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當(dāng)值的官員該換班的換班,該下值的下值;食情T口停了不少在外等候接官員回家的馬車。女孩子走在其中似乎并不顯眼,但棗糕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疾步上前將衛(wèi)瑤卿摘下的官帽抱在手里。
“我隨意走走,你們先回去吧!”她擺了擺手,向前走去。
棗糕轉(zhuǎn)身上了馬車,小姐做事有自己的打算和主意,她聽命便是。
整座長安城華燈初上,初夏的夜晚,長安城熱鬧不凡。她穿過黃天道,百勝樓里還是賓客滿座,會仙閣門口濃妝艷抹的王會仙依舊在門口攬客,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子香粉味,不過今日,她并沒有停住腳步,而是橫穿黃天道,繼續(xù)向前走去。少女走的很快,看起來似乎一步一行并沒有如何特殊,但走起來偏偏好似怎么都追不上。
不遠(yuǎn)處就是長安城最大的馬球場回園了,而回園一旁就是曾經(jīng)在長安城赫赫有名的天師道,女孩子站在了天師道口站了會兒,天師道只有七座宅子,不管宅子如何修剪,七這個數(shù)字從未變過,據(jù)理陰陽七變。宅院門前掛著燈籠,為經(jīng)過的路人引路,借著這點亮光,雖是夜晚,倒也能看的清前路。
“嘭”一聲不大的響聲過后,歸于平寂。她深吸了一口氣,走向聲音傳出的方向。
宅子大門打開,上頭書著“裴園”兩字的匾額歪歪斜斜的掛在門頭上,上頭還有兩個腳印。她才走了一步,那書著“裴園”二字的匾額就不堪其重負(fù)的掉了下來。
衛(wèi)瑤卿摸了摸腦袋,自言自語:“這當(dāng)真是殺人于無形意外啊!”
越過匾額,跨入門內(nèi),裴園里的不速之客已經(jīng)走了,穿著一身中衣粗粗披了件袍子,披頭散發(fā)站在正中的裴宗之仿佛剛從床上爬起來,不遠(yuǎn)處廊后躲著的黃石先生探了一個頭出來正在四處環(huán)顧。
“發(fā)生什么事了?”
“有江湖上的陰陽術(shù)士找上門來了。”黃石先生見那陰陽術(shù)士確實走了,衛(wèi)瑤卿也來了,這才從廊后走了出來,摸著腦袋,“這是來了個下馬威么?我好端端的喝酒作詩,突然就殺上門來,這匾額不要錢!”
“我這兩日睡得早,聽到響動聲,出來看看,便看到有人踩了匾額就走了。”裴宗之說著一臉茫然的看向四周,“發(fā)生什么事了么?”
衛(wèi)瑤卿側(cè)了側(cè)身,手指向門外:“我是想來尋你們的,走到天師道口就聽到一聲響動,這才看到匾額被人踢下來了,還踹了好幾腳。怎么回事?”
“不知道!迸嶙谥荒槻唤獾,“我二人不曾得罪什么人!
“也許得罪了什么人卻不知道。”衛(wèi)瑤卿適時的補(bǔ)了一刀,“其他地方瞧著沒什么狀況,也不知是沖你們來的,還是沖裴家來的!
“是不是沖裴家來的,明天打聽打聽左相府有沒有出什么事就知道了。”裴宗之看向她,“你來做什么的?”
黃石先生見狀,連忙朝他擠了擠眼:“怎么這么說話?”
“不這么說話怎么說?”裴宗之不解,“她沒事也不會來啊!”
黃石先生嘴角抽搐,轉(zhuǎn)過身去,不敢看那邊衛(wèi)瑤卿的臉色。
不過好在女孩子也沒有生氣,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直來直往,開口道:“確實有事!
“坐下說!迸嶙谥噶酥敢慌缘氖,走過去,自己坐了下來。
衛(wèi)瑤卿也跟了過去坐下來,開口便是:“李修緣見過我!
“他現(xiàn)在是陰陽司的大天師,你要入職,自然要見他!迸嶙谥c頭表示很正常,“怎么了?”
“天光大師撒謊了,和尚打了誑語!迸⒆佑行┑靡獾奶袅颂裘,眉目間多了幾分孩子氣,“可以拿來威脅他了!
“修行燙個戒疤本就只在于自身,他若不愿破戒自然不會破。他若要破戒,威脅也沒用!迸嶙谥灰詾橐狻
“楊公找我,是你出賣了我?”
“是。他要找張解,我交不出來,只能推到你身上了!迸嶙谥蠈嵉膽(yīng)了下來,“你又沒剪個小紙人給我冒充張解,我沒有法子,只能說實話!闭f罷還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仿佛都是她的不是。
“小紙人這種小把戲騙楊公還是算了吧!”衛(wèi)瑤卿笑著搖了搖頭,“其實方才那些話都是借口,眼下我一頭霧水,所以來尋你問問。”
裴宗之沒有說話,只是眼神有些驚訝的看著她,仿佛覺得她會一頭霧水是件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明日延禮太后入長安,陳述要走。”衛(wèi)瑤卿道,“老實說,我不太愿意陳述走!
“你可以讓他不走或者死了!迸嶙谥?dāng)偭藬偸郑拔矣X得你若想的話,未必做不到!
“但是陳述一死,陳善現(xiàn)在起兵,大楚勝算不大!彼f著自己也笑了,“若非陳善顧忌名聲,想要做個如大楚四百年永昌這般的開國之君,眼下這天下早就亂了。不過亂了也未必坐的上那個位子,邊疆匈奴,南邊劉姓皇族氣候已成,怕就怕為他人做了嫁衣!
這天下鹿死誰手還難說得很,不是只有陳善一人對大楚疆土虎視眈眈。
裴宗之在一旁坐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了:“那個想要做帝姬登基為女帝的公主怎么樣了?”
“很勤奮,看的出她是認(rèn)真的。當(dāng)年太子與她形影不離,雖說太傅未特意教她,但多少也學(xué)了一些!毙l(wèi)瑤卿想了想,道,“比我想象的要好一點,但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不過也要好處,眼下幾位皇子斗的你死我活,她是一個公主,倒沒有人會主動對她出手!
“也有些道理,如此看來,那個公主也未必會異想天開!迸嶙谥粲兴嫉南肓似,“碰到了這樣的天子,這樣的父兄,這樣的教習(xí)女官。”
碰到這樣的天子是指明宗帝這般優(yōu)柔寡斷的性子,又遇到了太子故去,天子必然對容貌肖似太子的她寵愛非常,這樣的兄弟是指除太子以外的幾位皇子并沒有如何雄才大略的手段,倘若要為儲君,皆有幾分平庸,若是自己的兄弟間有厲害的皇子,恐怕安樂公主所想只是癡人說夢,最后便是這樣的教習(xí)女官了,安樂公主遇到了她。
似乎冥冥之中皆有天定,天時地利人和,為安樂公主創(chuàng)造了一個機(jī)會,又適逢她有這樣的想法,所以裴宗之并不以為這是不可能的。
“你還記得裴家當(dāng)年退居江南的原因么?”沉默了片刻,裴宗之不知為何,再一次提及了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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