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摧紅再飲一杯茶,笑笑表示理解。 “老查良今日出門,竟然被人擄去了!”查一清嘆道,眉中川字更深了幾分時,言語中將“擄”字格外加重。 查門三老武功之高強,在江寧地界里罕逢敵手,誰人能擄得了老管家?玉摧紅忽然想到查喜之死,一怔中並不接話。 查一清盯住玉摧紅,道,“這連日來,我查家屢受外界攻擊,所以今日出門時,本府內衛特意派出八名烏衣鐵衛,貼身保護老管家的周全。” 玉摧紅點點頭。 查一清繼續道,“午時,府內收到線報,等大家趕去三內巷里,三內巷中,府內專用馬車有所破損,車夫連同八名烏衣鐵衛斃命當場,查良卻不見了。” “對方果然厲害。”玉摧紅有些遲疑道。 “如今,你胞兄查琦楨遇害臥榻在先,查喜慘遭毒手其后。”查一清痛心道。 “你們……不是還有查七七嗎。”聽到查琦楨這個名字,玉摧紅眼皮一跳,隨后的言語中,他將‘你們’二字格外加重。 查一清聞聲微露失望之色,搖頭道,“銀鉤執事查七七機敏伶俐,畢竟少不經事;心桐也算能干,可惜只是一介女流,畢竟她又兼著知府夫人的身份。老伯我一直老病纏身,此次我明敵暗,危機面前,堂堂江南查家竟然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領軍人物了。” 玉摧紅沉思中只是屈指輕敲幾案。 “老伯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查一清道。 “查伯伯有事請講。”玉摧紅道。 “此次勞煩世侄出手。”查一清沉聲道。 玉摧紅抱歉中無意聳一聳肩,道,“只怕,侄真的無能為力。” 查一清低聲道,“在南京你幫六扇門探案時,你每每奇思詭議,屢破奇案,幾乎將玉摧紅這名頭打造成金字招牌,世伯雖然偏居一隅,卻也是有所耳聞的。” “那……其實也是為了賺公門的懸紅。”玉摧紅淡然一笑道。 “這次你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出來。”查一清加重語氣道。 “能開得出條件的案子,我心中自然早有勝算。”玉摧紅道。 “如此事面前,你屢屢推脫搪塞,沒有你父親當年的半分雄風。”查一清冷哼一聲道。 “查伯伯也明白,此次與你查家為難的大對頭,組織嚴謹,計劃周詳,藏得極深,這還不是最忌諱之處,最可怕者,對方傘下的高手如云。”玉摧紅道, 查一清沉默郃首。 “當年,我爹在烏衣巷中確實快意恩仇,弄得江湖聞之色變,他倚仗的可是自己手中的一柄無敵之劍,其實他打的是有把握之仗。”玉摧紅嘆道。 回想當年之事,查一清表情里五味雜陳。 “侄我迷于聲色,荒廢了家學,實話講,我本身功力不及父親的十分之一,一旦與真正高手對訣,只怕自保都難。”玉摧紅無奈道。 “鬼頭,你還知道自己壞事在迷于聲色?”查一清惱了又笑,道,“冬日難眠,伯父我本來打算給你送去一位良人暖腳,正好就此省卻了。” “老伯若是真心相送,那良人,世侄還是想要的,只是先別送去清溪駐,哎,那里早被心桐妹妹盯死了。“玉摧紅苦笑道。 “這幾日間,我己經安排了大批硬手外援入城,打打殺殺的粗重活不需你勞神。”查一清道, 玉摧紅哦了一聲。 “查家也還有些底蘊,只要你應承下來,八百烏衣鐵衛可供你自行調配……”查一清道。 “若再加上那位侍寢妙人,世伯開出的條件也算上乘。”玉摧紅笑道。 “此次,你只需把查良所囚之地,及擄走他的那些人的身份查出來,老伯定當重加酬謝。”查一清正色道。 玉摧紅呵呵一笑,起身就走。 “世侄,你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查一清大聲道。 風動翠竹,卟一聲中,雪塊落下,先不見了玉摧紅的身影。 查一清一怔間,茶已涼透,他冷聲道,“成貴。” 青竹之后嗯一聲中,憑空閃出一人。 這人的步法看似顛顛簸簸,右足一拐,身形已閃到了查一清身邊的茶幾之前,他的一部麻灰色長發避住半張面孔,露出的另外半張臉也是疤痕累累,卻還殘著一手一足,此人正是查家三老中最為神秘的內衛總管查成貴。 在家主面前,查成貴悶聲垂手而立。 “玉非寒一代,恃才放縱,見得兄弟有難,絕計立馬出手,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何等的瀟灑意氣。”查一清親自煮了水,給查成貴倒了一杯茶,瞇眼緩聲道,“當年,能擋得住玉非寒五步殺機的人,己經算得上是無尚榮光了。” 查成貴續了茶,語帶不屑道,“比如……那茍活殘喘的葉知秋?” “以你的功力,能擋得住玉非寒橫行幾步?”查一清看著查成貴問道。 “當年在查府,玉非寒為客卿我為奴,不可能交上手,以后,也更見不著了。”查成貴面無表情道。 “這次,玉摧紅如此反應,算是答應還是沒答應我呢?”查一清道。 “那子出門直奔三內巷方里,那里是查良被擄的現場,這次他應該是有了興趣的。”查成貴緩緩道。 “對于這位玉摧紅,成貴你怎么看?”查一清道。 “此子的武功,不能望其父項背,這心智方面嗎,他卻比那一根筋的玉非寒狡猾太多。”查成貴搖搖頭,道,“此子隱忍圓滑,太難拿捏,做不得朋友。” “如今的少年人,越發看不懂了……” 查一清看著前庭的竹枝搖擺,反而陷入沉思。 …… 三內巷。 三內巷地處城北,是江寧城中一條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巷,若一定要找出個出處,三內者,在唐代國都長安是三處宮殿的合稱,太極宮稱為“西內”;大明宮稱為“東內”;興慶宮稱為“南內”,合稱為“三內”。 玉摧紅還是去晚了,等他趕到時,面前的這條三內巷,如今雞不飛,狗不跳,連巷尾那個破敗的義莊也干脆早早地關上了門。 如今人跡全無,但是路上的積雪卻被掃盡,江南查家做為大家族,絕對不會讓自家犧牲的家丁,仆從們拋尸街頭。 玉摧紅一寸寸檢視之時變得格外心。 青石地面的血跡早己被洗掃干凈,青磚墻上的幾個暗黑印跡模模糊糊,湊近了才能聞到一抹淡淡的血腥之氣,一輛被廢棄的馬車占去街道多半,馬車蒙蓋的黑綢風雨披邊角上面有查家的特有標識,仔細看去,馬車左側輪子的中軸有些破敗,至于其它,經過烏衣巷后續人員的清理,他也知道很難找出太有價值的線索。 玉摧紅剛剛鉆入馬車,聽見有人聲由遠而近,他嘴角一揚,輕輕躍上右側墻頭。 剛停息在墻頭上的雪花不禁迎風一舞,吹入那無邊無際的風雪里。 獲準入巷拾荒的苦老兒看見狐紅色的一團飄上半空,他再一揉干澀的老眼,飄飛的雪花落在青石板上三片兩片,空空的三內巷中哪還有半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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