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世沒當過兵,對軍隊毛玨還是有著一份幻想的,不過他做一百個夢也沒想到,自己在軍隊第一天是醉過去的。 毛有德這汾酒還真夠勁,一壇子陳年老酒他們四個干了個精光,雖然沒談過業(yè)務,毛玨也聽說干銷售的同學說過,要打好關系,酒桌上不能慫,昨個干脆拿自己不當人,來的酒是來者不拒,喝了半個多時辰,他趴桌子底下去了。 腦袋疼的跟包了半個月網(wǎng)吧似得,喉嚨更是干,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摸著床爬起來,揉著腦袋坐起來,毛玨郁悶的大聲叫喊著。 “素衣!素衣!少爺我渴了!” “千戶,水!” 咣當一個陶壺放在了床前面的桌子上,渴急了的毛玨也沒管那么多,拿起來就灌,這水似乎帶著一股子海腥味,味道可不咋地,繞是如此,他還是喝下去半壺,抹了抹嘴,他這才注意,眼前這個拿水的竟然是個男的,穿著套明軍泡釘棉甲,三角腫眼泡,清瘦的臉上還留著兩撇小胡子,看上去頗有點滑頭的感覺,有些討好的在那兒鞠躬笑著。 “你他娘的誰啊?” 一愣神,毛玨驚愕的問出來,聽著這個,這廝那笑就變得更甜了,無比恭敬的一個大鞠躬。 “標下龐大海,現(xiàn)任左營第十三千戶所第六百戶麾下第三總旗,千戶大人。” “哦,老子知道了!” 剛起床,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毛玨禁不住大大的打了個哈欠,起來活動兩步,忽然他又是猛地一拍腦門,回過身來,揪住這小子驚奇的問道。 “你剛剛叫老子什么?” “千戶大人啊!” 這龐大海禁不住也露出了一絲驚奇來:“昨個毛有德毛大人才剛剛下的委任,委屈大人了,現(xiàn)在他手下做個巡海千戶,讓小的們好生伺候千戶大人您!” 毛玨有點雙眼直了。 來時候他已經(jīng)預料到,自己總督公子,不可能來當個小兵伢子,那些千金公子泡小姑姑娘從小兵干起,吃苦耐勞到干將軍的,都是故事里的。可怎么也沒想到,上來就是個千戶,手底下掌管一千多號人。 那可是朝廷正選從五品武官,就算武將沒有文官值錢,卻也不是毛有德這個從三品參將可以隨意認命的,不然的話這毛家軍就不是毛文龍的,而是他毛有德的了,看上去是毛有德照顧自己,這背后,沒有毛文龍的影子,說什么他都不信。 這下好,自己本來是殺了人,被送到軍營里流放來著,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反倒當起大官來了,可是,毛文龍究竟是個什么意思? 冷不丁,毛玨又想起,昨個文伯塞給了自己一個信封,說是毛文龍給自己的,在龐大海這貨奇怪的眼神中,他又是急促的把皺巴巴的信從衣袖里掏出,撕開之后幾張蓋著通紅大印,四周有紅框的關防映入他眼簾。 登萊巡撫麾下東江鎮(zhèn)渡海關防! 紅彤彤的總督大印這年頭可做不了假,之前自己還頭疼怎么和毛文龍為錢曾要過關關防,沒想到毛文龍就主動給了,又是兩個問題擺在毛玨眼前,他要做什么?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對了,你剛剛說,咱們千戶所是巡海千戶所!” “沒錯啊大人!咱們千戶所轄百戶所九個,四百料戰(zhàn)座船三條,蒼山船九條,哨船二十幾許,分管這東南海面還有云尾島,鹿島,魚兒島,參將大人,對您可是委以重任啊!” 又是滿面討好,這總旗倒是把自己千戶所介紹了一遍,聽的毛玨似乎抓到了點什么,揉揉眼睛坐回床榻邊上,了下呆,毛玨忽然有些磕巴的詢問道。 “那個,老子要想出營,得怎么出去!” 才剛剛進大營第二天,就想混出去,的確有些難以啟齒,偏偏這龐大海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點頭哈腰的討好笑著。 “旁人出營自然困難叢叢,不過千戶大人如想出營,和管著營門的參將毛可喜大人打聲招呼即可!” “大人可是想要去翠云樓,標下這兒有禮品……” “你自己先留著吧!” 已經(jīng)沒心思在這兒待著了,一伸手把掛在墻上分配給自己的千戶棉甲也是披上,戴著頭盔,一轉(zhuǎn)頭,毛玨人模狗樣雄赳赳氣昂昂的轉(zhuǎn)身出了門,目送著他離去,這龐大海的眼中顯露出了一股子錯愕,可旋即又變成了驚喜與鄙夷。 “哼,老子還當什么人呢,才來一天連三把火都沒燒就跑出去鬼混,照樣是草包一個!” ………… “少爺,您怎么回來了?” 