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此章防盜, 正版發(fā)表在晉江文學(xué)城, 訂購比滿50%能立即看到更新　　早晨，她拎著糕點到畫室門口，正好遇到葉泠從車上下來。    葉泠笑意吟吟地道了聲：“徵羽早。”    溫徵羽淡笑著客氣地回了句：“葉總早。”    葉泠的將視線落在溫徵羽手上拎的糕點上, 略帶驚喜地問：“這是給我?guī)У母恻c么？”    溫徵羽：“……”她略微愣了下，心想“您哪只眼睛看到這是我給你帶的糕點了？”    葉泠反應(yīng)過來, 微窘地：“瞧我！誤會, 誤會！”    溫徵羽讓葉泠這么一通鬧, 弄得略有點尷尬。她總不能因為一盒桂花糕讓兩人繼續(xù)這么尷尬著, 當即笑道：“還真沒誤會。”把桂花糕遞給葉泠，：“本色特色吃，特意帶給葉總嘗嘗。”    葉泠有點受寵弱驚地：“那還真是謝謝徵羽了。”順手接過溫徵羽遞來的桂花糕, 又轉(zhuǎn)身將助理手上拎的茶葉給溫徵羽，：“朋友送的明前毛尖。總在你那里蹭茶喝、蹭飯吃挺不好意思的，送點禮, 下次才好意思繼續(xù)上門。”    溫徵羽很想問：“我可以不收嗎？”像葉泠這么來蹭飯的，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她敢葉泠絕對沒有不好意思的意思。可人情往來, 她沒法回絕。她對葉泠今還來蹭飯的事也早有心理準備, 只能在心里暗道聲：“果然”，笑著回了句：“那就多謝葉總的好茶了。”對葉泠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葉泠一起上樓。    她倆一起上樓, 然后各自回各自的辦公室。    秋拍的事委托給了拍賣行, 相關(guān)流程是早就定下了的, 臨近秋拍，她反而閑了下來。她和往常一樣，每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是打開門窗透氣散甲醛，再去畫室轉(zhuǎn)一圈，例如，有沒有人曠工遲到，有沒有工作人員不舒服，保潔阿姨有沒有把清潔衛(wèi)生收拾干凈，待客的茶、水有沒有備好，杯子有沒有洗干凈，等瑣碎的事，一通檢查。這些瑣碎的事雖有行政人事部的人負責(zé)，可作為畫室的經(jīng)營者，她自己也得多看著點，畢竟，這些雖然都是些瑣碎的細節(jié)，做開門做生意，仍是馬虎不得的。畫室大部分時間都是清冷的，沒幾個客戶的，要是再不顯得井井有條，她自己都看不過眼。她轉(zhuǎn)悠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這才回到已經(jīng)透了將近一個時氣的辦公室里，把要簽字批下去的報表文件簽字。    她現(xiàn)在的工作還能應(yīng)付，畫室又剛成立，為了省工資，就沒請助理。例如這種送文件的工作，就讓行政人事部一個做文職的姑娘兼職了。    姑娘姓寧，叫寧檸，二十二歲，大學(xué)剛畢業(yè)，長得特別白，圓圓的臉，臉上總是掛著笑，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笑容特別甜，臉上還有兩個甜甜的酒窩。    每次姑娘笑的時候，溫徵羽都想上去捏一下，她想手感一定挺不錯。不過，捏人家姑娘臉這種事，她這當老板的還是干不出來的。    送到她這里來的文件都放在文件夾里的，她沒簽、沒看的文件，是打開的，放在左手邊，待看完后，簽了字，合上，放在右手邊。姑娘把手上的工作忙完了，到上午十一點左右，便會來她辦公室把簽好的文件送到各部門。一些機要文件，則鎖在抽屜、文件柜或保險柜里，要送達到各部門，就她自己去跑腿。    上午十點多，她讓孫苑買的躺椅送到了。藤編躺椅，即與畫室的中式裝修風(fēng)格相襯，價格也便宜，九百八包送貨上門，一輛皮卡貨車拉過來，司機還幫忙扛到樓上。    溫徵羽讓司機把躺椅搬到葉泠的辦公室，因葉泠的辦公室門關(guān)著的，她不好直接開門進去，就讓司機放在了門口，然后輕輕叩響了葉泠的辦公室門。