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鐵山的港口已經(jīng)變得一片漆黑,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七八點(diǎn)鐘了,凌厲的海風(fēng)吹的港口上每個人衣領(lǐng)子都是嘩啦嘩啦作響,有的還直縮脖子。 不過站在前面的幾個人,卻是臉色各異尤其是趙成,臉色變得格外的難看,這頭,他才剛剛頂了毛玨,旋即人家老子就來了,說是強(qiáng)龍不斗地頭蛇,可還有那句俗話,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就算在地方上勢力盤根錯節(jié),可他畢竟僅僅是個小小都司,毛文龍要真想和他過不去,他也是沒招。 現(xiàn)在這白面書生已經(jīng)有點(diǎn)后悔了,剛剛就不應(yīng)該和毛玨硬頂,人家大帥公子又是新官上任,就算拿出來一萬畝耕地做個見面禮又如何? 現(xiàn)在就看毛玨一會怎么在毛帥面前說了。 抱著胳膊站在最前面,毛玨心頭也是挺復(fù)雜的,要說讓他拿毛文龍真當(dāng)?shù)匆彩怯悬c(diǎn)難,畢竟陰差陽錯到了這兒,歸屬感實(shí)在是太低了,可自己需要時候,毛文龍真的出現(xiàn)了,也的確是讓人暖心。 這種思緒中,劃水聲變得越來越大,一條中等的千料座艦緩緩靠在了岸邊,緊接著十幾個親兵率先跑了下來,領(lǐng)著幾個麾下,毛玨率先抱著頭盔軍禮跪下,昂起聲音拜見道。 “末將協(xié)鐵山眾拜見大帥!” “起來!” 扶著船梯緩慢的走下來,離著老遠(yuǎn)毛文龍居然是已經(jīng)爽朗的大笑起來,對著毛玨向上勾著手。 “你我父子,哪兒那么多虛禮,起來,到大父這來,一段日子不見,沒想到我兒還真成了個人物!” “你們也起來吧。” “謝毛帥!” 真不知道毛文龍為啥如此興奮,毛玨又是緊著走兩步到了他身旁,低眉順目的叫了聲父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毛文龍又是滿意的端詳了兩下,旋即才把頭挪向東江的幾個將領(lǐng)身上,不過他的眼睛卻是危險的瞇了起來。 “我兒最近鎮(zhèn)守東江如何,可有何作奸犯科,桀驁不馴之輩?” 這下子,抱拳低頭的趙成那張白面書生臉變得緊張了起來,旁邊的田濤則是流露出點(diǎn)點(diǎn)興奮,然而,毛玨卻是淡然的抱了抱拳頭。 “回父帥,承蒙幾位將軍鼎力相助,擊退了建奴,如今鐵山穩(wěn)如泰山。” “哦?那就好。” 趙成一顆心仿佛又落進(jìn)了肚子里,趕忙在前面伸手做請,恭敬的低頭道。 “帥爺,您來咱們鐵山,鐵山眾將無不是歡呼雀躍,末將已經(jīng)在十里亭設(shè)下了酒宴,還請帥爺賞臉!” “酒宴就不用了!” 向上一伸巴掌,毛文龍是干脆的否決道:“酒宴就不用了本帥軍務(wù)繁忙,這趟過來,就是看看本帥這不成器的犬子,汝等退下吧!吾兒,跟老子走!” 眼看著毛文龍一個轉(zhuǎn)身,又上了船,何饃饃趙成,田濤三個又是眼神閃爍,這位參將爺還真是受寵,這毛帥這么大半夜折騰的,居然僅僅是為了他撐住場面,倒是毛玨自己沒想太多,跟著毛文龍又是上了船。 “好小子!你做的好事,現(xiàn)在還瞞著你家老子!” 剛進(jìn)了船艙,毛文龍忽然又是一聲大笑,神經(jīng)病般的拍到了毛玨的肩膀上,嚇得他是差不點(diǎn)沒一哆嗦卡門檻上。什么一驚一咋?伸手關(guān)上門,毛玨郁悶的一抱拳。 “父帥,兒,兒又闖了什么禍?zhǔn)铝藛幔俊?nbsp; “你小子以前要是多給老子惹點(diǎn)禍,還他娘的好了!”粗了的一揮巴掌,毛文龍又是大笑著坐在了椅子上,一根手指點(diǎn)著毛玨笑道。 “到現(xiàn)在你小子還想瞞著老子?我問你,前些日子,你可是托那姓曾的販運(yùn)向江南一面水晶鏡子?好小子,這么個玩意竟然賣了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兩,想當(dāng)年,你爹我?guī)е畮讉弟兄,冒死奪回了金州城,朝廷也不過賞了三千兩銀子,你小子把你爹我拼死拼活多少年的銀子都給賺來了!你的北洋鏡還讓你小子在江南出了不少的風(fēng)頭。” 和別的傳統(tǒng)士大夫不一樣,毛文龍是自小叛逆,喜武不喜文,別的家對商業(yè)都視為賤業(yè),恥于提錢,他卻是直爽的很,毫不掩飾。 這話聽的毛玨也是一喜,喜上眉梢的急促問道:“錢曾兄回皮島了?” “恩,老子給他批了條子,讓他的船明個直接來鐵山,把你那點(diǎn)東西都給拉過去!你給他的鏡子,可還有?” 正是缺銀子的時候,這錢曾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并且毛文龍向自己要東西,同樣也是件好事,毛玨忙不迭的點(diǎn)著頭。 “素衣那兒還有個兩三面,如果父帥還要,兒回去接著開爐!” “兩三面就夠了,還有你那鏡子也不要造多了,一年一兩面就夠了,對那個錢曾,你也得提防著點(diǎn),這幫江南佬,一肚子壞心眼。” 毛文龍倒是不和自己客氣,十多萬兩的鏡子,點(diǎn)頭就要了過去,還提醒毛玨一句,不過物以稀為貴,這道理毛玨是自然省的,按捺著喜色趕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 “兒這就派人去拿!” “別忙,這次你砍下的三十幾具建奴人頭一并讓人取來!” 捋著胡須,毛文龍還是滿臉的滿意之色點(diǎn)著頭,不過卻是數(shù)落起毛玨來。 “這件事你辦的很不錯,在鐵山立了威,還立了軍功,這些日子袁蠻子背后那些窮酸言官,正攻訐咱們東江勞師糜餉,徒勞無功,還彈劾你得官太快,連皇上似乎都有點(diǎn)后悔的意思,這下好,這些級正好堵住他們的嘴。” “不過你也是,你是咱們毛家唯一的香火,怎么能親自沖到第一線?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你有個好歹,你爹我如何向毛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這個,兒省的,下次不會了!” 這算是關(guān)心了吧?又是讓毛玨心頭一暖,抱拳應(yīng)答著。 又是敘了些瑣事,這功夫,文孟也快馬把級與鏡子一并取了來,也不去看,吩咐老仆收下,最后毛文龍又是取出來一份公文來,順手丟給了他。 “餉銀先不給你了,沒了旅順,東江各鎮(zhèn)的花銷也很大,這次先播給你兩萬石糧食,明個也跟著船一并送來,有功夫回去看看,你姨娘最近可是念叨著你好多遍了。” “還有切記,別給老子再去冒險了!” 對著毛文龍樹起來的手指,毛玨是帶著更加溫馨的笑容抱拳鞠躬。 “父帥放心,兒子記下了!” “你小子哇!” 也許聽出來毛玨話了里的搪塞,也許猜到了這小子已經(jīng)變得截然不同,毛文龍是搖了搖頭,這次卻沒再多說什么,揮了揮手。 “行了,老子回去了!你也小心點(diǎn)就成。” “兒遵命。”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大船搖晃著,再一次消失在了夜色下不過站在港口毛玨的嘴角卻是向上勾起的,毛文龍這一趟,連續(xù)解決了他三件難題,銀子,糧食還有場子!而且那種關(guān)懷的態(tài)度,隱約讓毛玨再一次找回到了家的溫馨感覺。 “將爺!” 陪在一旁吹著冷風(fēng),蘇長梅這個死胖子不住地縮著脖子,直到船走遠(yuǎn)了這家伙才忍不住的對著毛玨抱了抱拳頭,帶著點(diǎn)抱怨問道。 “剛剛毛帥過問干嘛不趁機(jī)把趙成那廝拿下?除掉了他,咱們在鐵山的勢力將得到極大的提升!” 這死胖子對毛玨心里是挺埋怨的,可畢竟他是毛玨的麾下,既然和趙成已經(jīng)撕了臉皮,自然是要想方設(shè)法懟死這貨。 不過聽著他的問話,毛玨的臉上卻是忽然翻起一絲絲的冷意來不屑的哼道。 “他是老子的部下,要收拾他老子自己就動手了,又不是小孩子,還用得著告家長?” 都說主角有王八之氣,這會兒,毛玨居然掛上了個主角光環(huán),看著他那自信的模樣,蘇胖子卻是愕然了下,旋即有些深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 ………… 次日上午,鐵山的軍港再一次變得喧囂起來,自皮島來的糧船仿佛過江之鯽那樣,向鐵山輸送了過來,而夾雜在其中,三條搖晃著的江南樣式大肚子福船仿佛鴨子那樣招搖在其中,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又是騷包的兩個婢女在前頭,揮灑著花瓣。就這么兩步道,也得四個美女扛著小轎子抬著下來,仆人在地上鋪上了紅地攤,腎虛公子錢曾這才啪嗒一下打開了面折扇,搖晃著個帥字蹦了下來,裝腔作勢的對著早已經(jīng)迎候在那里的東江軍士搖頭晃奶嚷嚷著。 “本公子乃是汝鐵山參將大人磕頭拜把子的好友,還不通知……” “哎呦,錢兄,毛某可真是想死你了!” 話還沒等說完,人群中一身盔甲的毛玨已經(jīng)猶如一個鐵人似得沖出來,上去對這貨就是個熊抱,那一身棉甲里的鐵疙瘩,再加上最近在軍中鍛煉的力氣,這一膀子,差不點(diǎn)沒把錢曾那眼珠子給勒了出來。 “毛毛,毛兄,緊,緊!喘……喘……喘不過……” “哦?錢兄臉色為何如此難看!哎呦喂,錢兄你別暈啊!,來人,快來人!” 后世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傳奇商人差不點(diǎn)沒這么窩囊的被一個熊抱勒死在創(chuàng)業(yè)路的開端,隨著毛玨焦慮的大叫著,整個港口頓時亂成了一團(tuán)…… (本章完) .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fèi)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