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連綿不絕,這酷夏的陣雨,竟然如同清明時期的綿綿細雨,一直下個不停。
而且雨水夾雜著點點霧氣,讓這個本就安靜詭異的世界,變得更加朦朧。
今天一天,據(jù)點的人都是在賓館里吃些簡單的快速的食物,最近據(jù)點發(fā)生的事情,讓蔣山做出這樣的安排,而據(jù)點里人們也沒有反駁,他們也無心惦記吃的。
畢竟命永遠是最重要的,現(xiàn)在這個兇手還不知道在哪,每個人都很焦慮以及恐慌。
本來以為抓住楊毅了,他就是兇手,哪知道,夜里又死人了,而且死的還是蘿卜,據(jù)點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異化者,這讓大家本來安穩(wěn)下去的心,又開始翻涌。
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飯后本來的閑暇時光,如果是以前,據(jù)點的女人都會在賓館大廳玩玩鬧鬧,用電腦看看電視劇,和男人打打鬧鬧。
但是現(xiàn)在,賓館大廳可以說空無一人。
只有寧江一個人,抱著一碗泡面,就這火腿腸,正大口吃著。
畢竟他們是需要巡邏的,來因?qū)Ω鞣N特殊情況,所以體力能量一定要保持住,不然遇到敵人,還沒打就餓了,那這樣就太危險了。
所以據(jù)點對于他們的伙食物資都是排在第一,所以寧江揭穿楊毅的謊言是有道理的。
面條很快吃完,寧江拿起邊上的鄉(xiāng)巴佬雞腿,繼續(xù)開始啃了起來。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吃著吃著就停住了,整個人看著鄉(xiāng)巴佬雞腿,默然不語。
他腦海中想起了在華信酒店的時候,陳龍和蘿卜因為食物開始的對抗吵鬧,然后自己和陳龍出去尋找食物,等等。
然后幾人摒棄前嫌,一起出酒店轉(zhuǎn)移,闖蕩,然后和喪尸戰(zhàn)斗,在據(jù)點的生存。
總以為遇到了神奇的三哥,終于不需要在末世茍活下去了,能好好做一個人,沒想到,蘿卜卻這樣走了。
是的,他很確信蘿卜已經(jīng)死了,或許據(jù)點的別人會認為蘿卜可能沒死,而是跑了或是失蹤了,但是寧江自己很確信他死了。
那種冥冥中的感覺,真的很難說清楚,但是自己就是感覺他已經(jīng)死了。
蘿卜的性格,也一起那么久了,相互都了解了,八荒這把武器,他簡直當做命根子一樣,愛不釋手,而且三哥一有空他就去請教刀法,他如果逃跑的話,怎么可能把這樣喜愛的武器扔下。
腦子里回想著蘿卜的嬉皮笑臉,已經(jīng)油嘴滑舌,以及幾人在一起時,和光頭權(quán)的打打鬧鬧的時光,寧江閉上眼,整個人顯得有點頹廢。
“兄弟,你就這么走了啊!”抬頭靠著沙發(fā),低聲呢喃道。
寧江還是不相信蘿卜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走了。
瞬間雙眼睜開,眼神有點凝重,他一直在懷疑朱燦,對于他最近發(fā)現(xiàn)朱燦的詭異和楊毅的接觸,是他懷疑的發(fā)起點和根據(jù)。
如果硬要加上些別的,那就是從酒店到據(jù)點這段時間,朱燦整個人的變化,說不上換了一個人,但是用天翻地覆的變化一點都不夸張。
朱燦整個人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冷漠,孤僻,和幾人根本不怎么溝通交流,而且除了巡邏,行蹤詭異。
寧江他心里感覺,讓他認定是朱燦,就算他不是兇手,至少這個人有問題。
但是沒有任何理由,都是朋友為什么殺人,都是人類,為什么要殺同伴,這是他不確信的點,寧江也相信,為什么三哥懷疑朱燦而不動手,就是因為彼此都是人類和伙伴,他還不能斷定是朱燦。
吃完手中的雞腿,隨意的在衣服上擦了下,拿起面前的水,喝了起來。
夜?jié)u漸深了,越發(fā)安靜,除了窗外的雨滴聲。
腳步聲傳來,兩個人影走進賓館內(nèi),身上披著漆黑的雨衣,水流順著濕漉漉的雨衣流淌到地面上。
光頭權(quán)和陳龍脫下雨衣,掛在賓館門口邊上的墻架上,向著寧江走來。
各拋過去一根煙,寧江知道兩人巡邏結(jié)束,晚班開始,要交接班了。
光頭權(quán)點燃香煙,看見大廳里只有寧江一人,開口說道:“朱燦呢,這個家伙每天神神秘秘的,要值班了人去哪了?”
話音剛落,賓館樓梯上,朱燦手中抓著八荒刀,平靜的走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幾人。
不急不緩的走道寧江面前,開口道:“晚上我們都要小心點哦,走吧!”