她的手落在門上，那虛掩的門便開了。    當初裝修圖便宜，用的便宜門就是這點不好，門還沒敲響就把門給推開了。    溫徵羽只好拉住門把手，“叩叩”兩聲敲響門，引起那把椅背對著門、面對窗外講電話的葉泠的注意。    葉泠轉(zhuǎn)動椅子回頭，她臉上的神情透著種肅冷，眸子寒光閃爍，很是冷厲的模樣。    葉泠那不經(jīng)意回頭瞥來的眼神懾得溫徵羽的心頭跳了下，有種微寒的顫栗感劃過，略有些可怕。這模樣與早上笑顏如花的葉泠判若兩人。    溫徵羽與葉泠的視線對上，見到葉泠的眼神猶如冰雪融化般在短暫的瞬間變暖，這轉(zhuǎn)變速度讓溫徵羽心驚膽戰(zhàn)，就怕葉泠真是個精神有問題或心理那什么的。她拉回思緒，很快恢復(fù)鎮(zhèn)定，：“葉總，你的躺椅送到了。”    葉泠擱下電話，深深地吐出口氣，：“舊宅裝修，工人拆東西時把我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給打了。”    溫徵羽“嗯”了聲，心想：“你給我解釋這個做什么？”她感覺葉泠要是發(fā)起火來，一定非常可怕。她有點心虛，要是早知道葉泠這么可怕，她一定讓孫苑買貴點的躺椅。她扭頭準叫讓送貨的司機把躺椅搬進去，然后自己趕緊離這神經(jīng)病遠點，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那司機已經(jīng)走了。    這送貨司機簡直沒話，讓他送到門口他就送到門口了啊，要走也不打聲招呼。    藤編躺椅，體型大，她不太扛得了，用推的吧，會磨地磚和椅子底。她只好硬著頭皮：“葉總，麻煩來幫忙抬一下躺椅。”    葉泠到門口，探頭看了眼放在門外的躺椅，很是狐疑地看了眼溫徵羽。    溫徵羽被葉泠的眼神掃得有點耳朵發(fā)燙，她：“躺椅，午休時躺上面睡片刻，應(yīng)該還是……”她完，便見到葉泠又覷了她一眼，那眼神，略怪。溫徵羽很有種扔下句：“你自己扛進去吧”，落荒而逃的沖動。可事情不能這么干不是？她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沒有的模樣，指指躺椅，示意葉泠幫忙。    葉泠撩了撩西服袖子，與溫徵羽一起把躺椅抬進去，把躺椅擺在能夠看到湖景的地方。葉泠對溫徵羽輕輕一笑，：“在辦公室里，躺在躺椅上看湖景，應(yīng)該也是一種逸趣吧。”    溫徵羽“嗯”了聲，：“應(yīng)該挺不錯。”她：“葉總，那我先回了。”指指隔壁自己的辦公室。    葉泠輕輕點頭，目送溫徵羽離開。她看得出來，溫徵羽剛才似乎被她生氣時的樣子嚇到了。    溫徵羽回到辦公室，關(guān)上辦公室門，拿起手機給溫黎發(fā)短信：“葉泠那神經(jīng)病好可怕呀。”    溫黎：“……”    緊跟著溫黎又發(fā)來一句：“她怎么你了？”    溫徵羽：“不太好。”    溫黎：“……”    幾秒鐘后，又發(fā)來句：“你逗我玩呢？”    溫徵羽把她剛才給葉泠總藤椅過去時的事給溫黎了。    溫黎聽完，又發(fā)了個“哦”字過來。    溫徵羽問：“你就沒有什么想的？”    溫黎回：“據(jù)我所知，葉泠找了工匠在翻修你家賣給她的那老宅。”    溫徵羽：“……”    溫黎又回：“不過你已經(jīng)賣出去了，不管打了什么，反正打爛的都是她家的。”    溫徵羽：“……”就算是她家已經(jīng)賣出去的東西，打碎了她也很心疼。    她想了半，發(fā)了條短信給葉泠：“你家裝修，什么東西打壞了？”    葉泠過了好幾分鐘才回了她一句：“我家畫堂上的匾。”    溫徵羽的腦子“嗡”地一聲，只覺身上的血都涌到了頭頂。她賣宅子的時候，怎么就沒想到要把畫堂上的匾摘下來帶走。可是當時葉泠是把整座宅子、畫堂、連畫都一起買下來了。那塊匾是她搬進畫堂時，央著奶奶給她寫的匾。溫徵羽握住手機，氣得手控制不住地顫，眼圈火辣辣的，又有種淚意。她閉上眼，努力地穩(wěn)定了下情緒，這才起身去往葉泠的辦公室。