這一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連話也忘了說,更別提反抗了。
“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了。”
出乎蕭家妹子的預料,趙川并沒有對她做出輕薄的事情來,而是將她抱到桌案前的軟墊上坐好,然后用火折子點燃了油燈。
很漂亮,梳著齊劉海,耳邊各扎著一個小辮,臉上帶著文靜的一個小娘,跟趙安宗有點像,只是看上去更有靈氣,身材修長,接近一米六五的樣子,在這個年代已經是相當高挑了。
蕭文壽身體看起來比趙安宗好多了,纖弱而不干癟,面色紅潤,當得起弱骨豐肌四個字。
身上的衣服也超過了寒門之家的水準,很顯然,蕭家比趙家的處境要好得多,畢竟蕭卓是蕭家寨的寨主,明的暗的進項都不少。
這妹子可以算是一個靈秀不如,但身材遠勝之的王孟姜。
那天若真喝醉了酒,醒來抱著這個不穿衣服的漂亮妹子(什么壞事都沒有做),只怕到時候真會著了蕭卓的道,對方有這樣的資本,無論是勢力還是輿論都站在對方那一邊。
“趙……趙公子,我要回去了。”
蕭家妹子簡直想哭,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又羞愧又害怕。
兩人兩次見面,都在這樣不明不白的環境下,自己出糗出大了,還讓人誤會心懷不軌。
她這次真的就只想找趙川傾訴一下,沒想到對方居然睡得很早,才發生了今夜的這一幕幕。
“我想喝酒,幫我去拿幾壇酒過來好嗎?”
趙川和顏悅色的說道,蕭文壽如蒙大赦的出去了。
“走吧,你要是聰明,就不要回來了。明天我會跟你爹說,不要為難你。有了趙安宗,實際上蕭家已經跟我建立起了扭帶。”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路也是人選出來的,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自己的事情。
趙川認為,蕭家小妹會有幾個選擇。
第一個逃之夭夭,就當今晚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第二個就是派人給自己送酒,但是她本人不出現。
最后一個,就是親自送酒過來。
無論蕭文壽是選擇第一個還是第二個,趙川都會在明天跟蕭卓攤牌,之前的約定作罷,原因沒有別的,就是他趙大官人聽了蕭家妹子的一席話,心軟了。
不過這種念頭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然后他就一臉驚愕的看著蕭文壽拎著兩個大壇子進來,氣喘吁吁的放到桌案上,臉上兩朵紅云,顯然這兩壇酒很重。
唉,這丫頭太實誠了,絲毫都不知道,每個男人心里都住著一頭野獸啊!掙脫了籠子,野獸就要吃人!
“怎么樣?玩個游戲如何?”
蕭家小妹喘氣了很久才安靜下來,被趙川的提議搞得莫名其妙。
其實她早已知道對方會對自己做什么事情,畢竟蕭卓已經暗示過。不過就像她表姐趙安宗說的那樣,趙川真的是一個很溫和的人,弄得她現在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趙公子高興就好,奴家隨意。”
趙川拿出兩枚五銖錢,遞給蕭家小妹一枚,正面寫著“五銖”兩字,背面什么也沒有刻。
“你我同時亮出錢幣,如同猜拳,可以么?”
趙川輕輕一笑,如沐春風,俊雅的爽朗讓蕭文壽失神了片刻,然后輕輕點頭。
“如果你我同出字面,那么你得三片金葉子。”趙川拿出一個小包袱,里面全是大小一致的小金葉片,抓了一把放到蕭文壽面前當籌碼。
這年頭金佛已然不少,黃金處于半流通狀態,很是值錢。蕭家小妹看到趙川出手闊綽,有點理解父親為什么會讓自己屈尊做對方的奴婢了。
“就依公子……”話說一半,趙川擺擺手打斷蕭文壽的話。
“我還沒說完。如果我們同出背面,那么你得一片金葉子,如果我們出的不同,則我得兩片金葉子。八局為一輪。輸的喝酒。”
這種規則,不是明擺著對自己不利么?蕭文壽疑惑的看著趙川。
“嗯,趙公子不要怪奴家占便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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