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之際，紫川的早晨飄起著濃稠白霧。
天微微亮，清冷的校園里，紫川校籃球預備隊的隊員陸陸續續從宿舍區走來，昏黃的燈影下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一天之計在于晨，晨練，一個運動員成長進階必不可少的階段。
牧野帶著季亮亮等人慢慢悠悠走在了后面，就就籃球場邊上，四小早已到位，幾人已經完成訓練開始前的熱身。
微濕的鬢發，強勁有力的氣息，從狀態來看，他們很顯然早了不少過來，整個身體完全的活絡了開來。
臨近淘汰之日，那么積分落后者全都變得異常努力起來，除了正常的單挑之外，也是努力地爭取各種訓練積分。
可是，教練都沒有過來，也沒有必要早來吧，不然你訓練給誰看呢？
“不對頭啊！這幾個家伙最近怎么那么積極？”
牧野等人來到場邊，有意無意都朝著四小那邊瞥了過來。
這已經是第七天這般了，每天總能早早來到球場，在別人還姍姍來遲的時候，他們已經完成自己定下的訓練量。
“一連串的大敗是不是輸壞腦子了？”
“我也感覺他們最近不太正常！”
“都是要被淘汰的人了，看樣子不用我們發力，這幾個慫包就自己滾蛋了。”
舒佳文和季亮亮等人笑了起來，一邊熱身一邊肆無忌憚地評頭論足起來，好在彼此相隔甚遠，不然又是一陣沖突。
前不久，九哥徐九兵還責令他們盡快行動，從最近四小的表現看，他們根本就沒有行動的必要。
所以他們這邊行動也暫時停滯，四小也才有一個多星期的專注于訓練和單挑比賽。
目標明確之后，他們已經不再在意積分，反正之前也是一直墊底，現在徹底看開之后，簡直視積分如糞土。
以前挑選對手總是瞻前顧后的，現在是來者不拒。
“不對勁，很不對勁！”
牧野一直皺著眉，他并沒有舒佳文幾人那么樂觀，眼前的這幾個人家伙可是滑溜的很，而且經常不按常理出牌，越是這樣，他越覺得內心不踏實。
“亮子，你最近還有讓林銳和金北海做那事？”牧野問道。
“咋啦？”
“你沒發現他倆今天又沒有過來么？”
“那兩小子不會還一直用那套路吧？”季亮亮一驚，頓時四小一望，哪里有他們的身影，很顯然又出了什么意外了。
林銳和金北海可是他們的排頭兵，之前大半學期里，都是他們搞了那么多小動作，才有四小的“頑劣”啊！
“有可能，不過那已經不管用了，而且最近這四個家伙確實反常得很，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牧野說道。
日常的單挑賽上，四小特別珍惜自己的挑戰權利，每當擁有挑選對手的機會時，他們都比對手定在了最強的那幾個，是越輸了越勇，越勇越戰，而當他們失去挑選對手之時，他們也不再是躲躲閃閃，而是邀戰必上。
一時間，他們成為了隊伍中的單挑狂。
“他們到底怎么啦？是破罐子破摔了么？”
“這是今天早上輸掉的第三場單挑了吧？在這樣下去，他們可沒有多少積分可以輸了！”
“送分童子么？”
“真真是大好人，沒有想到我這第十三竟然在最后幾個月里沖到了第十二。”
短短一個來星期，象棋幫五小成為了隊伍里討論的對象，各種猜測滿天飛，但四小從來沒有出來解釋一下。
輸，他們需要解釋么？
曾幾何時，他們就在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正所謂，成功都是在無數次失敗中獲取，他們能遠超同齡人，也正是因為他們能正視失敗，并且勇于接受失敗，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失敗后從此一蹶不振。
當一個人連什么都不在乎后，他會變得無比的可怕，不在乎積分，不在乎輸贏，全力訓練，全心應戰，四小仿佛又回到了城西一小那段瘋戰的日子。
信念，決心，努力，天賦，當所有東西都糅合在一起時，往往會迸發出無比驚人的變化之力。
這種情況外人無從得知，而四小卻每天都在不斷吸納和提升之中。
“我怎么感覺他們每天那么積極訓練就是為了給這些人送分啊？”路新已經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辛苦賺來訓練積分就這樣送人，傻吧！”季亮亮忍不住嗤笑了下。
“不對，佳文，他是故意整你的吧！”
路新和季亮亮哈哈一笑，頓時將目光對準了一旁略顯沉默的路新。
“瑪德，勞資原本第十的位置，就是這幾個孫子這一通亂搞被生生擠到了第十三，簡直氣死我了。”
舒佳文自始至終沒有一絲笑意，現在他處在了淘汰的危險邊緣，和他一樣眼中帶火的還有好幾個人，全都是四小送分，以至于他們被后面的對手趕超。
不同其他人，他已經初三了，而且還是兩進兩出校預備隊，至今都沒有打上主力，升入高中之后，進入12人校隊的名單更是渺茫。
或許，他的籃球榮光就僅僅停留在了初中三年，他可不想最后一年還被淘汰出局。
當前積分榜上，牧野第七，路新第九，季亮亮第十一，舒佳文第十三。
除了陸新外，其余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下降，很顯然他們的對手最近一直沒有閑著。
“有什么可氣的，等下你去試探一下。”季亮亮道。
“等下輪到我之后，我非得讓那幾個家伙一點顏色看看。”
“他們最近不是心情不錯嘛，等下你上場之后給他們來點猛的，讓他們知道即便是輸也得讓他們輸的難看。”路新笑道。
“九哥說了，搞那種小動作始終不是什么王道，要想徹底打垮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最驕傲最自豪的地方徹底摧毀他們。所以，既然他們那么喜歡輸，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我讓他們輸的體無完膚！”
牧野嘿嘿一笑，他有絕對的信心將這些剛入學校不久的菜鳥虐出心里陰影來。
你要打籃球嘛，那我們就陪你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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