昨天還生離死別,今天還坐在小樓里呆,下午就看到毛玨搖搖晃晃的回了來,素衣的驚喜還真是不言而喻。 “這府里都忙著什么呢?” 別人是大辦喪事兒,不過沈遷一個下人,能給他掛倆白燈籠,都算給他臉了,可今天進來的時候,府里還是忙忙碌碌的,仆從什么的無不是搬運這個搬運那個,看到毛玨回來,則是敬畏的躲在一旁,搖晃回自己的小樓,毛玨疑惑的問道。 不過沒等素衣回答,他卻又是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算了,管他呢,收拾一下,陪少爺我出門,再把何老四給老子找來。” “是,少爺!” 這妞立馬喜滋滋的道了個萬福。 這年頭誰的嗅覺最靈,不是貓,而是商人!前腳毛玨被配到軍營,后腳錢曾就知道了,還是那間酒管子,一見面,這廝已經(jīng)痛心疾的迎了上來。 “哎呦呦,這年頭,禮崩樂壞,以下克上啊!錢某可是聽說了,為了個忤逆跋扈的下人,都督大人竟然將毛兄配到那些蠻勇武夫,配軍惡徒待的地兒,實在是太委屈毛兄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廝被配了呢,被哭喪著臉的這貨拉扯到座位上,提起酒杯,錢曾還在那兒喋喋不休著。 “這種刁奴,在我們江南,直接就得命人在園子里挖個坑埋了,官府根本不會過問,甚至還要縣太爺文表彰,為民除害了!這毛都督,實在是太小題大做了,來,來,錢某敬毛兄一杯,以示憤慨!干!” 這貨是在安慰自己,可話卻聽的毛玨一陣膩味,雖然他不當兵,可在后世,當兵可是個崇高的職業(yè),沒有那些軍人忍饑挨餓,迎風吞雪,哪兒有那么太平安穩(wěn)的社會,就算如今,沒有他們這些大兵頂在北方和建奴血戰(zhàn),他們這些風流公子還能在江南這么花天酒地,風流快活,自己是社會上的米蟲,還對人家指手畫腳。 不過還得依靠這廝,毛玨便也沒多說什么,只不過臉色不耐煩的也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種燒酒又是喝的他齜牙咧嘴,扭頭呸了一口,暗自想到。 還是得想點辦法弄點啤酒,這玩意再喝下去,早晚得把自己喝死! 不過這年頭吃上白面饅頭都算是炫富了,哪兒能弄到那么多釀酒的麥子呢? “廢話不多說了,毛某這幾天的確走背運,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的,現(xiàn)在毛某在西大營任十三千戶所千戶,往東南那兒去那片海都歸毛某巡查,還有,你要的關防毛某也給辦下來了。” 那疊關防扔到了錢曾的面前,他卻是沒有忙著接,反倒是有些**的巴望著毛玨,他這才注意到,毛玨身上衣甲的不同,一時間倒是沒有了言語,雖然當兵的在這個社會頗為受到歧視,可毛玨這算是升官了,掌握的權利可不小,其中涉及到了毛家的權利斗爭,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過置喙。 遲疑了片刻,這貨又是滿上兩杯酒端了起來,對著毛玨一舉杯道。 “還是委屈了毛兄了!” 老子當上軍官了,委屈個屁? 真有點理解不了這些文人對于當兵的歧視,毛玨是哭笑不得又接了他這一杯酒,旋即把他在馬車上整理的一點東西拿了出來。 “這次雖然事情有些難過,不過對咱們兄弟還算有利,這次毛某準備了一份清單,還望錢兄回江南,再來這皮島的時候,代為采辦一下,不知可否?” 一片細毛筆寫的密密麻麻的清單被錢曾接到了眼前,看的第一眼讓他禁不住一愣,這年頭流行的可都是繁體字,毛玨這一手簡體字讓他頗有些怪異的感覺,然而,這些字,他基本上又都讀的懂,畢竟是在原字體收簡的基礎上建立出來的。 而且這清單的內(nèi)容還真叫錢曾驚奇,說實話,之前他不過把毛玨當成了個土包子,遼東的鄉(xiāng)下財主,沒什么見識的井底之蛙,可這份清單上的東西,不少他都僅僅是聽過,毛玨居然全都知道。 頭一次,他是把毛玨當成了對等的伙伴進行商議。 “毛兄,這絲綢茶葉之屬是常貨了,瓷器之類也尋常,可是毛兄,你要這玉蜀黎,番薯之類的做什么?這些東西在北方可賣不上價錢,尤其是那面,不喜這些稀罕玩意!還有著煙草,這是南方特有之物,北地不活,毛兄要其種子與培植之人做甚?” “這些都有?” 絲毫沒管錢曾的質(zhì)疑,毛玨驚喜的問著。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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