她叩響葉泠辦公室的門，沒有人應(yīng)。她試著扭了下鎖，門沒鎖，打開門，見辦公室里空無一人。    溫徵羽輕輕地關(guān)上葉泠辦公室的門，默默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guān)上門，背靠在門上，心頭不出的難受。    她再心疼，又能什么？    東西賣出去了，不是自己的了，便由不得自己了。    她每按照和溫黎一起擬好的行程表跑事情忙碌，晚上回到家便把當?shù)墓ぷ魅粘獭⑦M度寫成報告發(fā)給溫黎，由溫黎給她把關(guān)。雖然又忙又累，可事情都是她親手一點一滴地做起來的，心里有數(shù)，又有溫黎替她把關(guān)，一顆忐忑的心總算能夠踏實幾分。    溫徵羽明白，這是因為她現(xiàn)在賠不起，沒有賠本的資本，所以會感到有壓力造成的。她只能盡量把事情做到最好，盡可能降低虧本的可能，以此來減少壓力。    眨眼的功夫便忙過了半個月，她忽然接到葉泠的電話。    電話接通后，葉泠的聲音便從電話中傳來：“抱歉，本來是過半個月來拿畫的，結(jié)果有事耽擱了，拖到現(xiàn)在才聯(lián)系你。”    溫徵羽：“沒關(guān)系。”    葉泠問：“不知你什么時候方便？我想過去取畫。”    溫徵羽隨手翻了下自己的行程單，發(fā)現(xiàn)哪都沒空。她問道：“您看這樣行嗎？我打包好，讓快遞或讓司機給您送過去？”    葉泠略作猶豫，：“我覺得還是當面驗收一下比較好。”    驗收？溫徵羽之前從來沒想過她畫出來的畫交給別人時，對方居然還要求驗收。她先是意外了下，跟著心頭一堵，頓了兩秒才壓住心頭那點不舒服的情緒。她本來想給葉泠送過去，可一想，她送過去還得耽擱路上來回的時間，于是想了想，問葉泠能不能在晚上七八點過后來她家取。    葉泠應(yīng)道：“行，沒問題。那我待會兒過去找你。”    溫徵羽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快到下班時間，自己差不多也要回家了，于是應(yīng)下了。    下班高峰期，路上塞車。    葉泠到她家時，她還在路上塞著，只能打電話給孫苑，讓孫苑先把葉泠請進家門，在家等著她。    溫徵羽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七點多快八點。溫儒老先生還沒有回來，家里只有孫苑在接待葉泠。    她踏進客廳，便見正坐在茶幾旁的葉泠抬頭朝她看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葉泠在朝她看來時，臉上的神情似乎“亮”了一下，整個人散發(fā)出柔和的光彩。    她再朝葉泠看去，葉泠已經(jīng)起身向她問好，葉泠的臉上噙著得體的笑容，身上穿著裁剪得體的亞麻西裝，從頭到腳讓人挑不出一個“不”字，看不出有什么異樣。她請葉泠坐下，：“請稍等，我去取畫。”    葉泠點頭應(yīng)了聲：“好。”    溫徵羽上樓去取畫。她注意到葉泠話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隱約有著一種不出的意味。那眼神像是在打量她，但又不是那種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打量，就是視線落在她身上，感覺略怪。她想了想，沒想明白怪在哪里，便將這想法拋在腦后。她跟葉泠不會有太多打交道的時候，葉泠怪不怪，與她沒什么關(guān)系。    因為要畫《凰墜九霄圖》，作為開篇第一幅畫卷的《凰戰(zhàn)蒼圖》一直掛在她作畫時，抬頭就能看見的地方。    葉泠付了錢，這幅畫是葉泠的，是寄存在她這里的。    她雖然知道這一點，可當她把已經(jīng)裝裱好的畫取下來順著卷軸卷上時，心仍舊有些抽疼的感覺。    溫徵羽深深的一個深吸呼，驅(qū)散心頭那點不舍的情緒，心、快速地把畫卷好，系上綢帶，給葉泠送了過去。    