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陵悅來客棧。 “今日可見到燕少爺?”符海塵問道。 “自我等進了金陵之曰算起,如今半月已過……還不曾見燕少爺出門。”路一闖道。 符海塵和路一闖這二人,服侍女主封鈴舞游戲江湖,本來是份優差,只是這位女主機靈跳脫,往事往往出意料。 她先指派錢得樂奪了新月教圣女秦宛兒的龍刺鞭,又偷了龍鱗白的假龍虎牌,自己親自大鬧銀鉤釣坊……所做之事皆是隨性而為,做奴才的自然不能忤逆。 可憐符海塵和路一闖,幽游在江寧那半個月里,每都覺得如履薄冰,如臨深淵。 幸喜在望江樓內,大家撿到這個懵懵懂懂的燕公子,才讓女主滿意,稍微消停。 符海塵對這位燕公子更加感恩戴德,喃喃自語道,“也不曉得,燕公子的疾患好些沒有?” 路一闖為他寬心道,“玉摧紅玉少俠與燕公子情同手足,昨夜,玉摧紅能放心陪著咱家女主,換上異國服裝出門游玩,燕公子……自然應該無恙了。” “符少堂主,符公子,您在嗎?”后堂傳來的聲音殷勤而細膩。 路一闖低聲提醒道,“錢瘋子又來了!” 符海塵聞聲一抖,手中茶杯落在地上。 當真是人靠衣妝馬靠鞍,一身古龍蘭華服量身訂制,襯得錢得樂身上的晦氣一掃,如今滿面紅光。 錢得樂遠遠看見二人,先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喲喲,我的符公子喲,老錢找你找得好苦。” 這半個月來,符海塵對這錢得樂是能躲則躲,錢得樂今日忽然變得客氣,符海塵更感不適,抬眼望去,錢得樂嘴角含笑,右手卻是倒提一柄牛角彎刀! 符海塵倒吸一口寒氣,起身疾走。 “符少堂主,你慢點。”錢得樂隨后便追。 三人所處廳堂不大,錢得樂追得興起,自然腳底生風,眨眼間,把符海塵逼至墻角。 符海塵兩手各捏一枚雷火霹靂彈,冷冷一笑道,“錢得樂,望江樓之事,符某自認有愧于你,大家都是做奴才的,你也該體諒,我那時也是情非得己。” 錢得樂吃吃笑道,“咱們如今都在女主的手下討生活,其實私下里,關系應該如同親兄弟一般的親密,講什么愧來愧去。” 符海塵道,“江西霹靂堂再不濟,也還有些底蘊,你若心中不岔,明,給我一點時間,符某請假回去,就算變賣家產,也盡量貼補上你的虧空。” 錢得樂傻笑道,“符少堂主,我剛才可沒讓你賠銀子呀。” 符海塵將心一橫,把兩枚雷火霹靂彈的機括擰開,道,“那今,你便是準備要取了符某的命咯。” 錢得樂嘆一口氣,道,“你怎么就不明白老錢的誠意呢。” 符海塵冷笑道,“此間眾人皆知,你錢掌柜子刀法精絕,你現在拎把刀子過來,會和我談什么誠意?” 錢得樂猛一愣神,才想到自己手中一直捏著一柄牛角彎刀,他嘆道,“誤會,大的誤會。” 符海塵將心橫了,只是冷哼一聲。 錢得樂連念三聲好,右手將刀橫提,左手二指擺在刀背,卡啪一聲中,他將手中的精鐵彎刀掰斷成兩截。 錢得樂棄刀于地,雙掌一攤,道,“這下你放心了吧?” “符,快把你那破玩意收起來吧,等下,你一個不心,把這里又給轟隆了,老錢又該要找你拼命了。”封鈴舞哈哈笑道。 雷火霹靂彈乃是江西霹靂堂第一暗器,如今被女主子成是個破玩意,符海塵雖然心中不爽,卻也不敢沖撞。 如今既然是錢得樂主動示好,符海塵心中的大石也算終于落地,見女主封鈴舞在側,他趕忙把雷火霹靂彈收入囊中。 錢得樂滿面笑容,躬身一圈大禮,一謝玉摧紅(如今的加西亞船長)從中斡旋,二謝女主封鈴舞成全。 錢得樂的望江樓被炸之后,他緊咬著符海塵不放,玉摧紅考慮再三,建議封鈴舞適當補償。 封鈴舞如今有了燕歸云陪伴,心情大好,凡事皆有商量,大家進了南京城之后,她便運作起來。 如今,她將悅來客棧旗下的金陵五店的管理權交歸錢得樂統管。 需知,悅來客棧做為客棧中的金字招牌,底下分店密布華夏各處,乃是下第一大客棧,只是,望江樓雖好,與悅來客棧這等品牌店相比,卻是有云泥之別。 錢得樂只覺得,自己這次算是丟了草繩撿到了寶,今日正式就位儀式結束后,便跑來謝謝地謝四方。 “老錢,其實你這次第一個該感謝的應該是符少堂主。”玉摧紅笑道。 “對喲。”錢得樂道。 “那你還拎著一把刀子去追他?”路一闖道。 “你們都誤會老錢了。”錢得樂道。 錢得樂這悅來客棧金陵五店總掌柜子就位儀式完畢,他便抱著對符海塵的感恩之心開始籌備。 店面巡視時,錢得樂注意到,總店后堂的羊圈中新進一批北地羊羔,他立刻準備,請符海塵挑選了之后,自己親自操刀主廚,弄個全羊羔宴。 哪曉得,大家也是困在牛首山時都被錢得樂折磨狠了,一見他摸刀子,就容易緊張…… 符海塵弄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先尷尬得面似豬肝,道,“錢總,符某一定會賠你一窯美酒。” 錢得樂一怔,道,“你叫我甚么?” “你現在是五店總掌柜子,自然要尊稱一聲錢總。”符海塵道。 錢得樂聽得全身輕飄飄的,不由笑道,“符大兄弟,你若真心看得起我,以后還是喚我一聲老錢。” 玉摧紅見了,這才放心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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