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更吸引我。”馮奇脫口而出。

    “你覺得煉神之塔不好嗎？”莫蘭欣追問道。

    “在那里，我們這樣平民出身的法師機會很少，也很難出頭。即便我們資質(zhì)更好，比那些背景深厚的人努力很多倍，但取得相同成就的難度卻要高不知多少倍。但這里不一樣，我覺得自己的機會在這里。”

    “你為什么會得出這樣的結(jié)論？”郭謙又問。

    “這些天我看了很多地方，我觀察到了一些細節(jié)，那些平民和奴隸出身的人都能獲得機會學習。他們和你們的人一起接受教育，我覺得只要獲取知識的道路是通暢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并不是說你們會完全一樣的對待他們，但你們搞出公民資格這樣的東西，就說明你們有真正融合他們……還有我們的心思。”馮奇苦笑了一下，“我可沒指望貴族和法師世家會想融合我們，一直以來我們和他們之間隔著一座山，只有最天資卓絕的人才有可能攀爬過去，但那肯定不是我。”

    郭謙點了點頭，又問道：“還有其他原因嗎？”

    “是的，這里讓我看到一個新的魔法世界，我私下里揣測，這是一個人人都要成為法師的世界吧？這樣的世界成長起來，想想都覺得可怕。我覺得自己更適合在這樣一個世界中成長。”馮奇斟酌再三，最后如此說道。

    對面的幾位評審相互看了看，莫蘭欣道：“這么說來，你還是覺得這邊機會更多，更容易變強。那我們怎么知道你看到一個更強的勢力，不會背叛我們投奔他們呢？”

    這個問題很尖銳，不過馮奇卻有所準備，他說道：“我覺得人一輩子第一次成長的機會自己是很難決定的，所以責任也是有限的。就好像我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煉神之塔的導(dǎo)師來我們的村子看中了我，把我?guī)Щ厝ヅ囵B(yǎng)成現(xiàn)在的樣子。當時的我沒有其他任何選擇，除非選擇做一個普通人，否則我只有煉神之塔這一條路。但是成長到一個階段，又可以做出選擇的時候，人就要為自己選的東西負起全部責任了。既然我選擇了你們，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會再起這樣的心思。”

    “這小子是不是學習過《面試寶典》之類的東西了，說話一套一套地，還政治正確地不行。”毛愷小聲對身邊的彭子益說道。情報組的新任組長二十七八歲，看上去就像個普通的青年教師，只是有一雙特別靈動的眼睛，他小聲道：“你怎么知道人家說的不是心里話？”

    “你們搞情報的不是應(yīng)該懷疑一切嗎？”

    彭子益指指自己的眼睛道：“偵查精神。”

    毛愷手指輕輕對著前方一拂，就有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攔在了前方，這道屏障可以阻擋聲音外傳，卻可以聽到外面的聲音。比蕭晨釋放的靜音術(shù)又要高明幾分，“現(xiàn)在有了魔法你們查案子還真是輕松了。”

    “你怎么不說犯罪分子和敵方間諜也神通廣大了？”

    “這倒也是。”

    “眼前這個馮奇，背景還算清楚，但我們也花了很多力氣核查。”

    “短短幾天，你們就能查到他老底？”

    “怎么可能，早在他們過來之前，羅玲就認準了好幾個有拉攏潛力的苗子，調(diào)查早在那時就開始了。”

    “有沒有什么勁爆的內(nèi)幕？”

    彭子益嗤笑起來，“你真的想多了，大部分情報組的工作都是平平淡淡的，我們就像一個玩拼圖游戲的人，只要各處收集來的碎片能拼到一起就沒問題，如果有一塊按不下去，那就說明有意思的事情要發(fā)生了。”

    “那這個馮奇怎么樣？”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機密。”

    上面兩人在嘀咕，下面的馮奇卻還沒說完：“……而且這片大陸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出現(xiàn)這樣的國度。”

    “為什么會這樣說？”郭謙問道。

    “因為沒有資源。煉神之塔不是不想培更多的強大法師，我如果得到了足夠的資源支持，也不會是現(xiàn)在這個水準。所以他們的資源永遠有限供給皇族和大貴族，其次是愿意為他們效勞且天資最好的那些人。而我們……就不值得浪費太多的資源了。而你們不一樣，你們把魔法投入到生產(chǎn)中，生產(chǎn)財富的速度比別人快得多，讓你們獲得更多資源，去培育普通人法師，而這些人讓產(chǎn)出越來越多，這是一個……”馮奇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

    “良性循環(huán)。”郭謙替他補充道。

    馮奇立刻聽懂了這個詞，“對，就是這個意思。可如果煉神之塔想復(fù)制這一切，它做得到嗎？那是不可能的。那些高貴的皇家法師怎么可能去工坊，去農(nóng)田，去漁場干活呢？沒有魔法的幫助生產(chǎn)出更好更多的東西，他們就沒法獲得更多的錢，沒有錢就無法培育更多的法師。就算他們真的做到了前面幾步，獲得了一些錢，他們又會花在哪里呢？一定是花在皇家法師和高階法師身上，而不是培養(yǎng)普通法師啊。

    所以，這一切只有在人人成為法師，法師也是普通人的地方才有可能實現(xiàn)！”

    “所以，你也看到了，在這里法師沒有那么高的地位。甚至我這樣的普通人都可以評定你這位法師。你不覺得不舒服嗎？這樣的差別你能接受嗎？”莫蘭欣問道。

    “當然，從那些皇家法師那里，我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力量可以帶來權(quán)力，但是權(quán)力未必只靠力量得來。”他看向毛愷等人，“如果在座比我強得多的法師們都覺得這是對的。我有什么理由會不同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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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奇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和內(nèi)佩爾一樣一身是汗。而內(nèi)佩爾此時正趴在窗前沉思什么。

    “你也結(jié)束了？”他看到馮奇問道。

    “沒錯，讓我們稍等片刻，他們就會有討論的最終結(jié)果。”馮奇說道。

    “你覺得自己表現(xiàn)怎么樣？”

    “反正我盡力了，說的也都是自己想說的話。”馮奇突然笑起來，“不管如何我都沒有什么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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