葉泠接過畫，先將茶幾上的東西挪開，又仔細地擦干凈茶幾，這才將畫心翼翼地展開。    溫徵羽注意到葉泠的視線落在畫上時，眼神變得格外深邃，心神都似沉進了畫里。葉泠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畫，她的眼瞳中倒映出凰鳥的身影，金燦燦的鳥身、火紅的火焰。葉泠的眼神和表情，讓溫徵羽竟有種一瞬間讀懂又像是看到自己的錯覺。    這讓溫徵羽的心頭又劃過一絲異樣感，心跳都為之漏了兩拍。這感覺，特奇怪。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將這怪異感壓下去。    待她一杯茶喝完，葉泠還盯著畫在看。那神情與之前的得體有著極大的差別，她專著地盯著畫，細細地打量，仿佛唯恐錯過畫里的任何一個細節(jié)。    溫徵羽差點以為自己遇到知己了。不過，她想到以葉泠的作風(fēng)和性情，不定是在仔細地挑刺，想把她的畫挑出點什么不妥來，畢竟是在“驗收”嘛。當著畫者驗收畫，驗收得這么仔細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葉泠足足看了將近半個時，看得溫徵羽非常懷疑葉泠會不會把畫給看出個洞或燒穿，她家的座鐘敲響了整點的報時聲，終于把葉泠的思緒拉回了現(xiàn)實。    溫徵羽問：“有問題嗎？”    葉泠順口答了句：“沒有。”她完驚覺到這話有點不對，看向溫徵羽，含笑道：“這畫很好，我很喜歡。”    溫徵羽覺得隨著葉泠的笑容，那眉眼都彎了起來，“春風(fēng)得意”的就是這表情。葉泠拿走她畫的畫，春風(fēng)得意，她很心疼。溫徵羽很不想承認，可她沒法自欺欺人，沒法否認。她客氣地回了句：“喜歡就好。”老實，她很不喜歡聽到葉泠“我很喜歡”。對她來，葉泠的“我很喜歡”這四個字里包含了滿滿的不好的回憶。她那一屋子畫，至今想來都心疼。她把畫全賣了，如今要開畫室了，她竟然連一幅自己的畫作都拿不出來。即使她想再畫一幅，現(xiàn)在也沒有時間畫。    葉泠很痛快地把尾款付給了溫徵羽，將畫收起來，裝進檀木錦盒中。    溫徵羽再想裝作不在意，仍難免有些心疼，她索性眼不見為凈，剛要準備起身送客，又見葉泠執(zhí)壺沏茶，一副還要事要談的模樣。她狐疑地看向葉泠。    葉泠給溫徵羽斟了杯茶，：“我聽徵羽在籌備畫室？”    溫徵羽點頭，：“是的。”既然葉泠提到這事，她只好客氣地：“希望開業(yè)時葉姐能賞臉蒞臨。”    葉泠：“那是一定的。”她道：“我開門見山直？”    溫徵羽聽到葉泠開門見山也有點頭大，直覺告訴她準沒好事。可葉泠明顯是有事要，人都坐在她家了，她總不能讓人把話憋回去走人吧。她還有點好奇葉泠想找她什么。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葉泠但無妨。    葉泠：“我想入股徵羽的畫室，不知可以否？”    溫徵羽暗松口氣，心：“原來是這事呀。”心情放松的她心情也隨之好轉(zhuǎn)，大概看到葉泠吃癟，她竟有幾分心情愉悅的感覺。不過，她當著葉泠的面不好表現(xiàn)出來，于是用略帶歉意的誠懇語氣回道：“葉姐，很抱歉，我那畫室已經(jīng)找到投資商，且已經(jīng)簽好了合同、辦好了所有手續(xù)。”    葉泠的表情透出幾分遺憾地點了點頭，她想了想，：“那就不打擾了。”起身告辭。    溫徵羽起身相送。等她站起身，再看到葉泠朝她看來的目光，才覺察到底自己這迫不及待送客的樣子很像送瘟神，挺得罪人的。她微窘，趕緊圓場，：“今晚月色不錯，要不在院子里喝喝茶再走？”完，又覺自己這話不妥，暗自懊惱地聳聳肩。    葉泠的嘴角微微上挑，笑了笑，：“不了，改吧。”拿起畫，向溫徵羽道別，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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