說著走過寧江身邊,在門邊拿起雨衣披上,向著雨夜走去。
陳龍拍了拍寧江的肩膀,低聲道:“你小心點,這家伙有點奇怪。”
朱燦的行為確實奇怪,如果沒發(fā)生這詭異的殺人事件,或許大家只會覺得他在末世遭遇這樣的恐怖,性格轉(zhuǎn)變了,而現(xiàn)在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大家就不得不懷疑,這個越發(fā)奇怪的他。
寧江點了點頭,丟掉煙頭踩滅,從背后摘下八荒,提在手上,也拿起雨衣穿上,出了大門。
....
....
雨霧開始彌漫,整個據(jù)點都陷入了隱隱約約中,顯得有點詭異。
寧江靠在電影院門口的墻上,雨水被電影院門上的頂棚遮擋,他掏出香煙,點燃抽了起來。
視線停留在面前不遠的一灘血跡上,雨水沖刷著地面上的血跡,讓本來很鮮艷的痕跡,已經(jīng)淡化了很多。
腦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他,有點迷茫有點惆悵。
巡邏本來就是走走逛逛,對于現(xiàn)在根本就很安全的據(jù)點,本來這是一個不怎么辛苦的差事,只要繞著據(jù)點走一圈,然后和一起值班的人抽抽煙侃侃大山,然后回賓館坐坐,休息會在轉(zhuǎn)這廣場繞個圈子,很安全,很悠閑,也很愜意。
但是現(xiàn)在變了,因為殺人事件的開始,據(jù)點里都開始緊張起來,沒人不慎重,而且蘿卜的死亡,讓寧江整個人仿佛上了發(fā)條的機器,心神高度警惕中。
腦子雖然在想事情,但是雙眼不停掃射四周,如果說他是在防備暗處的敵人,那更貼切的應該是說,他在等朱燦的出現(xiàn)。
他替換掉光頭權(quán),就是要讓朱燦在自己面前露出馬腳,讓自己確定心中的猜想,而又不去錯過這個一起走過來的“好兄弟”。
腳步聲從邊上的臺階處傳來,寧江抽著煙的嘴角笑了出來。
果然,他來了,沒有讓自己失望。
抬起手電,順著燈光看去,朱燦在強光手電照射下,依舊微微笑著,扶了下眼鏡,向著寧江點了點頭。
“什么事情!?”寧江當先問去,整個人繃的緊緊的,猶如要暴起的野獸。
漆黑雨衣中的朱燦,依舊很平和的開口說道:“沒什么,就正好繞過來看看,你這邊有什么情況?”
“沒有!你呢?”
“也沒有。”
寧江聽著朱燦的回答,眼神在黑暗的掩蓋下,緊緊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朱燦“哦”了一下,然后轉(zhuǎn)身向臺階上走去,這讓寧江整個人的身體突然有點放松。
“不是他嗎?還是他不想動手?”寧江心里懷疑著,他覺得自己不會感覺錯,朱燦剛才看他的眼神,透入這一股詭異的氣息,他真的非常可疑。
抬腳走到臺階上的朱燦頓住了,然后轉(zhuǎn)身回頭,這讓一直警惕的寧江瞬間又開始緊繃,手電已經(jīng)塞入口袋,右手握上了八荒刀的刀柄。
但是朱燦沒有任何動作,而是開口說道:“你有沒有聽見什么聲音?”
寧江愣了楞,沒明白朱燦的意思,疑惑的問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沒有聽見奇怪的聲音嗎?”
這次他聽懂了,確實他也在朱燦的話語聲后,聽見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快速移動。
寧江向著聲音發(fā)出處走去,不過也隨時惦記著和他一起走著的朱燦。
走到廣場外圍,視線向著用各種車輛雜物做成的圍欄看去,寧江瞬間瞪大了雙眼,整個人一下緊繃住了。
視線所在地方,在綿綿雨霧中,隨著強光手電的照射,一只只喪尸喪尸圍滿了圍欄外的地方,燈光照射過去,仿佛看不到邊。
而在圍欄上,幾只老鼠狀的怪物,正從圍墻上爬落,從軀體一眼能看出這是擬人獸。
寧江從震驚的狀態(tài),瞬間轉(zhuǎn)身,想要向著賓館跑去,手上拿出對講機,本來想要質(zhì)問崗哨上的人員,連喪尸來了都沒有發(fā)出警報,但是想起有好幾只的擬人獸,他手中的對講機撥向了蔣山的號碼,現(xiàn)在只有三哥過來,才能阻擋這些擬人獸和莫名的尸潮。
寧江正要奔跑和撥打號碼的動作頓住了,一個披著雨衣的身影擋住了他,雖然漆黑一片,但是寧江能感受到朱燦此時的臉上,應該也是微微笑著,露出那種詭異無比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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